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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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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烤鱼,篝火也逐渐抵挡不住夜露的寒气,在这个小应意外发现的破庙里我们各自找地儿睡合衣下,一夜无语。
睡着睡着,本来缩做一团的身体在温暖的空气里舒展开来,就连原本蜷缩在怀里的小应也滚到了一边。
感觉越来越不对劲,开始有些不对头,竟然热得连呼吸都开始困难了,翻身一看,完了,破庙竟然已经烧得大火冲天,墙壁四处都是游走的火龙,着了火的布条和腐木不断从房梁掉下来,就连那尊破败不堪的泥菩萨也烧成了黑焦。慌乱中用袖子捂住嘴巴到处寻找小应和无志,破庙就巴掌大块地方,神龛后面也找过了,没人!这么找都找不到,他们那么机灵应该早就出去了吧!想到这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下来,双手护住脑袋憋住一口气咬牙从窗户冲了出去!
刚冲出火场连气都没喘一口就被拉住:“诶!云文,你怎么一个人出来的,我家小应应呢!他没在里面吗?”无志惊讶的看着我,似乎理所当然我身后应该跟着小应。
“什么?小应没和你一起出来吗?”
“没有啊!我刚才出去方便了,回来就看见着火了,然后就看见你一个人冲出来了。”
听到这句,血液都凝固住。
“云文,你干什么”
一把挥开无志拉住我的胳膊,死命望里冲,可还没跑几步就被他又拉了回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傻力气,一拳打在无志脸上,争脱开后立即冲向已彻底被烈火包围的破庙。这一刻终于彻底理解什么叫怒发冲冠,什么叫奋不顾身,自己简直就是他妈的混蛋,怎么可以丢下小应自己跑出来。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耳光,抽得吐血也不能解恨!
就在我即将踏入火海的那瞬间,一个声音硬生生让我在火光冲天的庙门口急时刹车!
“螃蟹,我在这儿!”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转过身体立刻迎上小应扑怀而至的身体,将我抱了个结实。
这是真的吗?小应真的已经出来了,这个报应总算让我安心了一回,紧搂住怀里温暖芳香的身体,双手不断在他背上使劲的抚摩,以便确定他真的没事,最难堪的是,竟然连眼泪都开始出来客串了。
“呵呵,看到你们这么恩爱,我也就放心了。”
猛回过神,“怎么,你~~!你们!”
看着无志愣了愣,顿时明白自己又被他们给设计了,可是,自己什么时候变得成煽情琼谣剧的男一号了?还冒充了回导演把小应升级成了女一号!意识到这一切,一把推开小应,指着无志鼻子狂吼:“这火是你放的!”
无志看戏似的点点头。
“你神经病啊,会死人的你知不知道!小应不懂事你也小了吗?跟着他瞎闹,你们谁是是谁的爹啊~啊!”
无志还从未见过我发脾气的样子,一路我都表现的温文尔雅,知书达礼。显然他被我现在的愤怒表现给震到了。
“对!对不起!”道过歉意后又立刻反映过来他才是老大,立马恢复到干爹的高度,用教训倒霉女婿的口吻对我说:
“好象现在除了我脸上的伤,你们都还安然无恙吧!说话没大没小的,好歹我也是你半个干爹!明天我就要走了,在走之前我总得试探一下你对我家小应应到底是真是假吧!不过结果还是令我满意的,即便挨了你一拳也值啊!好!后会有期了!”说完,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潇洒的在晨光中留给我一抹越来越模糊的白色背影。
腿还继续哆嗦着,仍没从火场的惊吓中缓过来,小应既开心又兴奋的抱着我乱摇,好像捡到了一张长期饭票。看着东方越来越亮堂的交界,心情也跟着逐渐轻松起来,毕竟,我,小应,还能看见今天的太阳,这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螃蟹,桂花糕有不?”
“没有,赶路就赶路,还吃什么桂花糕啊!”
“那扇子有不?”
“没有,大冬天的要什么扇子,你发烧吧!”
“那镜子有吗?”
“没有,要镜子做什么?我是个性病大夫又不是个整容大夫。”
“那马桶有吗?”
“诶!!!你以为我是机器猫啊!还什么都有列!”
“啊?机器猫是什么啊,你有吗?”
吐血,我不活了。无志在的时候小应还能老实点,可现在,他三爹走掉了,小应就好似孙悟空拿掉了紧箍咒,彻底露出了原始本性。
“我不管,我要吃东西,我饿,不走了。”说罢索性坐在路边草垛子上耍起赖来,我在考虑是否应该转行脑外科,给小应根治一下成人巨婴症。
“我求求你了,你三爹说了,在走个大半天就到鳞河口岸,到时我们坐船就不用走路了。”低声下气的苦苦哀求,只要他不在耽搁我的行程,我做爹做妈都成啊!
“都是你,我带着你飞吧你又说你头晕,我说买匹马吧你又舍不得,讨厌,我的脚好痛。诶!你干什么?”小应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不理解我为什么要背对他做出一个半蹲的姿势。
“上来,我背你。”
“真的!”小应一下子又活过来,噌的一下窜到我背上,乐呵呵的哼着小曲继续往前赶。
“啊~~~~!不用走路真的好舒服哦!呵呵,你身上好香,就算几天没洗澡你身上还是那么好闻!哈,这里也好闻,那里也好闻!”狗鼻子趴在我颈窝里乱嗅,灼热的鼻息害我鸡皮疙瘩掉一地。
“你闻就闻,不要乱动,我快背不动了!”
刚说完背上的压力就消失了,小应竟然下来了,恩!这孩子还算有点良心。哪里知道,他却是又有了新的鬼主义。
“你还好吧!来!我背你!”小应也学着我刚才的样子跑到我前面半蹲下身子,一双狐狸眼冲着我眨啊眨的,示意我到他背上去。
拍拍小应的脊背:“还是算了吧!前面都可以看到岸口的高牌符了,走不了多大会就能到!”小应虽然和我一般高矮,可他毕竟还是个孩子,怎能让他背我,压散了刚刚发育好的脊椎可不是好玩的。
小应倔强的蹲在地上不肯起来,“不!我一定要背你。”
“算了,我是大人,骨头都长结实了,你还嫩着,万一把你压坏了你怎么办?”一边说着,一边伸展酸楚的腰,一点也没发现小应的狐狸眼已经变成了小星星,没有任何防备,胸口遭到一股猛烈地冲击,整个身体被逼倒退好几步,还好后面有棵树将我拦住。
“螃蟹,我好感动哦,你对我这么好,我连肚子都不饿了,螃蟹,来,我背你”他话还没讲完,就已经将我架起来背到了背上,一路小跑,直跑道岸口,直接将我放在了开往京城方向的船上。
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可是天空已经泛发出鱼背一样的灰暗,平静的河水被夕阳最后的红云映成血色,天际的返光照得木船和人物一片通红。小应头发上的那根红玉发簪像是从云端里掉到他头上的一滴紫红的红霞。
我向远处望去,港口已经消失在视野里。湖面刮起阵阵寒风,透过船仓垂下幕帘不时地在我们脸上轻轻刮着。
船仓内的渡客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分成了两边,左边的长凳上只有我和小应,位置显得十分宽敞;而另一边,十几个人竟统统挤在右边的长凳上,如此不均的分配让船身也朝他们那边稍稍倾斜。这些人用很底的声音交谈着,仿佛他们在相互倾吐一些重大的或是见不得人的秘密。
“小应,他们怎么了?”我摸着小应的头小声的问着。
“别管他们,也不闲累,他们早就跟上我们了,三爹说他们不碍事,都是群行走江湖的破烂刀客。”
“什么?早就开始跟踪我们了,那你怎么不阻止?”对着小应小声唏嘘着。
“我还不知道他们的动机呢!如果他们是打我的主意,他们会死的很惨,如果他们是打你的主意,那我就让他们万箭穿心、千刀万剐、五马分尸、蚁咬蜂钉、七孔流血、肠穿肚烂,肝肠横流……”
“那、那还是让他们打你的主意好了。至少可以留个全尸。”擦掉额上滴下的冷汗,心有凄凄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