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阁》归明

20、第六话 贾阁琴情（6）

　　“客官，你要打尖还是住店？”
　　“打尖和住店都要。”
　　踏入了一个热闹的客栈，高渐离扫视了客栈一脸，原本还热热闹闹的客栈即刻略有些鸦雀无声了，从中夹杂着议论纷纷的话语，其中背上的琴更是他们热闹的观点。
　　“看到那把琴了没？”客人甲凑到客人乙和客人丙的耳边道。
　　“看到了，那把琴好像值不少钱。”客人乙在旁边见风使舵道。
　　“笨！”客人甲直接一巴掌打在客人乙的脸上，“我说的不是价钱！”
　　客人乙捂着被打的脸嘟囔抱怨道：“不是就不是嘛，也用不着打这么重吧？”
　　客人甲不理会客人乙的抱怨继续道：“那把琴是把世间少见的阴琴，听说只要弹了那个琴可以看到绝色的琴玉美人……”
　　“真的？”客人乙和客人丙一听美人就每个都瞳孔两眼发光。
　　“是真的。”客人甲故意抬高声音道。
　　坐在旁边的桌子上的高渐离坐在那里听的清清楚楚，脑海中出现了一个问题：琴玉美人？实在想不出来答案没有多想就站起叫小二给自己布置了房间就去了二楼。
　　走入自己的房间，房间不是很大，空空荡荡的只有两张床和一张桌子，将琴放在桌子上放好，自己坐在床上，拿出高山流水的琴谱记下便抚琴弹了起来，缓缓闭上眼睛，乐声飘扬，婉转美妙，琴声给人一种如同高山般展现在世人的眼前，也如同流水一般一去不返。
　　琴声吸引着客栈里的客人，也让高渐离身入其境，脑中是荆轲和嬴政的身影，紧闭的双眼虽然很冷但是又充满了感情。
　　好日子没有那么长久，荆轲已经三日没有来见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六年的风光过后，他不再是十四岁之人，而荆轲也不是十六岁之人，他已经是二十岁之人，而荆轲却是二十二岁之人。
　　刺秦前一晚，荆轲曾经来找过高渐离，与他月下饮酒，谈心琐事，荆轲仍然是六年前那样爽朗，而高渐离仍然是六年前那样冷漠，两个人在性格上没有变过，变的是年龄。
　　“这次你一定要去？”高渐离倒好酒递到荆轲面前。
　　荆轲接过酒仰首一饮而尽，深喘了一口气：“没错，一定要去，为了瑾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我必须去。”
　　高渐离将目光转移到荆轲的身上，脑海中是一番阴影：没错，太子丹拿着瑾公主的婚礼来逼迫大哥去刺秦，现在瑾公主已经怀有九个月的身孕，为了大哥今后的地位必定会拼一次。
　　“大哥，但是这一次你有胜的把握？”高渐离说着收回了目光低下头低沉道。
　　“有一定胜的把握，”荆轲深呼了一口气，想到秦舞阳的话才继续道，“舞阳那小子竟然说你大哥我刺杀嬴政成功只有三分胜的把握，他也太小看你大哥我了。”
　　听了荆轲的话，高渐离坐在一边饮酒，秦舞阳说的完全是他想说的，但是为了不抹灭荆轲的自信，高渐离没有将话说出来。
　　三分胜七分败，是注定的失败的，嬴政不是普通人，是十三岁就成王的秦王，一个比普通的王还经历了地多的王，岂是能随随便便杀得了的？
　　即使知道这些，但是第二日高渐离还是前去送他，雪花飘零，雪上只有他远去的脚步，那个没有回首的身影，清脆的筑声传递在雪花之中，送别着那个身影，他没有办法挽留他，也没有能力挽留他。
　　“荆轲。”
　　瑾公主的呼唤让荆轲转过头，高渐离没有说话，他没有能力召唤荆轲回头却能让瑾公主召唤回头，离别的泪痕，荆轲已经发誓回来就风风光光迎娶瑾公主。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那句悲壮的名句，让人无法忘记的背影，高渐离更不会忘记荆轲，那个大哥。
　　三日的思念，荆轲的目光、爽朗都出现在脑海，那一句句呼唤他“渐离。”的名字，暮色已尽，他倒在琴上，那个刻着离字的玉佩不知不觉断了从高渐离的脖子上滑落落在了琴上。
　　玉与琴弦的清脆的碰撞的声音，房中的气氛即刻变的严峻起来，只听见一个少女的声音，那个让人纠结的问题：“爱的时间有多长？”
　　高渐离并没有睁开眼睛看问题目的人，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何人，但是还是回答了她的话：“爱是我弹一曲高山流水的时间。”
　　“哦。”听到高渐离的回答，琴幽略有些满意，俯身亲了一下高渐离的脸颊，看着那微微乏红的脸，琴幽咯咯地笑了。
　　睁开眼睛，高渐离才发现面前有个美貌的少女琴幽，她拥有倾尽天下的美貌，比瑾公主要美丽三分，白色的长发更是看得出她绝非凡人，身上是那蓝色的舞姬般的服装，头上插着鸟冠，手上带着白色的手链，手中紧握着长箫看得出她是个懂音乐的女子。
　　琴幽没有理会高渐离对他的打量，撇过头张嘴就问道：“你会武功么？”
　　武功？高渐离略有些不解，现在的他完全只是个会弹琴的琴师，哪里会懂什么武功？
　　琴幽见他没有回答，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完全挂在脸上：“行走江湖怎么能不会武功？看我琴幽好好教你武功！”
　　琴幽？是她的名字？高渐离转过头看琴幽，只见她拿着长箫就开始舞了起来，时而跃起，时而回首，时而旋转，雪花飘零在高渐离的面前，眼前的形势可以说完全将高渐离吸引，不过吸引高渐离的并不是雪，而是琴幽那“倾城之舞”。
　　琴幽的动作完全是如同天仙跳舞的样子，完全没有打架的样子，高渐离心知肚明地清楚琴幽舞的动作根本不符合他。
　　琴幽发觉他略有些失落，跑过去拉了拉高渐离的衣服，笑脸相迎：“刚刚是在给你开玩笑的，这个给你。”琴幽说着拿出了一把剑。
　　高渐离伸手接过剑仔细观察，剑身很长而又很轻，但是轻的同时又有一层让人不寒而栗的冰霜，不过对于高渐离，这个对冰没有丝毫笑意。
　　想到冰雪交加，荆轲的那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眼泪滴在剑上，轻道：“水中至寒，寒中至水，剑名水寒！”
　　“水寒？很不错的名字，”坐在琴上的琴幽看着高渐离，脸上出现了绽放的笑容，略有所思看高渐离，“小高，如果荆轲刺秦失败，你会去哪？”
　　琴幽的话问住了高渐离，高渐离的脑海出现了话：没错，如果大哥刺秦失败，我又会何去何从？
　　高渐离低下头没有回答琴幽的问题，收起水寒剑没有多看琴幽一眼，琴幽见高渐离没有回答她的话也没有追问。
　　七日过后，秦国传来消息：“燕国使者荆轲刺杀秦王被杀，燕王无诚意，秦王下令灭燕。”
　　这个消息让瑾公主很伤心，她抱起与荆轲的孩子走到客栈来找高渐离，高渐离见是瑾公主连忙叫她进来，瑾公主刚进屋子待高渐离关上门就跪在高渐离的面前。
　　“公主，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高渐离连忙伸手去扶瑾公主。
　　“高渐离，我来这里是求你的，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起来。”瑾公主不卑不亢道。
　　“公主，有什么事起来再说。”高渐离说着继续去扶瑾公主。
　　“你不要碰本公主，”瑾公主摆出了公主的架子，搞的高渐离不敢前来碰她，瑾公主继续道，“高渐离，你和荆轲是生死之交，帮我照顾好我和荆轲的孩子，拜托了。”
　　高渐离从瑾公主的怀中接过熟睡的婴儿，对瑾公主道：“公主，这件事就交给高某，在高某的有生之年一定会保护好大哥唯一的血脉并不让他受到伤害。”
　　高渐离抱着荆轲的血脉、背着不离开的琴逃出了燕国，燕王为了保住自己的命却杀了太子丹，同日，瑾公主也死在了燕宫之中，秦王并没有对燕国取消灭的意思，三年后，嬴政仍然灭了燕国。
　　高渐离抱着荆莫离（荆轲之子）站在燕国不远处山崖上看着燕国被杀戮、战争而摧毁的燕国，传说中的天涯就这样烟消云散了，荆轲的死对高渐离来说是个很大的打击。
　　年仅三岁的荆莫离抓着高渐离的衣服，他的天真完全看不懂世景的杀戮，完全不懂这些事情，那个如同昔日的荆轲的眼睛，短发披肩偎依在高渐离的胸前看着燕国的战火，听着那些一阵阵的杀戮和死亡，他没有丝毫在乎，靠着高渐离的胸膛前睡去。
　　燕国的战火，让高渐离无法忘记的仇恨，目光转移到荆莫离的身上，看了一眼荆莫离紧闭熟睡的双眼，高渐离微微摇了摇头，毕竟是孩子，根本不懂这些。
　　转身踏入茅草屋将荆莫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安抚好荆莫离熟睡，高渐离的目光转移到墙角的三年未碰的阴琴，走过去抱起阴琴走出房间坐在茅草屋外弹起了“旷世琴音”。
　　琴音飘出山林，飘入燕国，飘入百姓的家中，山中的鸟鸣渐渐消散、安静、月色照在他的脸上，同时也照在他那沧桑的脸上，手轻抚着琴弦，同时也波动着高渐离对荆轲的多愁善感的心。
　　琴幽从琴中被高渐离召唤出来，她看了一眼弹琴的高渐离，听了琴音感觉不对劲，飘过去用萧敲了高渐离的头，高渐离意识地睁开眼睛，琴幽见他停下弹琴就毫不客气道：“姓高的，三年没有叫我现在大晚上叫本姑娘出来干什么？扰本姑娘清修吗？”

作者有话说

　　琴灵琴心，爱究竟有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