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爬过》文慕

12、希望到来

　　夏天已过，秋老虎登场，路小曼和陈文藻一大早的去挤公车，等到在车上站稳时身上已经是满满的汗了。

　　小哥俩虽然在一个公司上班，但平时几乎没有见面的机会，路小曼都老老实实的呆在办公室里面工作，陈文藻则因为几乎见不到Edison，而天实美女质量虽高，但难度系数过大，且没有什么人留意他，非要他去上班，否则会扣工资云云，综合这些条件，陈同学很不厚道的翘班了。

　　他是Edison的人，自己的老师都把学生给忘了，其他人也不会再说什么。

　　此时难得一聚，两人便在蒸笼似的公车里热切的聊天，
　　“二哥，反正你也不上班，干嘛还要天天坐这趟车啊？”

　　“谁说我不上班，我每天都有去晃荡两圈的啊。”

　　“二哥，你这样很不对的，我要是天实的老板肯定会扣你钱的！”

　　陈文藻一个暴栗打在路小曼的小脑瓜上，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忘了二哥对你有多好啦！实习么，差不多就可以了，我以后可不准备干广告。”

　　“不干广告，那你干什么？”

　　“宝贝儿，我可不像你，天天窝在个小隔间里管些破材料，还能有什么梦想。我下个月就要离开天实了。”

　　“啊？你要去哪？”路小曼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

　　“呵呵，准备公务员考试！宝贝儿，等哥哥我哪天发达了，你就跟着我混吧，要什么有什么！”某人有些腾云驾雾起来。

　　路小曼狐疑的看看他，“那你能给我套房子吗？最好是有海景的，我和爸爸都喜欢海边！”

　　又一个暴栗敲在他头上，陈文藻冲眼泪汪汪的小孩吼，
　　“你要我去当贪官啊！你怎么上的大学啊！这贪官哪有那么容易就当上的！！”

　　全车人的视线都落在这两个大学生身上。

　　小曼一直都在为Lisa整理材料和数据，要不然就是帮着给关系单位打电话接电话，他第一次做这些事，做得极端的认真，连Lisa这样有细节洁癖症的人也对他很满意，虽然工作枯燥，创意的才能无处发挥，但能看到Lisa美女时时显露的笑容，小曼心里常有份满满的开心。
　　现在在他的眼中，Lisa师傅是和李老师等级的温柔贤良的好好人了。

　　他隐约记得老板说Lisa和Edison的关系不太好，真的是想不明白啊，他觉得这两个人很般配，长得般配，能力般配，连性格都……呃，比较互补吧，Edison身边常出现各色美女，而Lisa师傅身边就一个男人也没有，所以，我们超善良超有责任心的路小曼同学，决定做一下努力，让两个人和好如初！！（画外音~~小曼啊，你怎么知道他们的“初”是什么样的啊！！）

　　这一天中午的午休时间，路小曼看到Edison的办公室里有人影，便马上行动起来。他刚停到他的门口，里面就传来Edison那极具个人特色的带着调笑的声音，

　　“进来吧，小乌龟！”

　　路小曼冲进去。

　　再一抬头可了不得，怎么老板也坐在沙发上笑吟吟的看着他！！路小曼左移左移，还是看着，回头回头，还是不错目的看着他。路小曼汗毛乍起，想起了前几天老板趴在桌子上“哭”的场景。思考着要不要原路退回去？

　　“什么事啊，小乌龟？”Edison一脸调笑的看着他。

　　路小曼呆了一下，慢慢看向Edison，
　　“你怎么知道我叫小乌龟？”

　　Edison也怔住了，眼睛不由往旁边斜了斜，语气难得的一丝慌乱，
　　“啊呵呵，我是觉得你这个样子嘛，有点……”

　　不等他说完，路小曼扑上去，
　　“你是我的□□好友吗？你是谁？哦，我知道了，你就是“鲨鱼”吧，怪不得我一直觉得好亲切，广告界高人，就是你了！！”

　　Edison痛苦的看着自己被路小曼紧紧握住的手，那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里是说不出来的喜悦和兴奋，再用余光稍稍斜视，果然，那个彪悍的男人坐着一动不动，却盯住这里，浑身散发出威胁的杀气，再看看路小曼那双等待回应的眼睛，没词了……

　　“嗯哼，”杨和轩清清嗓子，“Edison，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聊□□的习惯了？”

　　“啊，对啊，”Edison如蒙大赦，赶紧一脸遗憾的对陆小曼说，“抱歉啊，宝贝儿，你认错人了，像我啊，还有老板这样的人，我们都是用MSN的！”

　　“这样啊。”路小曼想了想，也是，人家是精英么，怎么会有时间聊Q呢。

　　杨和轩却一副很有兴致的样子，
　　“鲨鱼？很有个性的名字嘛。”

　　路小曼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是啊，比我就差那么一点点。”
　　说完使劲的看杨和轩，他怎么还不出去，他不出去我怎么和Edison谈。

　　杨和轩却喧宾夺主起来，
　　“小曼，你有什么事吗？”

　　“呃……”路小曼看着那个男人，突然间想到说不定这个人可以帮着自己一起劝他们呢。
　　“是这样的，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Edison谈！”

　　不等杨和轩发话，Edison马上一脸苦笑的说，
　　“啊哈哈，小曼你能有什么话啊，肯定都不是大不了的事，是吧，老板，啊哈哈。”

　　杨和轩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路小曼则一脸诚恳的说话了，
　　“Edison，请你和Lisa师傅和好如初，好不好！”

　　Edison呛了一下，
　　“你，你说什么？”

　　“我觉得，你和Lisa师傅很般配，都是很好的人，为什么见了面总是吵架呢？正所谓以和为贵，以德服人，我爸爸说，吵架的时候应该男人先去想办法和解，这样才算有气度！因为女人会不好意思先让步的！”路小曼说的一板一眼。

　　Edison恢复正常表情，杨和轩和路小曼都在认真的看他的反应，殊不料他只是严肃了一下下，马上又挑起了眉，
　　“哦？小曼，是Lisa让你来找我的？”

　　“不是，不是”路小曼赶快否认，他直觉上觉得如果让师傅知道他今天跑来管闲事，一定会被敲死的！

　　“哈哈，我就知道，那个女人怎么可能会说这种话呢？你这个小孩子还是不要管闲事了，否则让她知道会死得很惨的！”

　　路小曼小小的翻了个白眼，这还用你说！但谁让他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乌龟脾气呢，马上说道，
　　“虽然Lisa师傅有时候看起来很凶，但如果你乖乖的，她就会笑，她笑起来很美呢，真的！”路小曼回味着曾经看到的笑容，完全忘记了自己被整的那段痛苦时光。

　　Edison不说话，低着头，眼睛不知道看向哪里。路小曼再接再厉，
　　“虽然Lisa师傅经常跟你吵架，但是我看到她的钱包里放着你的照片呢！”

　　话一出口，路小曼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次的吓人招数是不是用得有点过了，怎么Edison马上一脸痴呆起来，连旁边的杨和轩都有些吃惊的样子。空气里安静的让人感到压抑，他的钱包里也放着一家十好几口人的照片呢，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路小曼稍稍安慰一下自己。

　　“是真的吗？”Edison终于看向路小曼，眼神里竟还有少见的苦涩。

　　不知道为什么，路小曼看着此时Edison的目光，便觉得有一丝悲伤的期待在里面，责任心被激发，立刻理直气壮的说，
　　“当然是真的啦！她还经常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翻出来看呢！”

　　Edison一言不发，掉头走掉，路小曼一头雾水，觉得有些挫败，这人怎么这样啊，也不表个态就走人了。

　　正想着，觉得面前一黑，杨和轩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路小曼第一个反应就是跑！还没付诸行动呢，两只手就被牢牢的抓住，
　　“是真的吗？”

　　路小曼脸上发烧，嘴上还在逞强，
　　“什么，真的啊？”

　　“照片啊？”

　　“那个当然……”

　　“是想吓吓他吧，就说了。”

　　“是啊！”路小曼很自觉的点头，这个男人还真了解他。

　　“呵呵，”杨和轩了然的笑笑，一边轻轻抚摸他的脑袋，一边慢慢的说，
　　“小曼，这件事不可以让第四个人知道哦，否则就算我也未必能保护你的安全！”

　　路小曼驯服的点点头，突然反应过来，刚想发飙把那只爪子甩下去，只听大老板用更缓慢的声音说道，
　　“你想做创意吗？”

　　路小曼惊呆了，不可思议的看向杨和轩，再次遗忘了头上异物的存在，
　　“想，想啊……”

　　“美国嘉琳食品公司近期要为他们的小熊饼干系列打广告，公司考虑到产品的主要消费群是年轻人，所以决定向全公司的员工征集文案，不限部门和资历！”公事公办的语气。

　　“真的？”不限部门和资历，而且还是他最爱的小熊宝宝饼干。

　　“是真的，不过……”杨和轩有意拉长这个词，果然看到路小曼热切不安的看着自己。这双眼睛为什么要这么美，黑曜石般的神秘幽深的光芒，仿佛有水波在里面流动，偏偏还在毫无戒备的向任何人流淌着……

　　“不过什么？！”路小曼完全等不及了！

　　“不过实习生不算正式员工，想要参加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讨厌的老板，为什么说话这么慢吞吞的，路小曼不由自主的上前抓住男人的手使劲摇，“到底什么条件啊！”

　　杨和轩只觉得两只又热又软的手轻轻抓住自己，低头仔细看着那双黒寘阗的眼睛，里面只有自己的身影，瞬间的温暖与纯真，好像也抓住了自己的心。他瞧瞧路小曼挺翘的鼻子和粉嫩的嘴唇，笑了，

　　“到我办公室来，给我做一个礼拜的助理，我认为你合格了，你就可以参加比稿！”

　　本来杨和轩以为他会犹豫一下，熟料他马上郑重的点点头，
　　“好，我现在就当你的助理，一个礼拜的第一天，好不好？”说完，还继续讨好般的摇他的手，就像个小宠物在蹭弄自己的主人。杨和轩也顾不得分辨这一天已经过去一半了，下意识的点点头，
　　“好，第一天。”

　　话音未落，路小曼扭头就跑了，手上的温热迅速消失，让杨大总裁立刻感到了一瞬的失落，但他不知道，其实路小曼是赶快去搬自己的椅子，处理调动事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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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小曼是个恪守审美高标准的广告人，在天实里面转了一圈，发现实在没有什么桌椅板凳能搭配杨和轩的那件大办公室，干脆就不找了，把放在屋子角落里的藤垫抽出来，放到大茶几下，盘腿一坐，总裁助理正式上任！

　　杨和轩进门来就看到这样一幕，路小曼坐在茶几前的地上，不仔细看都看不出他屁股下面原来还有块垫子，身板挺的笔直，很认真的看着眼前的东西，一看到自己，马上站起来，好像是腿麻了，身子向一边歪了一下子，害得自己的心也跟着颤一下。

　　路小曼看到杨和轩进来，第一反应就是站起来往后退，杨和轩眼睛一眯，再用一个大有深意的眼神冲他笑笑，路小曼就不动了。

　　“老，老板好！”路小曼的梦想在努力支撑着他！

　　杨和轩看到他这个样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无奈的说，
　　“小曼，我可不想要一个结巴的助理啊。”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会这个样子啊。”路小曼越急越说不利落了。

　　杨和轩走近他，路小曼往后退，再走近，再后退，终于，路小曼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瞪大眼睛看着逼近自己的男人，惊恐的目光再也无法遮掩。

　　杨和轩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好了，起来吧，明天我给你安排套桌椅，现在过来看看这个case的材料。”

　　路小曼一听有case做，马上一跃而起跑去看材料，只见第一页正中一行黑体大字：
　　——“Sauza龙舌兰酒”

　　路小曼立刻傻眼了，
　　“这，这是什么？”

　　“Sauza进军中国市场的第一份国内广告。”

　　是夜，路小曼一边挂着□□，一边在网上查Sauza龙舌兰酒的资料，得到了一堆关于这种酒的知识，但广告的感觉与创意却没到来。路小曼万分苦恼，他可是系里出了名的在创意方面有天分的人，李老师应该也就是因为这个对他抱有很大的希望。可是现在他看着英文的、中文的网页介绍，努力回想电视上播放过的酒类广告，却好像有一堵厚厚的墙挡在他的脑中，把天才的闪光牢牢的遮起来。
　　是不是自己“路郎才尽”了？路小曼无比恐惧的想到这个问题，或者是老做那些事务性的工作，把自己的感觉磨光了？对这个想要有朝一日让自己的广告创意震惊全球的小家伙，可以称的上是灾难性的打击了。
　　路小曼没精打采的准备关机上床睡觉了，这个时候，□□响起了“滴滴”声，打开一看，原来是“鲨鱼”，路小曼脑中灵光一闪，对了！广告界高人！！

　　鲨：干什么呢？

　　龟：高人！救救我吧！

　　鲨：……，你总是每次都给我惊喜，呵呵，我猜你是在为文案苦恼，对不对啊？

　　龟：你怎么会知道？！！

　　鲨：因为我是高人，所以什么都知道。

　　龟：嗯？我好像从哪里听过这句话……高人，我觉得我做不出文案来了，怎么办啊！

　　鲨：说来听听。

　　龟：我们老板要做一个叫Sauza龙舌兰酒的广告，可是查了一堆的资料，一点感觉也没有啊！！

　　鲨：你查了什么资料？

　　龟：等等啊，我粘上来：

　　“龙舌兰酒一直是墨西哥风情的代名词。在墨西哥西部的Jalisco州，田野里生长着一种高大的绿色植物，它们酷似仙人掌，又有一点像巨型的芦荟，它们便是龙舌兰属植物。这种植物的茎中，有奶状的灰色液体，略带有酸味和果味，它便是龙舌兰酒的原料。早在16世纪开始，Jslisco州的墨西哥人就开始大量生产这种酒……”

　　“龙舌兰酒一般有两类：一类叫做Mixto Tequila，按规定，这种酒至少要有51%的龙舌兰属植物汁液发酵的成分。这种酒只有淡淡的龙舌兰味道；另一类，则是100%由龙舌兰属植物的汁液发酵蒸馏而成。这种酒具有醇厚的龙舌兰植物味道，而且只限于在墨西哥装瓶、仅限于Jslisco州生产。墨西哥政府对龙舌兰……”

　　鲨：停停停！别再粘了！小乌龟，你们是广告公司吧，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在酒厂掌管生产环节呢？！

　　龟：可是我觉得他们的历史和生产方式很特别啊。

　　鲨：那是你没喝过洋酒，他们的广告都喜欢说些自己的历史和独特制作工艺，但对本土市场来说并不适用，仙人掌也能酿酒，有悖传统中国人的思维方式。这种酒进口过来主要的消费群并不是热爱新鲜的年轻人，你要考虑到这一点。再说些别的吧。

　　龟：谢谢高人！！继续粘：
　　“龙舌兰酒因质量品质等级的不同表现出不同的成色。其中最高质量的龙舌兰酒一般呈橙红色。100%的纯龙舌兰酒，在橡木桶中储藏需要至少一年以上的时间，因此逐渐被橡木颜色所浸渗，而呈现出橙红的颜色。“久而弥笃”的龙舌兰酒不仅能因年月而味道醇厚，也能获得让人喜爱的颜色。”

　　鲨：有点意思了，继续。

　　龟：“对于Sauza龙舌兰酒来说，曾经有被收购的经历，但他们仍然一如既往，坚定不移地生产并销售传统的龙舌兰酒，这个百年易主的行为本身让Sauza更加市场化和国际化”

　　“如今，Sauza成了墨西哥生产的龙舌兰酒中的第一品牌，也是少数几个世界范围内的顶尖酒类品牌。据《广告时代》公布的十大顶尖伏特加和龙舌兰酒的资料显示，1998年Sauza龙舌兰酒在美国拥有14.6%的市场份额，到1999年，这一数字攀升到15.3%”
　　……

　　鲨：好了，把你现在的思路讲一下。

　　龟：嗯，首先要显出Sauza龙舌兰酒的与众不同来，但是又不能超出国内受众的接受程度，就像你刚才说的，不能觉得别扭。

　　鲨：很好，继续。

　　龟：没有了。

　　鲨：没有了？？

　　龟：真的啊，我连它什么味都不知道，一点感觉也没有啊。就那个“橡木桶”还有点感觉，可我不能给个木桶做广告吧。

　　鲨：橡木桶？什么感觉？

　　龟：你想啊，这种酒历史悠久，我爸爸说酒越陈越好，茶越新越好。这个也许可以做一个卖点吧，酒因为在橡木桶里放久了才会出那种神奇的颜色，而且，我在电视上见过上百年的橡树，好大哦，嗯，怎么说呢，好像每一片叶子都有自己的历史，这种感觉还不错吧，呵呵，别笑我啊，其他的我真的想不到了。
　　……

　　龟：鲨鲨，你怎么不说话了？

　　鲨：“每一片叶子都有自己的历史”？……小乌龟，为什么你每次都能给我惊喜？！我先走了，再见！

　　龟：喂喂！

　　不等回话，电脑上就显示对方已经离线，陆小曼挠挠脑袋，应该是尿急了吧，理解理解。再想想这个什么舌头酒，算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睡觉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