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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 殿下岛(上) ...


  •   他从不知道在昏暗的光线中有什么香味可以如此具有诱惑力。蜂蜜薰衣草的气息突然间变成一种浓烈的□□,让一个本来就没什么自制力的少年短时间内就丧失了所有的理智。洛林脑海中偶尔会闪过自己在跟随吉什伯爵的时候学习的那些“有用的本事”,但是此时此刻他一样也用不上了。他的某个最不听话的部位代替了脑子。可惜它不会思考,只会胡乱指挥他所有的行为。

      颠簸的马车显然让这一切变得更没章法,他拉扯着殿下层层叠叠的衣服,可是怎么也找不到系带的解扣究竟在哪里。看来他们需要好几个男仆脱衣服穿衣服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洛林感觉自己解女人的裙子还从没这么费事过。不过细想起来……那可能是因为他所碰过的女人一般都不穿什么衣服的缘故。

      他一边在窄小的车厢里横冲直撞,一边急的满头大汗,直到公爵抓住他纠缠在对方衣服内的手腕,凑到他耳边说话。

      “小傻瓜,不能脱衣服,只能解开下面。”

      不脱衣服,只解开下面?洛林在恍然大悟的同时感觉委屈的要命。他所有的经验都是在妓院里学来的,这样做当然并非不可以。可那就好比把一大桌令他馋涎欲滴的美味摆到他眼前,却只允许他喝一碗他每天都在喝的豌豆汤。

      好在这想法只是一瞬间的事,下一刻公爵拉着他的手移到了“下面”,帮他完成了一半准备工作。他握紧的时候殿下身体打了个颤,不由自主的凑近他,隔着衣服摩擦他,有节律的呼吸一声声变重,洛林发现自己整个人都为这声音酥麻了。

      “殿下您喜欢这样吗?”他开口问,自以为口气是诱惑而挑逗的,谁知听来既沙哑又粗俗。殿下没能说出话,只用细长的手指抓洛林胸前的衣服,嘴里嗯了一声算是答复。然而他这一小动作对他的骑士有种不可思议的刺激作用,超越了任何语言。洛林不顾一切的把公爵压在了身下,好像从没有接过吻那样的吻他。

      女人才不会这么吻,只有他,只有这个人才能让他浑身发烫四肢颤抖。他总对人说他第一个吻丢在了爱之岛,可是他撒了谎。他第一次接吻是在法国王宫的水池边,那时候所有的人都在低头祷告,而那个男孩子吻了他,从此他就没停止过做关于他的梦。

      “你……有别的伤疤吗?”恍惚中,他依稀听见公爵这么问他。

      “当然了我的殿下。”他喘着气回答,一边加重手上的力道。“要我告诉您在哪里?”

      “不……”殿下的呼吸已经完全被打乱了节奏,“我要自己看。”

      一切变得浑浑噩噩的,从摇摆不停的车厢,到殿下那间挂满了琉璃的房间。眼前摇晃着的景象和背景中有那顶镶嵌金色花纹的天鹅绒床幔,还有那些晶莹透亮的酒杯。洛林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干了些什么,更不知道他对殿下干了些什么,只知道他眼前的殿下一直在变。静止的,动态的,羞怯的,放肆的,克制的,忘情的,狂乱的,激烈的……直到他分不清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

      等洛林睁开眼睛又是晚上了。回想,他大约是从凌晨开始一直折腾到中午,结果在某一次缴械以后终于撑不住倒头睡下了。糟糕透了,他想,这成绩显然不是他最好的,毕竟他刚刚长途跋涉回巴黎,前一天晚上还一夜没睡。这样的结果恐怕根本不能跟吉什伯爵相媲美。

      他从床上坐起来找公爵在哪里,不料发现房间里似乎空无一人,他一紧张,从床沿上滑了下来,一脚踩到了乱扔在地上的皮靴扣子,痛的他握着自己的脚哇哇叫。

      立刻有笑声从身后传过来,他这才发现殿下一个人坐在床边的地板上喝酒,身上什么衣服也没有穿。

      “我以为您丢下我自己走了。”洛林凑了上去,用刚睡醒的人热乎乎的皮肤去磨蹭那个凉凉的身体。

      “走?我还能走到哪里去?”殿下迷迷糊糊的说,看起像是酒还没醒。好机会,洛林想,一定得趁机再来一发,这回无论如何要把早晨没做完的事做完了。他可不想殿下觉得他本事不如阿尔芒·德·佳门。

      “请您别离开我,殿下,您知道吗,每一个无法触碰到您……"

      “你该称呼我'你'了。”殿下打断他,然后仰头喝光杯子里的酒,推开他,站起来拉开窗帘,毫无顾忌的站在窗前。

      窗外的月光正浓,洒落在他的身上和头发上,洛林呆呆的盯着他看,以至于忘记了原本想说什么,他无法相信这样一个人竟然成了自己的情人。

      他试图找个像样的形容词来讨公爵的喜欢,就像伯爵擅长的那样,可此时此刻望着这样的情景,除了“奶酪”他竟然想不到别的。结果不等他开口,殿下突然转身冲到床边上,用被子罩住了他。

      “殿下你干什——”他的嘴被公爵用一只手捂住,人也被推倒在床上。而后殿下轻快的一下子跃上床,坐压在包裹着他的床单边缘,把洛林紧紧裹在里面完全不能动弹。

      显然,安茹公爵殿下并没有真醉。

      “现在已经很晚了,而且你来的不太合适。”洛林听见他对什么人说话。

      并没有脚步声,隔着并不算厚的被子,洛林可以看到一小点蜡烛光在移动,来人走过去关上了窗子。

      “我需要你。”那是国王路易十四的声音。

      公爵听了这话,在洛林身边半躺下来,靠在枕头上。

      “不管那个是谁,叫他穿上衣服出去。”国王命令。

      “他都睡死了。”公爵说,“放心吧,他是睡下去就不会醒的那种。何况你能有什么要紧事需要我?国家机密?”

      那个蜡烛影子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一圈。

      “我没能去凡尔赛。”国王在远离床的窗子边上停下来。

      “但愿这不是我的错。”公爵嘲讽的说。对此国王没有回答。

      “我一早上都在跟主教争论,但他怎么也不同意我。”国王说,“他不相信查尔斯这次能成功夺回王位。”

      “你能这么相信我们表兄,我很高兴。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公爵问,“你不会想让我来帮你说服主教吧?”

      “我们需要在他成功前就拉拢他。但我想不到任何方法。近年来法国对他除了轻视还是轻视。玛丽·露易丝拒绝他,奥特斯也拒绝了他。”路易说,“倘若我是他,一登上宝座就会立刻跟法国翻脸。”

      “她们都不要他,他可真可怜。”殿下说,“那就让我去嫁给他吧。你猜你找我就是为了请求我这件事对吗?”说完他低声笑着,拿起裹着洛林的被子一角捂着嘴。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国王皱眉问。

      蒙着脸的公爵止住了笑,慢慢抬起头。

      “你想让我严肃点?”他说,“那我会告诉你,假如表兄想打仗我会很高兴,因为这样我就能上战场了。”

      “我想让你理智点!”国王发火了。“你什么时候才能不像个孩子,多少对自己说的话、做的事负点责任?”

      殿下不说话了,浑身紧绷的坐在床上。

      “亨利埃塔。”国王说,“你必须去向亨利埃塔求婚,要赶在查尔斯成功之前。我需要你做的就是这个。”

      公爵愣了好一会儿,好容易才开口说话,他的声音是哑哑的。“不行。不能是亨利埃塔。”

      “为什么不行?”

      “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她不是女人吗?”

      “她从小就爱你。”公爵有点困难的回答。“你不能这样对她,你也不能这样对我。”

      路易静默了一会儿。

      “玛丽·露易丝也从小就想嫁我,但母后叫你去求婚的时候,你并没有反对。”

      “亨利埃塔不一样。”公爵固执的说。

      “究竟哪里不一样?”国王再一次问,他咄咄逼人的语气终于迫使公爵从床上跳了起来。

      “你非要逼我说是吗?那我就告诉你!”殿下愤怒的嚷道,“她不一样是因为你也喜欢她!”

      陛下快步朝弟弟走过来,但是却在离床几步路的地方站住脚。他的视线从公爵身上转移到床上。洛林翻了个身,用枕头盖住自己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往被子里面钻的更深,接着还打了一声呼噜。

      “别假装你懂喜欢女人是怎么回事。”国王冷漠的说,转过身,似乎准备离开。

      公爵抓起床上另外一个枕头朝他扔过去,正中他的背。国王站住了。

      “道歉。”弟弟的声音是颤抖的。“就算你是国王,也要道歉。”

      “我做了什么要道歉?”路易问。

      “你可以说我不懂政治,不懂道理,或是不负责任。”公爵说,“但你没权利说我不懂什么是喜欢一个人。你觉得我的感情就跟你的不一样?你觉得我就不曾为了责任而牺牲过?”

      陛下直直的站在那里。

      “有一天,会意识到,你不能把人和人的感情随便这么玩弄。因为你不是阿波罗,你不是神——”

      “假如我能娶一个从没见过的女人,弟弟。”国王打断他,“为什么你就不能娶一个从小跟我们一起长大的姑娘?没有别的办法能让法国同时拥有西班牙和英国两个盟友。对于我们来说,这恐怕是生来的责任。”

      “责任?你们总是把什么都归咎到这个无法反驳的借口上去。可惜有些东西是你无法控制的,尽管你总以为你十二岁就不曾失去过控制,可你根本骗不了我……”

      “穿上你的衣服。”国王忽然命令。

      然而公爵反而很无所谓的再次跃上床,把床垫弄得摇晃起来。

      国王自己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件睡袍的外套,扔到弟弟身上。

      “我没有去凡尔赛的真正原因,”国王说,“是我收到了来自布鲁瓦城堡的紧急信件。我们的叔叔病重,他快不行了。”

      “我从不知道你还会为叔叔伤心。”殿下轻声说。

      “你将接受奥尔良公爵的头衔。”国王说,“但除非你结婚,否则无法按照法律接受他的财产。因此我劝你好好重新考虑我的提议。”

      “为什么你总把命令说成提议?这未免太虚伪。”

      “你一直想要拥有自己的城堡,现在有机会了。那次我去凡尔赛的半路上看到过一个不错的地方,他们在靠近塞纳河的山坡上造了一座意大利式样的园林,你可以把那里买下来加建一座新的城堡。你总说离不开塞纳河,又总说你喜欢意大利花园。”

      “你是想告诉我,你打算把布鲁瓦堡和香堡从叔叔留给我的财产里剥夺走,对吗?”殿下淡淡的问。

      国王没有回答,拿起来时拿着的蜡烛,走向秘密通道的门。

      “那两个地方不适合你。”他对弟弟说,“离开凡尔赛太远了。”

      “我为什么要离开凡尔赛近?”殿下问,但是国王已经走出了他的房间。

      *****

      洛林小心翼翼的推开枕头,第一眼看到的是公爵殿下一头披散在肩膀上的头发。他蜷缩着依旧赤裸的身体,把脸埋在睡袍里面。

      “对不起,”他头也不抬的对洛林说,“我不想让他看见你。不过我太笨了,我猜他肯定知道是你。”

      “殿下,你在哭吗?”洛林问。

      “我等待这一天等待了很久。”公爵说,“我一度以为这将是我人生的转折点,将是我获得自由的一天。可是你看,这一天真的到来了,我却感觉自己被压迫的喘不过气来。”

      洛林拨开殿下的长发,把他的脸挪到月光下面。

      “是谁把窗子打开的?我记得哥哥刚才明明把它关上了。”

      “是风啊,殿下。风又不懂听国王的命令。”洛林说。

      公爵转眼破涕为笑。

      “你总有本事说些蠢话来逗我,亲爱的骑士。”

      金发男孩吻了他的脸颊。

      “费利佩跟我说过,职责是我们一辈子无法逃避的话题。”殿下说,“这话听起来像不像一句对我的诅咒?”

      洛林翻了个白眼,继续亲吻殿下,这回是在肩膀上。

      “想想好的一面,我亲爱的新任奥尔良公爵殿下。”

      “哪方面呢?”殿下轻微的喘了口气,因为洛林的吻开始落在他后背和腰侧。

      “你可以穿带摆的长袍子了,最长的那种……拖在地上就像毯子一样。”洛林说着彻底推倒了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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