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绛唇の影

36、三六章

　　三六章

　　温婉赶到医院时，沈汝庭正在手术，她焦急地来回走动着，正遇上办理手续回来的贺朝辉和沈汝庭的私人医生李医生。

　　“李医生，我哥怎么样？”温婉焦躁地问。

　　“沈大少还在手术，但总算是福大命大，当时发现了疾驰而来的车，作出了避险的姿势，否则真是不堪设想。”

　　“肇事司机抓到了吗？”

　　“抓到了。”贺朝辉说，“当时车子偏离方向驶向人行道，司机却没有半点减速的意思。我们怀疑这不是普通的车祸。”

　　“你的意思是……司机故意报.复社会？”

　　“不是无差别报复。”贺朝辉说，“是故意伪装成车祸的谋杀。”

　　“是谁？想要谋杀我哥？”

　　“季龄。”

　　温婉惊讶万分：“你是指我的学长季龄？”

　　“对。”贺朝辉肯定地点头。

　　“他和我哥素不相识，没有谋杀的动机，是不是有所误会？”

　　“是不是故意，是不是误会，还是交给法庭审判吧。”

　　温婉的眉心打了个结，望着紧闭的手术室，似是隔着层层迷雾，匪夷所思。

　　*
　　沈汝庭的手术非常成功，在医院的VIP病房进行特别看护和疗养。温婉衣不解带地陪护着，每天下午准时看望，直到晚上才回家。沈汝庭却显得异常沉闷，并无多少生气。

　　温婉以为他经历手术，病体气虚，连日卧床，心情郁结。便每日让阿姨煲了汤，亲自喂给他喝。沈汝庭却并无笑意，喝了几口便道：“小婉，你有工作要忙，不用特意请假来陪我。”

　　“你是我哥嘛，出了这么大的事，当然应该由我来照顾你。”温婉说。

　　“我怕耽误你。”沈汝庭苦笑。

　　“耽误什么？最重要的是哥你能快点好起来。”

　　喂完汤，温婉陪护到晚上离去，正遇上贺朝辉前来探望。贺朝辉笑着与她打了招呼，走进病房，瞧见沈汝庭半躺在床上，苍白的俊脸，病恹恹地更显颓废。

　　“沈大少，那件事你和妹妹说了吗？”贺朝辉问。

　　沈汝庭沉默着摇头。

　　“为什么不说呢？”

　　“还有必要吗？”他似是笑了一下，“他们彼此相爱，是与不是，又有什么意义？”

　　“也许妹妹心里还是有你的。”贺朝辉安慰，“你看她对你多上心。”

　　此时他心中浮现温婉说过的话“你是我哥嘛……”，叹气道：“她只是把我当哥哥。”

　　“难道你真的打算放弃了？”贺朝辉心中感叹，要是真放弃就好了，沈大少最擅长口是心非，到时候自暴自弃，受伤的还是他贺朝辉。

　　“不然，难道还有转机吗？”沈汝庭垂眸。

　　*
　　从医院回去后，温婉正打算去吃夜宵，遇上前来寻她的宋鉴之，两人便在路边吃起了烧烤。烟火缭绕，颇有些市井气息。

　　宋鉴之这一年跟着温婉吃了不少市井小吃，逐渐习惯了。口中咬着羊肉串说：“我听说你哥的事了。有传言季龄是凶手，而且他们打算重启当年你父母车祸的调查。”

　　“莫非我哥他们觉得当年的车祸也与季龄有关？”

　　“看起来像是发现了关联的疑点。”宋鉴之说。

　　“季龄到底和我哥有什么关系？这对他有什么好处？”温婉迷惑。

　　“那我就不了解了，你要是想了解，可以直接问问你哥。”

　　温婉若有所思，吃完夜宵辞别宋鉴之，回家洗了热水澡。累了一天，正欲休息，却接到了贺朝辉的电话。

　　“贺总，你找我有事？”

　　“妹妹，方便出来喝一杯吗？”对面问。

　　温婉正想问他季龄的事情，便爽快答应了。两人约在咖啡厅见面，贺朝辉怕她劳累睡眠不好，替她点了一杯没有咖啡因的茶。

　　“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你。”他踌躇着开口，尽管尴尬，但又不得不解决。

　　“你说。”

　　“你……喜欢沈大少吗？”他抬眸盯着她略显尴尬的脸。

　　温婉迟疑了一会，避开他的审视：“他是我哥……”

　　“如果不是你哥呢？”他追问。

　　“如果不是……”温婉苦涩地说，“真的有这种可能性吗？”

　　“沈大少他……”贺朝辉顿了一会，认真地说，“对你用情至深，甚至……可以不管不顾兄妹关系。如果你们不是亲兄妹，如果你心中还有他，你们是不是……”

　　“但是他是我哥这件事，无法改变。”她无奈。

　　“谁说无法改变？”

　　“贺总，你是什么意思？”疑惑地瞅着他。

　　贺朝辉叹气，他真是操碎了心：“经过DNA比对，你和沈大少不是亲兄妹。”

　　温婉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贺朝辉继续说道：“还记得那日在Z市，沈大少急匆匆回国来见你，就是为了取你的头发和他的做DNA比对。车祸前，他刚拿到DNA报告，本想去找你告知真相的，谁知竟出了这样的事。现在他抑郁颓废，甚至完全不提报告的事情，我也弄不清楚他是怎么了。”

　　“我哥他……”温婉半晌没回过神来，“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

　　温婉的心混乱了：“那我……到底是谁？”

　　“我们还未完全查清楚。但是，季龄经常拍一些你的照片发给季晓如，加上他的作案动机，我们推测，计美柔与沈文鼎的女儿很可能出生后不久就夭折了，为了绑住沈文鼎这张长期饭票，计美柔很可能和季晓如达成了协议，将别人的孩子、甚至是季晓如的，伪装成沈文鼎的孩子抚养长大。”

　　“这么说……晓如阿姨有可能是我妈，季龄有可能是我哥？”温婉的脑袋像是要炸开了。

　　“有这个可能性，我们正在申请比对你和季龄的DNA。”贺朝辉继续道，“你只有鼎世集团少量的股份，但这已经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本来他们的打算可能是通过你取得这部分股份，加上你作为沈文鼎女儿的身份能够获得宋家的联姻，在木已成舟之后，再告诉你身世，认回你这个女儿，与你共享荣华富贵。但是……我们发现了季龄经常偷拍监视你，并转告季晓如的事情，对你的身世产生了怀疑。通过DNA比对更是确信了这一点。季龄很可能发现了，担心他们多年的谋划一无所有，便想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为强，除掉沈大少，一是隐瞒这个DNA报告，二是他作为鼎世集团唯一的继承人，如果意外去世，继承权就只能留给你这个女儿了。”

　　“……”温婉呆住了。

　　“那当年车祸呢？我听说你们要重启调查。”温婉问。

　　“其实当年的车祸一直留有疑问。根据当年的调查，温江岳和计美柔的车刹车片出了问题，但是因为车祸毁损严重，无法确定是人为还是车祸损伤。当时，就有不少人猜测是沈老爷找人做的，警方调查了他的往来通讯和资金记录，并无异常，所以最终没有定论。现在我们找到了新线索，季晓如和季龄在当年车祸后不久就远走国外，时间点颇为巧合。如果是季晓如这边呢？她和计美柔协商策划了一切，但是计美柔和温江岳日久生情，只想通过孩子从沈老爷那要钱，惹得沈老爷越来越嫌恶，甚至对孩子也无半分亲情。长此以往，计美柔的贪婪和任性将毁了一切，所以她有可能做出……”

　　“如果是这样……”温婉难以置信，“我有可能是杀人犯的女儿……？”

　　“你别这么想。”贺朝辉说，“现在DNA结果还没出来。我们将疑点都呈交警方了，一切等调查结果。”

　　“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

　　“我只是不想再看到沈大少自暴自弃了。”贺朝辉叹气，“他近来郁郁寡欢，以为妹妹和宋少爷两情相悦，只怕好不容易将你俩的阻碍扫清，却无济于事。”

　　温婉苦笑了一下：“我明白了。只是，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只怕根本配不上我哥……”

　　“你知道沈大少的为人，连兄妹束缚都拦不住他，你是谁的女儿，他根本不会介意。”

　　温婉尴尬地笑了笑。两人又聊了一会，温婉辞别，失魂落魄地走在回家路上，整个世界竟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猝不及防地，让她无法适应。

　　人生竟是如此的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