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搭档》墨如是

1、第1章

　　江城七月的天气尤为燥热，一大早起来就能把人蒸出一身汗，要是不开空调，相当于一整天都在蒸桑拿，那感觉真是……爽得很。
　　正当中午，路上的行人都显得有点烦躁，站在十字路口，有些人不愿意多等一分钟，向左右一看，揣度着还算安全，便闯红灯，一瞬间，十字路口上响起滴滴滴的喇叭声，听得人心里更加烦闷。
　　萧行刚从超市回来，两手提着两大袋的生活用品，要不是因为有不少东西要买，他真的不愿意出门。无论是去超市的时候，还是回家的路上，他都沿着人行道走，要是没有人行道，便尽量走在马路的最边上。一辆摩托车停到他身边：“小伙子，坐不坐车？”萧行摇摇头，继续往前走。这种车子理论上讲不允许出现在街上载客，但不知为什么，这几年这种出来拉生意载客的摩托车越来越多，虽然交警来抓过几次，但是似乎成效不大。
　　萧行的家住在老式的小区里，这小区已建成六十多年，年纪比萧行大得多，房子的主人从萧行的爷爷，到萧行的父亲，再到萧行，换了三代，周围的邻居但凡有点钱的，都将这里的房子租了出去，自己去外头买新房子。原本这里要拆，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搁置了，小区处于市中心，在市中心这个繁华的地带，这个小区看上去就像“盆地”，显得格格不入。不过住在这里，交通便利，生活方便，如果除去那小区的“年纪”，这里还算不错。
　　萧行开门放下东西，马上回头锁上门。家里的生活用品，家具都摆放得整整齐齐，对于一个男生来说，房间打扫得十分整洁。他将刚买回来的东西一一放好：调料品放在橱柜里，肥皂放在厕所的柜子里，需要冷冻的食物放进冰箱。收拾完东西，萧行想了想，又从橱柜里拿出一盒从超市买的照烧猪排饭，放进微波炉里热了一下，当作午饭，吃完饭后，他想了想，确定今天不需要再出门，就到厕所冲了澡。
　　刚吃完饭，萧行的手机开始震动起来，这个人——秦立，打来的电话他必须接，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这是他现在的工作。
　　刚接通，秦立富有磁性的声音就从电话那头大声地传来：“萧行，到警局来。”
　　萧行皱起眉，有点不情愿：“非要现在吗？”
　　那头有几秒的停顿：“要不你和犯事儿的去商量商量？”
　　萧行无奈，秦立是萧行的高中学长，后来到了大学，没想到又当学长，大学毕业后做了刑警，家里似乎是警察世家，现在是江城的重案组组长，也算是年轻有为，他为人豪爽乐观，萧行很信任他。
　　当遇到一些麻烦的案子，他便会找萧行的帮忙。其实两人第一次合作的时候，完全是误打误撞，那天秦立在快餐店吃饭，正好遇到萧行来打包盒饭，秦立先认出萧行，并建议一起吃。萧行犹豫了一下，觉得驳了他的面子不好，便坐了下来，谈话之间，秦立说出最近在烦恼的一个案子，萧行仅仅听了秦立模模糊糊的几句话，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还真全对了，从此之后，秦立便赖上萧行了。前几次两人合作，秦立倒没抱多大的希望，想着萧行可能就是运气好，但是几次下来都这么准，秦立便把萧行当宝贝供着。
　　久而久之，萧行便成了秦立的“顾问”，刚开始是做白工，后来秦立想着老麻烦别人也不好意思，就和上面的顶头上司商量了一下，如果最后能破案，萧行能拿到一些奖金作为奖励。
　　“四个月已经有四名受害者，都是窒息而死，凶手先用扳手打晕受害者，然后勒死她们。”秦立从档案袋里抽出几张受害者的照片，一张张放在桌子上。
　　萧行看了一下照片，抬头问秦立：“你们有什么收获吗？”
　　“没有物证和其他实实在在的证据。”秦立坐了下来，“不过，你看看这个。”
　　萧行接过秦立递过来的纸，秦立解释说：“这是电脑上的邮件：‘快点抓住他！’我们反向追踪了，发现是从一个网吧里发出的，但是查了那里的监控，没想到那个网吧里的监控老旧得很，很多部摄像头只是装饰而已，一无所获。”
　　萧行用手慢慢摸索那些照片，仔细地看着附在照片上的法医鉴定报告。身后的门却突然推开，走进来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那人右脸脸颊有一处明显的伤痕，似乎是由利器所伤。一进来，他看了萧行一眼，便对着秦立问：“这就是你之前说的顾问？”
　　秦立点点头，那中年男子又说：“之前凶手犯案间隔是十五天左右，我希望你推荐的人能在十五天内破案，如果你的顾问办不到，就别再提你的提案了，如果能办到，你之前申请的那件事就算定了，明白了吗？”
　　秦立严肃而恭敬地点头，并做下保证。中年男子得到保证后，看了看此时正看着自己的萧行，萧行被对方这么一看，有些紧张，他下意识地想要立正稍息，幸好中年男子离开了办公室。
　　领导一走，萧行放松多了，在萧行心里，领导就是摆官架子打官腔的代名词。萧行回头看着秦立，放下手中的资料：“对方的手法在慢慢升级，第一次他的手法很慌乱，在受害者伤口周围有很多细小的，凌乱的擦伤，然后才将她勒死，但是后来的手法慢慢成熟，到第三个受害者的时候，对方已经没有多余的行为。”
　　秦立又坐回萧行的对面，等着萧行继续说下去。萧行却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说出自己的推论：“我想去发现最后一个受害人的地方看看。”
　　秦立有求必应，直接拿起车钥匙，带着萧行出发。
　　萧行站在现场，这里正好是一座桥的正下方，一条肮脏的河流从桥下穿过，臭气熏天，尸体已经被运走，但是现场仍然留有一些警察在处于后续工作。萧行皱着眉扫视了整个现场：“对方是个很自信的人，他整理好被害人的衣服，将她们的脸擦干净。但是他又很后悔，每次他都将受害人的眼睛盖上，正体现了这一点。对方二十五岁到三十岁之间，男性，外表属于中等偏上，性格沉默，但很聪明，应该有本科学历，这样他才可以吸引女性，并且可以接近她们。他有车，这样才可以打昏受害人并带走。他选择女性作为对象，说明他并不强壮，所以身材中等，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到一米七五之间，他喜欢控制一切事情，一旦事情超越他的控制，他就会慌乱，我估计，所有受害人都是因为不配合他的要求才被杀害。你说的邮件，很有可能是他自己发的，所以，我怀疑他有轻微精神方面的疾病，基于所有案件都在江城，所以我建议可以查看一下江城所有医院的资料，根据我的推论，你们应该可以确定出范围。”
　　秦立拿出随身携带的记事本，一一记录下来：“还有吗？”
　　“暂时就这些。”
　　一位警察一边收集现场证物，一边抱怨：“一直都在说环保，怎么江城的河还是这么难闻，搞什么啊。”一旁的警察附和：“就是，这河整治了又臭，臭了又整治，不过也难怪，这不是主河道，你没看江城的主河道还是不错的嘛。”
　　“得了吧，这水到处都是相通的。”
　　萧行听闻，突然奇怪：是啊，凶手所有的行为都可以称得上符合他的身份，但是为什么却把受害人扔在如此脏乱的地方？
　　秦立拿出电话，快速拨了一个号码：“喂，小莫，查一下江城所有医院的病例，筛选出身高一米七到一米七五之间，年龄二十五到三十，男性，本科学历，有驾照的轻微精神病患者。我知道这需要花点时间，尽快吧。”
　　秦立挂掉电话，无奈地对萧行说：“根据你的推断，我们需要查询各大医院精神科的病例，这需要审批，哎，你懂的。”
　　萧行却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我知道，医院有权也有义务保护病人的隐私，如果进行筛选，需要审批，这嫌疑人还不知道要查到什么时候呢，估计这段时间内，凶手早就锁定下一个目标了。不过我更担心另外一种情况，现在有些家庭因为经济条件限制，很有可能根本没有把患病的亲人送到医院里面看病，这样一来，我们现在所做的事情，就是无用功了。”
　　几日后。
　　萧行难得有心情给自己做了一顿早餐：豆浆机磨出来的豆浆，配葱卷和茶叶蛋，秦立却打来电话：“找到了一个，完全符合你的推论。是其中一个受害人的男朋友。这次运气好，那家伙还真去医院看过病，但是根据医院的电子病历，他最近停药了，没有再去医院配过药。”
　　萧行换好衣服，想了想，又将桌子上的早餐全部打包好，想着带到警局给秦立吃。
　　秦立开车带萧行来到一个小区，打开车窗，然后下车，却拿出钥匙，将萧行反锁在车里面，一系列连续的动作看得出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以前萧行和秦立一起进过嫌犯的住所，虽然只有一次，但是倒霉的萧行竟然就中招了，嫌犯突然发难，愣是吓得萧行一动不动，秦立这才知道，萧行除了脑子好使点，在体力方面他完全就是个废材。从此以后，凡是遇到这种情况，秦立都会让萧行在车上等着。
　　萧行没说什么，事实上如果秦立提出一起过去，萧行一定会拒绝。他的内心对于那次事件还有很大的阴影。
　　虽然开了窗，但是坐在车子里面还是燥热，萧行整个人瘫坐在车里，一动也不想动。萧行心想：秦立啊，你知不知道，很多宠物和孩子都是因为被父母锁在车子给闷死热死的，虽然你开了车窗，但是车里还是很热啊。
　　没多久，萧行听到一阵吵闹混乱的声音，但是仅仅只是听到而已。萧行立马坐直身体，全身紧绷。秦立快跑到萧行所在的车子边，打开车门：“嫌疑犯抓住了，但是他什么都不说，审问恐怕要点时间，他的电脑设置了密码，我们只能试三次，我虽然打电话找了小莫，但是时间不等人，要尽快找到那个失踪的女孩，反正也要等小莫来，你要不给我变个魔术吧：现在就打开电脑。”
　　秦立一边说一边带着萧行来到嫌疑犯的房间，两人戴好鞋套和手套。这里很乱，门口放着几袋还来不及扔掉的垃圾。一边的书架上放着很多的CD，电脑书籍，整个房间除了那些CD和书籍，就是一张床，一台笔记本特别显眼。萧行坐在电脑前，有点手足无措：“我不会破解密码。”
　　秦立点头：“我知道。”
　　萧行有点头大，自己不是电脑专家，秦立又着急地想找到那个女孩，这不是病急乱投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