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合集》若岑溪

8、chapter8

　　自打那日万辰良与万菀吵翻之后，万辰良再也没有来尼姑庵看过他这个刁蛮的妹妹，趁着这次回府他便借机为自己的母亲孙姨娘争取到她应得的待遇。

　　“姨娘，儿子回来啦。”万辰良拜见完太守便直奔孙姨娘的琳琅园。

　　许久未见到在京中就职的儿子，孙姨娘泪眼朦胧地起身迎接，手捧着万辰良的脸好生看着自己的儿子，多年未见万辰良长高了几分。多日的忙碌让万辰良的脸色苍老了许多，孙姨娘颇为心疼地看着儿子，“我的儿，辛苦你了。还好你已经回来看为娘，这次回来就多呆几天让为娘的好好地看看你，在外一个人也不容易，好好照顾自个儿的身子比什么都重要。”

　　“姨娘，孩子不孝离家数载未归，如今才得空看望您老人家，不知您老人家这些年郭芙蓉好不好？”万辰良自十五岁起离家从军到如今能够成为帝上御林军的一员，已过八载年年不得归只能以信寄人表达自己的思母之情，如今借由万菀之事得以回府看望一眼姨娘。

　　“没事，能回来一次就好，多年未见你长高了变黑变瘦了，这些年你在外过得一定很辛苦吧。”孙姨娘就万辰良这一个儿子，自打青儿早夭后太守就因为她年老色衰又不会迎合夫君而冷落她，其他房的姨娘们巴结大夫人也在这刁难她，时常克扣她的份例钱，好在她在娘家时学的一手好针线，私底下得空便做一些可人的物件到也能够攒下些许体己，如今辰良回归府中她的日子也好过多了。

　　琳琅阁位处太守府的西侧，楼阁之上别无他处空空如也，与府中其他院落相距甚远也无人肯到这偏僻之所来。太守的正室为夏唯国的郡主，当年为联姻才选的如此才俊，太守夫人品行端庄可唯一容忍不了的便是太守在婚后未及一年便纳入侧室，万辰良的母亲便是那个在她进门没多久就进入太守府的那个眼中钉。更可气的就是孙姨娘在她还未诞下子嗣时便抢先一步生下了长子，这让她险些气过去，如此这般怎能让她不恨孙姨娘呢。

　　她早就想将这俩母子除去，可老太君将长子保护的太好未能让她如愿得手。不过好在刘侍女这个蠢女人很容易就上钩了，在她有意无意地暗示下那女人竟傻傻地跑去嘲讽孙氏还间接地害死了孙氏的另一个孩子青儿，太守得知事情的真相后将刘氏逐出太守府还将孙姨娘留固在琳琅阁禁足。

　　借此事苏烨在府中建立了自己的威望，后院内诸多女眷具在她的淫威之下乖乖听话，她想指东其他人不敢说西如是这般。就连老太君也拿此无招，只能默许苏烨这番折磨府中姬妾，唯独只有一条就是不许再伤害府中子嗣。

　　孙姨娘拉着万辰良坐在楼阁中菲儿早早地端上特意做好的桂花糕、槐花发糕这些都是大公子喜欢的甜点。孙姨娘每年春日花开时节便会带着她去山上休整一段时日，这段时日里他们会在山中收集应景的花瓣再反复挑选、淘洗、蒸煮、晾晒成花干，冬日里将花干泡发开来，加入粉面融合在一起做成点心。

　　“母亲，你又费心去采摘这些花瓣了，每年都要这般劳累该如何是好呢？”万辰良离家在外却能想到母亲在府中的生活是何等水深火热，他也不忍心母亲如何这般作践自己的身体。

　　“我儿在外辛劳能吃点为娘做的可口的饭菜实数不易，为娘的现在能做的就是犒劳一下我儿的脾胃呢。你看你又瘦了，你再努力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呀。”慈母在家游子在外谁能不担心游子的安危，孙姨娘就这么一个孩子心疼他为了母子俩的生活日夜操劳，日日担心他过得好不好，如今一有机会必定做了可口的吃食崭新的衣装等候着他，“我儿这次归来怎得未将草琪姑娘带到府中来玩耍几日呢？”

　　是了，尤草琪的死孙姨娘并不知情，她只当草琪未与辰良一道归来，“对了，你妹妹怎地也没有与你一道回府？她俩不是说去找你随同你一起回府的嘛？”

　　“娘，草琪因为身体不太舒服儿子一早便将她送回府了，菀儿她也去尤府陪草琪去了。”孙姨娘并不知晓尤氏被万府最受宠爱的嫡女子所害的这个消息看来被大夫人保护得真好，任何不利的消息全部被她封锁得严严实实地一点空隙都没有，孙姨娘要是知道草琪被她一直信任的万菀设计毒害之事恐怕她会自此受打击而卧床不起。

　　“这丫头也好久没有来府上看望我这老人家了，她该不会忘了我吧？”孙姨娘半开玩笑似地向万辰良亮耳朵，从侧方面提醒着某人尽快将草琪带回府中让她见一见面。

　　“娘，你这才是，可让我如何是好呀。”万辰良对孙姨娘的偏爱表示无奈。

　　“我可不管，你要是不早点把琪儿带过来以后这盘槐花发糕以后恐怕不能归你了。”孙姨娘夺手万辰良手中的盘子不让他再进食。

　　万辰良特别不舍得让孙姨娘抢走自己的心头好，“娘，娘，娘，你就行行好让儿子尝一口吧，改天有机会儿子把草琪给您老带来就是。”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当真了，你要是在三天内不将琪儿那姑娘给我带来，我可就不理你了，我这小院的门可就不能为你打开了。”孙姨娘可不依不饶，“许久未见到琪儿那个可人儿，我还是很想念她的，都是你这个蠢孩子不了解为娘的心思还害得为娘想得法的要挟你把人给我带来。”

　　孙姨娘唉声叹气感慨儿子不理解自己的心思，指使着菲儿将自己扶进内阁，“我这个老人家还是不打扰你这孩子在这吃独食了，别忘了我的话。”

　　南阳城是个典型的北方城市，四季较为干旱尤为冬季最为干旱，除却夏季的是三个月降雨量较高湿润的令人感到格外的舒畅以外，其余季节干旱的让人难过，尤其是对于从南方城市的人来说这样子的气候简直让人难过的无以复加。

　　李美怡和张源代两人跟着御史大人来京城复命，一路而上恰巧在南阳歇脚，不适应北方气候的李美怡说倒就倒一不小心就弄成了重感冒发起高烧来，这可让张源代焦头烂额。

　　停留在南阳驿站的几人只能静等李美怡病情稳定，驿站配备的大夫只是乡间的赤脚大夫医术参差不齐，可李美怡的高烧一直未退驿站方圆几里内又无大夫，张源代只好将驿站里的大夫拉扯过来应急。

　　“大夫，她的病现在怎么样了？”站在室外来回踱步不安的张源代心焦的张望半天，好不容易等着大夫把脉完毕才敢询问。

　　“病人近日的饮食如何？”简大夫并不直面回答张源代的问话反而问他另一个问题倒让张源代愣了片刻，突然觉得自己似乎过于鲁莽了一些。

　　“她这两天一直在昏睡不醒，给她喂食也是进的少吐得多，她一直热度不减还常冒虚汗。”张源代仔细回想着这两天李美怡的反应，给大夫反馈某人的病情。

　　“依我看来病人恶寒有些重，发热多汗，鼻塞流清涕，胃口浅食欲不振，口苔略薄还有些泛白，这些都是风寒引起的重感冒的症状。这几日就给病人多服一些热开水，捂些汗出来就好了，我再给她开几副中药你们给她一日三餐地煎服，不出几日便可愈治。”简大夫粗粗一看收起医药箱来到前厅，一旁的童子早就磨好墨静等简大夫。

　　简大夫略一思量提笔在纸上写下了药方：
　　羌活9克 防风9克 苍术9克
　　细辛3克 川芎6克 白芷6克
　　生地6克 黄芩6克 甘草6克

　　“你们按照这个方子先去抓上三副药，每副药煎熬三次将这三次的药兑在一起混合好后再分成三次的量给病人服下，不出几日便可痊愈。”

　　张源代接过简大夫给的药方默读药方中的用药，“大夫，你这方子里有几味药可不好买吧？这附近可有什么铺子可以买到？”

　　简大夫还未开口一旁的侍童抢先发话，“我们师傅可不会乱开药的，他可是我们这的百事通，哪家有什么药哪家要不全他都知道，他绝不会让你跑冤枉路的，能出现在这药方里的药绝对是城里的药铺子里有存货的药。不过你要是买药可就不好办了，这驿站可离最近的药铺都有一里多的路，恐怕大人你要得多费些时间去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