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搭档》墨如是

7、第7章

　　萧行醒来的时候人在病房里，秦立在一边噼噼啪啪地打字，估计又是在打报告。看到萧行醒了，便放下电脑，让萧行半躺起来，喂了萧行点水：“你就这么倒下去了，也不提个醒，也太弱了。”
　　萧行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我怎么了？”萧行最后是记忆是凌修说那个男人没气了，然后呢？自己断片了？这种失去控制的感觉让萧行很不舒服，他又开始有点焦躁了。
　　“医生说你水土不服，没什么大事。”
　　萧行点点头：“我们在陈家村？”
　　秦立将早就准备在一边的保温盒拿出来，放到桌子上：“不是，已经回到江城了。你晕倒的时候带你去医院检查了一下，医生说好好休息就行，所以我就带你回来了，反正案子已经破了，我们呆在那里也没什么事。当时你还迷迷糊糊地睡着，醒醒睡睡，半昏迷的状态，看你不舒服，我也不想叫醒你。”
　　萧行点点头，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秦立手中的食物上。

　　华都。
　　王哲在办公室中看卷宗，赛琳敲敲办公室的门：“部长，今年的招聘是不是又要开始了？”
　　王哲抬起头：“你计划招聘多少人？”
　　赛琳提上一份计划书，王哲粗略一看，点点头，表示可以。他对赛琳的工作能力很满意，两年前王哲把赛琳从其他部门挖了过来，赛琳来到这里以后，王哲感觉自己的担子一下子轻了不少，绝大多数的文书工作都可以交给赛琳，作为团队里的对外联络官，从写报告到写招聘书，她都十分拿手。
　　特别调查部每一年招聘一次，每年招聘的人数都不一定，根据当年的需要进行。招聘一共分为三种：面向名校根据专业进行招聘；从其他部门或警局选拔优秀的警员；从社会上招录优秀人才，通过考试后即可录用。凌修就是王哲在一次案件中看中，并通过考试，成为了调查部的一员，算是第三种招聘方式。
　　“哦？今年又要有新人来了？”凌修靠在门框上，漫不经心地问。
　　“今年招不招武警出身的新人？”刘达理觉得他作为部里唯一武警出身的成员，每次办案的时候要保护所有人的生命，表示压力很大，尤其是凌修这个完全没有武力值又喜欢惹麻烦的妖孽加入了调查部之后，他的日子过得很不舒坦。还记得一年前，第一次认识这家伙的时候，当时就知道，这家伙是个麻烦。
　　“哈哈，达令，你没发现，近年来调查部录用的成员都在往一个方向发展吗？”凌修故意话说一半。
　　果然刘达理忍不住：“凌修，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达令！还有，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凌修鄙视了刘达理一会儿：“这两年录用的成员都往专业化的方向在发展，凡是招录的成员，都有自己的一技之长，像你这样完全靠体力吃饭的成员，以后只会慢慢被淘汰了。”凌修显得很高兴，他和刘达理“不对付”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刘达理正想要反驳，王哲却先开口：“凌修只说对了一半，的确我有意招录有特长的调查员，但是我更希望所有的调查员都能文能武，而不是在出现场的时候还需要多一个人来保护，所以，像达理这样能文能武的调查员，才是以后调查部招聘的标准。”
　　王哲的心中一直有一个理想，现在的调查部其实名不副实，而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是在于人才的欠缺。特别调查部不缺先进的硬件设施，但是却可以操作这些设施的人才，还缺的，便是侧写师。特别调查部的破案效率在国内算是领先水平，但是却无法和国际上的犯罪调查组织媲美。在王哲接手这个部门的时候，前部长便对王哲说：“造成这种状态的原因并不是硬件，而是缺乏人才，还缺的，是社会的认可。”所以王哲不但从名校和现役警察中招录成员，而且只要是有一技之长的人，他也会向对方寄出邀请函，唯才是用。当然，能被王哲看上的，其学历也不会差。
　　刘达理的心里终于舒坦了，赛琳在一边忍不住偷笑，这两人表面上总是斗来斗去，但是其实出任务的时候，两人的搭配却很默契。

　　一年前。
　　今年杨市的夏天有点不正常，没完没了的台风和下雨天，弄得每次跑现场都是一身湿。刘达理下车前仔细地擦干自己身上的水，以免破坏了案发现场。事实上他发现，已经没有所谓的案发现场的问题了，现在他看到眼前的建筑物，他怀疑自己弄错地方了。由于有点吃惊，所以连伞被风吹掀了都没注意。
　　“这位先生，请问您是哪位？”
　　刘达理再次觉得自己一定是来错地方了，为什么他看到一个身穿黑色燕尾服三件套的管家模样的人？这里不是英国，为什么会有管家？大夏天的穿成这样，他不热吗？
　　对方再次询问刘达理，刘达理连忙回答：“我是特别调查部二级调查员。”同时出示自己的证件。其实刘达理大学就读的是历史专业，这个专业和他魁梧的体型实在有点不相称，但是抵不住他自己喜欢，无奈家里是警察世家，大学毕业后被老爹逼迫着当了三年武警，后来他自己又偷偷考了特别调查部。威武的老爹觉得儿子能进特别调查部也不错，于是就不再强迫儿子做武警，刘达理终于清静了。
　　当刘达理进入客厅的时候，他第一次见到了凌修，不过那个时候，凌修化名为凌墨，这个男人和一年后的差别是很大的，刘达理那个时候完全没想到，这个人会成为他的同事，并且在气质上，能有这么大的区别。不管怎么样，现在眼前的“凌墨”，给人的感觉十分颓废，在他的脸上，你能感觉到，这个世界对于他是没有意义的，他我行我素，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别人对他的任何评价，当然，这些信息，是刘达理之前在看档案的时候自己总结出来的，不过在和凌修对上第一眼的时候，刘达理为自己的敏锐深深的折服。
　　刘达理照例去询问凌墨一些问题，所有的问题，凌墨不是嗤之以鼻，便是随意应付。这让刘达理有点恼怒，这个案子是地方警察主动让特别调查部介入的，案子发生在一个月前，警方侦查了一个月，毫无收获，媒体又死咬不放，无奈之下，警方只能求助王部长。但是，死者已经在家人强烈的要求下火化，而这个豪宅，也因为一直有人居住，所以无法提取可用的线索。有钱人就是麻烦，不但自做主张地破坏了证据，还一定要求警方尽早破案，这种棘手的案子，便会送到特别调查部。
　　凌修对刘达理挑挑眉毛：“有意思，媒体现在关注的都是什么同性相爱相杀，连带着你们之前不是也是往这个方向调查的吗？既然你们心中已经有了犯人，这次还来问我做什么？哦，瞧我这记性，不是已经把我带到局子里去喝过茶了嘛，是不是要再去一次？”
　　刘达理对这个叫凌墨的人没什么好感，他长得的确好看，这个社会对于颜值高的人是存在一种矛盾的审美观的，一方面，大家都喜欢颜值高的人，赏心悦目，但是，另一方面，大家对于颜值过高的人，又会有各种猜测，而且，刘达理能明显地感受到他对自己带有敌意。
　　被害人的妻子说：“这个凌墨是我丈夫在半年前带回来的，我丈夫带他回来后什么都没有说，神神秘秘，工作时间一直都带在身边，说是什么私人助理，什么助理！我看他就是个小白脸。”
　　刘达理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是在听到对方的话后，脸颊还是忍不住抽搐了几下。再次和凌墨面对面的时候，刘达理在心中默默哀嚎：“天啊，谁来代替我询问这个妖孽？”
　　听到刘达理的心声的不是苍天，而是王哲，王哲走进这个庄园，谁都没有询问，他一直看着院子里的喷泉，好像是在发呆，但是现在，他的注意力似乎被凌墨吸引了过来，他把自己的证件向凌修展示了一下，然后用缓慢、不容置疑的语气对他说：“请和我到偏厅来一下，我有一些问题要询问你。谢谢。”
　　凌修挑挑眉，不置可否，和王哲去了偏厅。王哲顺带上偏厅的门，与凌修面对面地站着，不等凌修说任何话，便开口：“你的手上应该有一些有用的证据吧，不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拿出来？”
　　凌修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对于凌修来说，现在他的确需要一个帮手，但是这个帮手需要是一个可靠的帮手，如果随随便便地找了一个，自己的下场马上就会和刚死的那个商人一样。
　　凌修什么都没有说，王哲似乎也不打算让凌修说些什么，他继续道：“我之前已经看过这次案件的记录了，同时，我还关注了杨市的人际网，发现几个非常有意思的问题，首先，死者是杨市很有名的商人，他经营一家制药集团，他的药厂为杨市创造了不错的经济效益。其次，你不是杨市人，半年前，你突然出现在被害人身边，据我手上的资料，是被害人主动找到你的，而且，你们的关系很神秘。其三，被害人是中毒而死，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家人却急急忙忙要处理遗体，这实在太奇怪了。。”
　　凌修转身坐到沙发上：“还以为王部长你获得了什么重要的消息呢，原来只是把一些书面资料口头表述一下而已。不过你能从这一个案件中想到查整个杨市的人际网，似乎也很有意思。要再接再厉哦。”
　　王哲轻轻笑出来，他的声音低沉，笑声非常悦耳：“凌侦探，虽然你是被害人雇来的侦探，但是从现在的事实来看，你的任务似乎是失败了吧，这种情况下，难道你不应该把自己所有的证据和资料拿出来共享吗？如果我没有推理错的话，凶手迟早会杀了你吧。”
　　凌修有点惊讶，因为这个王哲竟然可以推测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实在是有点意思，自己的身份证和名片都是假的，现在化名凌墨，而且自己制作了虚假的简历，不应该会被发现才对。
　　“凌修侦探，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会知道你的身份，其实这很简单，在特别调查部接收到当地警方的消息后，我们首先就自己从头调查过这次的案件全过程了，当然发现了你的嫌疑很大，当我们发现你在网上的简历竟然是虚假的时候，我们马上就用人脸识别技术对你的真实身份进行了调查，剩下的一切，就水到渠成了。”王哲娓娓道来，凌修那个时候还以为王哲本来就是一个耐心的人，事实上王哲完全不是这样，可惜等凌修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因为凌修知道王哲本性的时候，已经被王哲忽悠进了特别调查部了。
　　“识别我的脸？”凌修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王哲解释说：“特别调查部有一项天网计划，在上任部长的时候就已经启用了，当然，一开始的时候天网并不完善，但是现在，天网已经非常完备，世界上任何一个人，我们都可以通过天网找到他。”
　　凌修站了起来：“看来你和那些无用的警察还是有点区别的，继续说说，你们调查到了什么地步了。”
　　“都差不多了，但是还缺少一些关键的证据。死者的制药厂一直口碑不错，十年前他将药厂全全交给了他唯一的儿子，但是我部门发现，在一年前，药厂有些账面上出现了端倪，我不得不说，会计在处理的时候已经非常的巧妙了，不过我只能说我的调查员非常可靠，这样一来，我们就查到了这笔钱的去向，这笔钱被分成很多份，分别打入了好几个医药公司负责人的账户中。什么情况下需要这么做呢？我不排除行贿的可能。但是假药的销售不是光靠贿赂医药公司的负责人就能解决的，所以我们调查了其他几个相关户头，果然获得了很大的收获。”
　　凌修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心里却有点吃惊，政府办案的效率低是出了名的，但是这个王哲部长却能在接收案件后一天内马上调查出这么多的信息，的确很不容易，而且他本人的推理能力也的确让凌修非常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