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少女算命手札》叶棠

10、第十章 粉彩

　　蓝翘转移话题，“我改，回头就改成不？”

　　见顾卿也没真生气，蓝翘叹口气，“我看这猫没怕是真是没人要的，咱们也不能就哎哎的叫它啊，起个名字呗。”

　　顾卿扫一眼那慵懒的趴在柜台上的猫，肥嘟嘟的身子。

　　“就叫它肥球吧。”

　　这名字引来的蓝翘和那猫的双重不满。

　　“喵~”

　　“这也太难听了吧，肥球肥球的。”

　　“那……不然叫胖球？”顾卿又试探的问。

　　蓝翘摇了摇头，觉得顾卿在起名字方面着实没有太大天赋。

　　她一手抚摸着那猫的水滑的皮毛，一边看它睡成了一个球，心思一动，“不然叫‘毛线’？”

　　看它毛茸茸，摸起来跟个毛线球似的。

　　顾卿依旧是没多大意见，爱叫啥叫哈，反正不是她的猫。

　　说罢她蹬蹬蹬跑上楼，……换衣服。

　　她的房间应和着楼下，也是仿古的装修，风格摆件皆是古色古香，有几件家具还是她搜罗来的古董级别的。

　　顾卿用手指头尖捏着那衣服——扔进了垃圾桶，又洗个澡，然后才舒服地瘫在屋里的贵妃榻上。

　　她打开手机上的xx宝，嘴角翘着看着那刚转过来的5万块钱，然后顺手把陈风的手机号存了起来。

　　……

　　一连几天，那猫的主人都没来认领毛线，蓝翘面上着急心里乐开了花。

　　讲道理，谁不想成为这么可爱又高冷主子的铲屎官呢。

　　古董铺子不像别的铺子那么门庭若市，大多时候是比较冷清的，所以又有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说法。

　　顾卿这几天天天闷在楼上收拾回校东西，不管怎样，开学这阵子还是要在学校里待一段时间的。

　　顾卿学的设计，这个专业的学生多是和艺术沾边。

　　他们专业老师也说，这个专业的学生大多比较有自主想法，随意一些，所以平时上课情况倒是管得不严，基本上最后考试过了就行了。

　　顾卿很喜欢这座艺（自）术（由）氛围浓厚的学校。

　　前几天那司机说的事儿，顾卿早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可没想到，今天那司机大哥真抱了个东西来。

　　顾卿从楼上临街的窗户看到那司机大叔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一边用衣服紧紧包着一个鼓鼓的物件。

　　那架势就差没告诉别人他怀里揣着稀世珍宝了。

　　待他进到店里顾卿就看不见他了，不过却能听到楼下传来交谈的声音。

　　蓝翘正和那猫爬架杠着，一抬头，就看到个大叔站在门口，有些怪拘谨。

　　她理了理衣服，站起来，浅笑吟吟的。

　　那大叔抱着怀里的东西，显然是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古董店里不应该都是那种上了年纪头发花白的老师傅吗，怎么一个一个都那么年轻。

　　他嗫嚅着嘴唇，伸手比划，“你们店里有没有个这么高，长得挺漂亮的小姑娘，她介绍我来的。”

　　蓝翘想都没想，“你找我家小老板娘？”

　　那大叔有些蒙，他还以为是那小姑娘家里开的店，没想到，她就是老板，这么年轻。

　　还没他年龄一半儿大的小姑娘，真能看出东西来？

　　可别毁了他的“家传宝贝”。

　　正说着，顾卿从楼上下来了。

　　她今天换了件烟青色的旗袍，头发依旧是松松挽着，衬着这店里袅袅升起的檀香气从楼上走下来时候的还真像那么回事。

　　面容姣好，气质出尘。

　　那大叔见真是那天坐车的姑娘，再一想，要是真是没点儿本事，怕也不会从这地段置办下一家这样规模的铺子。

　　他神秘兮兮地，“姑娘，今天是想请你看看我那天说的东西。”

　　见他就要掏出来，顾卿几步从楼梯上下来，说道，“一行一行的规矩，我这里并不是专业的鉴定机构，我所说的也只代表我个人的意见，只有参考价值，信不信随你。”

　　那大叔一愣，觉得这小姑娘说话实在有些冷硬。可想了想，他还在真不认识这方面的人，只认识这个算是一面之缘的“熟人。”

　　迟疑片刻，他还是掏出了东西。

　　顾卿离他几步远，并未近身，看他把一个布包拿了出来。

　　布包一层又一层，打开后司机大叔把里面的东西恭恭敬敬放到了柜台上。

　　顾卿眼睛一眯，好东西。

　　这是尊直口，短颈，丰肩，筒腹，圈足，一尺高低的灯笼瓶。

　　瓶身白底描绘牡丹花样，远远一看便觉十分轻巧俊秀。

　　是一件顶号的摆件，

　　见那大叔放好了瓶子，顾卿这才上前，蓝翘给她准备好了手套与专用的手电筒。

　　接过瓶子，顾卿仔细探查，旁边的大叔的气也不敢喘。

　　这瓶子质地细腻，瓶体轻盈，胎质莹白光洁，釉面温润，瓶身造型十分平滑。

　　轻巧俊秀的同时一点不失沉稳大气。

　　再一看底子，顾卿更为确定了些。

　　三行排列“大清雍正年制”，宋椠体，字体清秀，款外双圈。

　　还是件官窑出来的。

　　看来那司机大叔之前的一句，“要真是那个皇帝用过的”也是看了这灯笼瓶的底款，只是他分辨不出来真假罢了。

　　只是，这花瓶好是好，只是由于保管不当，瓶口那磕了一块。顾卿摩挲着那瓶口的一处微小的磕痕，可惜了这么件好东西。

　　这一磕，价钱可就磕成了原价十分之一都要少。

　　顾卿把花瓶放回柜台上，示意他可以收起来了。

　　“怎么样？”那大叔急匆匆问。

　　顾卿摘下手套摇摇头。

　　“是假的？”那司机大叔一看顾卿的样子不禁十分失望，他就说，古董这东西又不是上街卖猪肉，一拿一个准儿。

　　这瓶子，他还是继续拿回家腌咸菜吧。

　　见那大叔脸上的表情十分之精彩，她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话让别人误会了。

　　“这花瓶哪里来的？”顾卿随口问。

　　那大叔目光十分之闪躲，支支吾吾，“家传的，太爷爷那辈，估计是他从那个地摊上淘换来的，回家拿它腌咸菜去吧，也不浪费了。”

　　司机大叔低头看那瓶子一眼，心里是五味杂陈，如珠如宝捧来了，结果是个假的，也不知道他太爷爷把这么个玩意儿埋自家院子干啥，空欢喜一场。

　　“哦？”顾卿的一声十分意味深长，“你要把这尊雍正官窑的粉彩灯笼瓶拿回家腌咸菜？”

　　司机大叔刚想接一句，要不腌咸鸭蛋也成，突然这脑子就回过神来，他听不懂那什么粉彩绿彩的，可他听到了那句“雍正官窑”。

　　这么说，这是件真东西？

　　脸上立刻阴转晴，他搓着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半晌，他又问，“那小师傅，您刚才摇的什么头？是不是这东西有什么毛病？”

　　这倒是让他说对了。

　　“正是，我摇头不是说这件东西是假的，而是它有损，而且正在瓶口上，这价格可就降了不少。”

　　司机大叔看着那一点缺口，心里是十分懊悔，这是他之前不小心磕的，当初怎么不能拿稳一点。

　　本着能赚多少都不赔的原则，司机大叔试探的问，“那这瓶子现在能卖多少钱？”

　　顾卿沉吟片刻，“五十到七十万还是可以的。”

　　司机大叔听到这话已经是目瞪口呆，“七七七……七十万？”

　　顾卿点头。

　　兴奋的同时，大叔又开始懊恼，要是没被自己磕了，那这瓶子岂不是能卖上千万？

　　似是看穿的大叔的想法，顾卿出言提醒，“完事讲求一个缘分，不可太过强求。”

　　大叔连连点头，这七十万对于他而言简直就是天上白白砸下来的。

　　“不过嘛。”顾卿的目光又停留在了瓶子上。

　　大叔见她要说话，连忙收敛了情绪，“小师傅还有什么要指点的？”

　　“这瓶子应该是一对的，要是有另一樽，这价钱比单个出手，还能提一倍。”

　　听闻这话那大叔眼睛都快亮了，“我家还真有另一个，不过那个的破损程度比这个还严重些。”

　　大叔越说声音越低，简直想穿越回去砍了自己的手，那不小心砸的都是钱啊，钱啊。

　　顾卿暗自可惜，这瓶子她还真想收了，只是单凭这大叔的描述，她也不知道另一樽灯笼瓶是个什么情况，还真是勾得人心痒痒。

　　“不然还是带过来我看看吧。”

　　司机大叔巴不得听到这句话，不过想想，他是生怕东西再砸自己手里，于是厚着脸皮问，“不知道能不能请师傅到我家里看看，我这手都快抖了，生怕一个不小心……”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顾卿也明白了意思，既然存了要收东西的心思，她也没推辞。

　　司机大叔的车就停在门口，顾卿跟他上了车，车子往外开了一半的时候，迎面开来一辆黑色越野。

　　两辆车一错，几乎是堪堪擦着车身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