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关心与过去 ...
-
白木把自己关在房里好一段日子，整天就是发呆上网逛逛，大多数时间都是对着一家人的照片在发呆。
最后他敲响了百无邢的门口。
百无邢联网上和朋友喝酒聊天，突然耳边传来一声男声：‘进入请求，是否拒绝？’
「是谁？」百无邢问。
‘记录为主人养的幼仔。’男声说：‘建议不便拒绝，幼仔的脸色经过扫瞄，和沉重的表情配上了，推测像下了某一种决心似的。’
「你真多话。」百无邢淡淡地说，然后下线。
「让他进来。」百无邢说。
‘指令确认──主人吶，多话是我的情感，你不能因为这样嫌弃我。’男声带着笑意说。
「滚。」百无邢不咸不淡地说。
‘进入请求确定──’男声很快就消失了。
白木没头没脑地冲进去，站在百无邢面前，认真地说：「我要进行改变基因，你不用劝我了，我上网看了结果，我知道这是甚么一回事，我也明白这个很危险，随时会死，我做好心理准备了，你也不用劝我，我都明白的！」
百无邢坐在沙发上，绕起腿：「我没打算劝你。」
「……」白木说：「作为朋友你就不跟我说点甚么吗？像是‘你那么坚强我真的好感动’﹑‘我好佩服你的勇气去吧勇敢的少年’之类……」
「我跟你甚么时候是朋友？」百无邢懒懒地抬起眼瞥了他一眼：「你要死我不会拦着你的。」
「你说不能说点好听的安慰我吗？像‘我会在实验室外面等你’﹑‘不用怕，你一定会没事’之类的话吗……」
「不会，因为我不打算等你也不认为你会没事。」百无邢耸肩：「你死了跟我有甚么关系吗？」特别凉薄的样子。
白木怨念地瞪了他一眼，真是一个冷漠的人，他好歹跟他认识了这么久()，居然半点安慰他的说话都没有。
百无邢抬起眼睛：「不过……」
白木立即回头，双眼表露出：‘快安慰我’的讯息。
「你真的有好好了解过改变基因的事情吗？」百无邢挑起眉毛：「既然如此，那你应该知道幼仔是不能做这个吧？」
「……」白木还真没搜到有这规条。
联盟的幼仔本来就不多，再加上一来就想跑去做基因改变的更是……只有白木一个。
联盟中的规条没有写，但这是约定俗成的一个规定──任何涉及危险的事情，幼仔都不能参与其中。
改变基因的死亡率那么高，联盟自然不会让幼仔去冒险──他们认为幼仔心智不成熟，就算想做也是因为冲动。
「这里的时间不是……停住吗？那我不就一辈子都是幼仔！？」白木晴天霹雳，他好不容易才下决心，挣扎了这么久……结果原来自己不可能做到？！
「谁让你一辈子都是幼仔？」百无邢站起来，低着头看他：「想也不用想。」
怎么可能一辈子都当幼仔，那岂不是在联盟淘气捣蛋都拿他们没办法吗？
「你啊，这段时间光在搜基因突变吧，连联盟的时间换算也没搞清楚？」百无邢冷笑：「空间是没有时间，但我们也有算时间的方式……一定不会让你一辈子做幼仔，这不是便宜你？」
= =这话说的，好像他会做甚么似的……
他可是学校的三好学生啊，那么乖，怎会做奇怪的事呢！
那怕他做了，也不是他故意的！
「怎么算……？其实我连星刻这些都搞不明白……还星碎呢……」白木嘟嚷着说。
「空间是游离在所有时空之外，但每次都会有和其他空间碰撞，我们就是这样经过突地破开的空间通道往外面的时空。程序是∞√⑨……」
白木简直像在听天书似的。
这泥马谁能计出来啊……
还有算个时间也要用方程式是多么毛病= =
「……嗯，难道这空间没有像手表或者时钟之类的东西吗……」白木问。
「有联网。」百无邢无聊地手托下巴：「就算有也不是你买得起的。」
= =凸有必要这么鄙视他吗？他知道他现在一分钱都没有。
──幸好这里不用吃饭，不然白木一定会饿死自己。
「联网能算我几时成年？」白木一脸怀疑。
「可以算你星球的时间。」百无邢不耐烦地敲着沙发的手柄：「问完了没？你没其他事？那就可以走了。」
「我就想问，如果我在这里过了两年……那是不是代表我星球的时间也……」白木抿紧嘴：「为甚么幼仔就不能做？我们也有决定的权力！」
「因为你们不成熟﹑冲动﹑蠢。」百无邢揉揉额头：「你可以选择回到你离开时的时间点，但这样就会产生新的空间，让它成为分叉点，时间就是一个一个连接点分叉出来的，一开始或者只有一个星球，但因为选择不一样，在那一个点有人做出不一样的选择时，时空就出现分叉，可以理解为出现第二个星球，所以你的父母无论如何总会在一个时空里沉睡，明白了吧？」
白木沉默。
所以他再努力，也只是……
让时空产生改变，从而分叉出另一个时空？
这样也好，他的父母在一个时空里活得快乐，那也足够了……
不过白木心中就有一股莫名的难受，他不明白这世界为甚么要有接引者的出现，只觉得整个‘世界’真是……太过令人难过了。
「你也是这样吗？」白木问：「你……想你的父母吗？」
百无邢怔了一下，失笑道：「我没有父母。」
「不可能，每个人都有父母。」白木皱起眉头：「还是你是孤儿？」那也的确太惨了……
「我是‘被制造’出来的。」百无邢说：「不是所有星球都需要父母……我的星球只需要基因就可以调出最适合的人种，需要甚么人工作，在‘出生’前就被设定好了，而我就是领导的角色，所以我比你聪明。」
= =…不要整天在嘲讽他吧，他也不是那么……蠢啦。
「很无趣嘛……」白木说：「设定好的人生轨迹……还有甚么意义啊？」
「不用你评论我过去的生活。」百无邢有几分恼怒：「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也不是这么说……难怪你这么无趣，你肯定不知道怎样活得快乐吧。」
「闭嘴。」百无邢冷冷地说。
「独｜裁｜﹑霸｜权。」白木撇嘴：「的确是被设定成领导人，还是刚愎自用那种！」
百无邢沉默了一会儿：「我的基因不是这种设定。」
而是他不‘完美’。
「那你一定是被搞错啦！可能你是做搞笑艺人呢！你那星球怎么知道一个人从出生到成长一定是依着基因走的？不要傻了，人就是跟着他的生活和经验而不停改变，这才像一个人嘛！」白木认为性格是可以后天养成的，那怕有一部分先天决定，但因为环境和经历，绝对会令一个人养成不同的性格。
「……不需要。」百无邢说：「不需要知道。」
他们何时念书﹑何时工作，念甚么工作甚么已经被设定好了，只需要跟着做就可以了。
「所以你太呆板了！嘿！我带了几片地球的游戏碟，这里的计算机……啊不，智能系统不知能不能运行呢……我陪你玩吧？」
「……」百无邢不明白为甚么对话会歪成这样，怎么好好的又变成了玩游戏？
「不需要。」百无邢推揉他：「走。」
「你要改变你自己啊！人生还那么长～～无限的时间呢，多少人活着都求不来，当然要不停试着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不然你和活在你自己星球有甚么分别？」白木不死心地说。
百无邢一脸铁青：「你先管好你自己才来管我吧，连时间也不算会的白木小朋友，你以为我当你的看护者你就可以管到我头上？」
「不是管你～～你真固执，你确定你的基因真是设定错了？怎么看都是设定对了嘛！」
百无邢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我想掐死你。」
「这叫恼羞成怒啊亲！」
百无邢真的掐住了白木。
他觉得眼前这个人好烦。
为甚么要管那么多？
关他甚么事？
他的人生……不需要别人去质疑。
「滚！」百无邢喝道：「滚回你的房间。」
「野蛮人﹑霸道～哼～不陪我玩就算了！」白木很不当一回事，只要他是幼仔，百无邢就不敢对他怎样～
「……」
他觉得越来越吓不到眼前这个小家伙……这是为甚么呢？
似乎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惹怒他。
白木气呼呼地关上了房门。
百无邢靠在房门上，有几分沉默。
有人关心的感觉……其实也不赖。
这联盟大家都各有各生活，很少会凑合其他人的生活，就像他以前的星球，那样的冰冷。
就是这个幼仔真的奇怪了一点。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关心与过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