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52.故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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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映礼以电影的终极预告片开场。
蓝天白云，盛夏绿荫。
篮球场上矫健的身影，奔跑和挥汗如雨；教室里吱呀吱呀响的电扇，老师催眠般的讲解和高高垒起的书本背后轻微的鼾声；卷子上的汗渍，胳膊上的书本印子；高温融化的雪糕滴滴答答淌了满地，还有留在嘴角没抹去的星点白；高挑的少年将校服挽到胳膊肘露出的结实小臂；清瘦的少女罩在宽大的校服里，只从长长的袖子里露出几截细长葱白的指头……
阳光灼目，如同毕业照上每一个人的笑容，明眸皓齿，青春尚好。
“喀嚓——”
相机定格的这一刻，注定了在或近或远的以后被反复记起。
可总有一天相片也会泛黄褪色，当满头白发久卧床榻之时，如果脑海里的回忆仍鲜活如初就好了。
预告片的结尾，黑色的幕布上只剩下一行白色的纤细字体：“青春如烟，尚能怀缅。”
随着影院灯光亮起，主持人已经站上了舞台。
观众似乎都有些唏嘘，还沉浸在预告片所营造的氛围里，主持人趁热打铁，抛出一连串的问题将现场气氛调动起来，随后请出一众主创人员——《流年》的导演、制片人和主要演员都在其列。
首先自然是一个简单的访谈问答环节。
首映礼因为是《流年》官方举办的，所以主持人也很懂得拿捏分寸，提问都是与电影相关。不过为了制造话题，炒热现场气氛，一些含沙射影、意味难明的暧昧问题也是必要的，否则台下千里迢迢赶来的媒体朋友们也该不乐意了。
“语凝是第一次参与电影拍摄吧？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吗？”在问过导演和制片人几个关于剧本、演员的问题后，主持人将目标转向了在场的主演们。
顾语凝点点头，面带微笑又语气诚恳道：“是的。这是我的电影处女作。要特别感谢张导给我这个机会，还要谢谢纪老师和剧组其他演员们。他们都是我的前辈，在拍戏过程中也教了我很多。”
“啊说到这个，语凝是第一次和纪熠合作吧？既然是初次合作，二位彼此评价一下对方怎么样？”主持人笑眯眯地开始下套了。
纪熠同顾语凝对视一眼，顾语凝俏皮地歪了歪脑袋：“那我先说吧？”
纪熠面上一直保持着谦和的笑容，顺从地点点头。
“这次能和纪老师合作真的是非常荣幸非常开心。说实在的，我可是他的粉丝呢。没想到自己出演的第一部电影就能跟他合作。”顾语凝轻颔首，脸上露出些许小女生的羞涩，真叫肤如凝脂、面若桃花。
这一低头不知道得俘获多少少男心呢，难怪这文人墨客不论男女总要赞扬女人一个简单的低头垂眸。俞星辰暗啧了一声。
台上的顾语凝自然是不知道俞星辰在想什么的，她随即抬起头来正色道：“纪老师真的是个非常棒的演员，我们在片场有什么问题请教他，他都会耐心解答，待人也很温柔周到……”
她话音未落，俞星辰就在台下直撇嘴：纪熠哪里温柔周到耐心啦？明明就很喜欢捉弄人好不好……
“看来语凝对纪熠的评价非常之高啊。那么两位对戏的时候会来电吗？会有心动的感觉吗？”主持人先前抛的砖终于引来“玉”了，见到顾语凝对纪熠满口赞赏，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心动嘛？”顾语凝掩嘴轻笑，“这得问问台下纪老师的粉丝们咯？”
她朝台下望过来，视线在人群中若有似无地扫了一圈。
台下的反应当然热烈，尤其是纪熠的粉丝和他们俩的CP粉们。
“你看，优秀的男人本来就会令大家心动的嘛。”顾语凝眨眨眼，回答的也很巧妙。
这位主持人倒是深谙“见好就收”之道，随即转向纪熠：“那么纪熠呢？跟语凝合作有什么感触？”
纪熠笑笑拿起话筒，诚恳道：“语凝是个很敬业的好演员。我们这部戏拍摄的时间主要在夏天，室外戏很多，天气也热，我记得有一次语凝中暑还坚持工作，很让人佩服。”
“哇，那的确是很令人钦佩哦。大家掌声送给我们语凝和《流年》的全体工作人员鼓励一下，好不好？”
……
“诶诶，你说纪熠这是不是故意的呀？连举个例子都得带跟你相关的。”袁秋推了推俞星辰的胳膊，话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哈哈我看那个顾语凝要气死……还是有苦说不出那种！”
袁秋在那喋喋不休，俞星辰目却没开口，只目不转睛地望着台上。
这个角度望过去纪熠正微微侧着身子。
他个子高，听主持人讲话或者回答问题的时候总是低着头，侧脸的俊朗线条勾勒出认真而诚恳的神情，显得格外迷人。
俞星辰于是想起在《流年》剧组做替身演员跟他演对手戏时的情景，那一晚的蝉鸣和操场看台上的风，还有遥远的灯火……
一晃都快是一年前的事儿了。她抿了抿唇角，微不可察地笑了。那时候的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在一起。
“诶诶诶，你听到没？”袁秋又在戳她胳膊。
俞星辰回过神来“啊？”了一声。
原来已经进入到媒体访问环节了。台下当然有不死心且胆大的媒体，言辞委婉地问了纪熠顾语凝两人的关系，提到了早前的众多新闻。
纪熠显然早有预料，先是感谢了各家媒体的关心，然后淡然道：“关于我的私人问题，我想之前我和我的经纪公司在微博上作出的声明已经很清楚了。我和语凝是朋友，因为一些无中生有的传言，也给她造成了极大的困扰。我觉得非常抱歉，也恳请各位不要再加深这些误会了。今天是电影《流年》的首映礼，这是导演和剧组的各位付出心血的诚意之作，希望大家能更多地关注这部作品，谢谢各位。”
纪熠这番话有礼有节又进退有度，底下的媒体唰唰在本子上记下了什么。主持人趁机接过话头，也再三强调希望大家提问与电影相关的问题。
……
“嘻嘻，顾语凝肯定气死了。”袁秋又在一边嘚瑟。
俞星辰原本没什么反应，顺着她话头看向顾语凝却愣住了。
顾语凝一直站在纪熠右手边，可就在刚才，她看向她，突然发现她也正抬着头凝眸注视这个方向，甚至似有若无地朝她笑了一下。
俞星辰推推袁秋的胳膊，怀疑道：“她刚才是不是在看我们啊？”
“啊？谁？”
“顾语凝啊！”
“没有吧。”袁秋眨眨眼，伸着脖子继续朝前看，“……那么远，人又那么多，怎么可能看见，她只是正好朝这边看了一眼吧。”
“是吗……？”俞星辰喃喃，话里有些犹豫，总觉得刚才越过人群的那一眼对视不像是自己的错觉。
媒体提问环节并没有持续太久，大约是因为没有爆点可挖的缘故，媒体们都没有早前热情了，于是主持人主动进入电影放映前的最后一个环节粉丝互动。
《流年》是一部青春电影，影片中也出现了一些八九十年代校园里风靡的小游戏，像是踢毽子、跳皮筋、跳长绳等等。所以现场的粉丝互动环节，就把这些小游戏搬到了舞台上。由男、女主角各自带领一支队伍，在台下的观众中随机挑选几位加入，然后进行游戏比赛。
“那么，语凝和纪熠两位队长，分别来挑选几位幸运观众上台吧。每人挑选五位上台。观众朋友们，举起你们的双手让两位队长看见哟~”
纪熠做了个“请”的手势，依旧是让顾语凝先选。
顾语凝朝舞台前走了走，台下的粉丝早炸开了锅，不论是谁的粉丝都不例外，统统伸长了脖子期望能被选上去。
当然，除了俞星辰。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俞星辰此刻心中砰砰跳得厉害，就像是课堂上不会回答的问题老师却偏偏能点到你时的那种心情。
她隐隐有些坏的预感。
“这样吧。”顾语凝回头朝主持人吐吐舌头，“现场观众朋友们都太热情啦，我就随便报几个座位号，这样大家机会比较平均嘛。”
“可以啊，这个办法好。那么语凝就选五个座位号出来吧。”
“唔，五排六号。”
一个穿灰色T恤的小哥站起来，挥了挥手，他周围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七排十二号。”
这回是一个个子小小，有些微胖的姑娘，看起来很可爱。大屏幕上显示出摄像机聚焦她以后的脸部特写，她还不敢相信似的捂着嘴巴就怕自己叫出声来。
顾语凝笑笑地对愣在座位上的她说：“对，就是你，赶快上来吧。”
紧接着顾语凝又报了两个号码，分别在十三排和十五排，看样子的确是按着顺序往后报的，就像她说的，要给全场的观众均等的机会，后排的观众也不例外。
只剩下最后一个名额了，俞星辰却越发觉得不安，按她这个报数的顺序，那不就是……
“十七排二十四号。”
前面人头攒动，没能阻隔两人的视线交接。她坐在高处往下望，她站在底下的舞台上抬着下巴往上看。
人们都开始回头找寻被选中的人，俞星辰慌乱又匆忙地收回视线，第一反应是低头。没想到身边袁秋“唰”地站了起来，然后夸张地叫了一声，果然成功吸引了大家的视线。
“啊——是我！是我！”
俞星辰也惊愕地抬头，还没来得及看清袁秋的脸，忽觉一只手搭上了自己的肩膀，再回过头，是江浔。
他揽着她的肩顺势朝自己座位的方向带了带，然后示意她看前面的大屏幕。
大屏幕上，摄像机已经锁定了袁秋，但是因为她就坐在她旁边，刚才险些一起入镜，好在江浔及时出手，才没让她跟着一起露脸。
俞星辰轻轻松了一口气朝江浔小声道谢。
江浔笑笑，不甚在意的样子，然后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尽力了，不过看起来似乎还是瞒不住了呢。”
俞星辰顺着他的话抬头，果然见到纪熠同众人一样，定定地望向她们这一角。
别人能不能认出她来她不知道，但是纪熠，无论距离有多远、人有多少，她确信他一定认出她了。
可是两人相隔太远，彼此都看不清对方脸上的神色。
俞星辰有些无措，像是犯了事儿被家长抓到的小孩。好在袁秋代替她上台去了，她也没被镜头拍到，应该不算给他惹了麻烦吧？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52.故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