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装》阳树林

14、有钱

　　她发现了漂亮的点菜单，很精美，拿起来看着看着怎么越看越饿啊，怎么没有人来给自己点菜啊？
　　她优雅地抬起头，希望一眼看到点餐的服务员，可是看着她们优雅而急速走路的样子，她抬起右手来举着，看起来有点怪，有点傻。

　　她在心里期望服务人员可以看到自己的手臂在晃动，自己的嘴唇在呼唤，可是，来这家店里就餐的顾客实在是太多了，服务员貌似看不到她在招手叫自己。

　　对面的绅士此时站了起来，轻轻地走了，她也没看他去哪儿了，就低头想心事，肚子饿的事，自然会解决的，等会儿不忙了，服务员总会看到自己没有点餐吧？她这样安慰自己，闲着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她心想：有钱真好啊，当初一心要嫁个有钱人，可是谁曾想，一不小心当了个未婚妈妈，哎，想到这儿忽然想起妈妈来，妈妈这辈子可真是苦啊，妈妈养育了五个子女，最小的妹妹，却是从小就被二姑妈要走了……
　　花不缺想到自己的妈妈，貌似是从小妹妹被抱走后，身体就每况愈下，疾病缠身不说，貌似情绪也不佳，常常会骂人，打大姐，骂父亲，精神状况也到了边缘地带，令整个家庭苦不堪言，花不缺想不起来，一家人是怎么熬过了那段苦难重重的岁月……

　　花不缺想到苦难的过去，艰难度日的回忆令她更加饥饿。肚子咕噜噜、咕噜噜地发出叫声。她害羞地眼睛扫视着周围，发现四周进餐的人们吃的那个香啊，尤其是孩子们，吃饭神情专注。
　　花不缺看到人们举着筷子伸向盘子里、不知名的器皿里，快速地放进嘴巴里，真想过去端起盘子来一下子放进自己嘴巴里。想到这里，花不缺笑了，自嘲自己真是没有风度啊！

　　可是，哪是什么菜呢？圆圆的，好诱人的颜色啊，花不缺只好偷偷地咽着想象到嘴巴里的这道菜，时不时地看看周围的人们，担心有人看到。

　　服务员说：“女士，这个桌的菜上齐了，您慢用。”
　　她这才反应过来，解释说：“请等一下。我没点菜呢，你是不是确认一下？”
　　服务员点点头，赶忙翻看着手里的点菜机。坚定地说：“没错。是这个桌子的菜。您可以看一眼点菜单。请。”服务员将一张粉红色的点菜单恭恭敬敬地放在她的桌子边上。说了声请慢用就离开了。

　　花不缺忽然被出现的状况弄蒙了，来不及思考。笨笨地看着菜单，忽然对面的那位绅士回来了。

　　绅士没有立刻坐下来，而是站在桌边，用很好听的声音说：“您好，我可以坐在这儿吗？”
　　她点点头，这个餐桌本来就是你的嘛，干嘛这么客气，她有点小困惑。

　　绅士轻轻地坐在了她的对面。低着头，像是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孽，又像是在鼓足勇气，要和她说些什么。她赶紧收回情绪，紧张又关切地看着这位绅士。
　　绅士呐呐地开口：“对不起。我看您向服务员招手，但是，没有过来。我找服务员加了几样菜，又加了一碗牛肉面，这牛肉面是他们这个店里的招牌面，您可以尝一尝。您别误会，假如您感觉我太过唐突，结账的时候，您可以付费……”
　　绅士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带着诚恳、有礼貌地看着她的眼睛，用小心翼翼的语气来解释。
　　花不缺早已猜测到了，也听清楚了，她定了定神，不知说什么好，只能是优雅地点点头。可是，对方毕竟是陌生人啊，总不能什么都不说，就开始大吃大喝啊，多没礼貌啊？

　　想到这里，她眼睛看着这位绅士，语气平静地自我介绍：“您好，我是花不缺。很高兴认识你。”

　　两个人都微微滴一笑，算是省略了握手这个礼节！
　　“非常感谢您的代劳，这番心意我领了。不过，”
　　绅士很紧张地看着她，不知所措。
　　花不缺看着这一桌子好菜，尤其是那碗牛肉面，碗很精致，冒着热气，咕咕叫的肚子压住了其他的心情。绅士又是紧张地看着自己，焦急地等待着自己的“不过”后面的鸟语。
　　花不缺豪气万丈地说道：“下一次，在这里，我请你，我来买单。”
　　绅士点头微笑，给花不缺递筷子。花不缺早就饥肠辘辘了，不客气地风卷残云。绅士吃的很慢，似乎是在欣赏着饭菜，又似乎是在欣赏着花不缺吃饭的样子，花不缺根本没空搭理他，肚子在迅速地获取满足感。
　　当花不缺吃饱喝足之后，嗯？对面的绅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