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月传之错付年华，一生荏苒》琥珀色太阳

9、我会永远记得这一天（中）

　　“少夫人，大小姐……”我正在思索道长的话，府中小厮的声音打乱了我的思绪，他急匆匆地赶过来，我不由自主地把怀有身孕的嫂嫂往身后一护，扬脸厉声问，“什么事这样急？冲撞了少夫人，你可担当得起？！”
　　“小的不敢！”小厮少见我疾声厉色，急忙请罪，“小的不敢冲撞少夫人，只是老爷已到府中，催小的速速来寻少夫人和小姐，并要小的传话，公子华随后便到！”
　　“什么？”我与嫂嫂对视一眼，立刻坐上车马回府。
　　待我们回到府中，进门便见到了已经收拾妥当的司马错。
　　因是回到府中，当日不需再面见大王，司马错换了一件家常的衣裳，俨然一副慈父的模样。
　　我自来到这里，连睡觉见得都是司马错穿着戎装的样子，今日见他一副家常的打扮，加之心中重重心事和委屈，见到他没忍住泪，一下扑了过去。
　　“父亲！”
　　“一儿……这是怎么了？”他见我有失体统，却又不忍把我推开，不知所措生硬的安慰着我。
　　“父亲，哥哥呢？”我从他怀里抬起头，一双泪眼问他。
　　“你哥哥带兵打仗去了，大王急召我俩回京复命，只是他仍在战场上，战事不可误，我就派人去给他送信，让他战事一结束立刻回京，我先回来复命。”他看看我问，“一儿，大王先是急召你回京，又召我和你哥哥回来，究竟为了什么事？”
　　“父亲，我……”他一提起这件事，我心里的委屈像坛里的酒一样一下子打翻了，我紧紧抓着他的手放声大哭，“父亲，大王要我给大公主作媵，一同嫁到燕国去！”
　　“什么？！”
　　我瘫坐在地上委屈地大哭，眼睁睁地看着父亲与嫂嫂惊讶地手足无措。
　　父亲蹲下来握住我，手不停地颤抖着问，“大王……大王到底怎么说的？”
　　我胡乱擦着脸上的泪水，带着哭腔说，“大王说我与大公主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陪着大公主一定能让她安心一些，于是给我三天期限要我想清楚，给大公主作媵，一同嫁给燕王！”
　　“父亲！这万万不可！”嫂嫂不顾身孕跪在父亲身后，“且不说以媵女的身份嫁出去，妹妹才年近豆蔻，那燕王可都五十多岁了啊！司马家只有这一个女儿，怎么能让妹妹嫁给一个年近五十的……”
　　“放肆！”
　　不仅是嫂嫂，连我也被父亲的怒吼惊住了。我抬起头看他，他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怜悯和疼惜的神情，他放开握住我的手，身体一侧，顺势行礼道。
　　“拜见公子华。”
　　我心中的委屈像冲塌的堤坝一样瞬间崩溃，我立刻起身转头，看到了他。
　　他的眼里闪着满满的泪光，眉头深锁，表情幽怨而愤怒，他的脸上能清楚地看见随着握紧的颤抖着的双手一样咬紧的牙根。
　　我心中的委屈，忽然化作了一丝无可奈何的心酸。我很想走上前去向他诉尽我的委屈，可我的双脚却沉重到怎么也迈不起来。
　　我就那么看着他。
　　随着心里心酸到一紧一紧地疼，到眼里的泪无声地不停地流下来。
　　我们站了很久，彼此对视，一言不发。
　　忽然，他转身冲了出去，我惊觉，立刻喊着他追了出去，“子华！”

　　我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不停地喊他，他却一点也不回应，头也不回。
　　出了门，他迅速地上了门口等着他的公子专用的车，疾行而去。我追不上他，气得一跺脚，赶紧让管家找了辆车，乘车追了过去。
　　一直追到宫门口，他的车特点鲜明，侍卫都认得，顺利地被放了进去，而我的车却被拦住了，经过了一番核实时候才允许我下车徒步进宫。
　　我不知他去了哪里，只能朝着公子华生母魏夫人的披香殿方向赶去。
　　当我匆匆赶到披香殿门口时，一声酒斛摔落的声音吓住了我。
　　“放肆！你敢这么跟我说话！她算什么？！一个小小将门之女，怎能配给你做正妻！你是你父王的长子，以后是要继承大王的王位的，你的正妻，必得是一国公主才行！难道你要几十年后的百姓，尊崇一个敝将之女为王后吗？！再说了，她还不到十三岁，你要我怎么向你父王开口，赐她给你做正妻？！”
　　魏夫人责骂的话语一声声传来，不停地敲打着我的心。
　　该如何诉说我现在的心情呢？
　　激动？心疼？还是满足？
　　子华居然为了不让我嫁去燕国，要求娶我，而且是做正妻！
　　我倚着门框慢慢瘫坐了下来，掩着面不停地哭泣。
　　你的心意，情深义重。我知道我们彼此同心，却从未奢求过能做你独一无二的正妻。如今为了阻止我以媵妾的身份嫁去燕国，你竟让真的向魏夫人开口请大王赐婚要我做正妻。要知道，这不仅对你的前途无助，更是公开驳了大王的面子啊！
　　为了我，何以至此？
　　子华，子华！

　　我正深思，殿中却传来几声鞭打声和□□。我往殿中望去，魏夫人抢过了侍女手中的短鞭抽在公子华身上！
　　“别打了！”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立刻冲了进去护在了子华身上，立刻挨了一下鞭打，身上火辣辣的疼。
　　“一儿！”子华扶助我大喊一声，顺势把我护在了身下。
　　“放肆！”魏夫人虽被我替子华挡鞭子的行为惊住了，却又瞬间回了神，朝我大声喝道，“你是什么身份？竟敢私闯披香殿！门外的侍卫都是干什么的？！”
　　“属下无能，夫人恕罪！”门外的守卫听到魏夫人盛怒，急忙过来跪下请罪。
　　“恕罪？恕什么罪！还不快把她给我拉出披香殿！”魏夫人大喊。
　　“不！我不走！”我死死地抓住子华，丝毫不肯放手。
　　“母亲，求您住手，母亲！”子华虽紧紧护着我，奈何未成年的两人抵不过守卫的撕扯，马上就要被扯开。
　　“报——”就在这时，门外闯进一个风尘仆仆的传令兵，手拿一块血染的兵符跪在我和子华面前。
　　“你又是什么人？看来我这披香殿，不管是谁，都是想进就能进的啊！”魏夫人顺手扔掉手中的鞭子怒喝。
　　“魏夫人息怒，涉及战事，公子华作为将帅，属下不得不来通报。”
　　魏夫人听闻涉及公子华的将帅位置，也不置可否，一甩袖子坐回自己的位子，算是默认。
　　公子华看到魏夫人暂时让步，也不起身，依然护着我，跪在地上挪挪方向，对着传令兵说，“说吧。”
　　“禀公子华，”传令兵行礼，“我军遭到埋伏，幸好主帅机智，提前有所准备，带领一支精兵拖住了敌人，大军才得以撤回。但主帅战败，精兵也全军覆没……”

　　在军中跟着训练征战一年，我自然懂得那句所谓的“主帅战败”是什么意思，只是不知为何，我的心中忽然蹦出一股强烈的不安。
　　“那……主帅是谁？”
　　传令兵抬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随后握紧手中的兵符，低头回答道。
　　“大将，司马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