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阁》归明

42、第二话 贾阁雁偶（2）

　　“怎么了？”
　　她见他发呆，判若桃花的笑容让韩翎有点支撑不住，悠长的长发黑色有光，神情自若，身上是她昔日穿着的裙子。
　　“你是谁？”
　　他开口问道，虽然样子跟她很像，声音很像，但是韩翎敢肯定的是，她不是她。
　　“我是你的女朋友啊，你的爱人，你不记得了吗？”西门雁看着他，笑眯眯道。
　　女朋友？是她吗？他呆呆地看着她，伸手抚摸上她的脸，她的脸很真实，很怀念，与其说是怀念，倒不如说是喜欢她。
　　他将她拉入怀里抱着，双泪纵横，西门雁没有推开他，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温度，她知道，他就是他，千年前那个说让她活过来的他，虽然他没有爱上自己，但是她知道，他始终不变地爱着他心里的那个人。
　　千年前，这个容貌的真正主人，让他爱到深沉的女人，她的名字是这个雁偶的名字，她是西门雁，西门难归的雁。
　　看着他双泪纵横，这个她期盼了千年的怀抱，即使她跟他无法在一起，即使这一切是场梦，她也会拼了千年的法力都要维持现在。
　　“你很爱我吗？”
　　“不，你只是我做出的替身，你只能代替她的容貌，但是你取代不了她在我心里的那份位置。”
　　这句他千年前说的话，她仍然记忆犹新，一代谋圣口里的绝情话，谁也想不到这句话是从一个汉初三杰之一口里出来的话。
　　千年后，那个和谋圣一样容貌的他，现在将她抱在怀里的韩翎，或许自己成功了，成功替代了他心里那个人的位置。
　　“我爱你。”
　　她被这三个字震了一下，她有点不相信，这句他千年前死都不会说的那句话，现在居然说出来了，还那么深沉。
　　他刚刚抱着自己的手缓缓放下，眼睛看着她那双已经瞪大的眼睛，他知道她不相信，他继续重复了那句：“我爱你。”
　　她不说话，或许自己只是个替代品，没资格说话，但是脸上的红晕已经出卖了她。
　　他没有在意那些红晕，他缓缓凑近她的嘴唇，她的眼睛慢慢闭上，他停顿了一下：这不是她……
　　他没有说话，静静吻上人，那个深吻，让他沉浸，让她沉沦 ……
　　“你认为这样可以改变之前的事情？”
　　不远处的树上，张蓝之和贾楚生、秦淮三人坐在那里，张蓝之事先开口了。
　　贾楚生没有说话，淡淡看了一眼透过窗户里的事情，眼睛里是说不出的沉默。
　　“能改变，除非用情改化西门雁……”
　　“闭嘴！”
　　一旁多嘴的秦淮开口话到一半就被贾楚生一个如火炮的口吻给炸回去。
　　“老板，你这个口吻貌似让人感觉你喜欢西门雁啊。”一旁的张蓝之开口道。
　　“再多嘴我今晚让你连半坛酒都喝不上！”贾楚生瞪上张蓝之。
　　这句话让张蓝之立马闭嘴，谁不知道自己这个老板除了是个爱财如命的钱眼子，另外还是个只要跟酒有关系的事都说到做到的贪主。
　　“走。”
　　贾楚生挥下红袖闪去，张蓝之和秦淮对视了一眼，也闪去。
　　屋里的韩翎和西门雁的嘴唇恋恋不舍离开，韩翎有点贪恋她的嘴唇，手抚上她的面庞，拉着走出屋子走到街上。
　　映入她眼里的是一个陌生的世界，一大堆奇装异服且陌生的人，再回过头看韩翎，他的眼睛很温和，跟前世的他很像，但是那股温和是待自己的爱人，从来不会这样待她。
　　韩翎感觉旁边的人在看他，他回过头与西门雁的双瞳撞上，两双纯真的双目对上，月光照在她与他的身上，他瞬间感觉她是这个世界里最美的女人。
　　“你真美。”
　　这三个字一出，西门雁的脸上微红，她记得有人曾经跟她说过这句话，她没有忘记过。
　　山林之中，一个貌似书生的青年清扫着门，身为西门雁的她从屋里走出，青年眉目清秀，框若貌女，温柔似水，放下手里的活走到她的面前撩了她的头发。
　　“你真美。”
　　这句话让她面若微红，但是她知道，她虽然是个木头的魂魄，但是她也有心，也有一颗自知之明的心，面前人是夸原本的主人，并不是她。
　　事隔千年，前世与今世，即使相隔千年，她还是记得那句话，即使知道这人不是夸她，但是她还是脸红，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我会让母亲接受我们的，相信我，我会娶你的。”
　　韩翎紧紧握着她的手，真挚的眼神让原本脸红的西门雁更脸红了，她没有说话，心噗通噗通跳着。
　　路人朝她看来，可谁知道他的身边没有人，那个感觉跟空气说话的情形，他们全部没有说话，只是瞄了几眼就离开了。
　　“你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纠结了半天，为了打破这个冷气氛，西门雁才开口问道。
　　这句话让原本开心的韩翎有点不对劲，他跟她可以说无话不谈，尤其是说母亲的话更多，为什么面前这个她却不知道他的母亲是个什么人？
　　“我的母亲是个斤斤计较、爱财如命，她跟你可以说是死对头，”韩翎顿了顿，抚开她额前的碎发，笑，“正是因为你的癌症，我的母亲好几次叫我离开你，我可是跟她翻了好几次脸了。”
　　西门雁抬起头看着韩翎的眼睛，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期望，充满了真实，同时也充满了伤痕累累的过去，她不想欺骗他，她真的不想骗她在他心里的那个位置给自己。
　　“我们回去吧。”夜里吹过一股寒风，他知道她受不了寒风，开口道。
　　“嗯。”她应了一口就没有再说什么，任他带着沿着刚刚的路回去，而她双目无神地看着他的背影，脑海里闪过千年如梦的回忆……
　　千年前，他为了替代自己的思念，爱人西门雁的死让他这个谋圣生不如死，俗话说，男人有泪不轻弹，为了找个能替代她的东西，她的衣服？她的墓地？她的兵器？不，这些都是死物，他需要的是个灵物。
　　为了一个灵物，他踏过千山万水，还是没有找到他梦寐以求的“灵物”，他有点累了，他有点绝望了。
　　就在他为自己的无能而伤心欲绝之时，一个黑袍男人走了过来，阴冷的口吻散发着挑衅：“堂堂一代谋圣张良帮刘邦统一了天下却找不到自己口里的灵物，亏西门雁爱你至死。”
　　张良缓缓抬起头，一个黑袍的蒙面人站在他的面前手中紧握着一个黑色的木头，那个木头散发着一股幽沉的香味，他敢肯定，蒙面人的手里的木头就是他要找的东西。
　　蒙面人仿佛知道他要他手里的木头，将手里的木头递给他，他缓缓接过连忙行礼答谢：“谢谢少侠。”
　　一阵风吹过，张良抬起头，四周没有蒙面人的身影，手中是蒙面人刚刚给他的木头，小而灵巧，沉沉的暗香让人更肯定这个木头是天下独一无二的。
　　回到家里，凭借着记忆，他拿着木头悉心雕刻，日日夜夜没有让暗香木离开过自己，靠着三天的日日夜夜的赶工，他终于完成了他的成品——雁偶。
　　“雁儿，你看太阳又出来了，我要带你去这山间游山玩水去了。”
　　“雁儿，太阳下山了，一天就要过去了，我们一起休息吧。”
　　“雁儿，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多么希望你能留下，我为你去死……”
　　“雁儿……”
　　一句句“雁儿”，句句掺着真情，那股真情如同流水一样流入雁偶，唤醒着雁偶里的魂魄，那个沉睡在暗香木里的魂魄，她在他的梦里出现，她恍如仙人，优柔且坚强的双目让张良感觉她是西门雁第二人。
　　“唤醒了我，你有什么愿望我可以帮忙的？”她微微开口，她的笑容判若桃花，让张良不得不为了她那张跟西门雁很像的脸痴迷。
　　“我想要她回到我的身边，那个和你一样的脸，那个我深爱的已亡人。”他开口说了这句让天下人都感觉是笑话的愿望，不过他不在意，只要她在就好。
　　“好，我帮你实现这个愿望。”这句让任何人都不相信的话，张良也没有在意，因为这毕竟是梦罢了。

作者有话说

　　前世今生，替身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