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2.真实X算计X樱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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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客并没有很快回答。
他只是好好地打量着这个半月未见的姑娘，眉眼间比起当初长成不少，本就冰冷的气质更充盈着些许不经意流露的妩媚。
“飞坦下手了么。”侠客露出对一切了然于胸的微笑，果然，一切按照他原先的构想。
——在他将那些资料递交给飞坦时就已经有所预测。
浅缘端坐起身，双腿交叉，手放在膝盖上，倒显得文雅:“如你说料。”
她自是知道，这个人已经能够推断出这些。
随意地瞥了侠客一眼，明显得察觉到他和樱诺的那根红线倒是光亮了许多，心下稍安。
敢出来和侠客见面，她也并不是没有准备。
尽管飞坦说他有事离开，明显是被侠客支开的，但她明白，侠客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绝对不会做出杀害或者在明面上算计她的事。
再加上她有十足的把握全身而退。
她倒是不显慌乱。
侠客突然忍不住很好奇，到底是因为她对于自身有恃无恐呢，还是因为她对于飞坦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在意呢，若是前者倒显自大，若是后者……却会因为寻求真实而上钩的她，又是为何？
人能够出于冷静的原因只有两个，一个是事不关己，另一个就是拥有足够的意志力，纵然情感失控理智依旧能位于情感之上。
无论是哪种，都值得称赞。
他倒好奇之后的剧本了。
“浅缘小姐，我来找你的目的，在原先的邀请之中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侠客笑得一脸无害，“想必你也有足够的兴趣——来此寻找真实。”
最后两个字被他特意咬重，浅缘表情未有任何变化，只是挑眉示意他继续。
倒还是滴水不漏。
“赌约还有两个月，”侠客突然收起脸上的笑，倒反而显得真挚，“我希望你能够按照你原先的愿望离开。”
“原先的愿望？”浅缘重复了一遍，似笑非笑，“既然是‘原先’……”
浅缘也并不清楚自己最终想要得到什么，但毫无疑问的一点，就是这一切应该出自于自己的意志，而非外人左右。
就算劝诫她的并非侠客，而是和他关系匪浅的樱诺，她都不会允许别人如此朝她指手画脚……何提侠客？
她可没忘记那些算计，当初只是以那种方式回击是她只想出口气，而不代表她真的不在意。
“浅缘小姐，看来我们之中有不少误会。”侠客又挂出了他的招牌笑容，“过往对你的那些针对，更大的原因是我是合适的那个人选。”
浅缘没有说话。
“因为蒂娜……樱诺的事而产生了一定的冲突，于是旅团里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侠客也不在意，只是自顾自道，“这样一来，团长也不好出手，我所做的，大多都是试探。”
浅缘眯起眼，显得凛冽，他的意思是说，他出手的原因，是为了试探她么？
有点像是试探她所谓的「资格」。
侠客的改口，她自然也注意到了。
“若是飞坦太在意你，这可不是一件好事。”侠客继续道，“不管对于旅团，还是对于你来说，都是如此。”
浅缘自然知道。
过了分的在意，一直会引向毁灭。
像是她对于浅落。
对于别人太过上心这件事——别人毕竟仍然是别人，即除了自己以外的人——会使得自己处于一个非常糟糕难以取舍的地步。
若是在意的人和事只有一个倒还好，自身的安危毕竟还在其次，但若是过多，当产生冲突的时候，就必然有所取舍。
而若是需要做出这个取舍，对于身为蜘蛛一条腿的飞坦，本来就是一种失职。
旅团的利益应该被置于第一位。
浅缘从来都没有奢望过自己能够动摇别人这样的信条，但若是旅团甚至飞坦本人将她的存在看做一种障碍……
她看着侠客，不知怎么的，想到了原先她对他的嘲讽。
不过是这种程度的在意。
正因为是这种程度的在意。
正因为如此，樱诺才能够被旅团容忍么？
浅缘看着在她面前笑眯眯的娃娃脸，侠客，该不会早就知道这一点了吧？
就连樱诺请求他收手放过奇克洛一族却被侠客拒绝……莫非当时已经意识到了么？
浅缘放在裙子上的手一紧。
“看来浅缘小姐已经意识到了，”侠客自然是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浅缘小姐也应该是个聪明人才是。”
“如果说是我以后可能的下场，我自是了解。”几个呼吸之间浅缘已经恢复平静，这也是她为何执着变强的原因之一，“但这与你原本所想要告知的不符吧？”
所谓的真相，应该不是解释侠客的行为。
而是飞坦的举动。
她一点也不想知道侠客到底是为何针对她，出于樱诺方面也罢，为了旅团方面的考虑也是，就算是发了善心避免她不死于旅团之手也随便，管它什么，她又并不在意侠客。
她所唯一害怕的，是她那所谓的幸福，只为虚妄。
“浅缘小姐倒是……”侠客并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他笑着略过了这点，“那些资料，还记得么？”
“哼……不愧是蜘蛛脑。”浅缘想到那些资料，面上反而冷冷的笑了，“发现了那么多的隐秘。”
那些，不被世人所知的真相。
浅缘想着，那些资料，除却她的母亲浅落是死于自杀之外，并没有任何的偏差。
有些资料倒是的确存在于猎人网站，但更多的，而是不为人知才是。
侠客清楚地察觉到对方毫不掩饰的杀气。
他隐隐觉得，浅缘的行事风格很多被飞坦同化了不少。
“过奖。”侠客眯起眼，看似人畜无害地笑了，“可关于ESP的部分，并非我一人之力呢。”
浅缘怔了怔。
“我的确能够查到每一个「普洛弗赛」都多多少少都会有点痛感共享的资料，最清楚的就属你母亲，二星猎人浅落。”侠客摊开手，故作无辜，“可是，你的情形，并没有任何资料作证。”
浅缘心底一沉。
“原先在格兰特里的你有段时间失去了「预见」的能力吧，与此相对也并没有ESP的代价。”侠客的话语仍在继续，“作为最后一个「普洛弗赛」而拥有最强的「预见」和最大程度的ESP仅仅只是我个人的猜测而已，而真正证实这一点的——”
“——可是飞坦呢。”
浅缘浑身颤抖了一下。
她的确猜到了这个事实，但当真的听到的时候……却还是……
无法接受。
她阖上眼，很多画面在脑海中飞快的回忆着。
若是侠客的说辞成立，早在几个月前的流星街飞坦早就注意到她审讯时的不自然。
却从未说出口，如同是将她当做玩具般的戏弄。
而且，拿出那些文件的飞坦，也是算到了她之后的做法么？
被算计了。
若说这一切均是为了那个赌约——或许偶尔夹杂着一些为数不多的真心——真相也足以刺痛伤害人。
假如这一个月的相处都源于他的刻意算计，如同泡沫般，终将逝去的幸福。
浅缘突然发现，哪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也无法憎恨飞坦。
除却明白憎恨这样的情感沉重到她无法背负，更多的却是她悲哀的发现，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刻意的欺骗吧。
赌约是她提出的，说要上.床的也是她，若说唯一有什么不对的，就是这一切都是在飞坦计谋下的无奈之举。
只是隐瞒算计，而并非欺骗。
而且，飞坦也说，相信这种事仍应该她自己判断。
只是她……太过放下警惕而已。
还真可怜呢。
她似乎隐隐看到侠客的眼睛里如是说。
浅缘再次睁开眼时眼里已经摒弃了任何情感。
她不会接受任何人在这方面的怜悯。
虽说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侠客所说的一切成立的基础上，但她并不怀疑他口中所言的大部分为真实，除却言辞上的修饰。
因为这才是对于这一切最为合理的解释。
无论出于客观上侠客的确无法查到那么详尽的资料，还是出于主观上对于飞坦的了解——她并不相信飞坦会一直放任着这五个月的逝去。
倒是她，不知何时，因怀疑而竖起的高墙逐渐被瓦解，多了些可笑的信任。
哪怕很少，也足够让她自嘲。
“原因？”浅缘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侠客会这么好心告诫她的原因呢？
毕竟侠客所做的一切有不小的风险，若说飞坦发现了这一切……她不相信，这位蜘蛛脑先生会做这种明显亏本的事。
若说对她有所求，更不可能。
“因为樱诺啊。”侠客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樱诺？总不会说是因为她和樱诺交好的缘故吧？
沉思了片刻，浅缘恍然。
侠客并不希望她死，如果旅团方面一定要解决累赘的话，浅缘相信从各个方面的原因分析，都一定先处理她再处理樱诺。
换言之，只要她仍然存活，这对樱诺，就是最好的保.护.伞——侠客所害怕的，应该是库洛洛可能会对樱诺下手这点么？
除此之外，这么提醒她的侠客也一定能够向樱诺邀功，当然与前面一点相比，这已经不值一提。
这样看来，他对樱诺，倒像真心。
“不管怎样，我算欠你人情。”想通了这一切的浅缘倒是放下心来。
既然他有所目的，她也不必提心吊胆。
但是，无论如何，该偿还人情还是应该的事。
“那可真不胜荣幸。”这么笑眯眯的说着的侠客突然脸色微变。
浅缘顺着侠客的目光转过头去，看到门口出现了两个人影，眼睛微微张大。
飞坦和樱诺。
下一秒她很快站起身，朝着樱诺小跑过去，假装没有感受到飞坦和侠客瞬间压低了的气场，狠狠地给了樱诺一个拥抱。
樱诺却在瞬间察觉到浅缘的不自然，无它，无论什么时候，浅缘都不可能对她做出这样过于亲密的问好，她很快回抱住浅缘，视线微微偏移，就见侠客朝着她微微的点头。
果然么。
“虽然说很久不见了，但再这样下去飞坦可是会想杀掉我的啊。”樱诺轻轻安抚着，她相信浅缘听得懂她的意思。
越是知道了真相，越是要故作若无其事，假装不知道的自欺欺人。
更何况据她所知，浅缘的赌约，还有两个月。
所以更加不能被飞坦察觉。
“……哼，我还要说我要被侠客的眼神刺穿了呢。”浅缘松开樱诺，顺着她的意思反调侃道。
侠客惊恐地发现飞坦那充满杀气的视线转落到了他的身上。
这样过分的占有欲……
“你和侠客，刚才？”解救侠客于不安的，是樱诺的一句短问，飞坦很快就把注意力转了过来。
浅缘举手:“朋友夫不可戏。”
“……谁问你这个了!”樱诺有点没安好气，“他没有对你加害什么吧？”
“QAQ我只是想和浅缘小姐道歉而已。”一脸委屈的侠客。
“闭嘴!你前科太多!”
浅缘看着被樱诺指责后一下子泄了气的侠客，觉得有趣，原来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是这样的么？
“不，蒂娜当初可没有那么趾高气扬，”飞坦走到了浅缘身侧，一起看着一旁那两人的打打闹闹，“呵，只是侠客那家伙为了道歉而已。”
“那不也挺好么。”浅缘眯了眯眼，回答的云淡风轻。
“……侠客和你说了什么？”飞坦隐隐察觉到什么不对的地方。
“道歉啊。”浅缘一脸平静，“虽然说表面上是道歉实际上还是警告而已——警告我别来插手他和樱诺的事呢。”
“如果说他打算对你做什么，我帮你。”飞坦把手插入口袋，突然迈开步子，“该走了。”
浅缘站着原地，静静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露出了一个……仿佛在哭泣的微笑。
她没有搭理身后依旧传来的打闹声，而是快步跟了上去。
她说:“好。”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22.真实X算计X樱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