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之女权》斗酒津亭

3、第三章

　　纪辰？纪媛被这个姓氏取悦到了。在她研究的范式里，姓氏往往代表着父系传承。她名字里的“纪”就是她父亲名字里的“纪”，也是她爷爷名字里的“纪”。总之，这是一条沿着父系血缘的记录。

　　纪辰的父亲也姓“纪”吗？纪媛想过早前经常和同姓人打趣五百年前是一家，禁不住细细打量那个与她传递友善的“同姓”小姑娘。

　　是的！小姑娘！

　　将怀抱着鲜花，穿着蓬蓬裙，梳着披肩黑直法的小姑娘收至眼底，纪媛忍不住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你好！纪辰！我是库兰。你这个名字是为了记录时间吗？”

　　因“纪辰”联系出无尽的文学遐思，纪媛忍不住朝天上看，即看到了蔚蓝的天空与绵软的、与水星无二的白云。呼。她还在水星上吗？瞄一眼天际中高悬的耀日，纪媛以为自己早前对穿越的定性是误判。不想纪辰瞬间击碎了她的幻想。

　　“库兰说的‘时间’是指一个燃烧的球体旋转的周期吗？”持懵懂地眼神询问纪媛，纪辰将怀中的鲜花分了纪媛一朵，解释道，“祀地不需要周期。祀地就是周期。至于‘名字’，是一种血缘标识么？看来库兰在帝国经历了很多事情。据我所知，祀地还没有人有‘名字’。”

　　“那‘纪辰’是什么意思？”纪媛接过纪辰的鲜花，却发现那似乎并不是水星上用于装饰的花束。惊奇地看着纪辰将怀中的百合花送到嘴里，纪媛揉揉眼睛，才确信纪辰交与自己，似乎是一种……食物？

　　没错过纪媛的微表情，纪辰笑笑，耐心道：“‘纪’是祀地的标识，‘辰’是祀地的信仰。每一个出生在祀地的人，都会以‘纪’作为标记，以表示对纪氏家族卓越贡献的怀念。至于我递给你的能量剂，它们也是纪氏家族的研究成果。早期的种族依靠光源转化生存，到帝国纪年，我们已经脱离了光源，可以依靠技术直接种植满足种族需求的能量剂。”

　　“听上去似乎是个很棒的研究！”纪媛尝了一口百合花。那入口的味道先是让她记起休假时，父亲转成为她开小灶，煮出的回锅肉。下咽时，又让她回味起了下雨天，依在书桌旁，小口慢酌的红酒。

　　“真是神奇的能量剂呢！”纪媛由衷的称赞。

　　纪辰仰着头问询道：“库兰是喜欢这种药剂么？”

　　“有什么问题？”纪媛出于职业敏感性本能反问。在纪媛的认知里，纪辰这个问题太过于刻意。在常规的人际交往情境中，赠送的物品常常是赠送人自己喜欢的物品。当赠送人赠出物品后，受赠人的喜悦情绪往往会激发赠送人的幸福感，而非好奇心。

　　除非，赠送人的赠送物品有特殊性。比如妻子为了敲打出轨丈夫，故意送丈夫赠送给情人的物品。

　　“没什么问题。只是纪地喜欢‘幸福’能量剂的人种已经很少了。”纪辰递了另一朵黑玫瑰外形的能量剂给纪媛。

　　纪媛尝了尝，点评道：“寡淡。没有一点味道。”

　　“是吗？”纪辰有一瞬惊诧，很快又掩饰了过去。

　　“看来纪地与帝国的战争并未给库兰带来创伤。是因为你那位姐姐吗？”纪辰拉住纪媛的手，领着她在漂着棉花糖香气的玻璃房里行走，解释道，“刚刚递给你的能量剂是‘绝望’。虽然‘绝望’听起来很残忍，但它味道很‘甜’，它的主要功效是抚平种族因战争而出现的心灵创伤。吃过它，那些在战争种失去亲人的战士就会超脱生死，获得更坚忍的意志……”

　　“那尝不出甜味呢？”纪媛环顾这座属于纪辰的精美悬浮玻璃房，想起了醒来时，那个救她的女人手中那把能击穿岩石的热武器。武器的功效或许是中性的。它们在战争中，或是会给种群带来创伤。但战争中，种群的安全感也要靠它们维系。

　　“那或许是库兰存在脑损伤、以至于味觉失常！”纪辰冷静地分析，透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冷静。

　　“现在的你看上去很像一个学者！”纪媛不认为自己味觉失常。她确实没有经历过战争。除开影视片里那些特效镜头，她离战争最近的一次，可能就是刚刚被纪地光源双盲测试。

　　“这似乎不是个好词。”纪辰低着头将纪媛引到玻璃房的边缘，示意她朝下看，“在纪地的语境里，‘知识的拥有者’等同于毁灭者。不过，如果你想用这个词称呼我，也没什么过错。毕竟‘纪’就代表知识拥有者同盟……”

　　“我听不懂辰在说什么。”纪媛双眼贴着玻璃房朝下看。玻璃房下面是无际的紫色薰衣草。那些薰衣草在阳光下绵延成花海，散发着怡人的气息。

　　“很美！”纪媛低头去看纪辰。

　　纪辰的眼里闪过一丝痛苦。

　　“可惜了。”示意纪媛盯紧那片花海，纪辰咬着下唇颤抖道，“不要眨眼。好好看着那片能量剂。它们本来可以在十个小时后变成‘绝望’供给给花田下的战士。但因为你……一切都毁了。你引来了帝国人。他们即将在十秒后开始对下面这片花海开始轰炸……”

　　“10，9，8，7……”

　　“0！”

　　“什么？”纪媛不可思议地看着无际的薰衣草瞬间开始燃烧，她下意识想到了达赛。是那人引来了火灾吗？恍惚记起达赛说过要“帝国的敌人是另外一群女人”，纪媛慌忙与纪辰辩解道：“不是我！”

　　“呵！”纪辰不打算听纪媛辩解。火灾开始后，纪媛是否是奸细已经不重要了。

　　战争已经开始了！

　　灵活地将裙装换成兵服，纪辰顶着娃娃脸，快速以宣战的姿态与纪媛拉开距离，跳上玻璃房中央盛满鲜花的吊篮，凝重道：“这是能量剂的种子。如果你们帝国想毁了它，一定要追上我！”

　　话罢，纪辰驾着吊篮悬浮到玻璃房之外，并按下了安装在吊篮上的玻璃房分解按钮。

　　玻璃房地板因纪辰的指令迅速分裂。一条条细长的裂缝开始绕着纪媛的脚面延展。

　　“天！”确认脚下传来失重的感觉，纪媛看看脚下的火苗，惊恐向纪辰呼救，“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