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近未来）命途》传世青轩

5、（五）

　　没想到彭佳佳东拉西扯半天，问出来的竟是这么个问题，白玉堂不由调侃道：“你这是到爱做媒的年纪了？”
　　“呸！”彭佳佳啐了他一口，“我就是好奇，媒体之前曾说你长了一副风流相，没事儿还发点捕风捉影的花边新闻，但你好像很少和谁真的处个对象什么的，是眼光太高还是……寡人有疾啊？”
　　白玉堂道：“照你这说法，是个妹子贴上来我就应该处处看？那不是风流，是下流！”
　　“我不是说那些主动贴上来的，不是还有几个比较谈得来的？比如你那小燕表妹。”
　　“只是谈得来而已，没有那方面的感觉。”
　　看他一副云淡风情的模样，彭佳佳忍不住追问：“都没感觉？”
　　“嗯。”
　　彭佳佳盯着白玉堂那张帅脸看了又看，终于忍不住问出口：“我说……你该不会是个Gay吧？”
　　她此言一出，白玉堂的表情顿时变得五颜六色煞是好看，他皱眉看着彭佳佳：“你怎么会这么想？”
　　彭佳佳道：“之前在剧组，我看你一直盯着一个男演员看，那种表情………”
　　白玉堂摸了摸脸：“什么表情？”
　　“我也说不好，总之我从来没在你脸上看到过那种……唔，就好像是老鼠看到大米那样，爱的深沉的表情。”彭佳佳说着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最后一句根本就是为了打趣对方随口调侃。白玉堂自然听的出其中的戏谑之意，抬手来回抚着下颌：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我对那个演员有点关注太过，而且我挺欣赏他那一类的，没准我真是也说不定。”
　　“你还真是？”没想到他承认的如此痛快，彭佳佳半信半疑的斜睨他一眼，“真的假的？”
　　“你管是真是假呢？同性恋婚姻都合法化几十年了，连御猫和锦毛鼠都堂而皇之谈起了恋爱，你还歧视同志不成？”
　　彭佳佳眨眨眼：“你该不会是看了展导的剧本入戏太深吧？白总，你是白玉堂。可不是锦毛鼠，别真的一看到‘展昭’就走不动路，太影响你风流潇洒的形象了！”
　　白玉堂闻言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放心，我逗你玩儿的！到地儿了，下车吧！”
　　******
　　过了一个多星期，剧组的成员们渐渐熟悉了起来。拍摄进度也跟着加快了不少。
　　白玉堂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第二次来剧组探班的。
　　甫一进门，他就感觉到剧组中的气氛和上次完全不同了，比起之前，如今的剧组明显严肃许多，也不复磨合期那股微妙的嘈杂感。他询问了一下旁人，知道今天的拍摄地点不在摄影棚内，而是在旁边的宫殿建筑里，便顺着那人指点的方向向着那边走去。
　　绕过曲折回廊，白玉堂远远便瞧见一群人围在那边，显然拍摄地点就在此处。放眼望去，贴了悬浮威亚的厉风骏正与另外几个大内侍卫装扮的演员打的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再远一些，正有一群官员装扮的人拥着一身明黄色龙袍的仁宗立于宫殿外的台阶上，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的比斗。
　　白玉堂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几个关键词：“耀武楼，三绝艺，御猫”。
　　原来是这一幕。
　　望着那道腾挪闪躲的身影，白玉堂微微眯起眼，如今的演员们完全能够借由悬浮威亚完成许多高难度动作，但是他们之中的大多数毕竟没有武术底子，一些太过高难度的动作大多也只能以慢动作的形式拍摄出来，而后经过后期加工，才是影视剧中所体现出的效果。
　　按照常理而言，完全没经过处理的现场拍摄应该是十分无趣、甚至是有些可笑的，然而眼前这一幕并不是。与厉风骏对戏的群演们显然都有些功夫底子，而厉风骏本人的花架子看起来也有模有样，双方你来我往片刻后，厉风骏利落地撂倒了大半对手，跟着身影一闪腾空而起，数记凌空踩踏，轻飘飘在前方门廊上借了个力，跟着轻巧绕过廊柱猛扑回来，将剩下两个追过来的对手也尽数解决了！
　　这番动作一气呵成，看起来委实漂亮，白玉堂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喝彩，旁边休息的演员们也不由得或讨论或叫好起来。距离白玉堂较近的一人低声跟身边的同事感慨道：
　　“总算是过了，真不容易！不枉展导之前还亲身示范。”
　　“难怪之前武指说咱们展导功夫比他还硬，这样拍出来的确比武指之前那套动作好看！”
　　闻言白玉堂眉头微扬：那人居然有功夫底子？
　　他颇为兴味的在人群中寻找展日明所在的位置，片刻后就看到了那部抢眼的古老摄像机，以及躲在其后被遮掩住大半身影的展日明。那个人正专心致志盯着摄像头看，一脸严肃认真的模样，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到来。见此白玉堂倒也不在意，反而在心中暗笑：
　　——这人认真起来倒是有趣的很，也不知被惹毛了发起火来会是个什么样。
　　念头稍动，又觉得自己这一刻忽然生出的坏心思有些好笑，不禁噙着那抹笑意穿过人群逐渐靠过去，间或看两眼场中情形。
　　随着饰演宋仁宗的演员一句：“奇哉！奇哉！这哪里是个人，分明是朕的御猫一般！”展日明脸上终于浮现出满意的神色，待饰演展昭的厉风骏眼含不甘的谢恩后便喊了停，对着演员们比了个大拇指，嘴角微扬翘起个完美的弧度。
　　跟着他目光一转，瞧见白玉堂站在不远处，微微一怔后笑意更开，招呼道：
　　“白总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白玉堂从善如流地走过去，瞥了眼他摄像机上停滞的画面，“进度如何？”
　　“还不错，比我想象中更快，演员们都很努力。”展日明说着抓起旁边放着的矿泉水瓶喝了一口，动作有点急，不慎呛到了，顿时一阵猛咳。
　　白玉堂吓了一跳，忙上前接过他手中的水瓶，“笨死了，怎么喝杯水还能呛到！”
　　展日明摆了摆手，又咳了片刻才勉强止住，他一把握住白玉堂的手臂，似乎想要借力支撑一下，力道有些大，白玉堂不由得皱了皱眉：他其实不太喜欢被人靠近，但此刻倒也没觉得厌烦，更未没挣脱开，只是在对方站直后不着痕迹的收回手，道：
　　“没事吧？”
　　展日明深吸了口气后才笑道：“没事。白总，看在你这一出现害得我差点呛死的份上，晚上请我吃顿饭赔罪吧？”
　　白玉堂仿佛第一次认识他般上下打量他一番：“成，既然展导都开口了，我怎么也得好好请你一顿才对。说吧，想去哪儿？”
　　“唔……”展日明思索片刻，“就华尚小厨吧！我比较喜欢中餐。”
　　******
　　于是在展日明结束了今天的戏份后，便跟着白玉堂上了他的爱车。饭店的座位是提前约好的，两人进去后一报名字，就被侍者引到了角落处一个四人位的卡座里。
　　点开桌角的触摸按钮，弹出虚拟菜单，白玉堂用下颌对着展日明点了点：“既然是我赔罪，展导就请点菜吧！”
　　展日明也不跟他客气，点了一道热炒一道汤品，白玉堂又加了一道清蒸鲈鱼，一瓶绍兴黄酒，这才关掉菜单，“这黄酒很多人都喝不惯，展导要是不喜欢，可以叫别的饮品。”
　　“不用，我很喜欢。”展日明说着微微一笑，在餐馆昏黄的灯光映衬下，这一笑恍惚间如春风十里，扑面而来——那一刻，白玉堂几乎听见自己心跳漏了两拍。
　　真是奇哉怪也！
　　再去看的时候，面前分明只是个长相不错的普通男人，也没其他特别之处。白玉堂挥去心头异样的感觉，掩饰般点开菜单，又关上，再点开，顺口找了个话题：
　　“拍完室内戏后你打算出外景吗？”
　　展日明望着他有些孩子气的举动，不由莞尔：“这部剧没有多少外景的戏份，打算集中到后期一起取景。所以预算肯定不会超的，白总大可以放心。”
　　“那就好。”白玉堂干巴巴的回答，心中却想：爷在乎的哪是你预算多少！
　　但要他说出自己真正在乎的是什么，他却又说不出什么来，毕竟他们一共也才见过这么四五次，合作关系，谈不上有多深的交情。然而眼前这人的态度却常常给他一种他们两个人很熟悉的感觉，就好像——认识了很久似的。
　　最见鬼的是，他现在居然也有了这种奇妙的错觉。
　　这让白玉堂纳闷之下手上的动作越发没有条理，指尖在按钮上擦来擦去，终于引得对面之人一声轻笑：
　　“白总，再按下去，服务员恐怕就要来找你了。”
　　白玉堂闻言一怔，就见展日明示意他去看旁边贴着的警示语。他侧头望去，就见旁边的墙上清晰贴着一纸荧光文字：
　　【请看护好身边的孩子，不要乱按菜单按钮，节约用电，文明用餐，谢谢合作！】
　　白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