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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来客 ...

  •   农历五月,虽不是骄阳似火但也有些热。凌瑶从奶奶房间出来,走过一个“L”型的檐廊回了自己房间。今天大姨奶奶又来了,作为晚辈陪着说了会儿话,赶紧找了个由头离开。实在是大姨奶奶的金牙太闪,嘴里又没个停歇,不是吃就是说,吐沫横飞,又说不出个让人听了舒爽的话来。按着礼节陪了陪,已经是不想再待着了。

      回到房间,小燕在外间缝衣裳,看到凌瑶进来,赶忙放下手中的活,跟着凌瑶进了里间,又倒了杯茶放到凌瑶面前。

      “小姐,大姨奶奶她老人家這次准备住多久阿?”“大姨奶奶”是奶奶的姐姐,嫁得并不好,日子过得紧巴,时常来家里打秋风。一住好些天,走时也要捎带上好些东西,粮油米面没有她不要的。這也就算了,关键是她人有些管得宽,嘴又碎,有些难相处。

      凌瑶喝了口水,让小燕也坐下,看着她笑着说道:“姨奶奶再不好你也不要从话里漏出来,仔细被老太太听到了,她可不会饶了你。”

      听到這话,小燕不由得缩了缩。小燕是个孤儿,父母早亡,无依无靠,小小年纪只能在镇上乞讨,几年前被赶集的爷爷遇上,就把她带了回来,因着和凌瑶一般大,就让她陪着凌瑶。小燕在凌家过的不错,比起以前的日子不知好了多少,吃穿不愁,无人虐待,凌家对她也好,并不把她当佣人。只是小燕不肯,一心要报答,学着富贵人家的奴婢,平常都称“老爷”、“小姐”之类,劝了她很多次,她也不改,凌家也就随了她去,只是每月也会给她几百文,好让她存起来,這样小燕就更加卖力,只要她能做的事没有不做的。毕竟不是买来的,从根本上说,小燕是个自由人,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离开凌家。只是這个世道,对一个小女孩而言实在难以生存,还不如依附凌家,等以后长大了,找个老实本分的男人嫁了,日子就能好过起来。

      凌家家住乡下,凌瑶爷爷是个秀才,虽然一直没有中举,不过在乡中也受人尊敬,平常在村里学堂教些学生,收些束脩。不光本村,临近几个村的学生也来他這里启蒙,倒是也有些人望。凌瑶的爹爹是做生意的,在镇上有两个铺子,平常白天和凌瑶娘一起在镇上照应生意,晚上关了铺子才回家休息。凌瑶奶奶是个很平常老妇人,和农村里大多数老太太一样,不识字,没文化。只是她远近都有些凶名,个性强硬,家中人人都不与她计较,就闹得更加厉害了。在村里常常与人不睦,还有几次和人动手的,实在是谁都拿她没办法。家中老太爷自诩读书人,并不管這些,管也管不上,老太太一个村妇,不识字,懂的道理少,又没有贤良品行,跟她讲道理也讲不通,这些年来夫妻关系并不融洽。曾经老太爷也想纳个妾,无奈老太太太过凶悍,闹得很,老太爷只要作罢。老太爷老太太只有凌瑶父亲一个儿子,作为儿子,对父母不能忤逆,唯有恭敬有加的对待。這个世道,讲究以孝为先,不孝是很受人诟病的,何况老太太是个“能说会道”的,没有的事都能让她说出三分,要是有什么对不住她的,肯定要闹得远近皆知,凌家人看重脸面,不希望自家成了别人口中的笑谈,只得把老太太供起来。

      凌家不算富贵,但也富足,在周边几个村中也算数得着的人家。再加之为人和善,又不吝钱财,名声还算不错。家中有几门亲,是吃皇粮的官家,时常有些照应,因而虽住在乡下,日子却自在悠闲。凌瑶的娘曾动了在镇上买房搬去住的念头,无奈凌瑶的爹并不同意。一是家里老人习惯住乡下,作为唯一的儿子不能抛下父母,二是他本性是个不喜欢改变,因循守旧的人。好在镇上离家不远,坐车也就一刻钟,来来去去没有耽误太多时间。
      凌瑶的母亲陈氏是个温婉的女子,做姑娘时在家中也是被娇惯的,婚后做了媳妇,遇到凌瑶奶奶這样凶狠的婆婆,少不得天天受些闲气。刚成婚那几年为着婆婆的刁难和挑拨,夫妻俩也时常争吵,等大女儿凌瑶大些了,夫妻同心,一起为了这个家努力挣钱,不再争吵,夫妻间感情和睦了许多。这些年,凌永清也看出自己的娘是什么样的人,就更心疼妻子从前受的苦。

      看到小燕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了,凌瑶知道她是知道厉害了,随即安慰道:“你也不用害怕,平常我是不狠管你,不过在老太太面前,你还是要多注意些。再说家中往来亲戚多,有些身份贵重些,有些又夹缠不清,你要是言语中不小心,遇到好说话的自然不跟你计较,要是得罪了谁,你也讨不了好。”

      小燕知道小姐是为她好,乖巧地点了点头,“我知道的,我平常都不往老太太跟前凑,她让我做什么事我也是赶紧去做。有客人来,我也是只顾干活,不凑热闹。”

      凌瑶点点头,说:“你知道了就好,你不是丫鬟奴婢,可你又非要做這些,很多事也就说不清楚了。你自己存些银钱,过几年等你大些了我让我爹去帮你上个户籍,到时候你想去哪里都行,或者找个人家嫁了,你這辈子就有指望了。”

      小燕听了眼眶有些发红,“我知道家里都是好心人,我也没想那么多,现在這样也挺好的。我也用不着担心没东西吃没地方睡了,其他的我现在也不去想,老爷夫人对我好,每月的月钱都不曾少我,我平常用不上,都存着了。”

      凌瑶知道提到了她的伤心事,就对她说:“你也别难过了,刚才看你在做针线,你先去歇会儿,我自己看会书,也不用你陪了。”说着,凌瑶就往榻上去,随手拿起本书准备看。

      小燕知道凌瑶爱静,就顺从地说:“那我出去了,待会有什么事就喊我。”走时又帮凌瑶挂上了里间的帘子,带上了房门出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开了个新文,挑战古代小说。希望大家喜欢(=^・^=)尽情收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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