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了你那么多年》顾青姿

17、十七、

　　102、我姐的速度太快，我还没出发她就回来了。在本市的的军医大医院，脑神外，工作已经定了。看来，我爹妈还得是空巢老人。
　　我姐回来那天，下雨，还是暴雨。天都不迎这位姑奶奶。C君听过我姐的传奇非要和我去接我传说中那个彪悍姐。
　　我姐，怎么说呢，任性的上天入地的。
　　前几天见她还是长头发，今天见，头发比我都短，直接接近板寸了。
　　怪不得我找了二十分钟没看见她人。
　　C君见我一脸吃了屎的表情，问：“你们是有什么交流误差呢？怎么这么个气氛？”
　　她老人家居然一脸正经说：“你前两天不是说最近医患关系紧张吗？我怕头发太长，和人近身肉搏的时候吃亏，就剪了。怎么样？我这头发揪不住了吧？”
　　你二大爷的，当医生是奔着打架去的？

　　103、C君嘴张的老大，给我递了个眼神。大概是没想到我姐能彪成这样。
　　她的行李很少，两箱就完了，没带家属。
　　回去的车上，C君和我姐真是一见如故。
　　一个搞媒体的和一个医生，怎么就那么多能聊的？
　　最后话题锁定在男人上，C君阅人无数的经验和我姐自称过人百个的经历，一致把矛头冲我来了，我就一开车的！干嘛为难我？
　　C君说我保守的像个百岁老太太，我姐什么德行？一听就来劲！
　　张嘴就来“你今天有我，别怕，今晚就把那什么徐的约来。我试试他，明早上起来，他就是你的人了！”
　　有你我才怕呢。
　　再说了，徐先生，最近几天我有点怕他，太能操心了。

　　104、说我点背，这么个天都不放过我，回去刚到楼下，徐先生刚来。大概刚从超市回来，行李比我们的都多。
　　这让我老脸往哪儿放？我还没来得及说他已经是我的人了。
　　雨很大，徐先生帮我们搬了行李，那两个已经上楼，我提着吃的，徐先生提着行李箱。站在楼道里，而且我有点淋湿了。
　　我想和他解释一下我姐这个事，“那个，我姐，今天刚回国，人有点活泼。”
　　他笑起来，问：“看你这表情，我是不是还没见光？”
　　我嘿嘿的笑。
　　他又问：“那我待会儿怎么介绍？”
　　这个……

　　“你待会儿见机行事，看我脸色行事。”
　　他斜了我一眼，“顾小青，你这过河拆桥的毛病一定要改。”
　　你就让我一下呗！好歹让我把这两姑奶奶应付过去啊。

　　105、徐先生怪给我面子，上去后大方和我姐打招呼：“你好，我是小顾同学，叫我小徐就好。”
　　我姐贼嘻嘻的看完我，然后问他：“我妹是不是在追你？”
　　这祖宗见人就怼。
　　他回头看我，笑的有点意味深长，然后才说：“是我在追她。”
　　C君一下站起来，问：“那她怎么说？”
　　我最怕人揭我老底。
　　拉了把徐先生，他回头吩咐我：“你先去把东西放冰箱，千万别再把鸡蛋打了。”
　　我提着东西看了眼，里面什么都有，蔬菜水果零食。
　　我一个人在整理厨房，他们三个在外面聊天，显然我不在，那两个问不出来什么。
　　最后徐先生进来,我还在往外拿酒，冰箱里有好多酒，要腾地方。
　　徐先生见我的酒，笑问：“送我一瓶？”
　　我的酒现在都是果酒，没什么度数。取了瓶青梅酒递给他。
　　他提着酒问：“不送一下？”
　　我抬眼看他，今儿的耐心真好，比起应付那两个，我还是愿意应付他。
　　陪他下楼，雨已经停了。

　　正是下班时间，进进出出的人很多，他提着瓶酒，走在我前面，对面楼上下来两个女生，看见他，嘟囔：“哇欧……好帅！”
　　我听的真切，扑哧笑出声来。两个女生有点尴尬，也在笑。徐先生回头就伸手兜了把我脑袋，问：“你瞎笑什么呢？”
　　两个女生大概没想到我是他女朋友，有点囧的看我。
　　徐先生是个很会掌握分寸的人，我们两个还是很像，比如我不愿说的话，一般他也不愿开口。有些习惯很相似。所以是不是恋人，相处都没差别。
　　当然，可能是他对我有点有恃无恐。
　　虽然他不承认。

　　106、徐先生已经坐在车上了，估计不甘心，下来拉着我，不准我回去。
　　真是个闷骚粘人的小妖精。
　　居然一脸正经问我：“没什么和我说的？”
　　“你是不是非要我说你别走？”
　　脸色好看了点，但是依旧不满意。打发不走这位，我更对付不了上面那两位。
　　心一横，伸手搂他脖子，准备亲一下。
　　但是没够着……
　　赶紧把脸缩他肩窝里。太丢人了……
　　他大概笑了，反手揪我耳朵，边笑边说：“没发现原来你是小短腿儿。”
　　这可太欺负人了！
　　完了又嘱咐我：“记得准时吃饭，晚上睡前喝牛奶，别睡不着就喝酒，听见没有？”
　　哎呦！我听见了！

　　107、家姐和我讨论的第一个问题，我们需要买房子，家里两个要接过来。
　　还有，我们需要回家。
　　老顾就那样，十年没见都不怎么激动，我妈就不行了，又哭又笑，闹得家里跟遭贼了似的。
　　我下厨做饭，老顾给我打下手。
　　我性格像我爸，我妈一直说我爸偏心我，他比较喜欢我。所以她就心安理得的去偏心我姐去了，这么任性的家长，我找谁说理去？
　　我爸问：“工作有打算吗？或者是去读书？”
　　“我再等等看吧，现在还没打算。”
　　这么聊天，我很有压力，爹啊，你知不知道？

　　老爹又问：“那天那个小伙子就是你那朋友？”
　　我把毕生的厨艺都用在了炒菜上，锅里的菜快炒出爆炸的声音了。
　　然而，我爹就那么等着我说话……
　　遂妥协。
　　问他：“你觉得那小伙子怎么样？”
　　“那不是你高中早恋那男孩子吗？”
　　！！！！！
　　我还能不能有点隐私了？

　　108、活到这把年纪，被人揭老底，真是件酸爽不能言的事。我是个很羞于表达的人，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总有些说不出口。徐先生也不强求，我不说他也不说。
　　真是一路司机。
　　要不说我爹是个妙人，为什么呢？他问一句，我懵了，他就不问了。
　　无言中都是事实。
　　他就懂了。

　　我琢磨着不说点什么也不成，最后老实交代：“那个，我们目前在谈朋友，两个人也合得来。”
　　我爸问：“他哪里念的书？”
　　“和我一个大学一个专业，高我一届，后来在国外读研。”
　　他边装菜边说：“你觉得合得来就好。要是觉得高低有别就算了，知道吗？”
　　这个老顾，说话含蓄。

　　他觉得我会在恋爱结婚上会自卑，所以一直鼓励我去继续读书，让我别在乎年龄。
　　大概他真的是比较偏心我，因为我比较像他。
　　我难得抒情，伸胳膊搭在他肩膀上，趴在他耳边笑说：“我懂得，你不是说我从小就爱憋着劲儿吗？我才不会吃亏。”
　　他搅着汤，边说：“我不是怕你吃亏，我是怕你吃亏了自己还不知道。”

　　我才不会委曲求全，你怕什么呢？你放养我那么多年，不就为了我随心所欲不吃亏吗？我能丢你的脸？
　　这辈子，最爱我的男人。他眼里谁也配不上我……这自信只有当爹的有，我是万万不敢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