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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都是带刺的花 ...

  •   意识到自己在不打算对方的喋喋不休,她就再也没有机会打断了,夕雾连忙把快要脑袋挪到她大腿上枕着的桂翻了回去,“我不是你口中所说的田螺姑娘。”

      “骗,骗人的吧!”桂一脸大受打击的样子,背后也应景的闪过一道闪电。

      “没有骗你,我名唤……夕雾。”顿了一下,夕雾还是将自己在此间前辈给她起的艺名说了出来。

      “你呢?”她低头看着桂费力昂起来的脸。

      “桂小太郎。”

      “桂小太郎?”低声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代表着青年身份的几个音节被她咬在唇齿之间,逶迤而暧昧,带着莫名的笑意。

      趴在地上的桂眨了眨眼,义正言辞:“不是桂小太郎,是假发!”

      “……蠢。”

      被桂小太郎蠢到的夕雾扶了扶额,她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不管你是谁,现在都麻烦你安静一点,我需要休息了。”

      不管这个自称自己是桂小太郎的人到底是谁,夕雾反正是受不了脑海里那一刺一刺戳着她脑壳疼和想要睡觉的感觉了。再加上她晚上还要去茶屋,现在不赶紧休息的话晚上一定会困死的。

      ——所以,无论是什么事都先睡一觉起来再说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从壁橱里面抱出自己常用的被褥,夕雾将它铺在被绑着的桂小太郎绝对碰不到的地方,解开腰带。

      愣愣的盯着夕雾动作的桂小太郎脸一红,他慢吞吞的别过脸去。

      褪去身上繁重衣裳的夕雾着一身白色内衬掀开被子舒舒服服的躺进松软带着太阳味道的被子里。

      “……夕雾小姐?”许久未听到身后人的声音,桂小太郎将自己翻了一个面看向双手置于腹上,睡姿标准的完全可以直接放进棺材里面下葬的少女。

      鸦羽般乌黑的头发散落在床铺上,包裹着少女被光照耀着的许久未见太阳的苍白脸颊。

      “夕雾小姐?夕雾小姐!”屈起身体,桂小太郎呼唤夕雾的声音的力度由弱变强,最后慢慢停下。

      确认对方已经睡死过去了,桂小太郎无奈的低下由于长时间抬着而酸痛无比的脖子。

      他试着扭动了一下身体,用被绑的快要知觉的手去摸索绳结,然而绳结实在是绑的太紧了,他完全解不开。

      不甘心的蹭了蹭地板,桂小太郎和绳结较上了劲,不断用手去够绳端。最终绳子没有解开,结痂的伤口却裂开了,疼的他倒吸了一口气。

      在这带着寒气的早春里折腾出了一身汗,桂小太郎也就放弃了自己脱开束缚,他翻正了身体双眼盯着被纸窗柔和后照在天花板上的淡金色光泽,陷入了沉思。

      夕雾一觉醒来,外面的天已然覆上了暗蓝,夜幕低垂。

      她愣愣的看着天花板,才刚清醒的大脑一时运转不过来。

      紧闭着的纸隔扇外影影绰绰,隐约倒映着个身材娇小的人影。

      把盛着清水的木桶放在纸门后,结子温顺的半垂下头,目光停留在波光粼粼跳跃着银光的水面,她恭敬的询问道:“夕雾大人,您醒了吗?”

      嘴里发出一节无意义的单音节,夕雾半做起身准备回答屋外的人,忽然想起自己屋子里面还绑着个绝对不能被她们看到的男人。

      “我醒了,我给你开门等一下。”披上和服外套,夕雾弯下腰认真的在黑漆漆的地板上寻找着不知道滚到哪里去桂小太郎。

      时间每过一秒她就更加着急,随手将垂下遮挡住视线的长发撸到脑后,夕雾在柜子和柜子的夹角处发现了卷缩成一团睁大眼睛看着她的桂小太郎。

      被青年空洞无神的眼睛吓了一大跳,夕雾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的说道:“你先藏起来。”

      青年一动也不动的,夕雾意识到有点不对劲,她犹豫着伸出食指放在他的鼻子下面。

      该不会死了吧?

      她的手指微不可查的轻轻打着颤慢慢贴近了青年的人中上,食指传入缓慢的铺洒在她指腹上的温热,夕雾松了一口气,原来没有死啊太好了……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得赶紧把他……叫醒来?

      晃了晃头甩掉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夕雾看着桂黑黝黝宛如黑洞般幽深的眼睛纠结住了,他是在睡觉吗?可是谁睡觉会睁着眼睛睡啊!

      被困在三本木这个游郭里的夕雾到底还是见识太少了,即便是陪伴身份高贵的客人时,从他们的口中听到的为了讨取她欢心而绞尽脑汁说的逸闻趣事里也没有提到过这世间还会有人睁着眼睛睡觉的奇事。

      刚准备伸出手去推青年的肩膀,在夕雾认知中正在睡觉的青年突然开口让她再次吓了一大跳。

      “你要做什么?”许是刚醒,没有掩饰的青年一改先前宛如白痴的气质,他眼神凌厉饱含着杀气的猛地看向她,似乎下一秒就能拔刀砍掉她的脑袋。

      在这极具魄力的目光下夕雾无法抑制住自己身体的颤抖,她略微偏过头避开桂如刀出鞘尖刻锋利的眼,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有人要进来了,你快躲起来吧。”

      桂看向纸门上倒映的人影,转过头兴致勃勃地问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偷/情?居,居然这么大胆!违背世间的伦理,实在是、实在是!太刺激了!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宁愿去安慰那些可怜的空窗已久的人/妻。”他脸上浮现了痴迷的红晕。

      “……你是变/态吗?”夕雾难以置信,没想到这个人看起来像个武士,思想却如此的肮脏。

      “不是变/态,是桂!”

      夕雾被桂的大嗓门惊的立刻揽过他的脑袋捂住了他的嘴,对着发出‘呜呜呜’挣扎声的桂做了个嘘的动作,她悄声看向门外。

      “夕雾大人,我刚刚貌似听到男人的声音?您那里……?”结子诧异的侧过头,又惊又恐。

      惊的是男声,恐的则是她发现了夕雾的秘密。

      一面捂住桂的嘴,夕雾一面半架起他的身子把他往壁橱里拖高声说道:“我刚刚不小心碰到了黑木大人送我的手机,还请稍等一下。”

      把反抗着扭着身体的桂小太郎硬塞进勉强能容纳进他手脚的壁橱里面,在关上壁橱的时候她犹豫了下还是飞快的交代了句。

      “你安静点,要是被发现了你和我都会受到处罚的。”

      作为以‘纯洁’形象为代表卖艺不卖身的艺伎,私藏幽会男人是艺伎们也是每个置屋的大忌,如果被发现了轻则受到严厉的处罚沦为最低等最卑贱的下仆,重则嘛,无非也就是一个‘死’字。

      至于出了个自甘堕落的艺伎的置屋则会被其他置屋嘲笑明目张胆的抢走生意,并且受到众置屋的排挤,那个胆敢幽会男人的艺伎下场可想而知。

      被幽会的男人处罚相比艺伎来说可谓是轻松,打一顿然后赶出游廓禁止他以后再来。

      当然游廓也并不是那么无情的,他们允许一流的艺伎寻找自己的‘旦那’[注一],甚至可以委身于他,而‘旦那’也要提供金钱等实质援助,照料艺妓的生活所需。

      与其说是寻找爱情,还不如用‘金钱交易’形容的更加妥帖。

      置屋允许艺伎有‘旦那’,或多或少也是为了减少在艺伎和服、妆品上的支出。毕竟和服可不便宜,一套好的和服要上万,就算置屋再怎么有钱也承担不起那么多艺伎的花销。

      说了这么多,艺伎的‘旦那’也是要过了明路的。

      像是夕雾这般,如果被人瞧见她壁橱有个男人,她说这个是她‘旦那’,怕是傻子也不会相信的。

      确认桂不会再发出响声了,夕雾关上壁橱落了锁便打开了纸门放结子进屋。

      “夕雾大人。”将木盆放在了梳妆台的附近,结子装住无意的样子扫了圈黑漆漆的室内。

      屋内除了她们两个之外就没有人了,或许也有可能……

      结子悄悄瞥了眼落了锁的壁橱。

      “你在看什么?”敏锐的发觉对方的目光似乎落在她藏了人的壁橱上,夕雾立刻出声询问道。

      结子一惊,她慌乱的摇了摇头,“没,没有在看什么,我只是想夕雾大人似乎比往常醒的更晚些。”

      不动声色的移步走过去遮住结子投向壁橱的视线,夕雾点了点头,“最近是睡的有些晚了,大概是因为春天到了吧。”说着她笑了下。

      “是呐,浅峤大人最近也春困的不行,今早上在回松轩路上困的差点摔倒了。”结子熟稔的打开夕雾的座敷笼,将待会儿需要使用的妆品全都取了出来。

      移了几步跪坐在妆台前,夕雾任由结子在她脸上忙活着上妆。

      接过结子递来的尖端沾了点红的细毛笔在眼角上勾出艺伎妆容需要的最后尾红,夕雾放下笔对着镜子检查着自己脸上的妆,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对了,阿吉呢?他怎么没过来?”

      闻言,结子收拾桌子的动作一滞,忐忑的回复道:“阿吉被文羽大人借走了,说是差人……”

  •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我大概自带秤砣体质吧,都不留言,说好的爱我呢?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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