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少女算命手札》叶棠

67、第六十七章 彩排

　　“我长得很凶很老？很适合演个民国中老年妇女？”顾卿撇撇嘴。

　　“不不不。”程喜林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是气质好，非常好，十分好，而且蘩漪可不是中老年妇女。”

　　“跟你比起来，我之前选的那个看起来还不错大一小学妹真的只适合演个丫鬟。”

　　“打住。”顾卿喊停，再说下去，她就该把自己说的天上有地下无了。

　　在程喜林好说歹说之后，顾卿终于架不住她的叨叨，赶鸭子上架，进行她人生中的第一次……上台表演。

　　一下子解决完了郁闷在心头上的一件大事，她长长舒了一口气，在干掉了一包芒果干之后，心满意足爬上了床。

　　顾卿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收拾完东西也差不多到了晚上，吃了一堆零食肚子也不饿，想了想，在宿舍里也实在没有什么事情做，她也爬上了床，放下床帘，床上就是自己的一方小天地。

　　顾卿喜欢这种隐秘的感觉。

　　躺着辗转反侧睡不着，最后还是掏出了手机，打开百度，打上了:雷雨，蘩漪，四个字。

　　多了解了解人物还是应该的，谁让她敬业呢。

　　下头立刻弹出了关于这个人物的简介，看完了，顾卿进行简短总结，嗯，一个漂亮，但性格阴鸷极端的民国……少妇。

　　放下手机前，顾卿想着，程喜林的某些眼光还是不错的，就第一条来说，她确实很符合嘛。

　　把手机扔到枕头下，顾卿一转身就睡了过去。

　　整点断电，整间宿舍立刻陷入了黑暗中，除了一张空着的床，其余五张床上整整齐齐拉着帘子，仿佛一个个倒扣着的箱子，寂静无人般。

　　深夜，顾卿没来得及打开的行李箱中发出淡淡荧光，仿佛是开了一盏小夜灯般，只是一瞬，接着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

　　第二天，顾卿起了个大早，可能是昨晚休息的好，今天神清气爽，全然不像前几天那么累。

　　在阳台洗脸时，顾卿拧开水龙头，手刚伸过去，不经意间一低头，看到了手腕上那抹熟悉的红，心跳仿佛是打鼓一般。

　　这东西她不是放家里了吗？什么时候又出现在学校里了，还又重新带在了她手腕上？

　　似乎没有理由说得通。

　　听说，有一些有年头有灵性的东西是认主的，带久了，就丢不掉了。

　　顾卿抬起胳膊来，还没擦干的水流顺着胳膊滑下来，浸透红绳，她看着手串上的玉石，这东西是把她当成主人了吗？

　　职业使然，顾卿多少有那么点随遇而安的态度，这东西给了她看到过去和未来的异能，说到底也没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

　　既然丢不掉，那就戴着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横竖就是这么个道理。

　　第二个起来的程喜林见顾卿把水龙头拧的老大，自己却愣在了阳台，忍不住敲了敲玻璃，“怎么了？”

　　顾卿回过神来，“没怎么。”接着掬了一捧水洗脸。

　　收拾完，程喜林作为话剧社的负责人和这出话剧的导演，带着顾卿去试衣服。

　　J大里面，大大小小的礼堂不少，而话剧社这次则是选了西边的那间，听说那间是当时那文官家的后花园的位置，建筑什么的都没有大改，只是重新整修了一下。

　　而程喜林选在这里的原因很简单，有那么股子历史的陈旧感，和她们这部剧的基调还算搭配。

　　离着正式演出还有段时间，目前是彩排。一进去，就听见里头吵吵嚷嚷的，其中一个人嘟嘟念念，“找不到人咱们也不能耗在这里啊，不然改戏吧，罗密欧与朱丽叶也挺不错的不是？”

　　“行了，蒋亚楠，不就是没让你演那个蘩漪吗，一个民国老女人有什么可意不平的，说不定是社长觉得你太漂亮了呢，不符合人设。”

　　蒋亚楠不说话了，行，她等着看社长最后找了个什么人来演！她意不平的不是一个角色，而是为什么本来定了她演，临时又换人，她心里隐隐有感觉，绝不是什么因为她太漂亮了什么的。

　　一进门就听到这话，程喜林立刻拍了拍手，引起了礼堂大部分人的注意，众人纷纷看向门口。

　　“谁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合适的人这不来了？”

　　顾卿站在程喜林身边，微微点头打了个招呼，包括认真看了一眼刚才说话的那个女生，蒋亚楠？

　　顾卿观察她的面相，觉得她漂亮是漂亮，但是面相刻薄，为人十分斤斤计较，五官单独看都不错，可组合到她的一张脸上，怎么说呢，十分小家子气，顾卿终于明白了程喜林为什么说她只适合演个丫鬟了。

　　又看一眼，这次顾卿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许久，久到礼堂里的人都觉得有些异样了。

　　程喜林摇了摇顾卿的手臂，“你认识亚楠？”

　　也是有可能的，毕竟是同校。

　　顾卿这才收回了目光，紧紧抿着唇，她不认识那个女生，刚才让她失态的原因……似乎她不但看出了蒋亚楠的面相，还看到了她面上隐隐笼罩着的一股子死气。

　　是死气，难不成她近期会有意外发生？还是致命的？

　　没有时间让她细算和验证，社里的人又嘈杂起来。

　　一个大男孩大大咧咧的说，“社长，咱们不是说不用外校和外系的人吗，这位美女没见过啊，你请来的外援？”

　　程喜林过去踢了踢他的脚，“别油嘴滑舌的，这是我舍友，你学姐，被我拉来救场的，还不快问好。”

　　这话剧社里多数是大一大二的人，大三大四的很少掺和这些了，刚才说话的是一个大一的学弟，听到这话登时立正站好，“学姐好。”

　　被叫惯了大师小师傅的顾卿对于这个称呼一时间觉得十分新鲜。

　　程喜林介绍，“这是李子硕，和你搭戏的，演周萍。”

　　“哦。”顾卿点点头，她戏里头“儿子”嘛，这看着比她还老呢。

　　简单介绍完这部戏的人物后，程喜林带着顾卿去换衣服，弄头发。

　　小小的试衣间里挂着不少衣服，都是崭新的。程喜林笑着从里面拿了一件旗袍出来，“这是话剧社第一次在全校面前表演，可是做了十足的准备，衣服都是特意买的好的。”

　　她手里的衣服，是一件均码号的旗袍，黑色缎面，上头用暗紫色丝线绣了大片暗纹，十分华美。

　　“这是大太太蘩漪的衣服，也正是这件衣服让我觉得亚楠不太合适。”她把旗袍小心递给顾卿，“紫色的衣服太挑人，很多人穿不好。”

　　顾卿看向那衣服上的大片暗纹绣花，这件衣服仿的是几十年前那版话剧里的，确实，这样的衣服穿不好的话，高贵就成了艳俗了。

　　当顾卿穿着那件旗袍，踩着高跟鞋摇曳出现在台上时，毫无意外的收获了一片惊艳的目光，连本来有些不屑的蒋亚楠也不得不承认，这么看起来顾卿是更加适合一点。

　　这件衣服顾卿穿着有一点点的大，不过却更加符合蘩漪因抑郁寡欢导致身材消瘦的感觉。

　　程喜林的脸上忍不住漾上笑意，“我就说顾卿你铁定适合，找你来是找对了。”

　　把其余的幕后人员请下台，只留几位主演，程喜林把剧本发下去，开始像模像样讲戏。

　　“顾卿演的蘩漪呢，在沙发上坐着，然后子硕演的周萍推门进来。”程喜林模仿着动作，“这时候，演周冲的上前一步，叫一声‘哥哥’，同时蘩漪看一眼周萍，接着转过头去，轻轻喊一声‘萍’……”

　　程喜林讲的认真，顾卿看着剧本里被标画出来的，也大概了解了这一段剧情，这幕戏其实很短，顾卿的台词也不多，算起来就几句话。

　　顾卿记东西记得快又准，加上舞台的灯光暗下来，巨大的水晶灯打着柔和的光，气氛一来，演的还真有这么点味道。

　　程喜林心中十分惊喜，剧情一幕幕走，接下来是蒋亚楠演的四凤和顾卿的对手戏。

　　由于之前的原因，顾卿默默观察了一番蒋亚楠的面相，发现确实是死气，自己没看错。

　　由于蒋亚楠状态不对，这一段重新来了好几次，当顾卿再一次接过蒋亚楠手里的茶杯时，两只手接触，电光火石间，顾卿看到她的未来。

　　蒋亚楠穿着四凤的衣服，然后下一秒，舞台顶上的水晶吊灯掉下来，正正好好落在她身上，登时她被砸得血肉模糊，而一根装饰用的铁丝穿透了她的后脑，当场死亡。

　　顾卿心里一跳，看衣服看场景，这个事情是在排话剧的时候发生的，而此时，她们正正好是站在了水晶灯下头，有这么巧？难不成她看到的画面会很快发生？

　　来不及细想，身体行动反应快过思想，在蒋亚楠要说下一句话的时候，顾卿拉住她，拼命往后退了几步，几乎是同时，众人眼睁睁看着舞台顶上的吊灯绳子不知道为什么断裂，足有一米多长的水晶灯重重砸下来，台上顿时扬起灰尘，碎片四散，几乎是擦着二人的肩膀落下去的。

　　而顾卿和蒋亚楠在水晶灯掉落的前一秒及时躲开了，避免了一场惨剧的发生，这么重的灯砸到身上，真的会砸死人的。

　　程喜林最初反应过来，立刻扑到台上，冲二人喊道，“没事吧。”

　　顾卿摇摇头，只是手上擦了一道口子，蒋亚楠则是已经被吓傻了，一动不动，这种和死神擦肩而过的感受，让她的心跳的仿佛要跳出胸膛，再次看向顾卿的眼神中充满感激。

　　程喜林后怕的拉起两个人，“顾卿你反应真的太快了，要不是你拉了她一把，今天真的……”

　　而这时候，台下忽然有人说话，“好像，在水晶灯还没断的时候，学姐就拉着亚楠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