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二章 ...
-
在杏奈和晴夏住进校医舍的第六天，桧佐木醒了。因为长时间的昏迷和用药（主要是一些镇静剂等等对神经有些轻微副作用的药物），刚睁开眼睛时他有点搞不清楚目前的状况，不过马上就彻底清醒过来了。然后他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蟹泽和青鹿，是不是死了……”声音沙哑。
当时杏奈正坐在床边，面对桧佐木毫无预兆的清醒，欣喜到无以复加。整整六天啊，他终于醒过来了，太好了……可是桧佐木接下来问的那句话，却让她如坠冰窟。呆呆的看着桧佐木，杏奈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他。而桧佐木也只是一直看着病房里白色的天花板，静静的没有再继续追问，仿佛早就知道杏奈不会回答他，又好像早就明白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沉默……或许只有十几秒，杏奈却觉得好像过了几万年一样，胸口又出现那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终于，她听见自己僵硬的声音：
“桧佐木，你……你才刚醒，我去叫大岛前辈来……”
然后杏奈便头也不回的转身冲出了病房。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杏奈再也忍不住，捂着嘴滑坐在地上，泪流满面。她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因为不能让桧佐木听见，不能让他察觉到，至少现在不行……可恶……
大岛来为桧佐木检查完毕后，宣布桧佐木身体机能一切正常，并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接下来只要好好调养，等伤痊愈后就可以出院了。检查的整个过程安静的可怕，只有各种器具碰撞的声音，除此之外，桧佐木只是躺着任由大岛摆来摆去，杏奈也只是站在一边没出声，甚至连看桧佐木都不敢。她怕桧佐木再提刚才的问题……但桧佐木倒是很配合的没有再说什么。
大岛走后，他因为身体还很虚弱，又睡了一会儿。在这期间，晴夏过来了一趟，看他又睡着了，就把杏奈拉到走廊里咬耳朵。
“……桧佐木醒了？”晴夏小声问道，怕吵醒门里睡着的人。
“嗯……”杏奈吁出一口气，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她刚才紧张死了。
“怎么样，大岛前辈怎么说？”
“还好，没有什么后遗症，只要等伤势痊愈后就可以出院了。”
“哦……那就好……他有没有问你什么？”
杏奈一听她这么问，就横了她一眼，意思是你的鼻子怎么这么灵，然后犯愁的道：“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蟹泽和青鹿，是不是死了？’我当时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来。”
“果然……”晴夏跟着她一起犯愁，“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什么都没说，直接跳过。”杏奈摇摇头。“不过他应该已经意识到什么了。我前几天去看小桃的时候，听人说小穗和青木当时就在桧佐木的面前被虚杀死了。”
“什么？！怎么这样……”再次提到这个话题，晴夏的心依然突突的抽痛着。
“一个后辈说的，和小桃是同组的伙伴。可能不知道我和小穗的关系，所以无意间说出来了。虽然没有明确说清楚，但我听意思就是那个意思。唉……”
“桧佐木应该比谁的压力都大吧……”
“是啊……”
沉默了一阵，晴夏伸出手拉住杏奈，笑着安慰她说：“没关系的，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让他多休息，别想那么多。你也别给自己太多压力了，还有我在呢。”
“嗯。”杏奈也微笑着回应她。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便各自回病房了。
杏奈呆坐在桧佐木的床前，转了转脑袋，发现该给花换水了。她想桧佐木看这样子一时半会也醒不了，睡的挺熟的，就拿起花瓶走了出去。谁知道等她再回来时，桧佐木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正出神的看着窗外。杏奈被吓了一大跳，赶紧走过去把花瓶放下，然后扶着他向后靠在一个软枕上，这样至少可以让他不那么累。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身体吃得消吗？”杏奈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担心的问着桧佐木。
桧佐木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道：“安心吧。我都躺了这么久了，多少也该活动活动。”
杏奈笑笑没有再说什么，多年的朋友让他们了解彼此，知道这个时候多说无益。从桌子上拿起一个苹果，她开始帮他削皮。削到一半的时候，她尽量用最最最希望他放松的平静口吻说道：
“你知道矢野也被救回来了吗？就在隔壁的病房，仍然在昏迷中。”
“什么？矢野？！真的？”他还以为六回生只回来自己一个人呢，没想到矢野也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杏奈的手顿了顿，没有抬头看他，依然一边削着苹果，一边继续说道：“不过，他的右腿被截肢了，以后可能……没办法……”
桧佐木激动的表情僵在脸上，他知道杏奈没说全的话里隐藏着什么意思——矢野很可能就此与死神绝缘。他本就没有恢复多少血色的脸变得更加苍白。
杏奈本来不想刺激他的，但这件事他早晚都得知道，所以也就觉得无所谓了，更何况她并不认为桧佐木是那么脆弱的男人。她将削好的苹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快的兔子状，放在托盘里，找了个牙签扎上去，递给桧佐木。
桧佐木拿起牙签，无意识的咬了一口上面的苹果后，半天才回过魂来问道：“那晴夏……”
“刚开始闹得挺凶的，不过后来稳定多了，现在正在隔壁照顾着呢。”杏奈靠着椅背，有以下没一下的闭眼揉着双目中间的那个部位，“说起这个，你们俩真的快把我们给累死了。你们倒是省事，一昏百事了，知不知道我们俩这些天压根儿就没睡过一次安稳觉，生怕你们半夜醒了没人照看着。你看看，多大的黑眼圈啊，难看死了！”
说着她还把脸伸到桧佐木眼前让他看个清楚，丝毫没有因为距离过近而感到尴尬，然后又重新坐回椅子里继续碎碎念：
“我以前可是从来不长黑眼圈的……真是……你醒了我可要先回寝室了，别想我还会再这么照顾你……”
桧佐木听到这里一愣，转过头去仔细看着杏奈。确实可以从她脸上看出深深的疲惫，脸色不好，皮肤也没有了昔日的光泽。她不会就这么衣不解带的照顾了自己5、6天吧？
“这么多天……你一直都没睡过？！”桧佐木不敢相信的问道。
“也……睡过啦，就算是。有的时候四番队的前辈们会过来看着，我就去外面补个眠。”撑死也就两三个小时，而且是在走廊的长椅上。没办法，人家人手不足嘛。
“就算是？！有的时候？！！外面？！！！”桧佐木挑眉看着她。他太了解杏奈这丫头了，听她这么含糊其辞，八成她这几天估计也没睡超过12个小时过。（作者飘出：桧佐木小哥，你猜的实在是太~~~~~~~准了！不过她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啊！长叹一声……）
“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回宿舍去，三天之内不许出现在这里！”丝毫不给杏奈说话的机会，桧佐木对她严令道，拿出风纪委员长的气魄和威严。
“也没那么夸张啦……”杏奈企图用傻笑蒙混过关。
但是桧佐木毫不犹豫的打断她的话，微眯起双眼语气十分危险的说道：“给我回去休息！”言外之意是，不准反驳，你知道反驳后的下场。
杏奈仿佛没看见他眼睛里的威胁，继续傻笑着转过身，快速的收拾好东西，然后快速的走出病房，并且快速的在临关门前，不给桧佐木任何说话机会的道：“我明天再过来。”然后“呯”的关上房门，假装没听见门里面的怒吼。
告知过大岛前辈后，杏奈拿着行李心情愉快的回到宿舍睡觉去了。
或许真的是她太累了，从中午倒在床上，杏奈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来。睁开眼大叫一声“糟糕”，她赶紧起来收拾一下，便又冲向了校医舍。本来看她早上没出现，就以为她乖乖的在寝室好好休息的桧佐木，理所当然的对着下午又突然出现的杏奈好一通骂。不过还好杏奈有先见之明，知道桧佐木这边肯定给不了自己什么好，就提前准备了两团棉花塞在耳朵里，然后面无表情的该干嘛干嘛，权当没他这回事。
而这一切恰巧被正从门外经过的晴夏从门上的那扇小窗户里看了个一清二楚，扶着墙差点笑岔气，令这几天的阴霾一扫而空。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