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基]Love Of The Loveless》Sigyn

8、Nightmare

　　这个时候，Thor收到了由hydra俱乐部送来的比赛安排表。

　　因为是新人，同时也是第一场比赛，hydra俱乐部以最快的速度将Thor的比赛顺序确定了下来。对手是一位驾驶着中级机甲的俱乐部所属机甲操控者，外号“黏虫”。

　　Loki看着从网路中下载的蛇形机甲战斗录像，浑身发毛，不是被吓的，而是被恶心的。那种蠕动的体型和滑动间产生的粘液，以及粘液在地板上烧溶出的漆黑景象，有些洁癖的Loki浑身发麻。

　　“我真的没有见识过这样逼真的机甲，已经接近传说中的生物机甲了吧。”尽管十分不想回忆这款机甲的形象以及功能，但Loki依旧注意到了它奇异的地方，“它滑动间的液体腐蚀性相当高，一般的相位机甲涂料以及材质可能无法承受。”

　　“不能跟他近战，拉远距离直接重火力覆盖比较有效。”Thor同意机修师的看法，“或者远距离点射也行，即使再怎么仿真的生物机甲，内里还是用合金材质制成的，只要找到它的重要关节，斩断就行。”

　　对此机修师有些担忧：“飞狼是偏近战的机甲。”而他刚设计的光能枪已经没有时间制作安装，更别提让机甲战士试用了。

　　“飞狼有粒子枪，足以应付。”

　　机甲战士在先前的机甲操控中并没有对武器系统进行试用，但以他对机械之主的了解，以及世人对其的推崇来看，应该不会是什么垃圾货色。

　　关于对手的讨论就此结束。

　　夜已深，机修师和机甲战士都需要休息。

　　在睡床还是睡地板之间争执了一下，准确地说是机修师单方面决定两个人睡一张床，而机甲战士则选择自己在地板间将就一晚上。结果显而易见。

　　机修师裹着被子睡在了右边，机甲战士披着毯子枕着手臂睡在了左边，中间隔着一道天堑般的枕头。

　　机修师似乎是很累了，在争论的过程中他便有些两眼发直，躺床上不到两秒，眼睛一闭就似乎睡死了过去，起伏渐缓的呼吸在黑暗中低低地响起。

　　Thor却有些睡不着，僵硬着身体，侧耳听着身边人那舒缓的呼吸声，有人在身边他很难睡着，而他也很难想象整天死啊死啊挂嘴边的机修师居然这么轻易地就睡着了。

　　总觉得要是自己睡过去了，第二天可能就自己死在床上了。

　　被Loki弄死的。

　　Thor觉得对机修师报有如此黑暗的揣测实在不利于关系的拉近，但……总觉得很合理啊。

　　只是耳边规律的呼吸声令人有些无法忽视，Thor无聊到开始替机修师计起数来。

　　“一，二，三，四，五……十五……三十……四十九……”

　　他睡着了。

　　Thor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

　　那是他很小很小的时候了，小到他只有父亲Odin的大腿高，无论看任何人都得仰着头才可以。

　　母亲Frigga带他去接父亲回家，父亲工作的场所有着很多空旷的地方，还有一些挤着很多很多穿白色衣服的人，白色的墙壁，白色的衣服。

　　Frigga牵着他的手，她走得并不快，Thor却要很努力的跟上去才行。他抓着自己的奶瓶，一边走一边四下张望，看什么都好奇，但毕竟他还小，这么走着他很累的。

　　那条白色的走廊似乎怎么走都没有尽头，Thor觉得自己很委屈。

　　然后他就嚎啕大哭起来，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尽管冰凉的地板让他觉得屁屁冷飕飕的，把奶瓶扔了好远，开始左右打滚着哀嚎。

　　他想要被人抱着走。

　　但是没有人回应他，母亲只是不赞同的站在一边，却没有抱他起来的打算，周围的人看见他边哭变打滚，一个个都笑得很开心，他甚至听见有人让他再滚一圈。

　　于是Thor就更伤心了，他伤心地抽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想要自己去找父亲告状。但是他不敢一个人去找，他不知道这是哪里，但是他本能的知道这不是个好地方。

　　这个时候，有一个人走了过来。

　　跟其他人不一样的是，他没有穿白色的外套，他穿着一件暗蓝色的近乎黑色的外衣，浑身上下浸透着冷然的气息，当他从Thor身边走过的时候，Thor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所有的笑声都停止了，就好像一群机器人同时被按下了关机键，他们紧紧地闭上了自己的嘴，连呼吸都好像不敢用力一样。

　　那个人走到母亲的面前，声音冷冷淡淡的：“Odin正在实验室。”

　　一向强势的母亲居然微微晃了一下身体，似乎也在避免与这个人接触一样，她侧过了身体。

　　Thor不自觉地挪到了母亲身边，仰起头看这个刚走过来的人。

　　那人有一头黑色的头发，苍白的脸色，白到发灰，就好像不是纯正的人类血统，毫无表情仿佛肌肉失调的脸。当他想要笑起来的时候，强行牵扯上来的嘴角看上去仿佛更像是抽搐了一般。更可怕的是，他居然还有一双红色的眼睛！血红色！

　　Thor转头就把自己藏在了母亲的身后。

　　似乎是觉得Thor的动作很可乐一样，那个人居然笑了起来。

　　紧接着其他人也跟着笑了，笑声很干瘪，很苍白，很干涩，就像是没有上润滑的机器摩擦出来的一般。

　　Thor抱紧了母亲的腿。

　　“我知道，Laufey。”与其他人不一样，Frigga的声音很正常，温柔而清亮，她叫着来人的名字，“好久不见。”

　　她将Thor从身后抱了起来，抱在怀里。她捏着Thor的小手，向着对方打了个招呼：“来，Thor，叫uncle。”

　　Thor觉得自己叫不出来，他的喉咙就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声音都被吞没，他张了张嘴，却把自己呛得差点死过去。

　　即使受到这样的对待，对方却不以为意，他甚至好脾气地过来拍拍Thor的背，好让Thor顺过气来。

　　Thor不自觉地发着抖，那个人的手好凉，就像冰一样。

　　Thor能够感觉到母亲紧紧地拥住了自己，这让他感觉好了很多很多。

　　停顿了好久。

　　“你的孩子呢？”Thor听到母亲如此问道，他觉得母亲并非是想问这个问题，只是想打破这段时间的寂静而已。

　　对方的回应好像还有点笑意：“谁告诉你的，Odin还是？”

　　“他很高兴，在家里说了很多次。”Thor感觉到母亲轻柔地拍了拍自己的背，他感觉自己的颤抖停止了。

　　“真不知道要如何感谢他的多此一举。”男人耸了耸肩，他笑得很开心，就好像有了孩子这件事终于能够打破他那一脸的肌肉神经不协调一样。

　　受到感染，Thor也跟着笑了起来，虽然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拍了拍手，忽然发现自己的手里空空的，奶瓶不知道哪儿去了，他坚决不承认自己刚刚有做出摔奶瓶的事情。但是他只好寂寞地啃手指。然后他发现母亲并没有发现他在吸允手指，于是他啃得更高兴了。

　　“我没有孩子。”男人斩钉截铁地说道。

　　Thor觉得抱着自己的手陡然一松，要不是他反应比较快直接抱住了母亲的脖子，Frigga直接就把他丢在地上了。

　　“开什么玩笑！”Frigga严厉地说道，“那个在人造子宫中的，Odin说你花费很大代价才制造出来的胚胎，难道不是你……”

　　男人偏了偏头，尽管Frigga的口水都快要喷到他脸上了，但他依旧微微扬着那抽搐般的嘴角，以显示他的好心情：“Odin一定没有告诉你真正的原因。”

　　Frigga沉着脸：“我洗耳恭听。”

　　男人不顾Frigga的震惊，往走廊的深处走去，他的脚步轻快，声音也轻飘飘地：“我决定做一个实验。”

　　“人体试验是犯法的。”Frigga仿佛提醒一样地告诫着对方，“你不会这么愚蠢地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对吧？”

　　“宇宙法律中有关智慧生物的人身权利的法条，我比你更清楚。”男人的表情毫无改变，“但是人造生物是没有人权的不是吗？”

　　这句话中所包含的不祥让Frigga震惊得扭曲了脸，她从喉咙里挤出了质问：“你到底干了什么？”

　　“哦，至少还没开始，你不用担心。”男人再度耸耸肩，他停下脚步，打开了走廊尽处的一扇门，“事实上我更想在自己的身上做这个实验，但是毕竟我也算是世界树实验室最重要的大脑，Odin他制止了我。”

　　男人冲着Frigga笑着，那笑容甚至有些天真，却莫名地让人烦躁。

　　“思来想去，我们只能想到这个方法了。”

　　男人走进了那间实验室，Thor瞪大了眼睛。

　　眼前的实验室里，似乎是由无数个人造子宫建造而成，管道与精密的仪器相连，淡紫色的液体充斥在人造子宫之中，被浸泡在其中的那些还未发育完全的怪物微微动弹了一下。

　　男人走到仪器前面，仔细观察着显示出来的怪物情况。然后他皱了皱眉，无声地咒骂了一句，按下了其中的某个按钮。

　　那个已经长出了黑色头发的怪物被绞碎了，然后通过人造子宫连接的管道不知道流向了哪里。

　　那紫色的液体诡异地变成了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