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星际豪门秘辛》阿嘉妮

5、人工诅咒·2

　　人工诅咒-2

　　“我的宇宙史学的不好，只能简单的跟你介绍一下。”片刻后，应以衡站在议事舱的中央，对郁景骁说。
　　郁景骁点了点头。
　　只见应以衡对着上方打了个手势，周围的灯光全部熄灭，只有正中央的空旷地带，出现了星球的投影。
　　“我们现在在的位置在这里，”应以衡站在投影中间，指着那颗暗黄色的星球说，“叫希温星球，大部分领域都被沙漠覆盖，唯一较大的城市就是黑环城，里面有各式各样的人，骗子、疯子、杀手、盗贼，还有被拐卖来的奴隶……因为这里离中央星系太远了，法律也管不到它，于是黑环城成了著名的罪恶之城。”
　　“而希温星球只是仙琴星系中，不尽其数的小领地之一，”随着应以衡的话语，镜头像是极速拉远，出现了一条广阔的星河，“这就是仙琴系……这名字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太没气魄了，我还是比较喜欢你们星系的名字——银河系！一听是就是气魄恢弘……”
　　——所以郁景骁不喜欢跟话唠对话，他们随时有可能把话题扯出十万八千里外，自己还浑然不觉。

　　“仙琴系！”郁景骁赶忙打断他，提醒道。
　　“……哦，对，仙琴系。离仙琴系十万光年的地方，”随着应以衡的描述，无数的星光的投影从他身边哗哗地流过，最终停在了宇宙一个暗淡的角落，“这里就是以前的太阳系！”
　　郁景骁盯着投影中的画面，喉咙中一阵阵的干涩。
　　不一样，和以前见过的美轮美奂的太阳系的图片不一样。原本因为有太阳、有地球、有月球、有银河系八大行星而被人熟悉，而显得生气勃勃的太阳系，此刻，一片暗沉，就像是宇宙中神殿的废墟。
　　“几万年前，”应以衡继续介绍说，“太阳系的中心太阳能量耗尽，燃烧后熄灭的太阳在这形成了一个黑洞，黑暗蔓延，渐渐扩散到了整个儿星系。地球人只能的离开了家园，地球也不复存在了。”
　　投影中有个黑色的死寂的影子，应以衡说，那便是现在的地球的遗迹。

　　“你真的是从古地球来的吗？”应以衡又一弹手指，投影褪去色彩，灯光重新亮了起来，“我可以肯定你身上流着地球人的血，我闻的出来，可是地球早就没有啦，你是地球人的后裔吧？——我妈妈也是……”
　　在应以衡又要把话题带出九霄云外之前，郁景骁开口了：“我……我来自地球，和你们说的那个已经消失在黑洞中，成为死星的地球不一样，我的地球上有山有水，有城市，有人……有很多有趣的东西。”
　　应以衡望了望郁景骁的脸，难得地沉默了，许久，又很欢快地说：“真的吗？有机会的话，我也想看看那样的地球。”

　　“开心点！我会想办法帮你回去的！”应以衡大包大揽地说，就差拍胸口赌咒了，“我告诉你，我姓应，没有什么我做不到的事情。”
　　郁景骁没听明白“我姓应”，和“没有我办不到的事”，这两句话之间存在怎样的因果关系。
　　“你跟我来。”应以衡看郁景骁心情低落，犹豫了一下，突然抓住郁景骁的手，拉着他向飞船前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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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船的前部，驾驶舱的后方，有个不引人注目的小房间。
　　验证了虹膜和声纹，小舱室的金属门分开一条缝，应以衡拉着郁景骁闪了进去。
　　这是个空荡荡的小舱室，什么也没有，除了四周光秃秃的闪着能让人性冷淡的银灰色金属光芒的墙壁。
　　“这是……”郁景骁才刚刚开口，就看见应以衡对着上方叫喊了起来。
　　“塔罗！你给我出来！”应以衡喊道，声音很大，大到郁景骁开始怀疑那个叫塔罗的家伙是不是个聋子。
　　“不要装睡！我有问题要问你！”应以衡继续对着除了他俩空无一人的舱室喊。
　　“哒”！ “哒”！ “哒”！ “哒”！ “哒”！
　　舱室里，突然传来了奇怪的声响，像是金属敲击在金属上，又像水滴落在了水中。
　　四周的墙壁仿佛在颤动，有巨人的脚步声渐渐近了。
　　“嗖——”墙壁上，金属在慢慢变形，好像融化了，泌出了无数个透明的水滴。
　　慢动作一般，水滴们以人类的双眼可以看见的缓慢速度逐渐脱离了墙壁，浮在半空中。
　　——未来真好，科技发达了，连基本的物理规则都不必遵循了。
　　——可是科技发达了，奴隶制也还没有废除……可见有智商生物的社会问题，是科技都解决不了的。

　　舱室的中间出现了一团金色的光芒，它像是有什么引力，所有的水珠在一瞬间飞速向它飞去，把它层层的包裹了起来。接触到光芒的水珠好像有了生命，有了各种的颜色，汇集成了不同的形态。
　　一个水珠飞行时擦到了郁景骁的胳膊，马上那里出现了一条血痕，并不疼，但是有滚烫的触觉。
　　“小心点！”在更多水珠要撞向郁景骁时，应以衡走了过来，挡在了郁景骁和水珠之间，水珠就像长了眼睛，全部避开了应以衡暗红色的军服。

　　水珠终于全部汇集到了舱室的中央，形成一个半人多高的、光滑的球面。
　　“啊！”那个球面上，朝向应以衡和郁景骁的地方，凸出一张灰银色的、五官模糊的脸，“原来是姓应的小鬼来了！”那张脸说，声音像小孩、像大人、也像老者。
　　应以衡还是笑嘻嘻的，仿佛那张脸的不礼貌对他没有任何影响，说：“我有事要问你。”

　　“哦？”那张脸拖长了声音说，突然幻化成了一张巨大的脸逼近了应以衡，只有一点点尾稍还连在舱室中央金色的光芒上，“应家的小鬼居然有事情要问我了？我真是受宠若惊，本来还以为你可悲的自尊心会让你永远不踏足我的领域呢。”
　　巨大的脸抵在了应以衡的面前，光灰色的眼珠就有应以衡的整张脸那么大。
　　“怎么？”巨大的脸继续说，一串连珠炮一样的发问，“你的父亲还好吗？他还没被你杀死吗？你怎么还不动手？再不动手的话，你就要疯了，你以为一个疯子能杀死银龙王阁下吗？”
　　“哦，对了……”巨大的脸后退了一点，从额头的位置放出绿色的光，上下扫描了一番应以衡，而后兴高采烈地宣布，“不用等太久，你就快疯啦！”

　　“喊你出来，是为了问问你地球的事。”应以衡大约是已经习惯了这张脸的嘴里从来没有好话，面对它一串胡言乱语的鬼扯连眉毛都没有挑动一下。
　　“地球？”那张脸终于不再在应以衡身边打着转儿挑衅，回到了中央，继续包裹在了金色光芒的周围。

　　“这是我们的人工智能，”应以衡低声对郁景骁介绍，“它叫塔罗，虽然性格不太好，但还是挺有用的，宇宙中没有它不知道的事。”
　　——在郁景骁看来，这个人工智能，已经完全不能用“性格不太好”来形容了。那张讨人嫌的嘴，要是人类，早就被塞进麻袋打死一万回了。
　　叫做“塔罗”的人工智能仿佛才注意到新来的地球人，在朝向郁景骁的位置，镜面上，金属又凸了另一张脸。
　　原本那张脸所在的位置，金属慢慢平复成完整的镜面。

　　“地球人？”塔罗说。
　　——可见这个世界上，地球人确实稀少，不管是鸵鸟，还是“人”，甚至人工智能，看到郁景骁都要惊讶一番，才能继续后面的话。
　　“是。”郁景骁回答。
　　“我有很久没见过地球人了，怎么？你们还没死绝啊！”塔罗感慨地问，无时无刻不在倾吐它那藏不住的恶意。
　　郁景骁微微一眯眼，没有接塔罗的话茬。
　　“他好像来自从前的地球，”旁边，应以衡担心塔罗说出更多惹人生厌的话，急忙说明了来意，“你知道怎么回去吗？”
　　“回地球？”塔罗重复道，嗤笑了一声，夸张地说，“那个鬼地方有什么好回去的？”
　　随着塔罗的话语，一部分金属从镜面上脱离出来，悬在半空组成一个黑色的、干瘪的、不规则的圆形。——就像是风化了很多年的烂橘子。

　　“这就是我们最后见到的地球！”塔罗说，作为一个人工智能，它似乎摒弃了有智慧的生物身上所有的优点，只把恶劣的那部分学的惟妙惟肖，譬如此刻的幸灾乐祸，“拍下这个画面之后，地球就和其他的行星一起，被吸进黑洞啦！”它那张无法体现感情的金属脸转向了郁景骁，“你要是怀念祖先的家园，想回到地球的话，不如找个黑洞跳进去？”
　　“‘宇宙共同社’的教派观点中有一条，整个宇宙是相通的，——简单点说，就是宇宙是圆形的，只要坚定不移的朝着一个方向，终究会回到原点。你跳进一个黑洞，指不定在宇宙共同神的引导下，宇宙中所有的黑洞相互连接，你一定能在其中找到你的地球！”
　　“——需要我提供最近的黑洞的坐标吗？”
　　若不是它话语中的恶意太过明显，大概郁景骁真有可能相信他。
　　“走吧。”郁景骁不想再跟这个恶毒的人工智能纠缠下去，先回过头，向门口走去。

　　“等等！”塔罗突然叫道。
　　郁景骁一怔，停下了脚步。
　　“你好像跟我见过的地球人不太一样。”塔罗说，又离开了金色光芒的周围，无数个小水滴停在半空，汇集在了郁景骁的身边。
　　“你从哪来？”塔罗问，声音突然稳重了很多，不再是那个听不出男女老幼的诡异声音。
　　“地球，”郁景骁顿了顿，又补充道，“公元2015年。”
　　“公元……”塔罗沉吟了片刻，“好久没有听到这么古老的纪年方式了。”
　　“有办法回去吗？”郁景骁问。

　　舱室中央的金色光芒里大概包裹着塔罗的主机，突然间金光大振，整个舱室都被刺眼的光芒铺满。
　　“有，”塔罗说，“但是我不会告诉你。”
　　郁景骁不以为意，说：“有就行，我自己会找到的。”
　　塔罗的主机像是在盘算着什么，金色的光芒一下明、一下暗。

　　蓦地，塔罗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人工智能的声音说：“那么，我就来看看你到底是谁？看看你的过去、现在，和将来吧！”
　　声音还在响，但是塔罗又碎成了无数细小金属，然后褪去颜色，变成了和开始时一样的水滴的样子，每一个水滴中心，都完整的反射出了飞船舱室的模样。
　　“小心！”应以衡说，从背后揽住了郁景骁转了个圈，绕到了他的身前，把郁景骁挡在了身后。
　　水滴停在半空，发出沙沙的声音，每个水滴都发出了同样的声音：“应家的小鬼，你想袒护这个地球人吗？”成千上万个细微的声音混在一起，就像是山洪来临前地动山摇的声音。
　　水滴又开始分裂，两个分裂四个，四个分裂成八个，然后分裂成肉眼看不清的水雾般的大小，浩浩洋洋向郁景骁扑来。

　　郁景骁的脑中一阵剧痛，就像是有什么声音在脑子里响起，神经在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拨弄。
　　“呜——”分不清是耳鸣还是真的有声音。
　　眼前一黑，那种感觉就像是面前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漩涡，仿佛是要把脑仁吸出他的身体
　　“嗯……”郁景骁咬紧了牙，但是好像有根铁棒在搅和脑浆一般，他向前跌去。

　　“住手！塔罗！”模糊中，听见应以衡的声音，他大约是生气了，声音严厉得和平常恍若两人。
　　但是塔罗哪里会理应以衡，千千万万个微小的水分子弥漫在狭小的空间中，发出恶意的“格格”的笑声，说出一样的话：
　　“啊，我看见你的过去、现在和将来了……你来自地球，你被自己的母亲所厌恶……你母亲死之前都不愿见你……你被称为背叛的人……”
　　“闭嘴！”郁景骁狠狠地说，鼓膜里传来杂乱无章的“咚咚”的声音，心跳得非常迅速。
　　“背叛的人……哈哈哈哈……”另一边，塔罗继续窥探着郁景骁的记忆，不时发出张狂的笑声，“你的母亲对你的认识真是正确，你就是个背叛的家伙……”
　　塔罗以极兴奋的语气说：“你以前背叛过，背叛是会上瘾的，以后也会，所有知道的人都会鄙夷你，你的朋友会仇恨你，你的亲人会觉得你是耻辱……没有人敢把后背交给你！”
　　“我看到你的将来了！”塔罗大声道，无数的水珠在空中飞舞，“你将会在一次次背叛的耻辱中度过一生！”
　　“住口！”郁景骁爆发道。
　　于此同时，只听得“砰！砰！砰！”几声响，硝烟的气味弥漫在鼻尖。
　　脑中不适的感觉一瞬间被抽离出去，思维又恢复了清明。

　　郁景骁抬起头，黑色的薄雾从眼前散去，看见舱室中间，原本金色光芒所在的位置，那里只剩一点黯淡的光芒，露出了原本被包裹其中的多面体合金盒子。
　　此刻，那盒子上有一块焦印，仔细看，是子弹留下的灼烧的痕迹。
　　旁边，应以衡的手中握着枪，面色严峻，食指还扣在扳机上。

　　“哦，应家的小鬼，”塔罗的声音虚弱了不少，但还在说话，“从我第一次见到你，为你占算未来的命运，这是你首次让我大吃一惊。”
　　塔罗的主机在进行自我修复，多面体上的焦痕很快恢复原状，光芒越来越亮，再度把多面体藏在了里面。
　　“你在愤怒，”随着塔罗的自我修复，水珠们再度汇集在了一起，形成了脸孔的模样，“为什么？你在愤怒什么？”
　　塔罗十分疑惑，一下下逼近应以衡：“我大概需要重新分析一下你的过去、现在和未来了，出现了我意想不到的变故。是为什么？……为这个古地球人吗？”
　　“砰！”又是一声枪响。应以衡朝着塔罗的主机又开了一枪。他平常活泼话唠，在战场上都是轻松愉悦，此刻一句话也不说，阴沉着脸，周身军人的气势。
　　——哪怕在不久前，他们被沙匪包围，援兵却迟迟不到的时候，应以衡脸上也没有出现过这样可怕的神情。
　　——他真的被激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