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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识破身份 ...


  •   花满楼正欲回答女孩的话语,那蝉翼绵纱笼成的窗户突然推开,只见如燕身轻的影子瞬间映入,宽大的下袍羽翼般张开飞扬,在屋子里打了个圈儿,描金绘线的锦靴顿时落地。来人内袭青灰窄袖劲装,外套深黑宽袍,一派慵懒散漫的模样。

      男子笑吟吟地看着地上跪着的小姑娘,好一个绝色美人,竟是比他二十多年来见过的所有美人加在一起,都及不上此女一分,果然是冰雪攒成,玉骨琢就,花情月魄,香心如素,只可惜年龄尚弱,粉色绢罗的裙摆遮盖了纤细身躯,弱不胜衣之姿,绝不是人间该有的姿容。

      不过这靥笑春桃之貌,姑射仙人之仪,为何会像极了花满楼,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之相。

      他心中暗叹,花满楼果然是好福气,不由调侃道:“花满楼,没想到我几月不来,你竟然也学会了金屋藏娇了,果然是人比花娇。”

      少女轻拂了秀眉,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道:“陆伯伯,你还是这副模样,小心师父看到,你到时候可不只是跪搓衣板了,估计你要倒吊在墙上……”

      她突然吓了一跳,道:“诶!您老怎么变得如此年轻了。一点都不像是个大叔!”

      “陆伯伯,倒是新鲜叫法。”陆小凤心中蓦地一惊,轻挑眉梢,道:“小丫头,你认识我?”

      少女扯了扯嘴角,道:“您这话说的不是好笑吗?你不仅是爹爹的好友,还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你?话说,为什么今天你和爹爹都这么奇怪,一个、俩个都不认我,不就是掀了房顶吗!至于连我都不认了吗?”

      陆小凤听得稀里糊涂的,只抓住重点的问:“你说得爹是谁?不会是花满楼吧?”

      少女嘟着嘴,不依不饶道:“这不废话吗?我不是爹爹的女儿,难不成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花满楼突然插嘴,分外诚恳地说道:“姑娘,你真的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少女又扑向花满楼的小腿,紧紧拽着裤脚,如泣如诉道:“爹,你还真不打算认我了!就连天上掉下来这种谎话都编出来了。您从小不是说,好孩子是不能撒谎的,怎么您也开始出尔反尔了,您不总说什么言传身教,知行合一吗?”

      花满楼尴尬地提拉着裤腿,略微犯难地说道:“这……该是如何回答,我确实是第一次见你,如何能变成亲女?”

      少女十分痛心疾首地说道:“爹!你不认我,娘知道吗?”

      陆小凤噗嗤大笑一声,道:“呵呵!小丫头!你母亲知不知道,我不清楚。我只清楚你要是再扯你爹的裤腿,他真的就要光着大腿了!”

      “哦!爹您忙,您先提裤子!”少女忙一把放开自家老爹修长的小腿,花满楼一时不稳,一个踉跄,差点没有倒地。

      陆小凤从没见过花满楼如此狼狈的模样,笑得竟岔不过气来,欢笑了许久,方才道:“小丫头!花满楼是你爹,那你娘是谁啊?”

      花满楼本是想打断他的谈话,因为以他如今的年纪,完全不可能会生出这么大的女儿,而且他也从来没有什么碰过女人,哪里会有什么女儿。可是眼前的小女孩却是认定了他似的,甚至对百花楼里的摆设、家里的人情都了如指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现在听到陆小凤谈及少女的母亲,心中也是有所怀疑,只听那少女道:“阿娘就是阿娘,陆伯伯你又不是不认识,怎么问起我来了。”

      陆小凤抿着唇浅笑,巧妙地避过女孩的质问,道:“我当然是认识的,这不是想考究你,看看你是不是连自家母亲都给忘了!”

      少女不以为意,反问道:“我怎么可能连自家娘亲都记不得,我就算忘了陆伯伯您,也不能忘了娘亲啊!不然我岂不是连禽兽都不如了。”

      好个软硬不吃地丫头,竟然跟我打太极,陆小凤咬咬牙,黑黝黝的眼珠转了转,又道:“看你这小丫头穿着打扮都是不俗,你母亲家是不是江南赫赫有名的盐商?”

      少女轻甩着云袖,傲然挺胸,道:“才不是呢!难道师父没有告诉您吗?我母亲可是堂堂公主之尊,又是外公唯一的皇位继承人,怎么可能是什么江南盐商?”

      陆小凤也只是随口一提,希望能从小丫头口中套出关于她母亲的一些有用消息,谁知这小丫头竟然信口开河,那还真是没什么好说的,果然女人都是爱说谎的,不管是小的,还是大的,稚嫩的,还是成熟的。

      陆小凤也嬉笑地回敬了一句,道:“你母亲是公主,那你爹不是驸马了!”

      小女孩很是诚实地眨眨眼,道:“本来就是啊!师父一直都是这么称呼爹爹的!”

      花满楼心内一惊,只觉头顶的灵光被青烟淡雾遮蔽,又感混沌初开的灵识中骤然射下一道璀璨荧光,身如幻境,混沌迷蒙。他只想知道眼前这个小姑娘究竟是谁。

      依照她的说法,自己尚了公主,可自本朝开国以来,就从来没有出现过女执政者,当今圣上正是青年,还未有龙子凤孙。就算是先帝,也只生了一个太子,也就是现在的圣上,从未听闻过有什么公主,可为何这小丫头却口口声声称自己为父亲,任何一个常人都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她这么做究竟有何意图,我身上又有什么是她可以图利的地方。

      陆小凤完全不相信少女的闲扯,正欲顺杆往上爬,问道:“你母亲是公主,那你不是翁主或县主了?那翁主大人,你师父又是谁啊!”

      少女道:“什么翁主、县主?娘亲临走前就已经将皇位传给了堂舅舅了,……陆伯伯,您没事吧!既然敢将师父忘了,难道您不怕师父她老人家不给您炼药吃,到时候您连哭都没地方了。”

      陆小凤倒是来了兴致,问道:“药?什么药?”

      少女轻咬了下唇,娇憨一笑吗,道:“陆伯伯,我给您留点面子,有些话还是你们留在闺房之中比较好。毕竟我还没有行及笄之礼,知道太多也不好,您说是吧!”

      陆小凤不置一笑,道:“闺房之乐,这我倒要听听,我和你师父到底是什么关系?”

      少女干净利落的回道:“她是给您炼丹之人,还是您老婆。”

      陆小凤睁着双星眸,惊诧道:“我老婆,我陆小凤什么时候多了个老婆?怎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难道你比我更清楚?”

      “哎!陆伯伯,不是我不提醒你,是你非要我说出来的啊!你听着啊,灵龟展势方、美女颤声娇、贵妃夜夜倒、旱苗喜雨膏、噢!还有金枪不倒丸,其他的还有什么保肾丹、益女丸、合欢散,受宠方……”少女话还未说完,就被陆小凤捂住了嘴。

      陆小凤气得颤声道:“这些都是谁造的谣,纯属污蔑,我陆小凤需要吃这些没用的东西吗?”

      师父她老人家没日没夜的起早贪黑,就是为了治疗陆伯伯的身子,怎么能视而不见呢!她决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师父她老人家,哪怕是陆伯伯也不成。

      少女痛心疾首地说道:“怎么不需要,我看师父天天炼丹,日日采药,那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可是为了您,都操碎了心哪!您怎么如此辜负师父的一片苦心呢!虽然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但这也是为您好啊!”

      少女顿了顿,又道:“您想啊!江湖上那么多新鲜出炉的小妖精,万一遇上那个不长眼的,直接破了您一番苦心经营的修为,那到时候,您这么长时间的治疗不就全都荒废了吗?你说是不是?”

      陆小凤一掌拍在楠木桌面上,咬着牙随意摩挲着,只听‘喀吱喀吱’的咬合声,桌面上摆着的几盅定窑五彩小盖钟摇摇晃晃地抖动,男子从嗓子眼发出一阵丝竹悦耳的磨合声,道:“你说得很对,很对!”

      女孩却并未注意到陆伯伯此刻的震怒,反而将视线落到了那几盏五彩小盖钟上头,暗想:那几个盖钟不是在我七岁的时候就给淬了吗?怎么又跑回这里了,难道爹爹又买了新的一批?可这不是孤品吗?有钱也是没地买呀!

      少女转头就问那里神游太虚的美人爹爹,问道:“爹爹!这批盖钟是在哪里买的,不是被我摔碎了吗?难道是您重新粘好的吗!那也不对啊!既然早就粘好了,为何现在才拿出来。”

      女孩鼓着嘴,道:“爹爹,你既然粘好了,当年为何还要害我被娘揍一顿?”

      花满楼虽是沉默了许久,终是神色平静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生于哪一年?”

      少女挠着头皮,暗自抓狂道:“疯了!疯了!不认我就算了,竟然连我的名字和生辰都忘了!这回是来真的了!”看来得来点苦情剧码,不然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她吓得噗通一声又跪了下去,双掌贴于地面,以头抢地,泪水瞬间滑过娇俏的脸颊,告饶道:“爹爹,女儿当真知错了,女儿再也不敢炸房顶了。您就原谅女儿这一回,女儿今后一定会听您的话,我发四……”说着便伸出四根手指,作发誓状。

      花满楼自是听出少女浓浓的鼻音,心下不忍,缓步上前,慢慢的扶将起少女,问道:“我并非是责罚你,你先起来,我是真的不知道,且先回答我的问题。”

      少女抽泣着说道:“爹爹为何不愿认女儿呢!就算责罚女儿,也不能以此为借口。想起母亲生女儿那年正是己巳年,还是难产。爹爹不顾师父的阻扰,硬要闯进产房,以确认娘亲的安危。听奶奶说太早取名字,魂魄会被小鬼勾走,便一直以‘小翕’呼之,直到三岁的时候,才正式确定闺名兮雅。”

      “从小到大,不管我做了什么错事,您最多也是皱皱眉头,或是面色不愉,绝不会因此而不认女儿,女儿虽是自小顽劣,上房霹雷,下地挖池,也不敢不敬您。而如今,就因着女儿不小心掀了几片瓦砾,便不再认女儿,求爹爹责罚女儿,也不要赶女儿走!”

      花满楼怔了很久,不知是少女提供的信息量过大,还是有些词汇无法消化,脑海中一直飘荡着那句‘己巳年’、‘难产’,而今正是丁卯年,连自己未来的妻子都没有见着,如何能有这么大的女儿,难道她提早俩年,便出来见我了。

      陆小凤微眯着眼,笑道:“小小年纪,就学会说谎,如今是丁卯年,你如何能是己巳年出生,看你的模样,最少也有十四岁了,难道今年会是辛巳年?”

      少女努着嘴,小声啜泣道:“今年本来就是辛巳年嘛!人人都知道的事,陆伯伯你是药喝的太多,还是年纪太大,怎么连时间都记不住了!”

      “我年纪太大!……我正当盛年。”陆小凤思索片刻,还是决定不与小丫头一般见识,唇角绽开了笑意,又问道:“那你说我今年多大?”

      “您好歹也是四十来岁的人,怎么连……”少女蓦地捂住自己的轻张的樱唇,适才反应过来,左手指着陆小凤的方位,惊呼道:“陆伯伯,你怎么变得如此年轻,难道你和爹爹通通返老还童了!不对,这不成立啊,难道是方才……所以我……越界了……天哪……”

  • 作者有话要说:  没人看,非常的忧伤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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