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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旧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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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祈舞用着惊讶的眼神看着下面站着的赵子晏,赵子晏的名声和安不语的名声那是截然相反的。想着安不语那种欺男霸女的人,怎么可能结交像赵子晏这样正直的人。旧友,这意思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了。
想来这赵丞相和靖安王都是前朝的旧臣,两家关系好也是在情理之中,但京都的人都知道,靖安王的“儿子”从小体弱多病,在她三岁的时候,就送出去学艺。等到年方十三才回到京都,那个时候的赵子晏已经是京都出了名的神童,又因安不语常年不在京都,两个人再熟能熟到哪里去?
今日来公主府,定然不是为了婚宴之事,他只是拿着婚宴当说辞来见安不语才是真。
月祈舞了解了来意,但是知晓那个人方才被打的快没气了,这个时候去见,是不是不太合适?
“赵大人,驸马爷昨晚太累,还未起床,还是改日再来吧?”月祈舞清咳了一声,坐直身子,摆着一张毫无表情的脸,望着下面低头的赵子晏。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完全是两个表情。
银洛和碧青惊得下巴都掉了,她们从来不知道她们的公主殿下说话可以这样的理直气壮。驸马爷把国舅爷的公子打了,这是满城皆知的事。还有大婚之后没起床这话,是不是不太合适。两个瞪大眼睛看着自家主子,心里不得不佩服这主子说谎的功夫。
赵子晏听了这话,身子猛然一紧,然后又是放松。这瞬间的变化,全部看在月祈舞眼里。
“既然驸马爷不方便,还请公主将这幅画送于她,就说子晏特地来拜访过,有时间还会过来看她的。”赵子晏派人将画递到碧青手里,“子晏告退。”
赵子晏行完礼,退了出去,留下在那里发呆的月祈舞。
望着远走的赵子晏,月祈舞陷入沉思。她总感觉安不语和赵子晏的关系不简单,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哇,这画可真是传世之作,不愧是丞相府的公子。每一笔都是如此传神,画上的女子更是画的活灵活现。她的一颦一笑,还有拨琴的动作都是如此的优雅,不染纤尘。这世上若真的存在这样的女子,也只有公主可以与她相比了。”碧青打开画,连连赞叹。每一句都是惊叹至极。
银洛见碧青如此夸奖那副画,也凑近一看,心下一惊,说道:“都说能得赵公子一幅画,胜世间财富,佳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不过倒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碧青不懂银洛话里的意思,扭头问她。
“就是送给驸马爷啊,我想驸马爷整日就知道逛妓院,哪会懂这些琴棋书画。送给她,不是可惜是什么,反正一开始也是送给公主的,咱们就收下,给驸马爷,也是浪费。”银洛在一旁替这幅画没有选对主人可惜,又想让月祈舞留下这幅画。在她眼里,安不语就是个花花公子,哪会懂这些书画之类的。
月祈舞坐在那里不说话,也没有抬头去看那副画的意思。沉思一会想到什么,扭头对两人说道:“拿画去驸马那里。”
碧青、银洛撇撇嘴,收好画。
“月祈舞,这个臭女人。怎么下手这么狠?啊……婆婆,你轻点,快痛死我了。”安不语趴在床上,一边骂人,一边狼嚎的直喊疼。
整个卧室里除了她的咒骂声,就是大呼嚎叫的声音。
“小主子,你就别骂了,如果公主听见了,你又要遭殃了。”婆婆轻轻的帮着安不语上药,白皙的屁股,都被打的开花了,着实让人心疼,心里还想着如果是靖安王妃见了,定要心疼的哭了。“这次小主子也有错,干嘛非要打国舅府的二公子,他是王爷的死对头,和陛下,公主是亲戚,怎么说也是小主子吃亏。”
想到今日的事,婆婆心里也很不平衡。这里面牵扯的人后台都太硬,更何况安不语的名声本来也不好,不管这次她是对是错,在别人眼里,她就是错的。
婆婆原本是安不语母亲的奶娘,安不语要去公主府住,她是非要跟过来,就怕出什么意外。
“婆婆,他们那是相互勾结,不分青红皂白。”安不语疼的龇牙咧嘴,双手紧紧的抓住抱枕。“月祈舞,那个臭女人纯粹就是找我事,看我不顺眼。婆婆,我和你说,这次的事我绝对不会就这么完了的,我一定让他们好看。哎哟……我的屁股啊,快疼死我了。”
安不语疼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掉,婆婆的动作,轻的不能再轻了。
“公主,驸马在里面上药,您不能进去?”外面传来安歌焦急的声音,还没等话音落完,人早已进来。
“你们这群臭女人,进来不知道提前打招呼吗?”安不语见人进来,也顾不得疼痛,一伸手把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啊……哎哟……奶奶的,快疼死我了。”
此刻的景象就像是小媳妇在更衣,无意间被某个男人突然闯进来,看到的惊慌的情景一样。动作太快,屁股上的伤口全部扯动了,安不语痛的脸色发白。
安歌见安不语生气了,脸色也是很不好看。站在那里唯唯诺诺的低着头,“主子,是公主非要进来的。”
安不语用着恶狠狠的眼光看向月祈舞,如果眼神能杀人,她绝对可以杀上几百次。
月祈舞不知道安不语为何会如此反应,只不过是上药,还害怕被别人看吗?她不是好色吗?更不应该会在意这种事,为何她的反应是惊慌,好似被人探了秘密,异常恼怒的样子。
她的脸色发白,嘴唇也干的厉害。那张狰狞的脸,和昨晚看起来的样子似乎不一样了,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丑恶了。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打转,有些像委屈的孩子。
“你这个臭女人,打完人了,这是来看我死没死?我告诉你,我和你没完。”安不语见人来了却成哑巴,嘴上又开始破口大骂,牙齿“咯吱”的声音,让她已经发白的脸色,更加的醒目。“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没有见过男人的身子,特意过来看看本王的好不好看?如果你想看,本王到不介意,反正你也没有被男人碰过,好奇也是应该的。”
正说着恶狠狠的话,安不语突然语气一转,双腿跪在床上,站直身子,双手放在衣领处,做了个扒衣的动作。
“你……你放肆……”碧青被安不语的话,气的火冒三丈,想要上前揍人,却被月祈舞给拉住了。
“赵公子让本宫把这幅画给你。”月祈舞不为所动,给银洛递个眼神,让她把画送过去。
银洛双手捧着画,递到安不语面前。在场的人都在等着她的反应,而月祈舞更期待她的表现。
安不语皱眉,动了一下鼻子,“赵公子是谁?”整好衣衫,右手捂着右侧的屁股,缓缓的弯下身子,在一旁的婆婆,快速伸手去扶她,等到安不语平趴在床上,帮她轻轻盖上被子。
“丞相府的大公子,刑部尚书赵子晏赵大人。”月祈舞吐字清晰,语速缓慢,好似在故意强调什么。
在场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每个人连大气也不敢喘,原本这只是来送画,而此刻似乎早已和当初的目的相违背了。
银洛举着画低头,安不语也不伸手接,更未命令人去接,一下子这幅画成了烫手的山芋。想到从碧青手里抢过画的事情,银洛已经没有了那份兴奋,剩下的只有咒骂,这里面也连带着安不语一起骂了。
“哦,子晏啊。”月祈舞的怪异语气,安不语只是抬眉看她一眼,用着很慵懒的语气回答。那种不咸不淡的样子,一点兴奋的样子也没有。“婆婆,画你收下吧。”
安不语说完把脸埋在双臂间,做出一个想要休息的动作。这副懒懒的样子,早已不再是那个破口大骂的人。
婆婆上前接过画,然后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安不语这个状态,她明白她是想休息了。但是又不能公然的赶人走,所以笑笑开口道:“公主能来看我家小主子,真是万分感激。今日她做了错事,还连累公主,老奴在这替王爷,王妃向您赔个不是,您别和她计较。”
月祈舞见婆婆说的字字诚恳,句句真切,心里也是软了三分。眼睛的余光扫向趴在床上的人,她侧着头趴向里侧。压在脑袋下面的双手纤细修长,犹如雪玉。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的手可以如此的好看,如果与她那张丑陋的脸相比,仿佛一点也不对称。好像她这双如此漂亮的手,只能用一种清丽绝俗的容颜来相配。见过很多优秀的男人,未曾发现有一双手,可以与她的相媲美,应该说从未有过她的十分之一美。
“婆婆,你选个礼物下午送到丞相府,作为子晏的还礼。”室内鸦雀无声,安不语轻轻的说出这样一句话,把月祈舞从痴望中拉了回来。“我要休息了,安歌送公主回去。”
安不语说着,闭上眼睛,她现在真的很困。昨天折腾一天,晚上也未睡好,白天只在妓院闹腾,这回家就是一顿暴打,她哪里好好休息过?不一会的功夫的,床榻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安歌见状,也不敢撵人走,人家是公主。主子发话了,但是毕竟差了一个等级,得罪了,这以后公主府怎么混?傻傻的站在那里,扭捏为难。
月祈舞倒是识趣,看了一眼转身离开。婆婆和安歌把人送到门外,唏嘘一场。
安歌被婆婆安排去倒热水,婆婆又匆忙回去,看看安不语的伤势。刚刚那么大幅度的动作,想着屁股上的伤口,肯定又扯伤了。至于那幅画,在她打开的一瞬间,吓得浑身一个哆嗦。看着躺在床榻上休息的人,眼泪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