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少年·死人【小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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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醒来，就已经躺在床上了。
窗外是残阳晚霞，疯魔时刻，屋子里是淡淡的梅花香。西门吹雪背对他坐着，听到声响的时候转过头。
“看来今天我真的是幸运。”陆小凤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却还是努力笑了，“救了我的人竟然是我最不抱希望找到的人。”
“你的确很幸运。”西门吹雪，“赤鳞蛇毒，你竟然还没死。”
“赤鳞蛇……又是赤鳞蛇毒？”陆小凤皱起眉头，突然想到，“对了，欧阳情她！”
“就在隔壁的厢房，已经解了，只是她中毒比你深，而且没有你这样深厚的内功，所以还没醒。”
“那就好。”陆小凤舒了一口气，转而又想到一件事，“我是在十三姨所在的公馆遇袭的，那十三姨她？”
“没有人在，除了倒下的你，还有房间中的欧阳情。”
陆小凤叹了一口气：“看来，十三姨也是想要我死的人。”
“这一点都不稀奇，想要你死的人有那么多。”
“但是这其中肯定不包括你。”陆小凤笑了，“要不然我也不会还活着了。”
西门吹雪倒了一杯水，递给陆小凤，收到了对方惊奇的眼神后，忍住把水泼到这个没有生命之攸后就“活泼乱跳”的凤凰，只是重新坐了回去。
“你竟然会想要来找我，不应该去找沈无欢吗？”西门吹雪说道，“沈无欢的医术可不差。”
“我也想过去找无欢呀！”陆小凤放松的瘫倒在床上，“可是这个最不会乱跑的人，竟然是那个我最难找到的人。”
“沈无欢不在青楼？”
“青楼的人说无欢一大早就出门了，脸色不好，估计是出了什么事，但是具体去哪里也没说。”陆小凤试图耸耸肩膀表示自己的无奈，然而解了蛇毒之后的身体确实毫无力气，“我估计是手下的人出事了，或者是他的妹妹出事了？无欢不是说他的妹妹也来京城了吗，不过是在找人比试，不知道是不是受伤了？”
“他的，妹妹吗？”西门吹雪略微皱了眉头，站起身，“你再修养一段时间就能起身了，一会有人会把药拿来给你。”
陆小凤看着西门吹雪离开，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身处孤庙的叶孤城，心情复杂。
陆小凤可以行动以后就离开了，他想要知道的事情还很多，但是距离决战开始的时间很少了。
而这一切事情最开始的地方，是在那个路边的茶馆，他从宫里魏子云的手上拿到了六条缎带，这六条缎带被他交给老实和尚处理，而这些天他所经历的事情里，有一个毫不起眼但是又不容忽视的人物——老实和尚。
所以，老实和尚现在又在哪？
一直说自己从不说谎的老实和尚，如果说了谎话，会怎么样？
老实和尚告诉你，没有什么不同。
老实和尚说的话，每一句都是真话，只是每一句真话都只是说了一半而已。
说了一半的真话，对于其他人来说是假话，对于老实和尚这个人，却不是假话。
江湖这样，处处有套路，处处套路深。
就像夜深时分，明月高悬，陆小凤急急忙忙赶去那座破面的时候，发现叶孤城已经不在里面，但是里面有一具尸体——胜通法师的尸体。
还来不及细究死因，就听到远远传来似乎有打斗的声音，连忙飞了出去，就看到西门吹雪面色冷峻，面对着十来名身着黑衣蒙着面的人，几乎是一剑一个的速度解决了所有的敌人。
“西门吹雪！”陆小凤赶到的时候，黑衣人已经躺得差不多了，“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有人让我过来的。”西门吹雪一甩剑，挽出一个漂亮剑花，锋利的剑刃上没有任何血迹，收回剑鞘之中，“而且这些人，武功极弱，只是挡路的。”
“挡路的？”陆小凤发觉有哪些不太对，为什么会想要拦住西门吹雪，又有什么人能拦得住西门吹雪？
“西门，你知道是什么人让你过来的吗？”
西门转头，静静地看着陆小凤，一句话没说却让对方的心一凉。
“我来这里原因，是为了叶孤城。”
“叶孤城真的受伤了？”
“对，伤得很重。”
“所以有人让我来给他解毒。”
除了胜通法师，还会有什么人知道叶孤城在这里？
陆小凤只觉得所有的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到龟孙大老爷——或者说是大智大通，有这个人在，他想有很多事情至少能有个方向，而不是像现在，仿佛漫无头绪一样。
突然想到什么，陆小凤从胸口处掏出了一个面目全非的泥人，是当时欧阳情倒下的时候压在她身下的。
他好像突然知道为什么有人要杀欧阳情和龟孙大老爷了，因为他们两人知道得太多。
“西门，我要回城里，我需要找一个人。”陆小凤沉声说道，脸上没有了那种吊儿郎当的表情，在得到对方的回应后，陆小凤扫了一眼躺了满地的尸体，转身离开。
如果他猜得没有错，那么这场决战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阴谋。
一个牺牲了无数人的阴谋。
却说陆小凤让人找了一整天都没有找到的沈无欢，其实这一天哪里都没有去。
他按照百晓生的吩咐，在整个京城里唯一一家棺材店里坐了一整天。
百晓生要他做四个棺材，分别刻上四个人的名字——西门吹雪、叶孤城、陆小凤、沈无欢。
简直让人难以理解！
沈无欢铁青着脸坐在棺材店里，周身的气势把这家店的小厮吓得不敢上前，一直到店铺的掌柜上来，小厮才战战兢兢地推下去。
“你就是这里的掌柜？”沈无欢挑高眉，冷冷地瞪着陈掌柜。
陈掌柜已经习惯了面对各种大风大浪，做得是死人的生意，如果连活人都怕，那还怎么做生意？
陈掌柜看起来慈眉善目，笑得像个弥勒佛，宛若一个邻家的老爷爷一样：“客官，在下就是这家店的掌柜，有什么需要？”
“你这家店，除了棺材，我还能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吗？”
“当然有！客官需要什么材质的棺材，要高要宽，要能放下几个人，可还要什么陪葬品，如果需要便是送丧的服务小店也是再齐全不过的了！”
沈无欢深呼吸，差点没被这个陈掌柜哽得吐出一口老血，棺材不就是棺材，为什么还能有这么些花样，甚至连其余服务都包括了——难怪偌大的京城，只剩下这么一家店敢跟死人打交道了。
从袖口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陈掌柜：“四个棺材，最好的材质，分别刻上这四个人的名字。”
亲手预定自己的棺材是怎么样的感觉，沈无欢算是知道了，他甚至有种冲动。
冷笑一声，沈无欢让陈掌柜拿了笔来：“再多订一个棺材，刻上这个名字。”百晓生。
陈掌柜拿着纸条，面露为难，这倒让沈无欢有些奇怪。
“可是有何难处？”沈无欢说道，“钱不是问题，只是九月十四日以前便要。”
“是这样的，这位客官，这些人可是与客官有亲属关系？”
“并无，如何？”
“若是小老儿没有记错了话，有三位客人的名字已经在本店有登记了。”
沈无欢暗道不好，连忙问道：“哪三个人的名字？”
“西门吹雪，叶孤城，还有……”陈掌柜指着沈无欢刚刚添上的名字，笑着说道，“这个人，百晓生，前不久也在本店订了一副棺材。”
沈无欢不可置信，然而面上不显：“陈掌柜可知道是什么人来定的棺材？”
“前面两个人的，是一位白衣男子，年约三十，拿着一把剑，看着就不像凡人。”陈掌柜乐呵呵地说，好像这样一个人来棺材店里没有什么不妥。
“后面那个，也是一个男子，只是年纪比较大，虽然面上不显，但是小老儿觉得这个人年过半百。”
叶孤城，百晓生。
为什么这样的两个人会来，就好像已经确定自己何年何月何日会死一样。
决战之日，叶孤城和西门吹雪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这一点毋庸置疑，只是又为什么这么早就……
还有百晓生，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在这场纷争里，除了身为皇室成员，青龙会龙首之外，还扮演着什么身份？
心下一动，沈无欢忽而想起清晨百晓生看着自己的表情，指着自己的名字对陈掌柜说道：“这个人的棺材，不要密封，更不要钉死，还要在里面放几株新鲜的植物，植物要香，越香越好，可有什么问题？”
“好的，客官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吗？”陈掌柜鞠躬问道，没有觉得这些奇怪的要求对于死人来说是多余的。
“百晓生的棺材不必做了，按照那个人所说的造做就行。至于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的……”沈无欢沉思了一下，才说道，“明日我再给你答复，只是‘沈无欢’的棺材，三日后我就要看到成品，这是定金。在这段时间里，除了我本人亲自上门，否则不论是谁来，这个单子都不可以取消，可好？”
“自然，客官留下地址，做好了以后自然会将消息递上。”
沈无欢点点头，静静地喝着茶，也不离开。
陈掌柜更是淡然，见沈无欢没有其他的吩咐，鞠躬后离开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少年·死人【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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