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北方有狼族》女神踩过的地板

103、番外：彼时年少

　　据说，凡人尘世里很久之前有个貌似很是厉害的大能——恩，好像叫孟子来着？——说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啥啥的。

　　我也这么认为来着——所以，从小穿行在北域无边的雪山中，当我银灰色的皮毛擦过冷绿色的叶片上簌簌的白雪，我都会装作听不到那些低阶的小妖们背后关于我的窃窃私语——关于那些我那一对有还不如死了干净的父母。

　　我是个可怜的混血。

　　我的身上融合了东西方神奇生物——呸这是什么狗屁叫法——的血统。

　　我是北域下一代的狼王。
　　我生在了一个好时代，我这样不清不楚不干不净的血统，搁几百年前的神魔昆仑，老子肯定要被下油锅烹了完了还要把油篦干净了吊在烈日下晒肉干儿。

　　我叫琅川，琅氏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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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生没人养，说的就是我，这种没羞耻没家教的——琅重华七劫快要度干净了，老狼身上的七情六欲味儿都快被洗的一干二净，每看见他那一身漆黑色的皮毛一眼，我都有种我眼前其实质是一团烟气的错觉——那老东西才不会有心思搭理我这只本来就是为了任务生下来的小狼崽子。

　　至于海伦哈斯那个女人？老子根本不屑于提她。
　　如果说我三岁之后身上的伤疤是跟其他妖怪打架的时候留下的，那么三岁之前超强的愈合力都无法弥补的就是这个女人留下的——我都快算不清她曾经多少次对我下过手，有多少次在将将弄死我的时候神色扭曲的收手——呵，我还真是要感谢她不是么？

　　我不是——对老子不是那么怯于承认的懦夫——不是没有羡慕过的，看着东域那群两头鸟每组都是三口之家和和美美，那嘎嘎的叫声盘绕在湖边儿，弄的老子真想一口一个咬死他们。

　　呸，不就是一帮沾了点三足金乌血亲的杂种么，连他们祖宗的一成本事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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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泠姬真不想说自己只是凑巧去东域借龙涎香，回来的路上就看到丛林掩映间，一只暗搓搓的狼崽子在捅鸟窝——喝油一脚一个准！那小肉垫儿啪叽啪叽猜得真起劲儿！

　　——恩，这好像是两头鸟的聚集区吧？蛇妖媚眼如丝，扭着腰走了过去，一手提起了狼崽颈子上温热的皮毛。

　　“嗷呜？”小灰狼抬起脑袋，一双蓝汪汪的大眼睛嘤嘤婴的看着泠姬——就差唆个手指头了。

　　蛇妖额头上绯紫色的流羽颤了颤，冰冷的蛇瞳像是带着霜雪气的手，抚摸着琅公子——彼时胆儿还没有养肥的琅小川差点没有吓尿。

　　“哪来的小妖作怪？”她开口，声色低滑冰凉。

　　狼小哥耳朵甩的啪啪响，就是不说话。

　　泠姬好笑松开手，银色的蛇尾上紫色的纹路一卷，狼公子就瞪大了眼睛被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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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觉得玄德那头老龟是一个不称职的昆仑掌事，我被海伦哈斯那个女表子虐待多年他不闻不问，琅重华要死要活对北域事务撒手不管他瞅都不瞅一眼——那是北域，地域最辽阔的北域，妖怪物种最丰富的北域。

　　我简直要怀疑山训那一条【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子嗣为贵】是不是放屁了。

　　——无怪于泠姬评论与他时那一抹遮不住的嫌弃：“他就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就因为内疚于强迫了哈斯，就放任她这么多年作妖，放任琅重华要死要活——她哈斯不就是个女人么？真以为自己是个东西了？他琅重华想睡谁还需要打招呼么？没睡完给她剖尸都不错了，还拿腔拿调，真以为自己是个东西了。”

　　我默默的看着玄德那一头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再看看泠姬一脸破血大汉的表情——忍住了没有提醒她哪怕她是蛇妖，那也是条母蛇。

　　——什么跟我们说女孩子的贞操还有自愿？那不就是一个整天只会叽歪的人形猴子么？

　　我摊手表示我神魔昆仑只要你有本事就是块儿粪坑的石头我们也照样可以恭敬，但如果你没啥本事还屁事儿一堆，恩，那就不好意思了。

　　是的，我并不算多么的——恩，怨恨海伦哈斯，至少这会儿还是这样的。

　　可能只是比较讨厌。

　　缘由么，可能是因为，没有那么深的纠葛感情，所以说起来也就是一个给过我许多折磨的有血缘的人——这足以让我厌恶，却并不足以让我憎恨——泠姬那个老妖婆总是说我骨子里头跟琅重华一个样儿，骨头缝儿里都是淡漠和寒气，我觉得我无从辩驳。

　　孤狼永远都是那么冷漠孤独，哪怕我真的很希望有个人能忠实的跟在我的身后。

　　——但我不会说。

　　我永远不会说。

　　对于海伦哈斯，我觉得言语干巴一句话都懒得说。

　　折磨我的□□，远远比不上折磨我的精神——对她的期待消磨的太快，现在只是看待她像是一个可怜的疯子。

　　求而不得的可怜人——听说在西边儿被自己看上的男人和主子联手耍了，不容易啊。

　　——但这一切，都终止于一个惊雷的到来。

　　记得那是一个夏天的雨夜，大雨瓢泼，天顶上的雷电轰的惊天动地，百兽奔逃，我烦躁的化了原形，在云杉树间穿行，粗糙的树皮擦伤了我的皮毛，我不知为何只觉得满心暴躁，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直到我跑到了浮屠山下，满身雨水，活像是蔫了毛的大狗——才看到泠姬湿淋淋的从云蛇阁里走了出来，她神色微妙，银色的长发像是流淌的银河，语气带着点不可思议和莫名的兴奋：

　　“我说，琅长风，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一件大事”她顿了顿。

　　我化了人形，蓝色的眼睛看着像是点燃了一团幽冥的鬼火。

　　“什么？”我的语气很不耐烦，充满了少年人的桀骜。

　　“你有妹妹了。”泠姬幸灾乐祸的说着，雨水也浇不息她眼睛里的兴趣。

　　“….哈？”

　　——那时的我不会明白，那个雨夜我的妹妹的到来，到底给我的生命里注入了怎么样一股意义，像是火，燃烧了被冷雨浇透的心。

　　我家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