50、求婚 ...
-
从顶楼下到下一层楼梯并不是什么遥远的距离，但是此刻每走出一步，斑都感觉那是无比漫长的距离。明明很快就要见到她了，心中的滋味在喜悦之余却也是五味杂陈。
见面只后要说些什么呢？直接向她求婚？
斑很快摇了摇头——不管千代是否愿意，在她身体稍微好转之前，还是不要让她考虑过多的事情比较好。就连同怀孕的事情，干脆也隐瞒一阵子好了。
想到这里，斑的嘴角不经意间上了一个微小的幅度。
原来如此。
新生生命所带来的喜悦竟然是如此的美好。
在遥远的过去，斑也曾看到自己弟弟初临人世的样子。在从母亲手里接过那个小小的，皱巴巴的婴儿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样一个柔弱的生命竟然会是他的弟弟——与他血脉相连的至亲。
而现在，虽然斑也从这个消息里感受到了同样的微暖，但不同于自己弟弟的出生——现在千代肚子里的生命，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不同于父亲、母亲、弟弟。
那是自己与千代共同孕育出的生命。他将会作为一个长辈，看着那个小生命如何在自己的教导下成长。每每想到这一点时，斑的胸口就会不可思议的涌起一股暖流。
甚至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不知从何时开始，在回忆起昔日那战争纷繁的日子以及早已消失在这个世上的家人的脸庞时，急躁与慌乱的心情再也没有出现过。
沿着记忆通过无机质的走廊，转过最后的转弯，紧闭着门扉的病房映入斑的眼帘。
在门口略微犹豫了两秒后，斑伸出手握在了门把上，朝旁边稍稍用力一下，随着面把的旋动，门后的病房的光景也展现在了斑的的眼前。
宽敞的单人病房几乎全部由白色所构成，中央的床的旁边则坐着一个有着红色头发的女人，似乎正在和病床上的那个和房间几乎要融为一体的纯白色的半躺着的身影交谈着什么。
听到开门的声音，两人——水户和千代一起转过了头。
“斑……斑大人……？”
恐怕是因为从昏迷状态以来第一次见到自己的面孔，千代白皙的脸上趴上了一点红晕。
斑快步的走了过去，自顾自的拉开水户身旁的一张空椅子做了下来。这时水户也抬起头，看到斑的到来脑袋略微倾斜了一下。
“恩，千代。身体感觉好些了吗……”
听到斑的问好，千代有些不好意思的埋下头，以小幅度的动作点了点头。
暧昧的气氛在空气里酝酿——而水户应该是很容易的看穿了这一点，虽然张开嘴想要对斑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放弃似的叹了一口气，说着“交给你了”之类的话，便起身离开了。
目送完水户离开的背影，斑再次转过了头。
白色的床单一直覆盖到胸口，纯白色的头发随意的披散着。可以看到从白色和服里延伸出来，安安静静的放在腿上的纤细的手，从手腕处就密密麻麻的缠满了绷带——
看见千代那比以前还要消瘦的脸颊，颜色几乎淡到透明。想到此刻千代的肚子里甚至还怀着自己的孩子。斑的心仿佛被狠狠的揪了一下。
“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把身体养好。”
“恩……”
小声的应答着，千代将头埋的更低了。放在盖着被子的腿上的手不知何时也开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白色的发丝垂下，掩盖了她脸上的大部分表情。
半晌过后，千代才下定决心似的微微抬起了头，用颤抖着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微小声音说到：
“对不起……”
“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对斑大人和柱间大人……隐瞒了事实。”
千代的声音像是快要哭出来一样。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女孩，不擅长应对这种场面的斑，此刻也只能沉默的看着面前的心爱之人。
“……没人有人会责怪你。”
“如果，我一开始就把事情说清楚的话，说不定事情就不会发展成这种样子了……”
“我已经说过了，你没有任何错。”
斑轻轻的皱了皱眉头，但是面对千代时，他还是想尽可能的露出一副柔和的表情。
简短的几句对话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尽管看不到千代的表情，但是斑隐隐能感受到此刻千代的眼睛里一定闪烁着泪花吧。
不知过了多久——
从玻璃窗外飞来的几只麻雀站在窗台外好奇的歪着头打量着房间内的风景，呆站了两秒后又扑腾着翅膀向远方飞去。
“稍微说点关于我父亲的事吧……”
望着窗外的天空，千代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也逐渐趋于了平静。
斑有些吃惊的张了张嘴。
关于千代实际上的父亲——漩涡佐藤，斑实在是不甚了解，唯一比较了解的便是——佐藤是被自己的亲生女儿——漩涡千，也就是千代所杀这个令人绝望的事实。
这本来应该是非常痛苦的回忆，事到如今为什么千代又会重新提起呢？
“父亲他，似乎是为了让漩涡一族强大起来，所以利用族内强大的封印术将好不容易搜集到的九只尾兽的查克拉封印在了尚未出生的我的体内。”
“也就是说——”
“母亲她生我的时候死了，因为尾兽查克拉泄漏的缘故……虽然不知道父亲对我的母亲感情如何，但是这对他来说的确是个不愉快的消息。”
像是陷入了回忆当中，千代转回了头，靠着枕头微微闭上了眼睛。尽管她的脸上并无过多的表情，但这不代表她内心也是波澜不惊的。
“但是，父亲失败了。他低估了尾兽的力量——得到了强大天赋的我因为查克拉的侵蚀，身体从小就不太好。对他来说多么过于强大的力量要是不能掌握的话连废物都不如。”
“难道说——”
“所以，他打算杀了我，杀死睡梦中的我。”
千代淡然的说到，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那是我第一次使用尾兽的力量——无意识的就将父亲杀死了。当然代价也是相当巨大的。”
——代价
斑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千代那一头纯白无垢的长发，仿佛要融化在阳光里般的透明的颜色——
原来如此，这就是所谓的代价吧。
遭到查克拉的反噬而导致全身细胞的崩溃，最后造就的结果就是这样的白化病。
这样说来，流着纯正的漩涡一族的血脉的千代，原本的应该是拥有一头漂亮的红发才对。
在思考着这种无所谓的事情的同时，斑也从千代的话语里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绝望感。
想要杀死自己女儿的父亲——最后被自己的女儿所杀。
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还是说是不幸中的万幸呢？
明明身为家人却要互相厮杀，最后依靠过人的天赋苟延残喘的活下来。绝望的活下来——
“没关系，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斑咬紧了嘴唇，将手掌覆到了千代的头顶上。即便是这样的情况下，斑只能如此安慰到。
“恩……那个，斑大人……”
“恩？”
感受到千代的头微微动了一下，斑适时的将手移开，注意到本来刚才还很平静的千代忽然死死的咬住了嘴唇，像是在犹豫着什么。
目光一路往下移——即使是非常细微的动作，斑敏锐的发现了千代的手稍稍朝小腹的位靠了靠。
“我似乎……”
“没错，你怀孕了。”
斑承认到。
看这样子，难道是水户或者扉间之间就已经告知过她了吗？
“果然呢……今天醒来就感觉有点不对劲。”
能听出千代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尽量使声音听起来平静。但是越发潮红的脸颊却出卖了她此刻内心的想法。
而斑也在这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事实——千代是一个有着极其高超的医术的医疗忍者，这种事情根本瞒不了她。
“做我的妻子。”
斑毫不犹豫的讲这句话说出了口。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斑也没有什么顾忌了。不管少女脸上越发精彩的表情，斑继续说到：
“把孩子生下来。”
然后，千代的脸瞬间由白转红，脸上露出了颇为可爱的吃惊的表情。
“我上次就说过了吧，你是我的未婚妻。还是说，你不答应？”
强忍住想要笑出来的冲动，斑认真的观察着千代的表情。
“噫……那个，斑大人是……认真的？”
“不然呢。”
说着斑站了起来。
“不……那个……”
千代瞬间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所以说你的回答呢？”
抓紧了被单，千代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斑看到了，刚才还十分平静的少女的脸庞上，不知何时已经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
走出病房时，时间已经过去了近一个小时。刚把门一关上，斑立刻就看到了倚靠在墙边的水户，正抱着手臂看着自己。
“那天发生的一切，直到现在我也不敢相信。”
水户说到。
“虽然柱间昨天就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但我还是要确认一下。”
“什么。”
“你，是真心想娶千代为妻？”
“……”
自从那天宣布千代为自己的未婚妻后，已经接连好几个人对自己问出了同样的问题。虽然无论回答多少次，答案都是一样的，但是这样回答下来，本来脾气就不算好的斑难免会感到有些厌倦。
“没错。”
斑简短的回答道。
水户半信半疑的仔仔细细将斑看了个遍后，才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说到：
“听好了？千代她——好歹也是我可爱的妹妹，如果要是对她有哪点不好的话……”
突然，水户露出了一脸让人冷汗直流的诡异微笑。让斑的脑海自动浮现出了被水户殴打时柱间那张阴沉的脸。
“……”
“啊，对了，还有。”
水户收敛起了笑容，表情又变回了严肃。
“等她身体好转以后，我和柱间会实施封印术，将她体内的查克拉封印住……虽然有点委屈了千代，但这也是为了她好。只是……以后她能用的忍术会受到很大的限制。”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求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