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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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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段子鸣这么一问,段子卿又一次反问道:“我为什么要不开心?”
“啊?为什么?”段子鸣茫然地看着段子卿,“不、不知道。”
他哪知道为什么啊,可姐姐以前每次见到定阳郡王的其他女人时都要发好大一通脾气,难不成换成是广陵郡王她就不生气了?为什么?
看着段子鸣那一脸呆相,段子卿忍不住伸手揉了揉段子鸣的脑袋,道:“皇子束发后就有宫女通房,出宫开府后这通房就要变成姬妾,开府时陛下还要再赏赐几个,有来往的大员送礼也会捎带一两个女人,广陵郡王都多大岁数了?后院里要是一个女人都没有那才奇怪呢。”
她以前总是为了女人的事儿与萧永置气,一是因为她爱萧永,既然爱,就不可能不嫉妒、不在意,二则是因为她也知道萧永并不爱她,她总想着若萧永不再沾花惹草,那大概就会将心思全都放在她身上,这才不停地强行干预。如今想来,那会儿的她也真够死心眼的。
“姐你当真是这么想的?”段子鸣狐疑地看着段子卿,语气中充满了怀疑。
姐姐若真能想开,他也更放心些。
段子卿失笑,在段子鸣的额头上戳了一指头,转口问道:“你还有心思管我的事情?封地的事情都捋顺清楚了?”
一听这话,段子鸣就苦了脸:“大致的情况是了解了,可我觉得有些事情还要亲自去一趟才知道。”
父亲在世时,只专心于军务,并不在意政务,连与楚国公府财政息息相关的封地问题都不甚在意,全权交给了燕叔处置。
这些日子他将往年由封地官吏递上的折子都翻看了一遍,只觉得那字里行间漏洞百出,那些人当真是连要敷衍一下的诚意都没有,那折子写得叫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搜刮民脂民膏贪污了不少钱财,若叫别人看到,一定会以为楚国公府也参与其中,不然折子里都写得这么明显了,楚国公府为什么不上报?亏他还一直以为封地那边是百姓安居乐业的繁荣景象,如今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段子卿闻言沉吟片刻,而后道:“说的也是,父亲还在的时候并没有管过封地的事情,圣人对父亲信任有加,怕也不会去查探楚地的真实情况,放任了这么些年,那边的情况想必并不乐观,是得去看看。”
段子鸣转了转眼珠子,问道:“那我带人去?”
段子卿垂着眼想了想,而后摇了摇头,道:“司天台送来的吉日中,最晚的也是六月二十三,如今四月将至,你若去,必定回不来,何况你要离京,是要先向圣人禀明缘由,得圣人应允才能离开,这缘由可不好说啊。”
段子鸣蹙眉道:“就说我才刚接手楚国公府内外事务,想去封地实地勘查?”
段子卿哂笑道:“你唯一的亲姐大婚在即,你却急着前往封地勘察?那封地里是藏了什么宝贝,叫你连亲姐和广陵郡王的大婚都不在意?”
段子鸣挠挠头,突然两眼一亮,道:“既然我走不开,那不如让司岩去走一趟。还是得尽快派人去看看,如不能尽快掌握封地的实际状况,我这心里总不踏实。
如今这四位郡王看似和睦,可背地里是怎么争斗的谁都不知道,萧永那厮不就一直都在暗结党羽吗?广陵郡王虽与朝中官员不太熟悉,可却是手握重兵。我看其他两位郡王也不傻,怎么会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咱们楚国公府现在是没有实权,可圣人又没说永远都让我闲着,等姐姐嫁给了广陵郡王,其他几位必然会对广陵郡王更为忌惮,他们不敢动广陵郡王,却能想办法阻了咱们楚国公府的前途,封地那边的事情闹不好就成了咱们楚国公府落在别人手上的把柄,这隐患还是尽早除掉比较好。
反正听说司岩不务正业,这些日子都是在席谦那里混吃等死,就让他四处走动走动。”
司岩与席谦一样,也是之前护送段子卿姐弟回京的十个护卫之一。
闻言,段子卿轻笑一声,道:“咱们回京才一个多月,你倒是想了不少。”
子鸣的分析是没什么错,可以她所见,目前这四位郡王恐怕都还没对那个皇位产生任何想法,而萧永的所作所为,与其说是为了争夺皇位,倒不如说他只是想跟萧诚一较高下。
大概在朝为官的臣子永远都会比皇子先一步想到夺权之争。
段子鸣撇撇嘴,道:“怎么能不想?一直以来都是你我姐弟二人相依为命,如今姐姐将要嫁为人妇,我可不想姐姐将来因为娘家软弱而受人欺凌。何况我若是给段家丢人现眼了,父亲泉下有知,非跑上来掐死我不可!”
闻言,段子卿忍俊不禁。
衡量一番,段子卿才叹息一声,道:“那就先让司岩南下去看看,等他办完事回来,就以谋士门客的身份接进府里来住,别叫他到处去给人添麻烦,席谦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好!”段子鸣点头,“黄琼,你去告诉司岩,让他尽快动身,要注意安全,若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就让他立刻回来,千万不能涉险。”
“是,郎君。”黄琼嘿嘿一笑,一闪身就没了踪影。
另一边的广陵郡王府里,萧诚一进门就瞧见了等在大门里侧的谷心柔。
不等谷心柔行礼,萧诚眼色就是一沉,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今日去定阳郡王府了?”
听到萧诚低沉的声音,谷心柔心头一跳,暗想这事儿八成是段子鸣告诉萧诚的,立刻就福身请罪道:“郡王恕罪,妾身一时大意,日后会倍加小心。”
没叫谷心柔起,萧诚又问道:“定阳郡王妃与你说什么了?”
谷心柔立刻回答道:“只说了些段娘子的事情,大概是想引妾身与段娘子交恶。”
“你看得透便好,起吧。”萧诚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声音也微微扬高了些。
他府里的姬妾不多,除了还在宫里时就一直跟着他的两个通房宫女,就是开府那年父皇送的两个女人,其他人送来的那些,都被他转送出去了,送不出去的就留在府里做了女婢,并没有收为姬妾。
当初他从这四个人中选了谷心柔做侧妃,就是因为谷心柔聪明,不仅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待人接物也十分谨慎,只要她能看透别人的用心,他就不担心她被人利用。
“谢郡王。”谷心柔暗松了一口气,起身后便仰头看着萧诚,莞尔笑道,“听说段娘子先前去了安平郡王府,似乎是要为昨夜的事情道歉,妾身看郡王是跟段娘子一起回来的,郡王这是去接段娘子了?”
看了看谷心柔的笑脸,萧诚抬脚往堂屋走去:“没有,偶然碰见。”
“那郡王和段娘子还真是有缘,”谷心柔跟在萧诚身后,“不过妾身总觉得这段娘子似乎与以前不太一样,这若换做是以前,闹就闹了,哪里还会登门道歉?如今倒是越发稳重得体了。”
想起段子卿如今那副精明的样子,萧诚轻笑一声,道:“恩,是比以前稳重多了。”
转身在堂屋的太师椅上坐下,萧诚一抬头就看到胥仁领着长孙若言过来。
“郡王,”向萧诚拱手一拜,胥仁道,“这位是段娘子身边的人,说是段娘子有东西要交给郡王,属下就直接将他带来了。”
“见过郡王。”长孙若言上前一步,将礼盒捧起,沉声道,“昨夜给郡王添了麻烦,娘子过意不去,特地给郡王备了一份薄礼,请郡王笑纳。”
“不是说了不必道歉了吗?”萧诚给胥仁使了个眼色,胥仁立刻将礼盒接下,放在了萧诚手边的茶几上,小心地打开。
见那盒子里装的是一套青瓷茶具,谷心柔立刻就笑着说道:“段娘子可真是有心了,这长安城里,知道咱们郡王爱喝茶的人可不多,怕是连圣人和皇后殿下都不知道呢。”
大概是段毅粗狂不羁的形象太深入人心,许多人都以为萧诚也跟段毅一样,是个只懂兵法不懂风雅的人,可萧诚好歹是皇子出身,就算征战多年,那些从小就学会的东西也不会忘了。
从盒子里拿出一个青瓷茶杯把玩,萧诚满眼笑意地问长孙若言道:“她送给其他人的都是什么?”
长孙若言如实回答道:“回郡王的话,娘子给定阳郡王的是一尊玉雕,给安平郡王的是一把紫檀折扇,给宁海郡王的是一支桃花白玉箫。”
“哎呀?”谷心柔眉梢轻挑,“这玉雕和桃花白玉箫听着就是值钱的物件,可那紫檀折扇……纵然安平郡王喜欢,也未免有些失礼了吧?”
萧诚轻笑一声,看着长孙若言道:“必不是寻常的紫檀折扇,说说,那折扇有什么特别的。”
“扇面是五湖先生遗作,真品。”最后这两个字,长孙若言是特地说给谷心柔听的。
“哎呀!五湖先生的遗作那可是有价无市的东西,段娘子还真舍得!”面上笑着,谷心柔却在心里盘算着段子卿此举的用意。
昨夜的事情,她听郡王说起过,不过就是两个女人喝了点酒,闹腾了一番,即便传开了去,那也只是丢些脸面罢了,就算是上了安平郡王家的屋顶,那也没严重到需要登门致歉,更用不着段子卿送出这么些个贵重的礼品,可段子卿偏偏就送了,这是为什么?是想跟四位郡王都搞好关系?她都是要嫁进广陵郡王府的人了,还跟其他三位郡王搞好关系做什么?
偏头瞄了谷心柔一眼,萧诚却没再与她继续这个话题,转口说道:“五月中旬是武邑侯府太夫人的大寿,这段日子你跟胥仁一起将寿礼筹备好。”
谷心柔立刻将思绪从段子卿的事情上拉回,柔声问道:“还是依照往年的规矩送吗?”
武邑侯府的那位太夫人办寿宴从来不宴请宾客,每年都是他们自家人在一起乐一乐便罢。别的府里是如何处理这事儿的她不清楚,可他们郡王年年都要送礼,即便是不在京城,也会提前送信回来,命人将寿礼给太夫人送过去。
萧诚想了想,道:“不,今年要隆重一些。”
“诶?”谷心柔一怔,疑惑问道,“那是要隆重到什么程度?”
“今年太夫人大概会宴请宾客,我要亲自去给她老人家贺寿。”
闻言,谷心柔又是一怔:“武邑侯府下帖子了?”
“还没有,照我说的办。”不愿再多做解释,萧诚微微抬手,示意谷心柔可以离开了。
谷心柔抿嘴,而后微微福身,顺从道:“妾身知道了,妾身会好好准备。”
见萧诚点头,谷心柔便转身离开了堂屋,多一个字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