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弟弟当男朋友超棒的》领让望

9、第九章

　　江宇醒醒睡睡，难耐地沉浮在梦境和现实之间。
　　梦里程艺冷着脸说她不喜欢年龄比自己小的。
　　现实中程艺提声问他：有女朋友吗。

　　他仿佛再次看到了程艺弯腰将热水和解酒药放在了他身边的小桌。
　　江宇这次没再沉默，呢喃出声：“对不起，我错了。”

　　毛毛担心地在床边转来转去，拿脑袋拱他的手，手心滚烫地揉了揉毛毛耳朵，示意它自己没事。
　　毛毛就将脑袋搭在床边，蹲着看他。

　　江宇再睡不着，起床准备给程艺做早餐。手背上的血痂凝成了深红色，他嫌碍眼，使劲搓掉了，但身体里的血小板却像得到了指示，欢快地流出来重新修复了一层。
　　毛毛尽职尽责地趴在门口，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眼睛滴溜溜地看着男人忙碌。

　　等他装好保温盒后，门外有了动静，毛毛“呲溜”一下，窜到他身边，拿脑袋拱他。
　　江宇张嘴，想夸一句“好宝宝”，才发现嗓子沙哑到出不了声，像是有千万根尖针扎过。

　　程艺回身看了眼对门，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门就被推开了。
　　像之前的每一天，江宇拎着饭盒走了出来。

　　程艺看着他走近，在饭盒递过来之后，拒绝了：“谢谢，不过今天不用，我刚点早餐了。”
　　江宇低头看她，目光流连在她的头发、脸庞，想说：昨天事出有因……

　　程艺等了几秒钟，发现对方依旧是沉默，她勾起了个意味不明的冷笑，转身，想离开。
　　江宇同时伸手，握住了她的胳膊。

　　程艺这才发现他是生病了，掌心滚烫地能烙下印痕。
　　他开口：“程艺……”
　　程艺看向他。
　　他忍着嗓子撕裂般的痛，继续说：“对不起……”

　　他想说对不起，这么多年都缠在你身边。
　　又想说对不起，我不应该不沟通。
　　还想说，对不起，别离开我。

　　程艺帮他请了病假，扶他回家的时候，毛毛一直在身边跑来跑去。
　　江宇知道她怕狗，训毛毛：“去阳台。”
　　程艺拍了他后背一下，训他：“别说话了。”

　　程艺给他量了□□温，39度多。他刚喝了酒，也不能随便吃药。
　　程艺只能给他多拿了一床被子盖上，倒了杯热水塞他手里。江宇小口喝着热水，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她。
　　看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最后拎了块热气腾腾的毛巾过来，命令他：“躺好。”

　　江宇听话地躺下身，热毛巾舒服地敷在额头上，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重新睡着了。
　　程艺处理工作见间隙，又拧了块热毛巾来替换，手刚挨上江宇的额头，便被攥住了。

　　大概是烧糊涂了，一双雾蒙蒙的眼睛没什么焦距，手上的力气却在不断加大。
　　他声音很弱，几乎连不成语句：“对不起……别走……”

　　程艺低头看他，看他眉头紧皱，没有焦距的眼睛重新阖上，是又睡着了。
　　她举着两块毛巾，没办法离开，索性直接丢在了小床桌上，合衣躺在了江宇身边——昨天她几乎也是彻夜未眠。

　　江宇是被渴醒的，他手指微动了下，察觉到了什么，不敢相信地转头。
　　程艺侧躺在他身边，左手扣在他手上，虚虚地十指相扣。
　　毛毛察觉到有人醒了，在床尾的脚凳上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看过来。

　　江宇小心地侧身，隐忍着、珍惜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程艺仿佛察觉到了，下一秒睫毛微动，睁开了眼。
　　没有人说话。
　　毛毛以一种奇特的扭转姿势看了他们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跳下脚凳，走去了江宇身边，拿脑袋蹭他。

　　“烧退了吗？”程艺将手抽回。
　　江宇下意识地想握住，程艺看了他一眼，在等他的回答。
　　江宇“嗯”了一声，嗓子没那么疼，也可以发出声音了。
　　“那我去公司了。”程艺将散开的长发重新束起，用抓夹夹起。
　　“武磊……”江宇看见她动作顿了下，说出了后半句，“他联系你了吗？”

　　“没有。”
　　“我昨天把他打了。”

　　两句话分不出前后被说出。
　　程艺终于转过头看他，江宇脸上看不出多余的表情。
　　但程艺很快就明白了，她笃定地问道：“他嘴贱了？”

　　之前她和武磊在一起，太年轻不懂事，总把男生口里的荤段子当做情侣间的情趣，红着脸嗔怪一声，也无再多制止。后来长大了才明白，听起来不舒服的荤段子就是对自己的不尊重，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
　　后来看小沐和武磊在一起，没多久再分开，校园里便多了一些关于小沐的风言风语。程艺同情但无劝导的情分，直到看着小沐和武磊在众人面前撕破脸，老死不相往来。

　　“嘴贱就打他，一次不改就再打一次。”程艺现在也不留情。
　　江宇确认她没有生气，应下了：“好。”

　　程艺的闹钟响了起来。
　　她把闹钟关掉，叫江宇的名字：“我不喜欢沟通有障碍，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说出来。当然，你如果认为是我没必要知道的事情，可以拒绝沟通，我也不会过问。”
　　江宇摇头，“没有你没必要知道的事情。”
　　“不要说得太绝对，我以后也一定会有不想和你沟通的事情，互相理解。”程艺理智地提醒他：“你好好养病，我等下的高铁，出差。”

　　程艺公司要搭建一个投票平台，承接各种社会投票，上次晚会和几个经纪公司碰了下，H5页面已经不满足需求了，她需要去和合作方碰一下内容细节，做一个软件出来。
　　本来上午她应该在公司整理资料，最后只能让助理带过来，路上再看。

　　助理、业务部负责人、法务部负责人都已经入站，程艺在最后五分钟险险检票成功。
　　业务部负责人李信阳是她年前挖过来的，负责一应对外合作，见她成功上车，夸张地舒了口气：“差点以为我的老板要改签下一班了。”
　　程艺翻阅着资料，打趣回他：“可怜老板还要疯狂补课，等到了就全靠你了。”

　　助理帮她冲了杯咖啡，程艺道谢接过，又跟李信阳合了几个细节。
　　李信阳提议道：“其实第二套方案更合适，做多模块延伸，现在有很多时尚资源并没有独立的APP，或者推广效果不明显，笼络时尚资源叠加活动投票，卖点更精彩。”
　　程艺也更偏向第二套方案，但是对于他们现有的资金来说，还是紧张。
　　但没想到的是，之前员工给她画的大饼吃到了。

　　次日，江宇嗓子依旧沙哑，还有些咳嗽。到岗后同事都友好地过来关心他的身体状况。
　　他不愿多言，指指嗓子，表示还没恢复好。

　　因为请假，工作量有些堆积，他埋头处理了一堆流程，企业微信里有人私聊他，问某个工程的审批流程到哪一步了。
　　江宇查询了一下系统，发现贷款方年限有瑕疵，依据从企业微信回复了，对方道了谢，又忙去补齐资料了。
　　等到中午也没喝一口水，郑姐看他心疼，接水的时候顺便帮他接了一杯，提点道：“慢慢干，注意身体。”

　　他们行里员工年龄偏大，似乎认准了退休之前就耗在这里了，所有工作准则第一条都变成了“对自己好一点”，年后轮换的新行长，很看不惯养老作风，一再地在晨会批评过，但效果甚微。
　　江宇不想敷衍工作，只能自己做好。

　　中午吃饭江宇又是最后一个，到食堂后大家正凑在一起讨论，看见他来忙招呼道：“你们年轻人喜欢的新闻，快来看看。”
　　江宇凑过去看了一眼，新闻标题是“影帝凌晨民政局外排队，是和平分手还是婚内出轨”。

　　郑姐问他：“看过他的电影吧？我家孩子卧室还贴着他的海报，估计下次她休假回来就都扯了。”
　　“看过。”江宇一目十行地浏览完，其实算是捕风捉影的新闻，但营销号写的有鼻子有眼，明里暗里说“影帝外有新妇，嫌弃糟糠发妻，出轨实锤”，网络上的人便不分青红皂白开始要影帝给个说法。
　　他当做假八卦，暗灭手机开始吃饭。

　　但下午新闻愈演愈烈，热搜直接到了第一，影帝和其工作室、后援会都保持出奇地安静，没有人回应。
　　事件再发酵，到晚上黄金时间一个公众号的推文出现在了各个朋友圈。

　　最开始新闻爆料在微博平台，爆料者是圈内有名的狗仔，一时间影帝工作室的电话被打爆了。
　　陈嘉欣仿佛看到了年终奖在向她招手，立刻带了几个主力，扛着摄像机直奔影帝工作室。

　　影帝没有出现，在一群人高喊“请给粉丝一个解释”的声音中，陈嘉欣作为真粉丝的真情告白便脱颖而出。
　　终于经纪人露面了，问她是哪家公司的。
　　陈嘉欣递过去名片，自我介绍道：“卓艺文化。”
　　经纪人回忆了一下：“原来是程总的公司。”
　　他收下了名片。

　　在微博沉默的几个小时里，影帝低调打扮出现在了卓艺文化，接受了专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