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天不卖萌会死吗》庐边似月

42、第四十二章 二更合一

　　42

　　程思和姬息上了皮艇。程思在皮艇的外围用手指头在上面使劲按了按，呷了呷嘴，“啧啧，这皮艇质量真好啊，你说咱们现在像不像砧板上的猪肉，随时等着人在我们身上砍一刀？”

　　姬息把皮艇上的钩索拿到一边，弯下身子拉开发动机上的栓盖，然后把着方向盘笑着说：“no，no，no，我一向不喜欢吃猪肉，这艘皮艇是2010年M国出口的强力涡轮皮艇，一般只有军部才能弄到，你知道它价值多少吗？光这么一艘就要500万美金。”

　　程思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哇哦，那么贵，估计卖一百个我都不够，不不不应该是一千个。”

　　姬息拉住右手边的手刹，转头淡淡地看向她，“100艘的皮艇也抵不上你的价值。我要发动了，坐好。”

　　程思：“你这是在安慰我吗，我……喂，别开那么快。”皮艇嗖的一下冲出去，惯性让她不得不猛地扑在艇身上，那巨大的冲击力好像让她的心脏离开了她的胸腔，眼前、周边的世界变成模糊的点影，什么都看不清。风呼啸着刮过耳边，头发在空中卷成一团盖在脸上，耳边只剩下发动机的轰鸣声。

　　“喂，喂，姬息慢一点！你是喝了红牛吗？！”程思不得不嘶声力竭地吼出来，她抬头盯着眼前的身影，血丝布满了大半个眼眶。

　　姬息淡定的操纵着方向，她偏过头，风吹起了她的发丝，挠过程思的脸颊，双眼里好像装满了星辰，在此时熠熠生辉，嘴角扬起的弧度比晨露中的玫瑰还美，“程思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开皮艇，那么肆意，我很开心。”

　　程思点点头，吐出飞进嘴巴里的头发丝，道：“我知道，我知道……不对，第一次开你还开这么快？快，快停下来，呕…”胃部突然一阵翻涌，她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

　　姬息一看情况不对，连忙降下速度，把皮艇停在湖中心，她从驾驶位上站起来走到程思旁边，驾着她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扶起来，一边问道：“没事吧？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反应那么大。”

　　胃里又是一阵翻涌，程思一把推开她，整个人扑到橡皮艇边上，喉咙口一阵抽搐，“呕…”下一秒白花花的东西吐在水里。

　　姬息皱着眉过来蹲在她身边，一边捋捋她的背帮她顺气，一边歉意道：“程思你没事吧……抱歉…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你是…”

　　程思举起一只手挥了挥示意她没有事情，然后翻着眼皮虚弱地看向她，“你…你以为我是什么？”

　　姬息低声咳了一下，突然指着附近说：“哦，我们好像迷路了，不过没关系，我记得刚刚行驶的速度，而且我一直是直线行驶，所以我们一定能找到回去的路。”

　　“别扯开话题…”程思伸出手，在一旁的湖里掬了点水擦擦嘴巴。

　　姬息见没办法转移话题，只好重新面无表情看向她，淡淡道：“好吧，我一直以为你是金刚芭比，五毒不侵那种。”

　　“金刚芭比？哈哈。”程思举起手，指着上面只有略微肌肉凸起的弧度说：“你确定？那你可太高看我了，我弱的很。”她双手环胸，身体惬意地靠在艇身上，“姬息，你今天好像很激动？以往你可是很高冷的。”

　　姬息眨眨眼睛，说：“嗯，第一次这么轻松。以往我在家族里必须要循规蹈矩，做的每一个动作都有标准，你知道中世纪欧洲贵族的用餐规矩吗？”
　　她耸耸肩，身体往后仰靠在方向盘上，“我在家里差不多就那样。”

　　程思哈哈笑起来，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虽然极力压制自己的笑声，但声音依旧回荡在这片寂静的湖面上，“我表示深切的同情。”

　　姬息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走到程思身边与她并肩靠在皮艇上，“我上次好像还没有说完，我家里的事。”

　　程思盯着她的脸瞧了一会儿，见上面并没有什么难过的表情后，才低声道：“嗯，其实你也不一定非要告诉我，如果不方便的话，我不会勉强的。”

　　姬息笑了，漆黑的瞳孔里倒映出程思的模样，“我该夸你真善解人意吗？但是这没什么，我一直没有放弃过对南的调查，一开始我什么都没查到，但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在一次偶然中，我查到南和老爷子有点关系。”

　　程思诧异地挑高眉毛，说：“你别告诉我南…是你爷爷的女…咳咳…女人？”

　　姬息：“不会，老爷子在二十多年前就因为一场事故失去了那个功能。南就是在二十多年前被老爷子偷偷带回来的，从一个北方的村子里。我特意亲自去查过那个地方，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些古老的建筑留在那里。那个地方，现在大概就在这里。”

　　“在这里，老天，你没开玩笑吧？”程思肃着脸环顾四周，手指指着下面，“这地方都是湖，你仔细看看，附近离我们最近的着陆点只有树，而且明显没有建筑存在的痕迹，况且这都过去20多年了，怎么可能有痕迹留下来。你别告诉我，你一开始的打算就是去那里，咱们还要完成任务呢！”

　　姬息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一边点头一边低声道：“你别激动，我这么说是有根据的。这个地方我来过，我曾经花了很多时间才找到那个村子，这附近的一切都刻在我的脑海里，我发誓，那个村子一定隐藏着什么，我们再去一次好不好？”

　　程思阖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重新看着她说：“是不是即使我不去，你也会去？”

　　姬息想了一会儿，随后认真点头，“没错。”

　　程思举起双手在她的肩上推了一下，无奈地牵起嘴角，“好吧，好吧，那就去。”

　　姬息弯起眼睛，应了一声。之后重新发动马达，往岸边靠去。

　　程思扶着艇身，走到方向盘旁边把锚捡起来，等皮艇离岸边距离大概20米不到的时候，她说：“差不多了，先把马达关了，等会水的流动还会把皮艇往前推动点位置。”

　　姬息关了马达，程思把锚丢到水里，连接锚头的绳子在手里越来越短，她晃动着绳子，竭力让锚头卡在河底的石块中间。

　　“吱。”皮艇停在岸边的河床上，程思走下皮艇，两只手撑在皮艇上推了推，皮艇纹丝不动。

　　“好了，下来吧。”她拍拍手，冲姬息说道。

　　姬息跳下来站在她旁边，环顾四周，四处杂草丛生，高大的树上枝叶繁茂，树干是深黑色的，上面布有白色的斑点就像老人脸上的老年斑一样。丛林深处弥漫着淡淡的烟雾，里面光线很差，耳边是清脆的各种鸟鸣声。

　　她指着左前方，侧开身子让程思看，“你瞧，那里是我当初做的标记，等会咱们就按这个方向走。”

　　程思顺着她指的方向眯眼看去，黑白相间的树上是一道嵌痕，突然她好像看见那嵌痕的位置变了下。眨眨眼睛重新去看，一切都没有变动。

　　大概是自己眼花了，她右手往后握住背后的苗刀刀柄，“走吧。”

　　这里的地面上积累了很厚的枯叶，周围树木间的距离很远，但树冠却巨大无比，遒劲的枝干纵横交错，光线极有层次的洒落在地上，看着很诡异。她们走得很小心，每一次落脚都极轻、极慢，可即使是这样，枯叶被踩碎的咔嚓声依旧盘旋在静谧的森林里。

　　程思弓背走在前方，锐利的目光警惕地扫视周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感觉很不安，那沉甸甸的感觉令她整个人都非常警觉。

　　姬息走路的方式很奇怪，落脚和抬脚的交替动作快得令人看不清楚。在她的脚下发出的枯叶破碎声明显要轻很多。

　　“嘶……”
　　“嘶嘶…”

　　轻微而渗人的声音让程思的头皮都要炸了，她唰一下拔出背上的苗刀，利落地在空中劈出一个半圆型，一条黑白相交的三角尖头的蛇被拦腰斩断。

　　程思看清蛇的模样，手臂上、后背上立马爆出一排鸡皮疙瘩，“这地方怎么有蛇？”

　　嘶嘶嘶……
　　嘶嘶嘶嘶……
　　嘶嘶嘶嘶嘶嘶……

　　震耳欲聋地蛇鸣瞬间笼罩在这片森林中。

　　程思和姬息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出大事不妙。

　　脚下的地面上下起伏，程思站在上面险些站不稳，“这是地震了？”她看看姬息，喑哑道。

　　姬息抿起嘴，好看的眉毛皱在一起，她一把抓住程思的手臂把她拉到身后，纤长的指尖冒出几丝蓝紫色的电流。

　　“吼…嘶嘶嘶嘶嘶嘶…”黑暗中突然冲出无数条交织、缠绕在一起的巨蛇，姬息手掌往前一摊，十来道蓝紫色的巨大闪电从天而降，挡住了群蛇的攻势。

　　“…你什么时候会用异能的？！”短暂的沉默后，程思反应过来冲姬息大叫了一声。

　　“嗯…”
　　“教练给我们提示的那一刻？”姬息淡淡回答道，“难道你还不会吗？”她怀疑地盯着程思。

　　程思被她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瞧得满脸通红，她仔细回想了一下教练说的话……

　　十分钟后，程思举着刀在群蛇中游走…
　　姬息跟在后面，周身缠绕着蓝紫色的闪电，无奈地说：“为什么不会？明明很简单啊。”她不着痕迹地把靠近程思的蛇尽数杀死。

　　“完全不得要领。”程思苦恼地撇撇嘴，在空中翻过一个跟头，落在一旁的树枝上。她右手垂在身边，苗刀的刀尖抵在枝干表面，脸上布满汗水。
　　“但也不是没有收获，我需要一个契机。”她的眼里浮现出势在必得的光芒，苗刀的刀身被黑色的血液浸透，她用力甩了一下刀身，血液被洒在附近的地方。

　　重新跳下去，刀尖直指那一团缠绕在一起的蛇上，眼睛亮的像夜里的月光，“别保护我了，让我一个人想一会儿。”勾起唇角，抬头递给姬息一个温柔的眼神，然后重新低头和群蛇战斗。

　　姬息被她的眼神一震，收回手静静地站在一边，风姿绰约，面容绝丽。但她的指尖始终有一丝闪电萦绕。
　　望着场中不要命的背影，她晃了神，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触动了。轻柔的触感好似鹅绒拂过脸颊，带起细细的颤栗。

　　突然，程思的身影从前方消失了。

　　姬息猛地往前走了一步，心里涌起难以明说的恐惧，那恐惧紧攥着她的心脏，让她的大脑有片刻的混乱。

　　下一秒，程思的身影又出现了，她出现在与刚才完全不同的地方，微垂的眼睑，浓密的睫毛微微上下抖动，漆黑如墨的眼睛里陡然划过一道凛冽的光芒，手起刀落，围绕在她周身的群蛇突然停滞在空中，然后齐刷刷跌落在地上，失了生机。

　　她的脸上漾开明媚的笑容，亮亮的好似万千繁星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一路小跑至她的面前，微干的嘴巴上下龛动，眉宇间的色彩是那样神采飞扬，“我成功了，姬息！”语气里带上小小的骄傲。

　　姬息清冷的眸子落在她的唇上，然后视线下移，落在她的手上，过了一会儿，她牵起她的手，拿出手帕仔细擦拭着她的每一根手指。
　　那温柔的神色令程思想起了，前几天在医院的地下室里，姬息也是这样，温柔、耐心的为她擦拭手指。

　　心跳一下子快了很多拍，姬息的名字愈加清晰的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姬息，你……”

　　“下次注意些，别把自己弄脏了。”姬息收起手帕，深邃的眸子看向她。

　　“啊…嗯…”程思的脸上一片火热，她微微垂下头不敢看姬息的表情，同时也错过了，姬息脸上那抹转瞬即逝的微笑。

　　姬息重新看向周围剩下的群蛇，深邃的眸子陡然变得冰冷以及嘲讽，她左手往空中用力一划，深蓝色的用雷电交织而成的电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吞噬了所有的蛇群。

　　姬息的右手环在程思的腰间，让她依偎在自己的怀里，清冷的表情柔化了几分，“是不是很累？”

　　“嗯…”松懈下来的身子，一下子涌上来酸痛的滋味，汹涌的疲惫感让她的眼皮开始上下打颤。

　　“那便睡吧。”姬息低下头，鼻尖抵在她的额头上，眸底里流溢出几分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