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live]我当偶像助理的日子》风茶茶

54、53.【南子鸟】眷林之鸟

　　小鸟有事瞒着我。

　　从这些天里对方时常的神游，沉思，以及心不在焉的状态中，我苦思半天，得出来这个结论。

　　“你才发现么。”

　　海辉被我拖出来，听到我的问题，他金眸瞥开，像压抑着什么一样扯了一下领口，听不出情绪地反问。

　　“是……”我有些惭愧地低下头，小鸟本来就是感性的类型，以往也习惯性的神游，我都没放在心上过。

　　但不能为没及时发现竹马的异常找补！我握了握拳，积极请教海辉：“他有跟你说最近遇上什么事了吗？如果有困难，我们都可以帮忙啊。”

　　“是跟我说了。”海辉淡淡承认，却依旧没看我，也没有理会我的问题，“不过我不会告诉你，这种事还是让他亲口说更好。”

　　“啊？什么事啊这么神秘……”

　　我有些泄气，转而又用亮闪闪的眼睛看他：“一点情报都不可以透露吗？还有，穗之助知道这件事吗？”

　　要是穗之助知道就方便多了嘛，他根本什么事都瞒不住——

　　海辉不明所以地看我一眼，唇线绷紧，过了半晌，发出一声嗤笑。

　　……行叭，我懂了。

　　不能指望穗之助，他估计比我察觉得还要晚，还是我自己找小鸟问吧。

　　我不准备从海辉这里问出些什么了，郁闷了一会儿，刚要离开时，他却表情隐忍地深吸口气，跟上来叫住我：“喂，Yui。”

　　“嗯？”

　　我茫然地抬起头，看向他，海辉冷冰冰地保持了一会儿表情，随后只是又移开视线。

　　“小鸟，之后也许……”

　　“也许会什么？”

　　他沉默了一段时间，夕阳下的风拂起他的衣角，而少年深蓝色的发丝微掩了一部分清隽的眉眼，比起阴沉，更称得他仿若怀有一份难以言明的心事。

　　“算了。”

　　良久的沉默后，他放弃般，不再与我说下去。

　　——算了？

　　晚上回家后，我仰天躺在床上，疑惑地在心中来来回回品着海辉说的这两个字。

　　手机上编辑了几遍的短信到底还是没发出去，我任由自己放空了一段时间，才起身对镜收拾了一下，跟妈妈打了声招呼就出了房门。

　　“去哪呢，Yui？”

　　“找小鸟。”

　　“呵呵，”她听闻后流露出一点笑意，完全没有询问女高中生深夜去找竹马究竟有什么意图，“留太晚的话会打扰别人的哦，记得早点回来。”

　　我出了房门，沿着熟悉的道路走向小鸟家。

　　晚风带着初秋的凉意，路灯影影绰绰，我小跑了一段时间，带着点汗意，最终停在小鸟房间的窗户下，仰头看二楼亮起的灯光。

　　Live在即，我仿佛幻想出他此时坐在窗前，细致认真地缝制着打歌服的样子——简直像是白鹤报恩的主角一样，就忍不住笑了一下。

　　啊，还是让小鸟放松一下吧！

　　我掏出手机，向他发送短信，过了一会儿，直到我感到有些凉意，在小鸟家楼下蹦蹦跳跳企图让自己暖和起来时，终于听到二楼有窗户的推动声。

　　我想小鸟发送的短信是——【今天的风很清爽，月亮也很圆很漂亮，你不欣赏来一下吗，小鸟？】

　　可他推开窗户的第一件事，既不是看月亮，也不是感受风，而是怔愣又微微恍惚地朝下方看来，巧合地落进我的视线里，就像是我们彼此心有灵犀一样。

　　不过哪有这种事，小鸟他只是……

　　温润纤细的棕发少年与我对视片刻，微蹙的眉心好像得以纾解般放开，终于露出了一个真诚的、温和的笑容。

　　他只是特别熟悉我而已，我在心里补充道。

　　“Yui。”

　　他唤我一声，转而又略显焦急地道，“等我一下。”便迅速地跑下了楼。

　　“是不是冷了？最近天气转凉，出来记得多加衣服。”

　　“现在很晚了……你出来母亲会不会担心，等下我送你回去。”

　　小鸟带了件衣服，给我披上时，还温声琐碎地在我耳边念叨，我躲在披风里打了个喷嚏，有些闷和无辜地打出直球：“衣服我下次会注意的，只是这次我是为了找你嘛。”

　　“我看你最近状态很不好，但是有什么事也不肯跟我说，海辉也不告诉我。”顺带控诉了一下海辉的所作所为，我观察了一眼神情逐渐怔住的小鸟，抿唇继续道：“……抱歉小鸟，现在才注意到，所以，你最近有困扰对吧？”

　　小鸟顿了顿，随后唇边露出一点颇为牵强无奈的笑意，似乎像是要解释什么似地斟酌起来。

　　“……如果这次我没发现的话，你是不是会像以前一样，对谁都藏着掖着，然后自己一个人消化掉？”

　　小鸟比我高上不少，然而同龄男生中算得上纤细类型的身材，对我来说只能仰望，费力地看他半天无果，我撇了撇嘴，心里有些对他偏心的不服气。

　　“好歹我难得注意到了，我们也算是青梅竹马吧？！有什么事是瞒着我不能说的，你对海辉那小子都……”说了。

　　理直气壮的声音还没落下，我便陡然陷入了一个清爽温暖的怀抱中。

　　“Yui。”他轻声唤我。

　　力气微微收紧，小辫子尾端的发丝挠上我的脸颊，我清晰地感受到他温热颤抖的呼吸，以及衣物与肌肤下，属于少年削瘦有力的骨骼。

　　“怎么、怎么突然……？”

　　因他突然的行动而困惑，我有些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地问他。

　　“抱歉……我只是有些。”他像是要解释，却不知为何又顿住，过了片刻，轻轻地叹息一声，蹭了蹭我的脸颊。

　　就像小时候那样，我刚认识小鸟时，小鸟经常因为跛脚被欺负，而每次他泪眼汪汪地找到我，就会像这样贴贴我的脸颊。

　　“我之前问过的那句，如果我们有一天会分离会怎么样，Yui还记得吗？”

　　“嗯，所以呢？”

　　我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一直很崇敬的设计师向我发来了邀请的邮件，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我想，我也许……”他犹豫着放开我的肩膀，温润的棕眸轻垂，落在我的面容上，像是要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回答。

　　“我也许要出国了，Yui。”

　　他说。

　　X.

　　我从来没有想象过，如果有一天我们会分开的可能性。

　　但当这个可能性真的摆在我面前时——不，不如说是已经定局了吧，我被小鸟的决定一下子冲击得猝不及防，失魂落魄。

　　于是这几天我也经常出神，一会儿发呆一会儿不在状态，害得已经准备起出国事宜的小鸟反过来要安慰我。

　　但这件事目前还是只有我小鸟，还有海辉三个人知道而已，学园祭的还有几天就要举办了，大家都在整张兴奋地排练，而穗之助是其中最积极的那个——于是我和小鸟什么也没说，因为不想打扰到大家的心情。

　　“抱歉，Yui，我不应该……”

　　穗之助正兴奋地向大家展示起他刚刚想的新动作，而我托着腮，百般聊赖地望着外面，小鸟这时坐到身边。

　　“不是你的问题，朝着目标前进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吗？”

　　“嗯……”

　　“学服装设计也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我支持你，所以不用担心我这边的问题。”

　　忍下心中莫名难耐的情绪，我别过脸，努力不要让自己的情绪直白地显现出来……那样就太羞耻了，又不是小孩子了，接受分离而已，并不是那么困难的事。

　　小鸟犹豫一下，温和而谨慎地握住了我的手，十指紧扣，我一顿，依旧不去看他，只是手指稍稍蜷曲了一下。

　　“……到了那里，记得和我打电话。”我闷闷地提醒他。

　　“嗯，我会的。”

　　“不许交到其他的闺蜜，不许忘记我……们。”

　　因为怕被发现，我的声音很小，转瞬即逝地便消逝在空气里，而他明亮又含着笑意的视线直直地向我投来，我的手腕颤抖了一下，终于忍不住地、回过头看他一眼。

　　“Yui，”他轻声道，“我不会的。”

　　“除了你，我不会再有……”

　　他的话没有说完。

　　下半句的内容被其他人兴奋的声音所淹没，我沉默着没有再问，而他也没有再解释第二遍，只是手心仍然牢牢地、坚定地握紧我，像是做下了什么不可更改的承诺。

　　时间转眼到了live举办的日子。

　　当天下起大雨，穗之助的热情却一点没被浇灭，大家胡闹般一头扎进雨幕中的舞台上，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爽朗活力的笑容。

　　而我撑着伞，站在舞台下，看着这群由我见证成长起来的少年们的身姿。

　　直到一曲结束，穗之助在发言时，毫无征兆地晕倒在地。

　　——大家期待已久的live被迫迎来中止。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完结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