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第 2 章 ...

  •   1
      从老家回来后,重新执笔,过了开头,接下来几章写的异常顺利。这天,她写累了,放下稿子,在网上浏览各大论坛的八卦。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时近凌晨一点,她起身,抓起话筒。看了下来电显示,是酒吧的电话。

      这个时候,这个电话。她不作它想。叹了一口气,马上说,“阿精,帮我拦住她。我马上过来。麻烦你了。”

      “你知道是什么事?”阿精揶揄道。“除了她,我找你就不能为别的事?”

      “恩?还有其他事?”她愣了下,随即镇定地说,“除了这事,我还真想不出其它的事。”

      “说不准我今天就为其它的事找你。”阿精说。

      “好的。见面再说。前一段时间我回了趟家,带了些自家做的水煮花生过来,我给你带点?”

      “好。”

      挂了电话,换了件衣服,找个袋子装了些花生。关了门,拎着背包,朝酒吧走去。

      酒吧内人不多,她推开门,朝里望了一圈,径直向吧台走去。

      吧台前的座位上坐着两个男子,中间的座位空着。台上放着一杯没喝完的白兰地,高脚杯旁放着一只Zippo打火机。

      这两个男子她认识,是财经娱乐杂志的热门人物,也是这里的常客。凌晨一两点时,常会在这里见到他们的身影。左边的那个男子是叶长风,长安的大哥。当年长安带她回家见他父母的时候,他在美国出差,未曾相见。听长安说,他这个大哥比较内敛,从小到大就是一个完人,做什么都会做的最好。对这个大哥,长安是又敬又怕。这些年,她也看了不少。这个男子,为人低调,私生活很干净,几乎没有绯闻。右边的男子是徐路迟,环亚的小开,与叶长风完全相反的性子,曝光率极高。报纸上,常见高调地刊登徐少与某某明星出席什么颁奖晚会,与某某天后陷入爱河。有时在论坛看八卦,常有网友感叹,这徐公子不在娱乐圈混,却胜似。娱乐圈里有点才貌的明星,几乎都和他搭上边了。真是艳福不浅。只是如此的二世祖,怎担当地起环亚的重任?后面一大堆褒贬不一的言论。她有时看了,遇见的时候,会问他你上网看某某论坛吗?他笑,都说了我的时间用来花天酒地了,还会去看那些?她笑笑。从此后不再提及。

      见到她了,阿精说,“来啦。”

      “恩。”她把背包放下,在徐路迟旁边坐下。

      刚放下,徐路迟抢过那个口袋,指着里面的一包花生,说,“沈南,你真不够意思。我们的交情也不算浅吧。你回了趟家,给阿精带了你家的特产,那我们的呢?”

      她摆摆手,说,“我原想你徐少什么没见过,我家种的这些东西怎会入你的眼。既然你看的上,明天我给你捎些就是了。”

      徐路迟笑了笑,说,“那多谢,这些我先收下了。”

      “你土匪啊。”阿精掐了掐徐路迟的胳膊,说,“放手,这是我的。”

      “你轻点。阿精,你这么凶悍的女人,真不知欧阳怎么会看上你。”徐路迟忙把胳膊挪到后面,有些防备地说。

      “我凶悍?不凶悍点会像那些粘在你身边的小妹妹们,被蹬了还不知怎么回事。”阿精斜睨了他一眼,“你和那个什么玉女交往也有三个月了吧。说吧,这次会找个什么借口踹了人家?”

      “她话太多了。”徐路迟闲闲地说。

      “闲话多?”阿精皱了下眉。“这个也嫌,那个也嫌。哪天你想稳定下来的时候,希望你那位不要嫌弃你太花心。”

      “一定不会。”徐路迟信心满满地说。

      “别太早下结论。”阿精不再理会他,朝调酒师说,“小齐,来一杯红酒。”

      这代表他们的争论毫无意义地结束了。

      他们的争论里,她和叶长风永远是安静的看客。

      阿精将调好的酒递给她。她喝了一小口,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忙问,“她呢?”

      “她?”阿精哦了一声,说指了指远处一桌趴着的身影说,“在那,好像喝了不少酒了。”

      她起身,疾步走到那桌一个年轻女子旁。见她手中仍握着一杯没喝完的酒,赶紧拿开。然后低声说,“许真,醒醒,我们回家了。”

      “回家。好。”许真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了看来人,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好,我们回家。”

      她扶起许真,踉踉跄跄走了几步。

      许真突然睁开眼,半醒未醒地问,“咦,你是谁?”

      “沈南。”

      “沈南。”许真哦了一声,“沈沈,对不起哦,我今天又喝了那么多酒。”

      “你知道,那为什么还喝呢?”她温柔地说。“醉成这样子,要出事了怎么办?”

      “我只喝了一点。我没醉,还可以喝几杯。不信我数数给你看。一,二,三,六。咦,怎么越来越多?”

      类似的情况,已发生太多次了。她早已习惯。

      她扶她坐在椅子上,准备回去和阿精打个招呼,然后回家。

      回头,中间的那个位置上已坐上人了,几个人有说有笑着。

      她走过去,朝那个位置望了望。那人恰好抬起头朝她这边看过来,两人的眼神在空中相遇。相互凝望了片刻,煞时闪开。

      是他。长安。

      第二次见面,已不像第一次那样震撼。稍微平复心情后,她镇定自若地唤了声,“长安,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有一会了。”叶长安站起来,走到她身边说,“沈南,这是我大哥,叶长风。以前说介绍你们认识,一直没机会。今天碰巧遇上了,也不算晚。大哥,我大学同学,沈南。这两位是阿精,酒吧的老板。这位……”

      “我们你就不用介绍了。徐路迟,以前追过沈南,沈南家的上下几代他都摸的清清楚楚。我和沈南几乎每周都会见面,她的脾性我一清二楚。”阿精的目光在两人间转了转,看着两人几秒内变幻莫测的表情,心下当即明白了几分。顿了顿,试探着说,“倒是你们,原来认识啊。沈南,听说长安大学时有一个深爱的女朋友。那个女孩子,是不是很漂亮?当初长安为了和她在一起,决意和家里闹翻。你们是同学,你见过那个女孩子没?”

      沈南的脸刹时白了。她看向叶长安,他正望着她,那么深情的。好像他们从未分开,从未有过这五年的间隔。她仍是他深爱的女朋友,被他无尽宠爱着的女人。可是,是么?

      她摇了摇头,说“我见过。她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陷入爱情中的人,都很疯狂。”

      “哦?”这么言简意赅?有问题。阿精随即说,“这跟我听到的不一样哎。那长安,你看上人家什么?”

      看上什么?她看着他们,几个人似乎都等着长安的答案。她问自己,还在乎吗?她记得长安当年用一首歌词里的话说过,谁也说不清楚哪里好,可就是谁也替代不了。对于他们之间的感情,她从来未曾怀疑过。乱花各入各的眼。

      事实上他也这样在说,“爱情就和茶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茶。感情的事,没什么好解释的。她就是我的那杯茶。”他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长安,你要你的那杯茶就喝你的茶,你望着沈南做什么?”徐路迟少根精地拍了拍长安的肩膀,“莫非你对她有意思?唉,老兄,我劝你算了,这些话骗骗小姑娘还可以,沈南她不吃这一套的。她的心肠可硬的很,口舌又毒。追她?别自讨苦吃了。”

      “那样贬我,莫非你还在心疼你买花束的钱?”沈南道。初到酒吧,是因许真。后来去的多了,晚上睡不着时也会去坐上一阵。一个人,时常会碰到一些搭讪的男子。三言两语,总是嫌她冷淡,在她身边转悠几圈就走了。也有例外的,死缠烂打,无所不用。如徐路迟。烦不过,她答应了他的约会。往来两三次,当她的生活状态全面呈现在他面前时,两人的约会嘎然而之。

      事后,阿精问徐路迟,为什么不再追求她?

      徐路迟说,我追不起。

      一句话给足了她面子。

      再相见,还是朋友。不冷淡,不热络。有一段距离,但相互也开的起玩笑。

      “岂敢?”徐路迟笑了笑,“我只是在提醒长安别被你的外表骗了,看起来温温柔柔地,实际上就是一朵带刺的玫瑰。长安要是不怕扎手,我绝对是不会阻止你的好事的。毕竟带刺的玫瑰不是人人都敢碰的。”

      “哦,是吗?”沈南摇摇头,喝了一口酒,发觉长安凝望她的眼神更深了。长安,长安,古代的帝都。多少次,将故事的地点放在那个古色古香,繁华几代的城市。那里埋葬了多少爱,多少恨。曲终人散时,却独留一座城池空守在那里。

      散了吧。散了吧。

      故事里的女子这样说,我不恨他,但也不爱他了。在他离开的那刻,我也转身了。

      她退的如此坚决,待他寻她时,再也找不到踪迹。

      她不如故事里的女子坚决。故事里的女子,总有不顾一切的果敢。爱恨,是如此的分明。可是,她不是。对于突然出现和自己纠缠那么多年的他,她还不适应。

      她站起身,说,“时间不早了。我先带许真回家。各位,晚安。”

      “我和你一起走。”叶长安见她要走了,马上站起身,跟在她身后,回头对叶长风说,“大哥,我先走了。”

      叶长风点点头,做了个OK的手势。

      “你……”沈南看看他,终究没说什么,扶了许真,朝门口走去。

      出了酒吧,她扶着许真朝住的地方走去。

      许真醉的已迷迷糊糊了,走几步就一个踉跄。

      她力道小,要用劲全力才能架住她。

      长安说,“我来吧。”

      “不用。我可以的。”她笑着拒绝。

      叶长安叹了口气,说,“小南,你说你不恨我。”

      她看着他点了点头。

      “那我们还是朋友?”叶长安接着问。

      “恩。”

      “是朋友就别拒绝。”叶长安说,“你认为在有男士在场的情况下,让女士劳累是一个男士该有的风度吗?”

      沈南看了他一眼,说,“的确是不应该。但是,不是每个男子都会有这种风度。很多时候,还得一个人孤肩作战。能自己解决的还是自己解决好。”

      长安愣了下,说,“小南,你变了很多。”

      “大概吧。”她换了只手搀扶许真的胳膊,说,“人都会长大的。以前我太不懂事了,事事都依赖你,现在长大了不是更好?”

      “好。”他勉强答了声,心底有说不出的失落。他走到许真身旁,强硬地从她手上扶起许真,肯定地说,“但是,你有你的坚持,我也有我的。你就不要和我争了。”他对着沈南开怀地笑了笑,“小南,你住在哪?”

      “在前面。”沈南回头看了看,凝思片刻,不再坚持。

      他从来都是那么绅士的人。

      上学的时候,去食堂吃饭,从来都是他找到了位置,让她坐在那里等,他穿梭在一群人中。乘公交车时,也不和人挤,有位置总是让给别人。他站在她身后,用力护着她,不让旁边的人挤着她了。她有时说几句,我自己可以来,总是被他拒绝。他宠她,她也就懒懒的。

      到家了,她脱了许真的鞋,扶她到床上躺着,盖上被子后走了出来。

      她倒了杯白开水给他,说“谢谢”。

      他接过,说,“时间晚了。我先走了。小南,你也早点休息。”

      “恩。晚安。”

      他走了。

      她收拾了下,回到书房。

      拉开窗帘,从外往下看。

      她看到他。

      他还没走?

      站在街边,漆黑的夜里,昏黄的街灯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他站在那里,一直往上看。

      长安,你在看什么?

      你后悔了吗?

      她走到电脑旁,打开文档,敲字。心绪颇不宁静。长安,长安。

      终写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删了。

      站起来,走到窗户旁,他走了。

      宁静的街市,他的背影在街灯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孤单。这些年,他过的不好吗?为什么望见她的眼神里会有那样深深的眷念?

      听到卫生间有水哗啦啦流出的声音,她起身去看了看。

      许真又吐了。

      她倒了杯水,递给她,“说好点了吗?”

      许真面无血色,说,“沈沈,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他们都不管我,你干吗要理我?你今天是不是要赶稿,我害的你又要熬夜了,是不是?”

      “不会。”沈南平静地说,“写稿本来就是我的工作,熬夜不算什么的。倒是你,小真,这些年你也胡闹够了。你什么时候才肯好好的过日子?”

      “你也认为我在胡闹?”许真问。

      “你自己明白。”她看着她说,“好好找一份工作,自己过的充实才好。不要虚度了光阴。”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听你的。”

      回房睡觉的时候,许真转身,“沈沈,这些年,你没想过不管我吗?”

      她愣了愣,叮嘱她早点休息后,关上了门。

      许真睡下后,她洗完澡,坐在电脑旁。这些年的过往在脑海中又过了一遍。

      累的时候,不是没想过丢下这个包袱。只是这些年来,真的习惯了。

      习惯这个丫头的骄傲,容忍这个丫头有意无意地扔一堆烂摊子给她。她总是在被气的跺脚地同时,一边收拾好东西,一边和颜悦色地带她回家。从第一眼看到她,给她补习功课,她无理取闹,她骂她,狠狠地骂,她就输了。她说,你凭什么管我,你不过就是我爸请的一个保姆。你不是就要钱吗,我给你。她头一次见到这种家庭富有脾气暴戾的小孩。她气的把书摔在地上,举起手一耳光扇过去。许真似乎很习惯了这种场面,站在那里,挑衅地看着她,说,你不想要这份工作了就打啊。不过我知道你不敢,据说你的行李被扣在公司了,要是工作不满三个月,你那家公司的老板不会退还行李给你的。而你,就等着永远呆在那吧。她的手迟迟没有落下。不错,她说的是实情。她从家里带的钱快用完了,而工作迟迟没有着落。如果还有选择,她不会做家教,不会隐约知道是陷阱还往里跳。她看着许真,冷冷地看着。两人僵持了一个小时左右,然后各干各的。

      当了三个月的全职家教,她想她这辈子受的气都没那么多。三个月里,她和许真无数次交锋。她的好脾气被磨的消失怠净。从不骂人从不打架的她有了第一个开始。然后第二次第三次。许真的父亲很少回来,回来也只是习惯性地问下许真是否又闯祸了。只要许真不闯祸,扔点钱,立刻走人。许真的母亲从来没有出现过。一百多平米的房子里,每个夜晚只有许真和她在。许真和她怎么闹,怎么打,都无人管。

      许真那时十七岁,上高二。在她之前,听说她已赶走了无数个所谓的全职家教。她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相处几天,她受够了。她发誓要在最短的时间离开这里。期间,她在网上疯狂地投简历。许真去上学时,她就去面试。三个月期限一到,她立即辞职。

      拿了行李,到先前谈好的一家公司去做业务助理。工资不高,但算是走上正常生活了,

      许真,还有那家欺骗人的公司,都去见鬼吧。

      生活不易,大约在那段时间里,经历了太多太多,对长安离开的事实就淡了许多。

      爱情,和现实遭遇的时候,真的算不了什么。

      新工作基本就是一个打杂的。公司是生产电子零部件的,一百多人,办公室就十来个人,大多是身兼数职。新人,什么都交给她做。她安安静静的,做事也还本分。做错事的时候,上司指点一两句,也就过去了。薪水不高。熟悉环境后,做事也熟练了,逐渐有剩余的时间。她开始偷偷地码字,投稿。大多时候稿件投过去就没音信了。起初还抱了一些希望,后来就淡了。一个人的时候,也不去逛街,戴上耳机,边听音乐边写,自娱自乐。

      大约三个月的时候,接到一通学校的电话。是许真的班主任。做她家教的时候,她见过。老师说,许真和她们班上的女孩子打架了,把人家的手划了一条长长的伤口。老师说,你快点过来吧,看怎么处理。她听完电话,吁吁不已。请了假,立刻赶过去。

      这只是开始。

      有了第一件,接着又有第二件。

      许真,似乎吃定了她。一有事就找她。可每次都不是她自己打的电话。第一次,是她的班主任;第二次,酒吧的老板;第三次,和她一起胡闹的同学。许真每次见到她,她站在那里,很无辜地摆摆手,说,我没叫你,你可以选择不来。
      她试图换过号码,她就打到公司。她不接,就叫她同事转告她。

      如此,反反复复。

      经常请假,上司几次提醒她说,不要把私人感情带到工作中来。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影响你的前途,值得吗?

      答案是勿庸置疑的。

      这种行为只会被称为傻。

      这多次,哪一次遇见,许真给过好脸色她看。可是,无所谓,她只做她想做的就可以了。
      许真是否心存感激那是她的事。她只是希望尽自己的力量去温暖她。

      她仍记得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一名老师,对任何学生都无所偏倚,尽力教好每一位学生。成年后,梦想一直在改变,现今的工作与儿时设定的职业更是毫无关系。很多时候,想起曾经有多的梦想,仍感觉有丝丝的温暖。

      一直觉得许真是个不懂事的孩子,直到那天她才知道她的孤寂。

      她的放荡,她的嚣张,不过也只是一个得不到爱的小女孩争取大人注意的方式。

      那个周末。

      她在朋友家看碟。看到正精彩的时候,许真打电话过来,要她陪她去逛街。她推说有事,挂了电话。傍晚的时候,她又打来了。语气不似先前的跋扈,能出来一趟吗?我在海雅百货门口等你。

      这样的语气,从未有过。

      她去了。

      陪她在二楼三楼打转,在淑女坊挑了几件裙子。许真去试装的时候,她也找自己适合的服饰,看中一件紫色的毛衣。许真出来后,她进了试衣间。出来的时候,她看见许真呆呆地盯着隔壁专柜的一对父女。她随她的目光看过去,一下子懵了。

      那个男的是许真的父亲。那个女孩,年纪和许真般大,模样不如许真漂亮,穿的很清淡,学生头,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标准的乖学生。她站在那里,怯生生的。倒是许真的父亲热情地给她推荐,这个如何?不行啊,那这件?

      在许真家三个月,从未看过她父亲如此热情地对许真。她以为他是冷血的,就像小说里写的商人,除了赚钱,不知感情为何物。又或者有心,只是不知道如何表达出自己的感情。而今看来,不是没有感情。只是不爱。

      许真。
      她站在那里,孤单的身影。一种被遗弃的感觉。
      她明白这种滋味。
      当初长安离开时就是这种感觉。
      她一直想,如果当初有人拉着她,会不会温暖点?
      她伸了伸,拉过许真,说那边专柜的衣服好像不错,我们再去转转吧。

      买完衣服,接着去附1楼的食品部买了许多东西。
      一路上许真都很镇定,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她有些不放心,跟着她回家了。

      回到家,许真打了几次电话给她父亲,他说好,等下就过来。

      她们一边等,一遍吃东西,说话。
      一直到很晚,他都没有来。

      她们说了很多话,喝了许多酒。

      那一天快过去的时候,许真问她,我是不是很讨人厌?我也是他的女儿,为什么他从来不关心我?小的时候,和妈妈住在一起,他就很少回来陪我们。我问妈妈,为什么爸爸很少在家,他不要我们了吗?妈妈说,爸爸不是不爱我们,他只是很忙。很忙啊,那爸爸什么时候不忙呢?她问。妈妈说爸爸喜欢成绩懂事的孩子,我就努力学习,以为拿到一百分就可以换回爸爸的关心。可是,只是空谈。他眼里从来没有我和妈妈。不管我做什么,他只要求我不要惹出事端就好了。沈沈,他不爱我为什么还要生我?今天是我生日,他竟一点都不记得。十八岁了,他从来没有给我过一个完整的生日。每次不是有事就是中途离开了,要么完全不记得。
      我真的就那么讨人厌吗?

      有时候是。她摸摸许真的头,说,一个人想走什么样的路完全是由自己决定的。你不能因为他不关心你就学坏。作为一位父亲,他不关心是他的失职。你无需为他的失职而放纵自己。不值得。也不划算。有所坚持,是一件好事。但也要值得与否。人一生重要的是自己活得开心。你还小,还有撒娇的资格。可是,再任性也有个时间段。没有谁会为你一辈子负责。

      许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沉沉地睡下了。

      那之后,许真并没有多大收敛。

      她没多加过问。

      十八岁,代表她已经成年了。
      她将对她自己所有的行为负责。
      该说的都说了,言尽于此。再多说也无意。

      高考前一个学期,许真对她说,沈沈,我要考S大。
      她说好,加油。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看到她在认真地学习。

      拿到S大通知书的那天,许真打电话通知诉她,沈沈,我考上了S大。谢谢你,沈沈。
      那瞬间,她感觉比当年自己考上大学还兴奋。

      大学四年,许真又回到玩的状态。
      她没有多说,远远地看着。
      她累了,受委屈了,有麻烦了,会自动找上门来。

      五年,她们一直是这样的关系。说不上亲密,也说不上淡漠。她见证了她的五年,她也见证了她的五年。

      五年,看着她慢慢长大。真好。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