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事》光头不秃

12、第 12 章

　　方舟回来的时候身上略带些酒气，看见添衣支着下巴在书屋里发呆，他那被烛光映衬的红红的脸比方才那些歌娘舞姬尚要美上几分，心头一乐，带着一种不为人知的骄傲，凑过去像小狗一样的蹭蹭。

　　添衣笑着拧了他一把，“身上如何带了这么重的脂粉气。。。去哪里吃豆腐了？”

　　“是她们历经风尘，看的出你相公是个宝，占你相公便宜来着。。。她们脏死了，人家才不要勒，人家的清白身子要留给亲亲娘子的。”方舟继续扭动，配合着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说不出的惹人笑。

　　添衣突然有些僵硬，推开易方舟，整整衣服，“别撒娇，恶心死了，你身上都是酒味，好难闻，自己去洗洗，我先去偏厅睡了。”

　　屋子里一时间只有洗漱声。待到脱去外衣，卸下浓妆，铺好铺子，熄灯半晌，添衣突然被搁着被子抱住。

　　上面的人轻轻的呼吸，暖暖的风吹了红了下面那人的耳面。

　　“丫头们和你说胡话了？没关系，我愿意和你说。我十六的时候，认识了杉岚。他那时候穿着女装给人在凤阳楼给人唱小曲，那几个莽撞汉子却动手动脚的。我正值血气方刚之际，看着一小姑娘给人欺负，楚楚可怜的样子，也不想就冲上去了。后来才知道那是个男孩，然后一起游戏，一起打闹，一起无法无天，他那样温柔凡是都顺着我。然后他突然对我说爱，然后突然我哥就想要收了他---我和我大哥那时就有些问题了---到底是年少不懂事，然后误会，然后吵架，然后冷战，然后。。。”方舟突然用力抱住添衣，“你可知道情人间的打闹也会要人命。”

　　添衣反手抱住他，轻轻的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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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都说了不喜欢有人服侍，这院还是我做主不是？”方舟少爷抱着情人睡的正甜蜜，却给丫头们拖起了床。此刻睡意朦胧，红唇微翘，披头散发，衣衫半解，却是相当没有威严的造型。

　　丫头们忍着笑给自家少爷更衣。

　　“老爷一会要过来，您还是起的早些好。”薛凤儿大丫头叉着腰指挥现场。她比方舟要大上两个月，已近双十的年纪，依旧没有许婆家，这地位倒是有些像府里的大小姐。

　　“凤儿姐姐一点情面都不讲。。。”二少爷嘴巴鼓鼓，见到早餐颇为丰盛，又转为笑着眼开。

　　炸得焦黄的春卷，里头是他最爱的嫩春笋腐皮猪肉馅；三指宽的胖嘟嘟的枣泥馅糯米团子，沾了粉香的芝麻细糖；粥煮的稀烂稀烂的，用小银匙淘一淘，能找到鸡肉丁和贝子肉。家常的用料，反而更显功底，那手艺真正是一等一的棒，半点也不腻人。

　　“你这小崽子，三年了，连春节都没回来。。。你不知道我们多想你。”凤儿姐在一边坐下，摸摸他的光头。

　　“嗯嗯嗯---------”痞子忙着和他媳妇抢东西吃，美人那樱桃小嘴每次都只开一条缝，动筷高雅大方，可吃的速度却是一点都不见慢。

　　“这春卷，知道你爱吃，老爷叫人连夜赶的，这春卷皮子也是过节的时候剩下的。。。没你在怎么吃的完这么许多。呀，父亲。”

　　“嗯，”老管家掀了门口的雨花石帘子，哗啦哗啦的就进来了，跟着仆从们在屋子里摆好藤椅子，沈大夫就搀扶着老爷子进了屋，上座。

　　添衣停筷，抬头飞快的撇一眼，然后含羞低下，端正的坐着。痞子还在继续大口咀嚼着。

　　“吃成这样，别人还以为将军府没有家教。”老将军捞起身边的筷子砸过去，砸在痞子咬了半根的春卷上，一时间肉末飞溅。“你头怎么成这样了？”

　　“好好一个卷儿。。。”方舟少爷用擦一下满嘴的油，继续嬉皮笑脸，“刚还俗呢。”

　　老将军嘴角抽动，半晌，只叹了口气。“这位姑娘是。。。”

　　“我路上捡的，然后就娶回来了，漂亮吧。”方舟少爷裂开大嘴巴，牙齿上沾着片腐皮，笑的无端的傻。

　　“你这个。。。”老将军原本是预备沉着气的,可是怒发冲冠为红颜不由他说，激动的手都抖了。

　　“将军，不可动怒。”清竹堂沈先生面无表情的叙述事实。

　　“是啊，爹，您身体要紧，别和我这犯贱的东西生气。”方舟过去给老人顺气，一下一下直到老爷子的气息平稳下来，末了又结结实实的拍了一下，“其实您这虎背熊腰的，生了病也好的快。”

　　“罢了罢了，你这犯贱的东西，好歹也是娶了个媳妇回来，来，抬头给公公看看。”

　　“是。”添衣略略抬眼，用余光细细的看，那位六十多的老将军剑眉英挺，棱角突出，与那痞子有几分相似之处，只是那武夫刚硬中还带了一分文人的秀俊却是意料不到的。

　　“嗯，我看过了，漂亮的，就是瘦一点。”老将军支一下扶手起身，“你们已经同房了吧？别看我这媳妇身子瘦，还是挺有精神的，加把劲给我生个结实的孙子。回去了。”

　　众人又浩浩荡荡的走了。

　　“就这样？”美人傻眼，这剧本里头他不是台柱也是个台梁，而台词就一个字？

　　痞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吃上了，听见问话，油油的嘴巴凑过来就是吧唧一下。“就这样，你是我老爷子的儿媳妇了。”

　　美人拉了痞子的袖子擦脸，“呸呸呸，脏死了。你老爷子要是知道你娶了个男媳妇，指不定怎么发病呢。”

　　“那个以后再说。。。”痞子突然看见地上的半个春卷，摸一下头，“我刚才一直想问你，你怎么能吃成那样还吃的那么多阿，老爷子的筷子可真狠。。。”

　　美人掩嘴笑，“工夫是要练出来的，我小时候人长的没现在漂亮，所以没什么受宠的，只不过兄弟姐妹多，个个都是饿死鬼投胎，每天每天桌上就怎么点菜，吃的粗鲁妈妈又会打，”他扭头捏一下痞子的鼻子，“这本事你是指望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