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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CH 1-12 ...


  •   在听到布尔文报价的那一个瞬间,在场不少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来自怒涛之城的一粒泪钻,听到这段话的每个人,都在内心里相信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人能够拒绝这个价格。

      “怒涛之城的米尔斯大人……”有人颤抖着喊出了怒涛之城主人官方的名字,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对超过想象的金钱的由衷的向往,这种向往,在某种程度上甚至于超过了这个数目的金钱能买到的东西——事实上,大多数人会认为它能买到任何东西——本身。一层和二层,甚至于三层的不少人,都努力地把头伸出栏杆,想要看看这个坐拥整个大陆最高财富的男人的模样。

      拉斯稍微向前跳了一步,原本想直接接住那根细长条状物,结果上方喊出来的报价让他脚步顿了一下,表情也明显抽搐了一下,伸到一半的手都停住了。虽然看起来拉斯对这个报价颇有非议,不过他并没有反驳什么,只是用力看了上方的布尔文一眼,然后才重新伸手抓住那个已经插到前方地面上被包裹住的武器。

      拉斯并没有立刻解开自己的武器,相反,他再一次伸出手,把座狼身上的长矛拔了下来拎在手里,继续低声向着德西娅说话:“你没回答,我姑且当做那个问题的答案是‘是’了吧。那么,既然他们称呼你为‘恶魔的仆从’,那我就冒昧地猜想一下,那个所谓的‘展品’,是一只恶魔对么?到目前为止,既然大家已经麻木到敢于用‘恶魔的仆从与野兽搏斗’来取乐,那我想大概也不会有人介意用一只真正的恶魔来取乐。死神离开六年了,这帮家伙脑子里已经没有‘娱乐’以外的东西了——只要能刺激他们那已经被永生弄得彻底麻木的脑子、让他们感觉到兴奋,他们不会在乎任何东西的。”

      因为失去了敬畏,也失去了乐趣。德西娅看了一眼正在关注着高台上的小丑的拉斯,在心里补了几个字。

      小丑的脖子被整个儿切断只有一根脊椎骨连着,所以他晃动脑袋的时候非常令人毛骨悚然。他就这么以极大的幅度晃了几圈脑袋,就在大家几乎以为他的头要掉下来的时候,他突然站得笔直,脑袋也猛地直立了起来,然后张开一直裂开到耳际——在这之前,大家都以为那鲜红的、一直到耳根的笑着的嘴巴,是和其他马戏团小丑一样用颜料画出来的,不过这一刻,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了他的嘴角被什么人一直割裂到耳根,伤口歪歪扭扭,令人作呕——的嘴巴,用尖锐的嗓音尖叫了起来:
      “不!!!有人入侵!!想夺走珍贵的展品!!!展品!!不出售!!一件也不!!抓住入侵……”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一根细长的、甚至还沾着血污的长矛,就从他的下颚穿了进去,而后再从头顶穿出来,把他整个脑袋串在了一起。因为长矛连带的冲击力,小丑“哐当”一下子向后摔倒在台子上,拼命移动畸形的四肢,伸手想把长矛拔出来。不过长矛刺得很结实,一时半会儿他是不能移动下颚说话了。

      “安静了。”拉斯扔出长矛之后收回了手,把另一根细长的包裹外面的布解了开来,顺手拔掉两边的刀鞘随手插进腰侧的扣子里面,露出形状诡异的一根长刀——说是刀也不恰当。这样武器竖着的大概只比拉斯矮一点,只有中间小臂长的地方可以握住,从可以握的把手处向着两段都是锋利的银白色刀身,刀身各自有一个彼此方向相反的弧度,弧度内外都是刀刃,看上去异常锋利。

      ——和米勒那家伙留下的连刀刃都没有的剑就是不一样啊。德西娅嘴角抽了抽,这么想着。

      这种刀当然是很危险的,不仅是对于对手而言,对于自己也同样危险。所幸拉斯身材非常修长,身高很高,对应的手臂也很长,所以从德西娅的观感上来说隐约觉得安全了不少。

      “你不会有事的,相信我。”拉斯单手把细长的刀平举在身前,犹豫了一下,转头生涩地安慰了一句德西娅。德西娅刚把剑举起来,听到这句稍微抬了抬头,不过并没有看向拉斯,依然看着地面:“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我对你一见钟情了。”拉斯听到这个问题之后忍不住笑了起来,非常努力地冲着德西娅抛了个媚眼。

      唔,他说这话的时候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德西娅看着拉斯那个扭曲的眼神,揣摩了一下对方的心态,觉得自己大概领悟了拉斯的意思——他一定有什么不能当众说出来的原因,只能用这么令他难受的借口搪塞,而自己这么追问,大概是让他觉得有点生气了?

      于是德西娅乖巧地闭上了嘴,摆好了架势,等着有人冲过来,好尽自己的努力给拉斯帮点忙。

      原本驻守在场地四边上的帮工或者是守卫们早就已经跳了起来,德西娅和拉斯说话的空档,他们已经冲到了不算远的地方。德西娅稍微判断了一下形势,一共有十四个人,假如拉斯能够对付其中至少十个人的话,自己或许能帮忙……

      一股不算大的力道按住了她脖子后面,然而原本就酸痛的肌肉因为这一下的压力猛地痉挛了起来,德西娅下意识地稍微矮下身体想避开这股力道,结果显然施压者还在加大力气,以至于她整个人半蹲了下去。德西娅心里一紧,用力向旁边躲了一下,飞快地转头向上看,正看到银色的光芒从她头顶上略过,从她视野的边缘带起带起一片暗红色、甚至是有些发臭的血液,还有一阵尖锐到破音的惨叫。

      “抱歉,我没来得及提前通知你。”拉斯把依然按在德西娅背上的手挪开了一点,直接改成揽住她肩膀的姿势,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顺脚把掉在近处的、还在向着他爬行的上半身们踢远了一点,“详细的道歉等解决了这个马戏团的其他人再说。对了,我尊敬的城主大人,也请您下来避一避。不然我想很快会有人冲上去抓你当人质了。”

      布尔文明显魔法水平相当不错,所以他也同样直接跳出了栏杆,和拉斯一样落到了地上。他对这个场景显然感觉到了不适,皱着眉毛小心地避开那些还在地上痛苦挣扎的人:“我亲爱的朋友,我想你多虑了,抓我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的战斗力还不算弱。还有,你本来可以用魔法控制住他们的。”

      “你大可以回想一下之前那位诅咒之神的爱女的境况,然后就会觉得我没有趁着他们现在这个模样挖掉他们的眼睛、切断他们的声带,把他们那,就可以称得上仁慈。”拉斯一边警戒着四面的幕布,一边看了一眼一来就直接蹲到自己旁边的布尔文,“我那敬爱的、刚刚说过自己战斗力不算弱的主人,您现在做出这个举动不脸红么?这一趟真的应该带娜欧米过来的。”

      “这位女士,你也过来蹲着吧。”布尔文向着德西娅发出了邀请,“相信他,他一个人能够解决所有人。”

      这场拌嘴其实持续了不算短的时间,德西娅从善如流地蹲到了布尔文旁边,单手托着腮帮子,另一只手拿剑把还想爬过来的人推远点:“幕后的人居然还没有出来,应该早就发现不对劲了才对。怎么会这么慢,我以为他们一直那么迅速的。”

      “你估计的话,大概会有多少援军?”布尔文听德西娅的口气,似乎被拉上场之前是见过后台什么样的,“什么层次的魔法师?”

      “我看不出魔法师的层次,我没有魔法力。”德西娅摇了摇头,“我见过六位魔法师,他们六个曾经联手困住了恶魔。另外我还见过二十多位战士,负责看守展品。我只见过这么多,不知道其他还有多少人。”

      “就算只有这二十几个人,也已经可以说是太慢了,我有理由怀疑,幕后那群人可能是因为害怕我所以干脆逃跑了,或者在这之前已经遭遇了什么变故……”拉斯皱了皱眉毛,话还没说完,突然一个激灵,“等等,之前还没来得及问过你,你说的那个恶魔是泰拉瑞亚对吧?我听说几年前有人在北陆见过泰拉瑞亚,那什的话,应该没有离开地狱才对。”

      “不,不是泰拉瑞亚,是那什。”德西娅眨了眨眼睛,冲着拉斯摇了摇头,“泰拉瑞亚已经在北陆失踪太久了,那什离开了地狱,出来找他了。”

      拉斯又是一个激灵,脸上的表情都僵硬住了:“你刚刚说,有六位魔法师控制住了那什?控制住了那个,死神的幼子,‘惊吓的那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CH 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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