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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chapter 05 连艾 ...

  •   闻人谨对洛无忧的感情有些复杂,他羡慕洛姑娘,又嫉妒她能以一种熟稔的姿态待在师父身边,说不清是哪来的感觉,就是明白洛姑娘仿佛比自己同师父更近一些。

      好像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这个一年多前突然出现的洛大小姐都一清二楚。

      就连…师父命不久矣这样的事情,她也一开始就了然于胸。

      闻人谨被莫名的情绪啃噬着心脏,他试图找些话题来转移注意力,便问江珩,“师父,国相千金真的克夫?”

      江珩漫不经心地应了,“算是吧。”

      “能解?”

      江珩却似乎不太在意这事,“洛大小姐会解决的,不用咱们操心。”

      无意中又给了少年会心一击,闻人谨默默咽了一口血,垂死挣扎,“那师父为什么要找连艾?”

      这回江珩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我觉得她就是我一直要找的梦中情人。”

      闻人谨简直被万箭穿心,他忽然觉得心累,简直不能好好的聊天了,于是翻了身拿背对着江珩。

      江珩困得不行,听着他翻身的动静,迷迷糊糊地从背后抱住了徒弟,口齿不清道,“你今天怎么对她们有兴趣了,睡觉睡觉,乖。”

      言语间还是拿他当个孩子。

      闻人谨象征性挣扎了一下就对心里的那点小邪恶投降了,以为自己会失眠,结果一夜无梦,连常年困扰他的那个鲜血淋漓的梦也没来捣乱。

      清晨的光线透过窗纸照进来,闻人谨的生物钟催促他醒了,眯了眯眼,意识到江珩的额头还抵在他后背上,轻手轻脚地把拦在自己腰间的胳膊挪开,准备去院里洗漱。

      房门打开,才惊讶地发现,下雪了。

      他呼吸了一口冬日清晨的空气,顶着还在纷扬的细雪,走到井边提起了木桶,始终觉得左手不大方便,又把木桶放下,拿下了吊在脖子上的绷带,试探着动了动右手的肘关节。

      这一动,却惊讶地发现一点都不痛,再加大了幅度还是毫无异样。

      闻人谨震惊了一会,便开始空手练他练了许多遍的剑法,然后下了结论,他的右手已经痊愈了,甚至比受伤前还好。

      莫非自己伤的根本就不重?闻人谨迷惑地思考着,忽略了自己身体里多出的一股细小的气息。

      不容他多想,江珩又开始使唤他打水,闻人谨照例端了水,然后提了一下自己胳膊痊愈的事。

      江珩似乎不意外,“一点小伤,早该好了。”

      吃早饭的时候,闻人谨敲了敲江珩的房门,不出所料洛无忧已经走了。

      洛大小姐留宿过几次,但从来都是半夜悄悄地来,在他们起床之前又悄悄地走了。

      闻人谨搅着碗里的粥,一脸平静地提议道,“师父,我们去找那位连艾女侠吧。”

      江珩想了想,“也好,去见见。”

      完全不思考对方是不是愿意见他,自信也是满满的。

      闻人谨再一次自作自受虐了自己一脸,憋着气吃了整整十个白馒头。

      既然要去找连艾,闻人谨便打算去把天香茶楼的打工辞了,领了之前没领的工钱。

      那个娘娘腔的跑堂又跑过来,一脸不舍地瞧他,“谨哥哥,你真的不做了啊?”

      被谨哥哥三个字激了一下,闻人谨默了默,礼貌地点点头,“再见。”

      走出茶楼时间已经不早了,白日里茶楼要待客,他只能晚上来。

      雪整整下了一天没有停,地上已经铺了颇为可观的一层,这时候也没有路灯,只能借着积雪的反光慢慢走着。

      不过他的夜视能力超出常人,有这些反光,便与白日没什么差。

      回家的路上拐进了一条小巷,走了一段,闻人谨忽然觉得不太对劲。

      呼呼的风声中仿佛夹杂着细细的喘息,梅花香气里也飘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凝神去听去闻又什么都没有了。

      闻人谨自小就五感敏锐,比旁人都要听的清看得远也嗅得真。

      这绝不是错觉。

      闻人谨把伞压低了些,刚刚痊愈的右手悄悄摸到了自己的腰带上。

      空气里开始漾起一种肃杀。

      突兀的“咯吱咯吱”声从身后响起,闻人谨刷的一下抽出了腰间掩在外衣下的短匕,强健有力的左手丢开了碍事的纸伞,掐住来人纤细的脖颈,将锋利的匕首抵在了颈间大动脉上。

      动作干净利落,一点也不像一个茶楼跑堂的。

      仔细一看,却是刚刚才告别了的娘娘腔小郑秀,闻人谨卡着他的脖子把他按在小巷的墙上,声音比落在脸上的雪花还要冷几分,“你跟踪我?”

      郑秀白皙的脸憋的通红,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谨…谨哥哥,我是…来给你…送…东西…”

      闻人谨的眼睛眯了眯,他做这个神情的时候,显得危险又无情,一瞬间就冲淡了脸上残存的少年稚气。

      “是吗?”闻人谨轻声问道,“送东西的人身上会有血腥味?”

      郑秀瞳孔一缩,然后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掰开了闻人谨的手,头往前伸了伸,完全无视了脖子上被匕首尖端划破的血线。

      整个过程强弱关系被对调,闻人谨一丁点都无法动弹,眼睁睁看着郑秀拿开了他的手,像情人般环着他的脖子,甚至伸出舌头在他的颈间舔了一下。

      “多么诱人的味道。”郑秀叹息着。

      然后狠狠咬了下去,吮吸着他的血液。

      闻人谨似乎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随着血液被吸食而流失着,但他一动也不能动。

      风刮得更猛烈了,大雪覆盖了睫毛,闻人谨极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郑秀却突然顿住了。

      他捂着自己的喉咙推开了身前的人,黑色的血从指缝中流出来,闻人谨乘胜追击,把匕首插在了他的额头上,黑色的血又溅了出来,但就是这样,郑秀还没死,发出了垂死的尖叫。

      闻人谨心中寒意顿生,黑色的血液,两处致命伤而不死,这个郑秀,莫非不是人?

      但他无暇多想,又抽出匕首在心脏处补了一刀。

      这回仿佛终于刺到了致命之处,郑秀死鱼一样挣扎了两下,便软下去,竟化作了一摊黑水渗入了雪地里。

      闻人谨这才感到一阵头晕,失血让他阵阵发冷,捂着脖子上被郑秀咬出的伤口踉跄了几步站稳。

      一个穿着蓝色劲装的少女从空中落下,左右张望了一下,便径直朝这边而来。

      闻人谨瞳孔缩了一下,这个少女的武功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单说轻功,踏雪无痕也不足以形容,刚刚明明还挺远,一瞬间就到了眼前。

      少女仔细研究了一下那滩黑水,认真问道,“你杀了他?”

      既不是好奇,也不是责问,只是单纯的确认一件事罢了。

      闻人谨与她黑色的眼睛对视了一会,没感觉到她的危险性,犹豫了下,点了点头。

      少女便双手翻飞摆了个奇怪的姿势,那滩黑水就化作了丝丝缕缕的黑气,散入空气中不见了,那股一直萦绕的阴冷邪恶的气息也散了。

      少女转过身,发现闻人谨的状况似乎很不好,努力作出个友好的样子,“你受伤了,我送你回家吧,道友。”

      闻人谨往后退了两步。

      看出他的拒绝,少女眸中露出一丝苦恼的神色,随即从腰间挂的一个灰扑扑的布袋里取出个玉质的瓶子,倒了颗圆润的药丸递过来,“道友,我只有这种清灵丹了。”

      清苦的药味淡淡的,闻人谨却快速地接过去,又凑近了些闻,没错,这个清灵丹的味道和师父身上的药味如出一辙。

      鬼使神差地,闻人谨吃了下去。

      少女见他服下似乎松了一口气,“我叫连艾,不知道友怎么称呼。”

      说完却看到刚刚还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少年用一种热切的眼神盯着自己看。

      “连…女侠?”

      连艾愣了一下,“女侠都是世俗的叫法,道友何必拿我打趣。”

      闻人谨抱着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激动,想着无论如何要把连艾带回去救师父,并没在意她话语中的奇怪之处。

      所幸这个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女侠应该不太难说服。

      果然连艾并没有拒绝。

      “听说连姑娘医术了得?”

      连艾轻轻“啊”了一声,“我只是会一点点炼药术。”

      闻人谨以为她是谦虚,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直到回到家,发现一点不适都没了,那种药竟然对他的失血有奇效,再一摸,连颈间的伤口都浅的几乎没有了。

      简直是神一般的疗效。

      可是,这个味道和师父吃的是一样的,难道师父这么多年一直都吃错药了么?

      还是所有的药丸其实味道都是一般?

      抱着各种怀疑,还是把连艾请了回来,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再说连艾,在听到闻人谨有个师父的时候,就兴致勃勃地想要见一见,除了自己师父,她还没见过别的“道友”,闻人谨大概只算个见习。

      当她看到一个坐轮椅的瞎子时,表情是极其一言难尽的。

      “江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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