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如伴猫》转寰

4、第四章 接地气

　　要说缘分这个东西真真是剪不断理还乱，自打章倬云对着陈涵宇说了那个“滚”字以后，陈涵宇再没联系过章倬云，以他们家陛下的性格肯定也不可能纡尊降贵去告诉陈涵宇自己封了他个礼部尚书，卓濯正寻思着找个什么机会缓和一下两个人的关系，陈涵宇自己个儿却出现在剧组里了。
　　看准陈涵宇跟导演和制片差不多聊完了以后，卓濯立刻狗腿地迎了上去，一脸标准式娱乐圈经纪人招牌假笑：“好久不见啊陈先生。”
　　“哟，卓濯，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呢？”陈涵宇大歌星笑得更加灿烂，露出一口大白牙，爽朗又阳光。
　　这话一出，除非卓濯是个聋子，不然再怎么蠢也听出陈涵宇是在问他家主子在哪儿。“倬云不是在这个组里拍戏呢嘛，听说你来了，让我过来请你过去聊会儿，他正化妆呢，走不开。”
　　陈涵宇从鼻子发出一声轻哼，虽然心里多少还有点不痛快，毕竟和章倬云多年朋友，还是跟着卓濯走了。
　　“倬云，陈先生来了。”
　　正在上妆的章倬云偏过头，陈先生？什么陈先生？
　　“呵，你这个妆显老了啊，没你本人帅了都。”陈涵宇拉过一边的椅子，大喇喇地坐下。
　　这声音一出口，章倬云立刻就认出来了，不过听声音温润磁性像是个文雅公子的形象，这人长得却太过张扬，棱角分明的脸，高大健硕的身躯，礼部尚书估计不行，兵部倒是适合，章倬云勾起嘴角笑了笑：“还行，勉强能看。”
　　“你这个自恋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陈涵宇笑道，“上回你也太不厚道，哥几个好心好意邀你出来，你居然不给面子。怎么着儿，是不是该弥补一下啊。”
　　“嗯。过两天没我的戏，出去聚聚。”
　　“那就这么定了啊。”
　　“你过来干嘛。”
　　“哦，说是让我给唱主题曲，今天过来跟导演交流一下。”
　　“嗯，那挺好。”还是让他做礼部尚书吧。
　　“你这儿忙吧，我先撤了，待会有个饭局。”
　　“好。”
　　陈涵宇一走，章倬云就对着杵在一边的卓濯勾了勾手指。
　　“怎么了。”
　　“有重要的事。”
　　“您说。”
　　“去给我买一份你上次带我吃的那个什么快餐。”
　　“……”卓濯内心呐喊，你是有助理的人啊！我是你的经纪人，我地位很高的！
　　“食物经他人之手我不放心，你是朕……是我最信任的人。”
　　在KFC排队的时候，卓濯抬头看着眼前的菜单差一点就流下了眼泪，吃个肯德基非扯上信不信任，弄得好像不给买就辜负了这份信任一样，什么跟什么啊。
　　“喏，你的肯德基，别看着我，我懂，试毒是吧。”卓濯将一大袋子汉堡鸡腿鸡翅薯条一样一样摆在了化妆间的桌子上，再每个都咬了一口，才敢递给章倬云。
　　然而等陛下好好的用完餐，却不见龙颜大悦，卓濯把今个的流程来来回回思考了一遍，好像没出什么岔子啊？
　　直到今天的戏拍完了收工回家的时候，陛下才黑着脸跟他说了中午以来的第一句话。
　　“你丫鸡腿也啃太大口了吧。”
　　“......”

　　章倬云戏份不多，所以每天工作安排基本上都是候场，一等可以等到天昏地暗。难得这位爷没什么怨言，只是多了一个文雅的爱好，一个原来的章倬云看到能给吓诈尸的爱好。那就是读史书，还是那种文言文的版本。一看能看大半天，卓濯一开始还真是不习惯这张脸和泛黄的旧书的搭配组合，后来也渐渐习惯了，毕竟连面前是皇帝的这个设定也轻易被接受了。
　　本来陛下浸于书海之中的时候，卓濯可以打个瞌睡玩个手游偷偷懒什么的，然而他是不会轻易被放过的。章倬云看书的时候有一个癖好就是喜欢自己评价，看着看着还得说一段感想，这个时候就像是周星驰需要吴孟达，赵本山需要宋丹丹一样，章倬云需要一个人，一个捧哏的来对自己表示赞同。尽管有的时候，这个脑残粉表达赞同的方式是一串呼噜声。
　　“这个将军，呵，看起来五大三粗的样子，真是喝两杯就开始跳舞，喝三杯就能上天。上天你懂吧，就是那个看把你能的，你怎么不上天呢。”章倬云指着书上一副泛黄的画像，画像上是个虎背熊腰的大汉，皮肤黝黑像是从矿难刚刚逃脱的那种黑色，龇牙咧嘴的很是夸张。
　　“你又背着我偷偷上微博了？！我的祖宗啊，您可别发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啊。”卓濯一听就从睡梦中清醒过来，赶紧掏出自己的手机上了章倬云的微博，没看到什么新的奇怪的微博才安下心来。
　　“你懂什么！朕是透过那个什么围脖体察民情，体察民情懂吗？”章倬云不屑的撇撇嘴又认真看起书来，“哼，你个傻狍子。”

　　章倬云是真的越来越接地气了，也渐渐懂得了怎么和周围的人们和平友好地相处，而卓濯反而是越来越担心了，第一，他担心自己，章倬云现在恨不能自己一天二十四小时当他的全职保姆，稍有不顺他就扬言要去公司申请调换经纪人；第二，他担心章倬云沉溺网络而走偏了发展路线，有一天两个人走在街上，章倬云看着井盖突然笑了起来，指着偌大的一个污字对卓濯说：“你看它好污哦”。对于章倬云的这种畸形发展，卓濯为自己的前途感到了深深的担忧。
　　“小桌子啊，明天和陈涵宇他们一起出去骑马，你也跟着吧。”章倬云大晚上的突然一个电话打给卓濯。
　　“唔？……什么？”半梦半醒的卓濯完全没听清对方在说什么。
　　“朕说，你明日和朕一起出去！”章倬云提高了分贝。
　　“您几位爷一起出去玩，我就不跟着碍眼了吧。”卓濯支起上半身靠在床头恍恍惚惚地回答道，“再说我也不会骑马啊。”
　　“朕可以教你。”
　　“嗯……嗯……明天再说吧……嗯……”卓濯手里的手机几乎要滑到床底下。
　　“你不如住到朕这边来，方便传话。”章倬云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嗯……”神志不清的卓濯本能地哼哼了几声，手机就掉到了床底下，啪嗒一声，挂断了。

　　第二天一早，章倬云就叫助理开车到卓濯家楼下等，卓濯下楼看着那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车，突然就无奈了。他想借着章倬云的经纪人的身份多见几位导演、编剧，万一被谁看中了呢？就算看不中，和他们见见面聊一聊，表面上是为章倬云联系工作，偶尔也可以假借替章倬云问经验技巧来偷偷表演的师啊，可是现在，除了睡觉，章倬云几乎无时无刻不要他陪着。
　　“走吧。”
　　章倬云突然养成的这项“新”爱好，陈涵宇等人都表示新鲜有趣并且十分想要尝试，对此章倬云甚感欣慰，他们也可算得可雕的木材了。
　　“马通人性，骑马最高境界就是人马合一……”
　　“唉章老师，我们就来玩玩，不预备成为牧民。”夏易摆摆手示意章倬云赶紧打住，“这里边可不止你一个拍戏学过骑马，小林子也能是吧？”
　　章倬云看了看说话的人，卓濯事先给他上过课，他认得这个人是公司董事长夏云飞的二儿子，而这个人嘴里的小林子应该就是站在陈涵宇身边的林安源，林安源影视歌三栖，虽然人气比不过章倬云但实力却远超过他，不，应该说是前任的他。
　　“我不行的，都差点没被颠吐了。”林安源笑了笑。
　　“都试试，难得咱们章大少对这种光天化日之下的活动有兴趣，大家也跟着一起乐乐呗。”白文寅揽着林安源就走过去挑马了。
　　白文寅和这个圈子没什么关系，本职在大学里做行政，说起来是个老师，其实是靠他老爹给硬塞进去混日子的，他和夏易是同学，又有点喜欢林安源，所以以前老是强行参加他们的活动，一来二去也就混熟了，此人完全没有一点人民教师的自觉，完全是老师中的败类。
　　“……”一众人等挑了马选了负责指导的骑手，就乐呵呵的上马溜达走了。卓濯看着马厩里的马匹只能发呆，想象力丰富的他脑海里走马灯似的播放着各种马撅蹄子的画面。
　　“这一匹吧，看着性温。”章倬云指着一匹马对卓濯说。
　　“哦哦，那就它吧。”
　　卓濯一上马稍稍用了点力蹭了蹭马肚子，这匹马就飞跑了起来，吓得卓濯赶紧抱住了马脖子，被颠的五脏六腑都错位了。
　　“卓濯，放松！跟着马的节奏调整，放松点！你别把马勒太紧，它不舒服了就想把你甩下去！”
　　卓濯听着慢慢调整了一番，这马也跟着冷静了下来，马一停，卓濯就脚软滑了下来。
　　“这什么娱乐活动，颠得我都要不举了……”
　　赶来营救的章倬云正好听到这句，表情很微妙的变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