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血色玖舞》缘尽尘落

11、第十一章 上学前夜

　　杰克挥舞着手中的胡萝卜武魂，兴奋地说道，“哦！你这娃儿怎么这么倔呢！你放心！我们这里有好多年都没送工读生了！杰克爷爷的手上本来就有两个工读生名额！来来来，今晚先在爷爷这里住下，明天一起和小三去诺丁学院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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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掏了掏耳朵，玖舞吊着双眼看着那呆滞地站在房间中的老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真的不想去回忆今天早上他到底是怎么被唐三从山顶上拖下来，然后一路拖到村长杰克的家中，无语地看着唐三和杰克说来说去而自己插不上话，然后因为杰克的“手头上还有一个名额呢！”一锤定下明天一起陪唐三上学的未来。

　　……这种计划被打乱了的抓狂感是什么鬼！？

　　瞥了一眼窗外当空的圆润月亮，再看了看深夜被自己纠起来盘问许久的杰克，最后挥了挥手，大发慈悲地让可怜的还带着睡帽的村长回到自己温暖的被窝中——然而却忘了盖被子。

　　就算当初设定的性格是这个样子，但是也太幼稚了吧。
　　玖舞撑着下巴又叹了一口气。

　　明明有力量去挣脱唐三的桎梏，明明有能力让房间两个擅自决定的家伙从此不开口，明明可以轻易改变杰克的决定，但是……到最后，玖舞却是什么都没干，像个木头一样呆呆站在原地看着两人在那里胡闹。

　　唉，早知道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什么身份证的东西，就不用这么被动了。
　　玖舞磨了磨后牙床，最初决定留在这个小乡村的决定，可不只是因为有唐三这个世界主角存在，还有的是因为对这个世界的不熟悉以及自己是个黑户的原因。

　　不过现在再怎么懊恼也没用了。
　　玖舞从坐着的桌子上跳了下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木屋。

　　——或许对于学校生活，他可以有那么一丢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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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是唐三离开家前往诺丁城的最后一个夜晚，唐昊破天荒地坐在了小木桌旁，端着个缺了几个口的碗喝着没见几粒米的粥水。

　　唐三给自己又勺了一碗，坐回原位吸溜吸溜地喝着粥，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虽然唐昊仍旧是那副邋遢样，仍然一句话都不说，但是对于唐三来说，这是他想了一世而未尝所愿的最温馨的时刻。

　　吃饱喝足，唐三收拾碗筷准备洗碗。以往吃完就离席的唐昊却是一反常态地坐在了原地，看着那蹬着小矮凳在那里洗碗的小孩，眼底闪过柔和与愧疚，最后被一片混沌掩盖了眼底的冰冷。

　　“小三。”

　　“爸爸？！”

　　唐昊的出声，让唐三差点一个手都打破了家中仅有的两个碗之一，他连忙将手中的活放下，转过头惊讶地看着满脸胡须满头乱发的唐昊，这个以往冷漠无比的男子，甚至有时候两三天不说话的父亲，竟然头一次开声叫了他——在这种普通的时刻。

　　事实上，对于唐昊来说，被儿子用着这样震惊而暗藏期待的目光注视着，让他觉得别扭的同时也有着无尽的心痛，他自己因为三妹的死颓废了那么久，进而对他和三妹的孩子也没有多少的照顾，倒不如说是儿子一直在照顾着生不如死的他。

　　唐昊很快就收拾了自己的情绪。或许在旁人看来，这个是冷漠的父亲因为儿子的即将离去而开口的叮嘱，然而对于唐昊来说，他永远都是一个在感情上的粗人，根本就不会去表达自己的表情，不过虽然他是个不称职的父亲，但他绝对不会让危险的存在留在自己儿子的身边。

　　“最近出现在你身边的那个小鬼是谁？”

　　“啊，爸爸你说的是玖舞吗？”

　　没有想到唐昊竟然知道自己有了个小伙伴，而一想起玖舞，唐三满身的激动与不安也平复了下来，脸上挂上了满满的笑意，而从未看过儿子有这般开怀满足笑容的唐昊，震惊地睁大了双眼，却是在下一刻立刻收回，而没让面前的儿子发现了自己的不妥。

　　“爸爸，玖舞他是很厉害的小孩呢。”一提起玖舞，连唐三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底那么温暖，甚至还有着淡淡的自豪，“玖舞他……”

　　感情粗人唐昊根本不想听自家儿子对这个危险家伙满满的善意，他直接抬手打断了想要滔滔不绝的唐三，声音低沉下来，“小三，不管你和这个玖舞有多要好，从今往后，不准再和他来往。”

　　被打断了话头的唐三震惊地看着唐昊，张了张口，他看着唐昊那掩藏在乱发后的深沉黑眸，闭上了嘴，擦干了双手上的水，然后抬头坚定地看着唐昊，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要。”

　　“小三！”

　　“爸爸！”这次换做唐三打断了唐昊的话，他直勾勾地看着唐昊，双眼中的坚定坚不可摧，“让我以后与玖舞不相往来，这个我绝对做不到！”

　　“我知道，玖舞是个不简单的小孩，他的身上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但是！”宛若有一团火焰在唐三的双眼中燃烧，那炙热的温度，那挺直的腰板，满脸的坚定，一瞬间让唐昊看到了十几年前那个年轻气盛的自己，“就算是这样又如何！玖舞是我想要保护的人！是我看做弟弟般存在的小孩，我绝对，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地离开他！”

　　没有人看到，有一丝金光在唐三的眼底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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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子俩少有的交谈，竟然是以不欢而散结束。

　　虽然知道自己的行为过激也有些大逆不道，然而一想到让自己离开玖舞，唐三就觉得仿佛有人把火把丢进自己的大脑，直把满脑的冷静烧尽。而唐昊见到儿子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这么和自己顶嘴，虽然心底并没有多少怒气，却仍然有些哭笑不得——儿子的脾气，倒是和年轻的他一模一样。

　　看着已经沉沉睡去的小孩，唐昊放下了帘子，推开了房门，一步步走出屋子，披着月光，步伐沉稳地来到了一棵树下。

　　唐昊微微抬头，拨开挡住了视线的乱发，露出了那一双褪去了浑沌的炯炯有神的双眼，低声问道，“看够了没？”

　　“没呢。”玖舞躺在一颗粗壮的树枝上，一脚搭在另一只脚的膝盖上，头枕在交错在脑勺后的双手上，嘴角吊着一个草根，很是自在，“不得不说，真是一场精彩的家庭伦理剧，冷漠父亲对战叛逆儿子，我没用错词吧。”

　　面对玖舞恶意的调侃，唐昊并没有多少的情绪波动，他看着那把树枝当作了床，优哉游哉的小孩，怎么也无法把满身的警惕放松下来。

　　“犯得着这么紧张吗？”

　　玖舞在树枝上坐起身子，一只腿屈膝放在树枝上，另一腿在空中晃荡，双手撑着树枝而身体后仰，满头血色长发披散身后，月光下的树荫中，闪烁着淡淡的荧光。

　　“看清楚吧，我只是个刚刚觉醒武魂的小鬼而已，在你这个封号斗罗面前，我有什么资格被你紧张呢？”

　　“是吧。”玖舞挑了挑眉，承着满满血腥的双眼斜视树下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容。

　　“昊天斗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