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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晕菜 ...


  •   原本跟一个男人和另一个男人一块儿睡也不是什么新奇事儿,小时候家里经济还过不太去的时候,经常就是赵清临跟一个堂哥安排在一张床上。但是现在对象是简时。

      赵清临窘迫地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事儿,杵着更不是个事儿。
      “哎就是一纠结的命!”赵清临烦躁地搔了搔后脑勺,抓了抓头发。

      简时收回了一直盯着他的视线,嘴角的笑意也逐渐消减。他转身继续往楼上走,脚步不轻不重,听不出来他的情绪变化,语气却是一贯的不真不假,“你要是不乐意,你回去,我不强迫你。”

      赵清临听着特别不是滋味。什么叫“不强迫”,又不是给人当山大王当媳妇儿,瞧这话说得,听着他像一小媳妇儿似的。
      “啧,谁不乐意了!”他又抓了一把头发,眉头拧得像麻花,走到摇摇欲坠的门边扶了一下,把门扶正起来。

      简时上楼的脚步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他其实有些意外。在他的印象里,赵清临应该是对同性恋这件事情十分敏感的,没道理在知道了他是同性恋之后,还乐意跟他“同床共枕”的。

      “你有没有十字的螺丝刀?”赵清临两手扶着门,艰难地转过头来问简时。
      简时站在楼梯上,背对着他。因为在想事情猛地被叫回了神,所以一瞬间也是反映不太过来。沉默了大概有几个呼吸的时间之后,简时终于说,“要多大号的?”

      赵清临一时回答不上来。简时就又挑着唇角说,“不是那个,是问你螺丝刀要多大号的?”
      赵清临还是没反应过来,“哪个?”无辜的眼神里写满了耿直两个大字。

      简时转了身,曲起一只脚,把身子斜靠在楼梯扶手上,玩味地盯着他,“哪个?冈本还是杜蕾斯的那个。”
      “我靠!”赵清临原地蹦了一下,似乎地上有什么脏东西一样。这一蹦,手上的劲儿就松了不少,门“咵”的一声砸了下来,拍在赵清临脑袋上,疼得他眼冒金星。

      简时收回了因为着急而搭出来的手,全身肌肉瞬间紧绷,站得比院子里的草木还要笔挺。紧接着就把手往扶手上一撑,直接跳下来了楼梯。随着拖鞋“啪啪啪”的几声极快的节拍,简时已经来到了赵清临身边。

      门还没擦,上面落满了灰尘,赵清临手碰到的地方都还有指印。简时看了一眼,眉头蹙了起来,但却很快撸起了袖子,伸出手把门扶正,让它歪靠在墙壁上。

      “还挺沉的。”简时说着,拍了拍手,回头来看赵清临。
      赵清临还在发懵,他低着头,看简时手上的那串沉香木珠都成看成一竹筒,虚影又那么大,看得不真切,也顾不上回答简时。

      简时嘴巴一抿,伸出手来想掺着他到边上坐坐,但却见到赵清临猛得瑟缩了一下。顿时一双手悬在半空中,没有着落。

      赵清临抬手猛力抓了抓被砸到的地方。本来那个地方皮就薄,现在被他一挠,就给挠出血丝来了。赵清临原本没瞧见,但总觉得头上火辣辣的手上有点黏糊。由于眼睛还在发懵,他还看不清楚,于是他问简时,“你,你门上,是不是,涂了蜂蜜啊?”

      简时收回了还悬在半空中的手,看向了赵清临,而后把视线移向他张着的五指,顿时眼皮子一跳,一对眉毛几乎就要挤在一起了,“你流血了?”

      “血?”赵清临扬了声调问了一句。本来还在打圈儿的视线一下子就一片模糊,四周的景物似乎转得更快了,简时那个还没揭开防尘布的沙发像是飘在半空中一样。紧接着,眼前一暗,世界都安静了。

      “喂!”简时看着赵清临软下去的身子,赶忙伸手去扶,“我去!砸出事儿来了?”
      他摇了摇赵清临,赵清临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指甲缝里的血已经干了,他还是一动不动。

      “平时看着挺清瘦的一个人,怎么这么沉啊!”简时一边吃力地架着赵清临到沙发边上,一边念叨着。
      而后一手扶着赵清临,一手扬开防尘布,也不管什么脏不脏的了,直接把他甩到了沙发上躺着。但是赵清临的胳膊架在他脖子上,被他这么一拉,简时整个人也扑了下去。因为怕压着赵清临,简时眼疾手快地想把手挣出来撑在沙发上,没想到一个不慎,撑在了赵清临胸上。

      简时的眼睛蓦然瞪大,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的手,下意识地还抓了两把。而后像是终于意识到什么似的,一下子像触电一样猛地弹开来,后退了几步。慌乱之间小腿腿肚子撞到了茶几,一个痉挛,整个人就摔在了茶几上面,看起来十分狼狈。

      好像,手感还挺好……

      简时偷偷瞄了几眼沉睡着的赵清临,突然觉得他垂着的刘海和挺翘的鼻梁都特别性·感,简直是男性荷尔蒙的标准配置。腹肌不知道有几块?刚才扶的时候,好像背上的肌肉也挺硬实。

      才这么一想,简时的心就猛地皱缩了一下,呼吸也停了几秒,然后开始一下一下又跳动起来,最后越来越快,整张脸也飞得蹿红。

      “简时你是不是傻!”简时抓下赵清临攀着他的手,站了起来,边跑到厨房拿手机边咕哝着,“都一把老骨头了还学什么春心萌动啊!裸着的都见过了还怕一张脸一块肌肉不成!是不是傻!”

      他刚刚收拾废锅烂铁的时候把手机留在厨房。加上今天晚上,他已经有两顿没有吃了。本来想先收拾一下厨房给自己弄点儿吃的再继续打扫,没想到赵清临这耿直的boy一下子就踹门而入了。

      简时从流理台上拿了手机,拨打了120。

      镇子里面的街道比较狭窄,救护车进不来,所以只能先用担架把赵清临给抬出去。医生护士是跑进来的,给赵清临测了脉搏血压,发现都正常。这才把他挪到担架上,准备回救护车上再做进一步的检查。

      简时说了情况,一指靠在墙上的罪魁祸首,“就被那个门砸了一下,一开始没有晕,后来就不省人事了。”
      医生问,“是被门角砸到的吗?”
      “不是角,”简时用手比划着,“大概就是这样,拍蒜头一样地拍下来。”
      一旁的护士们都想笑又不敢笑,头一回听说有人把人比喻成蒜头的。

      赵清临被带回医院之后,又做了进一步详细的检查。简时找了一个卖沙茶面的大叔,让他去通知赵清临的阿公,说赵清临正在镇卫生院,目前医生还没查出什么异常的指数。

      莱镇就那么大,何况赵清临的阿公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一些上了点儿年纪的都知道他,他的住址也知道得一清二楚。而且莱镇的人也好相帮,所以那个卖沙茶面的大叔一听,就赶紧去了。

      但赵清临的阿公消息最是灵通,在买沙茶面的大叔还没来之前,街坊邻居就应经告诉他了。七十七岁的老人家瞬间从摇椅上挣了起来,一张脸皱得像是被揉过一样,已经变成茶色的眼珠子里乌云翻滚,一种沧桑的急切感从他心房的位置往外扩散。

      他无力地抬了抬烟斗,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叫上了赵清临的二叔三叔,一块儿就去了镇卫生院,找到了赵清临所在的病房。

      赵清临的二叔三叔都是道上走木头的人,为人不算太过和善,但对自己人那都是没话说的,一听到赵清临出事儿了,也是火急火燎的。

      他二叔叫赵扩,是个高高壮壮的胖子,一身的肥膘,束手无策的时候来个泰山压顶也能扭转颓势。简时看见三人的时候,赵清临的阿公站在中间,他二叔三叔一左一右地站在他阿公两侧,三人的气场实在逼人。

      简时觉得这事儿做得很是对不起赵清临和他的家人,万一给拍出事儿来了那肯定不是一般的惨痛,“对不起,赵清临他……”
      赵扩不由分说,一把就上来揪住了他的领子,大牙一咬,一字一句几乎都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眼神几乎就要把简时拆吃入腹一般的凶狠,“就是你揍的阿临?”
      简时原本的表情带着些许歉意,但这会儿却淡定地看着赵扩,神情又恢复了漠然。他由着赵扩揪住他的衣领,不疾不徐地说,“我不会揍他。”
      是学不会的那个不会,不是会不会的那个不会。他在心里补充着,而后把视线投向了一家之主,赵清临的阿公。

      赵清临的阿公端着烟斗,眼神也无比犀利地在简时脸上逡巡。过了片刻,他终于收回了目光,轻咳了两声,示意赵扩放开他。
      赵扩一着急,皱着眉头往回喊,“阿爹……”
      “放开他。”赵清临的阿公慢条斯理地说了一句,收手吸了一口烟,眯着眼睛,似乎在感受烟熏呛喉咙的感觉。

      赵扩松了手。
      有一个护士走过来提醒说,“不好意思,这里不能吸烟。”
      赵扩没能揍上简时,原本心里就不舒服现在听见又有人来找他阿爹的茬,顿时脸色一变,差点就要揍那个护士。那护士一见是地方恶霸,赶紧缩了脖子,小声地又说了一遍,“这里真的不能吸烟。”然后就飞似的走掉了。

      赵清临的阿公灭了烟斗,但还是把它端在手上。
      “简时?”赵清临的阿公有些十分肯定地叫出了简时的名字。
      简时点点头,说,“我是。”而后扫了赵扩一眼,接着说道,“赵清临现在没什么事情,具体是因为什么昏迷,医生也说不上来。CT也做了,被门砸到的地方虽然流了血,但并没有血块。”

      赵扩被简时看了一眼,本来十分不爽,又一听到赵清临被门砸到,暴脾气差点就又点火了,后来一听流了血,赶紧就先问说,“阿临他流血了?”

      简时“嗯”了一声,“他伸手去抓,给抓破皮了。”

      赵扩转过头,和赵清临的阿公对视了一眼,神色顿时放松下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晕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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