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穿]谁主沉浮》莫莉亚

16、事与愿违

　　方毅其人，一张可爱的娃娃脸，一对可人又俏皮的酒窝。面相上，他应该是个招人喜爱与疼爱的少年，但事实上，他不仅不招人喜爱，甚至还极端惹人讨厌——因为他能够感受，乃至控制他人的情绪。

　　方毅出生在一个非常封闭的小山村。他的父母，是一对私奔至此的旅人，后来，在一次兽袭中，为了保护村人，齐齐身亡。于是他成为了孤儿。
　　按照那个小山村的规定，村里的孩子若成为了孤儿，村人要负责养他长大……然并卵，一番推脱后，他家中的值钱物齐齐被抢光，而他的归属权，依旧是个迷。

　　方毅饿了三天，以为将要陪父母时，几匹狼闯入了他家，然后他心想事成的没有饿死——其中一匹母狼喂养了他。

　　方毅长至三岁时，因被村里的小孩们推入了枯井里，反而躲过了强盗的搜村。而当他好不容易通过密道，爬出古井，结果却看到了惨无人寰的屠村，情绪失控……之后，天昏地暗，万鬼齐嚎，所有的强盗都因情绪崩溃，或自杀，或杀死了身边之人。
　　然后，他就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怪物，被剩余村人的石头，逼进了山中。

　　五岁那年，他被墨雨的师父，也就是自称是他“舅舅”的人找到，入了天衍宫的门。然并卵，就算天衍宫是天下怪胎，不对，是天下武者、修者、术士等等的大本营，他的能力，乃至他这个被野兽养大的孩子，都是让人不喜的。

　　舅舅虽然想要保护他，但某次被他害得走火入魔后，也有心无力。因此感到惭愧的他，在听从了墨白的建议后，从舅舅所住的巽宫办到了墨白所住的艮宫的边缘，然后成为了艮宫畜牧科的人！

　　至于他为何会来到狄府？那不过是因半月前，他没控制住好异能，导致师兄养了一年的迷你猪离家出走，最终变成了盘中餐。然后那师兄的老爹，也即他的顶头上司以权谋私，停了他的职的不说，还打着“为他好的口号”，让墨白“护送”他到狄府，美其名曰：找墨雨——打从舅舅走火入魔后，他的监护人就变成了墨雨。

　　结果阴差阳错间，他与墨白就变成了待选之人。

　　也即狄四夫人好本事，一选就选中了两个最最没受过培训的新人，OTZ！

　　而现在，一瞅这情况，方毅就知道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了这位厨房大妈。他想要停止这种影响，结果事与愿违，那大妈的唠叨功力，不仅越来越可怕，甚至还拉住他，逼着他聊天。

　　“那个小不死的，事儿麻多，都不喘气了，结果还从棺材里爬出来……”
　　方毅一脸懵逼，初至此地的他，压根不懂这话语中的真正含义。而听懂了这话的方姚，却有杀人的欲望，但却被表情晦明的墨白给阻止。

　　“咯咯，小毅啊，你造靖宇少爷最喜欢的粥，是什么粥吗？”
　　方小毅表情麻木的摇头。

　　“哎呀，是糙米粥哟咯咯！”大妈此时的笑容，与其说是春风满面，不如说是疯狂异常。她的身后，那些端早餐之人，各个面如土色，但诡异的是，除了最初的那个人的那句劝阻话语外，无人阻止这位的疯狂，“不过，大户人家的糙米粥，可不是咱们这些下等人嘴里的糙米粥……”

　　一门之隔的屋里，狄靖宇一脸沉静的听着，甚至那嘴角，还微微的上扬。墨雨偷觑他，结果看到了上扬的嘴角，顿时冒冷汗：师……师父，少爷的笑容好可怕！

　　“特别是靖宇少爷的糙米粥，哎呀呀，这个病痨子就是个事儿多的人，明明吃着燕窝，吃着我们下等人苦哈哈一辈子都吃不到的山珍海味，结果却偏偏说要吃糙米粥……但我们能够让病痨子吃我们下等人吃的糙米粥吗？当然不能……”

　　“靖宇少爷吃的糙米粥啊，那是皇宫里的主子们，都难得吃到一回的珍品，可惜靖宇少爷天天吃，吃得大妈我的心，都日日痛啊！”

　　“靖宇少爷吃的糙米粥里，那糙米，绿的，其实是庄园里特别培养出来的贡米，碧粳米。”

　　“煮糙米粥的水，是庄园里特别为靖宇少爷养的鸡，每日喂食药材的那种，熬出来的鸡汤。那么大的一只鸡，结果每每熬过一回鸡汤后，就丢掉，连给我们这些下等人尝尝肉味都不可能。而那鸡汤，一日就一锅，若用不完，就倒掉……我那可怜的小孙孙养的那条忠犬啊，不过是舔了口那地上的鸡汤而已，就被那些恶人丢进了火里，活活烧死，连尸体都化为了灰……”

　　方小毅骇然，抽气，大户人家好可怕，舅舅，小毅要回家！
　　方姚与墨白也骇然，就算才16岁，但人生履历丰富得超过很多普通人的他们却知道：这种事情，很多时候，不是偷吃那么简单！

　　墨雨再次偷觑狄靖宇，结果终于发现这位的变脸，稍稍松了个一口气。而彼时，狄子越出浴室，看到狄靖宇依旧在门内，以为在等自己，不由欣喜，出声：“少爷！”

　　此一声，不管是门内之人，还是门外那早就竖着耳朵听动静的众人，齐齐听到。顿时，全场寂静。
　　但三秒后，那厨房大妈就疑似暂停结束那般，又开始了念念叨叨。

　　“还有那些糙米粥配套的小菜，那些菜，可都是市面上罕见的珍品，都是四夫人的庄园出产的……特别是那西红柿，人家家中，那都是逢年过节才有的享受，但少爷，但靖宇少爷却当成日常食物吃……”
　　“哎呦呦，想想靖宇少爷一顿的食物，老婆子我就心痛啊，四爷啊，您压根不是养儿子，您这是养祖宗……”

　　“闭嘴……”狄子越闻言，顿时怒火冲天。他飞快打开门，欲处理这个人时，却发现此人的双目正在向上翻着，身体也在摇摇欲坠。

　　方毅一看到狄子越的身影，就有抱头哭的冲动，已经被天衍宫停职查看的他，不要在这里也被停职查看啊！！

　　“少爷，这位大妈好像受不了院子里的温暖，昏了……”方姚快速接住了那厨房大妈，随意查看下后，似粉丝太平，又似如实描述那般，开口。与此同时，他的目光，则对准了此时站在门那里，望着他们所有人的狄靖宇。

　　“是吗？那就找个凉快的地方，让她好好休息吧！”狄靖宇笑着决定了对方的去处。然后，他望向厨房大妈身后的那些厨房之人，道：“既然她与你们是熟人，那就一道休息吧！”

　　“是，靖宇少爷！”那些人没有反抗，反而乖乖接受了这份命令，并在放下托盘后，抬起那厨房大妈，走向了“休息处”。

　　狄靖宇见此，皱眉。他觉得这些人的情况，很不对劲！

　　狄靖宇知道小厨房人有小心思，因为那群人来自狄府各房，名义上是各房伯母、婶婶关心他，为他搜罗了各种的厨房能手，以期让他胃口大开、身体健康，但实际上，不过是某种意义上的探子。
　　但既然如此，这些人的口风就注定比普通人紧，且对他们而言，对他胡说八道哪里比得上向他们的主子“卖”消息来得痛快啊，毕竟有赏钱拿！
　　也即，今日之事反常至极，简直像中邪了那般。

　　想到这里，他不由打量起这不在之前范围里的四个人来：墨雨之前与他站在一起；方姚一脸的淡然；墨白正背对着他，翻看托盘里的早餐……而方毅？

　　狄靖宇在不远处的墙角边，找到了方毅。此时，娃娃脸少年正抱着脑袋，眼角有泪，整一个可怜兮兮到令人同情不来——如果今日之闹剧是他所为的话！

　　“呜呜，少爷……”方毅抬头，仰视居高临下看着他的狄靖宇，可怜兮兮道。

　　“说吧，怎么回事？”狄靖宇一个眼神，让包括狄子越在内的四人齐齐待在不远处，不准出来碍事。

　　“呜呜，少爷我不是故意的……”方毅见救星不至，顿时低下头，哭了起来。

　　“呵……”但狄靖宇却忽的笑了。

　　方毅一怔，下一秒，他就被一只脚踩在了地上。接着，阴影笼罩他的身体，一个带着笑意的嗓音，在他头顶上响起：
　　“说吧，怎么回事？少爷我听着呢！”

　　不远处，狄子越捂脸，三个小厮则目瞪口呆：说好的漂亮、软萌、羞答答的少爷酱呢？怎么今日之所见，与传闻完全不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