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风起云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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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究竟是阴阳两极的黑白分明呢，还是彩虹般五颜六色呢？
或许，他们都不知道。
东边的城市，阴暗的角落里，半躺着一个腰间有血的男人。他忍着疼痛摸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没有被立刻接起，他不死心的又打了一个。还是没人接。
他自嘲的笑笑，腰间的血一点点浸染衣服角，他却放弃般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终于，手机响了。
他忙接起，“喂？”
“你在哪儿？”传来的是一个低沉的男音。
他闭上眼睛，“我在暗巷，被捅了。”
“谁？”
“小憋佬。”
那边声音起炸，“怎么，你也动了南边生意的心了？”
“不是，我…..我看到一个像我妹妹的小孩，忍不住…..帮了她一把。”
那边沉默了。
他自嘲一笑，“我以为，像我们这种人走错路后，就回不来了。”
那边说：“我去找你，等着，死了我替你收尸。”
通话断了，他朝外呼了一口气。他知道，最重情义的鬼仔一定会来，这条命是捡回来了。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接起。
“哥……你找我？”
他笑了，却什么都没说，“对，就想跟你说，我今晚不回家了。”
“那……那你去哪儿？你别去干坏事！”女孩的声音焦急起来。
“哥能干什么坏事！哥是好人！”
“你！”女孩听到这有些生气，“总之，你别忘了临终前你跟爸的许诺，哼！”女孩似乎理直气壮了，“你要是再做话坏事，我可不认你这个哥哥了。”女孩说完不等他回复就挂了。
他却好像得到了什么力量似的，竟然从半躺的状态中爬起来。那一刻，他竟然无比庆幸自己还活着。
同一时间，夏末在楼梯间把手机揣进裤兜里。刚转身，就看见莫然推开楼梯间的门，登时两人四目相对。
不知怎么的，夏末有些心虚。
莫然见状却似想到了什么，说：“正好，我们聊聊。”
“好呀，然姐。”夏末没多想，像往常般甜甜的回应。
夏末走下阶梯，跟莫然站在门前。
莫然用眼神示意她往前让让，夏末听话的照做，然后，莫然熟练的点燃一颗烟。
烟雾缭绕下，两个的样貌在昏暗的楼梯间中，顿时模模糊糊起来。
“你告我密了？”
这话如同惊雷般炸在夏末耳边。她惊慌无比道：“你说什么呢，然姐！”
莫然轻吐一口烟，增大的烟雾有些让她看不明白对面的夏末。
“沈自横跟我说，你跟华姐很熟。”
夏末听到这，吓得摆手倒退两步。“我…..我没有。”她回答的太急，竟不小心吸进去两三口烟气，呛得她连声咳嗽。
莫然见状，转身把烟掐掉，进而又问，“那你觉得沈自横是在骗我喽？”
夏末又忙摇摇头，她内心语：我怎么敢啊，然姐！全公司谁不知道，沈老板向着你这个学妹。可…..到底沈老板为什么这么说呢？夏末陷入沉思。
莫然也没有打扰她，就让她慢慢在那边想。她也不着急，毕竟“核验人心”这件事，可不是一支烟的时间。
也才不过三分钟，夏末恍然大悟。“就是…..就是有一天，我在加班，那个方案是沃君集团的，因为要的急，我又写的慢，我怕拖累项目的进度，就在那边加班。”
夏末皱着眉头想了想，“对，那天好像下了好大的雨，一时半会儿我走不了，正好华姐从财务室出来看见我了。嗯......我记得那天，她好像先离开了，又折返回来拿公文包，然后她就过来问我为什么没回家。我就老老实实的说我在写沃君的方案，她就让我给她看看方案。我就拿电脑给她展示了，她看完没说话，就问我咱们第一次跟周总开会，周总为什么要投诉我们。我一时没忍住，就向她吐槽了那个肥头大耳的周总给你塞房卡的事情了。”
夏末说完，就像犯错的小孩一样低下了头，“我当时没多想，我就…..就觉得这事很可气，又觉得华姐会向着咱们的。就……”
原来是这件事啊。莫然了然，她拍了拍夏末的肩膀，“这件事我没有跟沈自横说。”
夏末惊讶道：“为什么？”
莫然摇摇头，她没有回答，就说：“这事我知道了，下次华姐再问你什么，你可以先问问我。”
夏末琢磨出来一些意味了，她知道可能、也许、大概她的告状给莫然带来了点麻烦。
“没事，你先回去吧。“
夏末点点头，踏着小心翼翼的脚步离开了楼梯间。
莫然走到上面，坐在楼梯中间，又点燃一根烟。
她心里明白沈自横的意思了。
沈自横以为夏末被李华收买了，成为了李华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她有什么异动都会由夏末告诉李华。这对于沈自横来说，是他用人的大忌。他需要的是绝对忠诚。
其次是，沈自横估计是气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这件事，以莫然对沈自横的了解，沈自横私下会认为莫然以为他会为了利益不管这件事。
莫然想到这，给沈自横发了一条微信。
与此同时，沈自横收到了莫然发来的图片。
果然，是一张房卡。
沈自横笑了。
微信回复的很快，莫然点开微信，两条语音条。
第一条：周建民，早晚要倒霉。
第二条：你的团队，你自己管，我不插手。
莫然回了一个字：“好。”
虽然不知道周建民有什么事被沈自横知道了，但是，沈自横向来不撒谎。那只死肥猪估计也是坏事做尽了，才能坐在那个位置上，无论他是哪种结局，莫然都觉得是他所该。
正如脚跟下的这支抽完的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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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炸响。
窗外滂沱大雨捶打着这座城市的瓦片、窗棂、管道，奏响了一曲优美的交响乐。
沈自横手提公文包，身后跟着李华，走出公司门的时候，不自觉地往莫然那边看了一眼。此刻，莫然面色冷峻，仿佛置身于工作中，对外界的一切都毫不关心。
沈自横不自觉眼神变了变。
“沈总，要不？”李华提议道。
“不用。”
沈自横比谁都懂，有些事情，沾上了就甩不掉了。而每个人的心理阴影，也只有自己的神才可治愈。
叮咚一声，电梯门到了，他们走了。
乌云遮蔽的天空，黑压压一片。有人把办公室所有的灯都开了，白日灯的亮光一下子驱赶了昏暗的幽闭感，打工人的工作氛围又被增添了许多。
“能不能把我这边的灯关了？”
“关了，你能看见键盘？不用给公司省电。”
“我乐意！你给我关了！我就喜欢在昏暗中思考创意。”
“呸，我看你是想偷懒吧！”
“去去。我是那样的人吗？我爱工作，工□□我。”
“丫，真虚伪！”
坐那片的同事听着都忍不住乐了。
“欸欸，我刚看见老板出门了。”
“真的？”
啪，弱弱的声音传来。这边暗淡下来。紧接着，偷摸着躺下了几个人。
莫然没有去管他们，她的团队向来信奉交付观念，只要在规定时间内输出有效结果，至于过程中大家如何干，那是各自的事情了。
只是沈自横和李华都走了，她留在这，不就成了最大的王了？
莫然拍了拍脑门，她又看了眼夏末，发现她正低垂着脑袋犯罪状式工作。
今日不宜工作。
莫然起身离开了。
“耶！自由了！“
大家一片欢呼。
禁忌的雨天，禁忌的情绪，禁忌的自我。
莫然站在公司楼下，竟不知要去哪里。可她体内又压抑着一头焦躁的野兽，急于找地方发泄又或者把痛苦转移给其他人。
鬼仔就在此时出现在她眼里。
就像是命运的剧本，总在她异常不安时，安排遇上这个流氓。
“中华烟？“
“你也能抽的起。“
“怎么着？追债的能穷？”
莫然冷冷的看着鬼仔点燃嘴角的烟，不再回怼。
这副见了冤亲债主的表情，倒让鬼仔轻哼笑了。他也不再逗她，转身往前走了几步路，利落的开车倒车然后把车停在莫然身前，进而挑衅道：“敢上车吗？带你去个地方。”
莫然打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便平稳的向前行驶。
鬼仔偶尔通过后视镜观察莫然，却发现她除了脸色惨白，倒也没有什么异常。
车轮压过一个水坑，向两旁溅起了水花。
车窗外，雨势还在加大。
莫然疲惫的闭上了双眼。在她养神的这个阶段，车子驶向了未知的远方。
正如他们变幻莫测的命运。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风起云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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