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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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环顾四周，浅米色的纯色墙纸简洁大方，朴拙的桌椅泛着松木特有的油润光泽，一架三角钢琴坐落在中央，淅淅沥沥的雨水冲刷着落地窗户。我随手从架子上取下一本书，《瓦尔登湖》，简装本的书脊上光秃秃的，没有烫金的字母。
这儿不像酒吧，倒像文艺范十足的咖啡馆。
不一会儿，少年回来了。
“这家酒吧的环境很特别，你朋友平时挺文艺的吧。”据他说，这里是他朋友的店。
在会场外的走廊上，我扯下了套在头上的牛皮袋子，理理鬓发，却无意望见少年哑然失神的模样，他手里的纸袋簌簌作响。我早已习惯这样的待遇，友好地对他笑笑。
作为一个女孩子，一开始很开心，但慢慢地就麻木了，说白了就是一张毫无生机的漂亮脸蛋，我甚至曾经想过往脸上泼硫酸，试试大发雷霆的系统大神会不会出现，让我提前回去。拿着镜子细细端详，我缄默地把棕色的化学制剂瓶子扔进了垃圾桶。
少年细眉微锁。“不，他有点死板。”
调酒师站在吧台另一侧，他微笑着询问我们喝点什么。我坐在高脚椅，想了想：“店里的招牌。”
“和她一样。”
调酒师点点头，动作帅气地玩起了花式调酒。我满怀期待地看着银白光线上下闪烁，可为什么最后摆在我面前的是两杯花里胡哨的儿童饮料，杯口上还插着一片青柠。
“这就是这里的招牌？”我难以置信地质问调酒师。
他轻描淡写：“两位还不满20岁吧。”
第一次竟然因为这种理由，品尝不到佳酿。
我简直想要站起来告诉他，我早就成年了。
“学生情侣想要找点乐子，看看电影之类的就好了。”
我张嘴想要辩解，却恍然想起，匆匆看了一眼和我同行的少年。他正喝着儿童饮料，算是默认了调酒师的话。
我的计划泡汤了。
坐在我身旁的少年作风正派，恪守规矩，我连酒后luan 性的桥段都没可能了。此刻我无比思念赛琳娜在我生日那天送给我的雪莉酒，早知道我就不来参加这场三分钟约会了，和赛琳娜窝在软软的大床上多好。
事已至此，我只能作罢，默默饮下儿童饮料。酸酸甜甜的味道里浸满热带水果的芬芳，带有一种莫名的特殊香气。我无聊地搅动冰块：“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上一次还是在游乐园的餐厅里喝到过这种饮料。”
“是吗，玩得还算尽兴吗？”
“嗯，很久以前和别人一起玩的。好像就是这种味道，一模一样。”我自己不禁吓了一跳，原来在我记忆的深处还潜藏着对于一种味道的怀念。
“能有多久啊，按你不到20岁的年纪来算，挺多是10多年前的事。我小时候的事情，我都清楚记着。”
“唔，不是啦……”
“你想要否定的是什么，是要否定你糟糕的记忆力，”顺着光滑的桌面，少年把空杯推到一边，“还是否定你的年龄。”
“你的生日在冬天，算起来，你今年快30岁了，温蒂。”
我惊讶地转身过来，英俊少年已然直立站着，薄唇紧抿，飞扬的眼角掩不住骄傲和不驯。头发，眼睛，面容，一一和记忆里的小小身影重合。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显眼的相貌特征依旧没变，光是那明亮的发色，一百个人里也没有一个人是和他一样的银发，该死，为什么一点也没有想起来，还傻傻地跟他出来了。
“看样子你终于想起来了，你是想说伊尔迷操控了你的记忆吗？”少年的嘴角泛起一抹嘲讽之意，“伊尔迷已经把你们交易的内容都告诉了我，被他用念钉控制的人只有我一个，你从头至尾都是出于自愿。”
是奇犽，是奇犽揍敌客，天空竞技场的那个孩子，是奇犽，真的是他，我小心翼翼地问：“你要做什么，要报复我吗？”
他低垂着眉眼，漫不经心：“我没那么无聊，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我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
突然我的怀里轻了许多，他把包从我手边拿走：“想要像以前那样逃走吗，你逃不掉的，这里是个完全密闭的密室，就算你发动能力，外面也有人守着呢。”
我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调酒师已经不在了，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了我和奇犽两个人。不，从我踏进这里开始，事情就怪怪的，一个客人也没有，也看不到服务生的身影。心里七上八下地看着奇犽，只可能是他做的了。
十年如一日的容貌彻底暴露了我的过去。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摆脱了伊尔迷的控制。他肯定怨极了我，没错，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哥哥往他的脑袋里插入一颗钉子。然后漠然地从伊尔迷手里接过银行卡和十张家世清白的身份证。
“我到现在也没想通你当时怎么逃走的，那种能力应该不是念，可如果不是念的话，又是什么呢？”
“你以前说等我长大了，你也还会是我小时候见到的模样，那时我以为是一句玩笑话，不过现在看起来是真的，和10年前比，你一点也没有变化。要不是你那些小习惯，我都不敢轻易认出你。”
“还有，你到底是谁，我刚刚查过人口记录，在过去10年里，你变换过数次身份，医生的女儿，宝石商的女儿，银行家的妹妹，老派贵族的……”
他还没说完，我的手机响了，僵持的氛围被瞬间冲散。
“温蒂，出事了。”
电话里赛琳娜告诉我，我的祖母被仆人发现死在居室里，背上插着刀子。
我无力地合上翻盖，奇犽不动声色地盯着我。
我颤颤巍巍地站起，，泪珠静静划过脸颊，天旋地转，眼底的画面被过滤成单调的褐色。身子一软，坠入少年怀里。
我抱着他，无助地呢喃着向他寻求温暖：“奇犽，我该怎么办，他们sha了她，他们也会要我的命吗？”
脸庞埋进少年胸前的衣襟里，阳光的味道萦绕鼻尖，他的身子僵住了。
我无声地静静微笑。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