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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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陈亦崎把客房的床铺好。
陈亦崎认为在这件事还没有解决之前，程妗最好不要离开他的身边。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可以帮她。
两人互道晚安，陈亦崎在关上门之前，对程妗说道：“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就叫我。”
“谢谢你。”程妗真情实感地道谢。
在她知道陈亦崎身上有异于常人的地方时，程妗是排斥他的。直觉告诉她，留在他的身边一定很危险，程妗没有兴趣去冒险。
就算后来她知道，陈亦崎或许是站在正义这一方，她也不愿意再接触不同寻常的他。
直到自己出现了麻烦，然后找到他，但陈亦崎没有介意自己之前的不善，反而对她和之前一样。
但是他们的关系已经不一样了，程妗对自己强调。
程妗躺在柔软的被褥上，闭上了眼睛。
陈亦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躺倒在自己的床上，睁眼看了许久。之后他打开了床头一盏小灯，拿出了桌面上今天下午还没有读完的书。
程妗感受到自己的脸被湿热的舌头舔舐着，她睁开了眼，看见一头绿色眼睛的灰狼和他对视，它用舌头从她的眼角舔到了下巴，利齿搁在了她的大动脉上。只要灰狼稍微用力就能刺破她的肌肤，迸出温热的血液。
程妗的身体动弹不得，呼吸逐渐因为害怕而变得粗重。
但最终灰狼的舌头在程妗的脖子上舔了一圈，没有咬下去。
“你很听话。”暗哑的声音从程妗的传入程妗的脑海里，“但我还想让你帮我做更多的事。”
程妗不知道声音从哪里发出来，于是盯着灰狼，幡然醒悟自己在身处于梦中。
她推开灰狼，从床上坐起，打量四周的环境。周边都是一片虚无的白色，她躺在一张床上，地上搁着无尽的浅水，水深约莫到脚踝。
灰狼的前腿搭在了床上，后腿踩在了水中。
程妗的手无意中在床铺上碰到了一件东西，她低头发现床上有一柄小刀。她抓住了小刀，放在眼前观看，手柄是黑色的，刀刃尖削。
程妗再次打量面前的灰狼，将刀刃对准了灰狼。
“你想做什么？”程妗看着灰狼问道。
“杀了它，不然它会杀掉你。”
灰狼绿色的眼睛盯住了她，它嘴角上的利齿能轻易地杀死一个人。
刀刃逐渐靠近灰狼，灰狼的瞳孔逐渐变小。它小声地嗷呜了一声，但程妗没有犹豫，刀锋划过它的脖颈，落下一根毛发。
灰狼扭头往前跑去，程妗跳下床追上它。
程妗在跑步的过程中还能听见自己的粗喘，她觉得自己的神经绷紧，眼睛一直锁定灰狼的位置，抓着小刀的手紧得她自己的手都发疼。
跑了很远的灰狼停下来，回头看了她一眼。
这是她的梦，程妗对自己强调。
她应该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行事，而不是听别人的吩咐。
程妗丢下刀，小刀落入水中，溅起星点水珠。
“妗妗——”
程妗听见有人在她的耳边呼唤，她抽身出梦，皱着眉在中哼了一声，但身体却疲惫得无法醒来。她感受到自己的头发被谁的手顺了一会，接着又沉沉睡去。
之后再也没有奇怪的梦干扰她。
窗户上的窗帘没有拉上，阳光透过玻璃打在了眼睑上。程妗被刺眼的光芒刺激的睁开了眼睛。
当她看见陈亦崎手撑着脑袋在桌子面前睡觉，她惊得差点叫出声音来。
她试着轻轻喊几声，陈亦崎很快就醒了过来，后者一边揉着自己的额头，看见程妗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边望着他。
“你这么在这里？”程妗歪头看着他，她可不知道陈亦崎有梦游的习惯。
“哦？”陈亦崎的声音拉得悠长地反问，见程妗没有任何反应，才继续问道，“你昨天难道没有做奇怪的梦？我察觉到不对劲，过来看看你。”
程妗的上半夜确实睡得不好，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直到她听到有人喊他——那是陈亦崎的声音。程妗看着陈亦崎，恍然明白：“你一过来，它就走了。它怕你。”
“你是在邀请我每晚陪着你，以防你做梦？”陈亦崎用手撑着下巴，双眼望着程妗，故意曲解程妗的话总结道。
“当，当然不是。”程妗深刻明白，在某些方面，陈亦崎很有天赋，比如让程妗想要打死他。
她的眼珠子左右转了几道，终于想到了怎么转移话题：“你还没有回答，你怎么会睡在这里。”
“我怕你再被梦魇缠住，只好陪着你呀。再说，恐怕真的只有我陪在你旁边，它才不敢乱来。”陈亦崎想要站起身来，还没有站稳，就扑倒在她旁边的床上，他委屈地望着程妗，“脚麻了。”
程妗和他对望了几秒，最后屈服道：“好吧，我去做早餐。”
程妗检查了一遍厨房里的材料，接着拿出碗放在大理石桌上。她在碗里打入两个鸡蛋，倒入鲜奶、面粉和泡打粉，用搅拌机搅拌许久，她又加入已经加热融化的黄油和适量白糖。程妗又用搅拌机将他们混合一遍，碗里的东西成了米浆状。
将米浆状的物体倒入了平底锅，米浆自动摊开成一个圆盘。不过两分钟，圆盘的边缘已经被烘得变成黄色，甜腻的香味从这里弥漫到空气中。程妗又等了一会，用锅铲给圆盘翻了一个面，直到确认圆盘的两边都已经被煎成了金黄色，她才把散发着香气的松饼装在盘中。
她打开冰箱，见到冰箱里还放着草莓和蜂蜜，就将草莓切片放在松饼上。她用勺子在蜜蜂罐子里挖出一勺蜜蜂，勺子凌空在松饼上划出几条交叉的线，蜂蜜滴在松饼上形成格子的形状。接着程妗用刀把松饼分成了四份，松饼两份两份地叠在一起。
陈亦崎出来，看见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两份松饼和两杯牛奶。
他咬下松饼，松饼的外皮干脆，内里松软可口，蜂蜜过于甜腻但草莓的清甜又冲淡了蜂蜜浓厚的味道。
喝下最后一口牛奶，陈亦崎满足放下杯子，对程妗说道：“我已经收下了你的定金，那我们现在可以去解决问题了。”
程妗瞥了一眼已经被两人吃完了的松饼，他把这个当做定金？
两人吃完早餐，陈亦崎把车开上了高速公路。
“陈亦崎，你有没有想过它为什么让我找到你？”程妗坐副驾驶上，不禁有些担心地问陈亦崎，“比如说，它会不会有未完成的心愿想要你来帮忙？”
要是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也就罢了，万一它想搞个大点的事这可怎么办？程妗没有把心里的这些话说出口。
“我怎么知道？”但陈亦崎对这件事情似乎不怎么关心。
“你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准备就这样出发么？”程妗惊呼，“你怎么知道这不是一个阴谋？它或许想要对付你，你现在毫无准备。你不觉得，你起码要准备一下怎么保护好你自己么？”
程妗做事总是按照计划来，跟着陈亦崎毫无计划地回到度假村，让她觉得心里没有安全感。
“不用担心我。”陈亦崎却侧头对她笑笑。
“不，”程妗彻底地否认，她撇头，“你没看出来，我担心的是自己么？”
“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有事。”
陈亦崎的话让程妗沉默良久，路边的景色往后倒去。
程妗突然问道：“我会像邹蓝那样，在这些事情结束后就忘掉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如果是这样，不如你告诉我多一些事情，比方说你是什么人。”
程妗一直没有向陈亦崎问更多的话，陈亦崎也不会多说。但程妗想到邹蓝最后将一切都忘记了，私心里她却想要知道更多的事情。
反正都会忘记，她这样想着。
“邹蓝？”陈亦崎似乎在脑海里搜索了一圈邹蓝是谁，“我可没有办法让她忘掉这些事情。”
“可她忘记了。”程妗又强调了一遍。
“那不是因为我的关系。”陈亦崎的嘴角轻微勾起，“程妗，这个世界上有许多隐藏在人群身后的异类，我的存在就是为了和他们制衡。他们管我们这种人，叫做掠夺者。”
“什么是异类？”
“就像是当初对邹蓝做出那样事的人，他有特殊的能力干扰受害者的心智，并以此为乐。还有，像是现在正在纠缠你的梦魇。”轿车变道，陈亦崎将轿车开出高速公路，在等待缴钱的时候，他转过头对程妗说道，“我找到他们，让他们消失，或者，让他们变回普通人。”
陈亦崎和程妗走入度假村酒店的大堂，陈亦崎向前台要了一间标间。
鉴于他们两人都不知道纠缠着程妗的梦魇是谁，陈亦崎也不敢单独让程妗住在一间房内，因此两人协商要了一间标间。
“先生，现在我们的情侣套房正在打折哦，现在住入各种主题的情侣套房，都是八折。在情侣套房里，你们可以享受到更好的服务。不仅仅房间更大，主题丰富，而且隔音效果也是一级棒。情侣套房都是超大的落地窗，可以看见外面不一样的景色，先生不需要换成情侣套房吗？”前台维持着迷人的微笑，语速均匀地说出一大堆广告语。
陈亦崎正在从钱包里掏出卡，并没有理会前台的话。
程妗只好尴尬地说道：“抱歉，我们不是情侣。”
前台的脸色瞬间变了，她接过陈亦崎的银行卡，眯眼小声说道：“啧，不是情侣要什么标间嘛。”
陈亦崎走在走廊上，走廊一边是房间，另外一边是流动的热泉，热泉上竖起假山，搭起的木桥让人可以在热泉上游玩。
“你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么？”程妗问道。
“没有。”陈亦崎给了程妗一个安抚的眼神，“不要担心，它让你找我，现在我到了这里，它肯定有其他的行动，我会找到它的。”
程妗听了他的话，于是两人待在房间里两天，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除了他们把电影看了一个遍，每天争吵电影中女一比较漂亮还是女二比较漂亮。
“陈亦崎，你不觉得我们都来了这地方，不泡泡温泉有些可惜么？”程妗终于不再想着看电影了。
“你说得有道理。”
于是两人换了衣服到了温泉处。温泉有公共区域，男女混合在一起，也有隔间，只供几个人泡在一起。
程妗径直走向隔间，她想一个人好好地泡，但陈亦崎拉住了她。
“程妗，这些温泉，有点不一样。”
程妗蹲下身来，用手舀起一抔热水，“不都是硫磺味么？”
“不，还有其他的。”陈亦崎垂下眼，思索了一会，“程妗，你可以泡在里面，我等会来找你。”
程妗望着他，他凑近她的耳朵，“小心些，不要让别人靠近你。”
陈亦崎想要走，又折回来，把脖子上戴着的一根没有任何吊坠装饰的细链子摘下来戴在了程妗的脖子上。
“这是什么？”程妗看着他的动作问他。
“保我安心的东西。”
程妗落下了温泉里，四周三面都由木墙隔着，热水从一个管口中潺潺流出。
她趴在大理石边缘上，舒服地喟叹。
上一次她随着莫微莱到这里，一群人都玩得很尽兴。只是莫微莱几乎从来没有出现过，一群人都好奇他们的老板到底来这里做什么。他们在这里玩了两天一夜，程妗就没有看见莫微莱在温泉区出没，甚至也没有看见他就餐。
她几乎怀疑莫微莱一直待在了房间里没有出来过。
事实上，程妗见过的莫微莱，都是穿着西装的，从来没有穿便服的时候。因此对他私下的样子，不觉得有些好奇，只不过在假期的两天里都没能见过，不由地觉得可惜了。
程妗胡思乱想着，听着喇叭里传出来的舒缓的音乐，慢慢地也就趴在大理石上睡着了。
“哎呀呀，他终于走了啦。”
程妗听见这个声音的第一想法就是，陈亦崎的链子根本没有什么用。她现在还不是又被缠上了么！
她认命地望了一眼四周，除了自己所在的温泉，其他地方都是一片空白。她从温泉里走出来，又听见了奇怪的声音。
“你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哦，不过看起来还真是美味呢。”
在她的面前，出现了一团雾气萦绕的物体，可以隐约看见里面是一个人形。
听见它的话，程妗后退了两步，几乎要跌入她刚刚爬起来的温泉。
陈亦崎凭着直觉，从温泉中的一丝异样，找到了一间休息室。
温泉区到处都播放背景音乐，音乐曲目不尽相同。他走到这里，背景音乐变得古怪而恐怖，恐怕这也是没有什么人在这里停留的原因。
陈亦崎望了一周，见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不再犹豫打开了休息室的房门。
“千万不要紧张，紧张起来这个梦都不美妙了。”那团雾气继续向程妗的方向走去，程妗连连后退。
雾气发散出一缕，像是树枝一样想要勾住程妗的手腕。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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