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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御使初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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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城的恐慌并没有因为杜侍郎的到来安定下来,张源代陪同杜侍郎在几个出事的地点巡查一探究竟。西街上除却半掩着的几家门店、偶尔路过的几户形色匆匆的路人再无其他,原本繁华的街区因为连接几起恐怖事情弄得很是冷清。
“这匆匆而过的行人面露异色唯恐有祸事上身,唯看这凶案的影响对尔县百姓的影响很是深沉。”杜侍郎细致的观察赫然发现这西京城的气氛很是诡异,压抑的感觉让他很是不爽快,总感觉这件事并没有这么简单可又有哪里不对劲呢。烦扰的心绪挥之不散无从纾解的他又想找寻个出口来破解西京城的谜团,“看来这传言弄得西京城上下人心惶惶,人人行事小心翼翼地唯恐自己惹祸上身性命不保,本官离京之前帝上下死令命本官一月之日破案,逾期未结案惟本官是问,这无形中给本官莫大的压力呀。”
“大人在京为官多年以精妙的探案之计闻名朝野更是深得帝上的赏识,如今帝上派大人入驻西京城破解这难解之谜定是帝上信任大人的办事能力。”张源代对杜侍郎的底细早已摸得透彻,如今西京城有了能够主持查明疑案真相的人,他的心就算是放回到肚子里,只待杜侍郎安排接下来的工作。
“似乎先生你有些特别的想法?”杜侍郎人精似的听其语便知其未言之语,对西京城之事虽有了解可毕竟在西京城中的时日尚短所有事情只是相传于众人言语之间,事情的真实性尚待查证。
张源代淡笑不语引领杜侍郎前往张家凶杀案的现场。
厚重的木门上落满了灰尘,费力的推开大门门框上的灰尘顷刻间坠落下来,洋洋洒洒地沾染到两人的衣衫上。杜侍郎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地掸了掸飘落在身上的灰尘,好似一沾染上灰尘就沾染上了不祥一般,张源代瞅了瞅杜侍郎的动作不甚在意地笑了笑,继续大踏步地往院内走去。
在枯井旁落定盯着杜侍郎许久才开口道,“听闻侍郎大人博学多才见多识广,精通狱政之事。在下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大人,不知大人能否为在下解答一二?”
“这有何不可?”
“古往今来意外身故之人不计其数,或死于非命或厌世自尽,死于非命者又因各式各样的原因含恨而逝。西京城中连续发生的惨案皆是被人残忍地杀害之后抛尸,就拿最早发现的张家凶杀案来说,看似死者是不幸落井而亡,其实她早已在被人抛尸井中之前就已经遇害了。由于案发的时间已近秋日因此身上的伤痕并没有出现遇害时才有的紫色尸斑。”张源代分析的头头是道,身随言语边走边说直到来到最开始发现的可疑线索边。
“再者这井本身因为张老头的身高而设计的比正常的要高出4公分,井口的尺寸非常小就比普通的水桶大不了多少,以一个普通瘦弱的女子为何会毫无征兆地坠入张家的后宅井中呢。”张源代神采奕奕地对杜侍郎分析着自己近日来的发现,越讲越兴奋全然忘却了杜侍郎那满是厌恶的脸,杜侍郎用绢帛掩盖住了自己的口鼻不满地皱了皱眉头,对张源代的话不以为然还假装巡查凶案现场,认真地听取张源代的高谈论阔。
杜侍郎走在四周看着庭院里杂乱的模样有些生气,现已进入初秋庭院里又无人管理到处都是长满了的杂草,张家蒙难邻里便会欺凌各种杂物堆放在角落里,影响着张家院子里的空气流通,污浊的空气让人难以忍受,说来也奇怪杜侍郎看似不经意地寻找却找出了别样的未曾有人注意到的细节。
“仵作大人,敢问贵县的民风是不是一直这么彪悍?”杜侍郎摸索着杂草丛生的地方一路往角落里找去,他对张家的前期勘察抱有迟疑的态度。
“大人何出此言?”张源代心生惊疑,暗自思度生怕自己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一旦被人抓住把柄可就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说的清的。
“张家作为第一个发生如此凶残的大案,本应及时破案然而你们却迟迟未能破案,现场本应保留原样直到案件侦破完毕而如今自张家凶杀案发生至今已有月余。案件虽未侦破可这第一现场却被周边邻居破坏,这无疑是将所有有价值的线索全部破坏,无法寻找新的线索。如今张家之案就会变成无头公案难以破解。”关键证据的缺失无疑是对案件侦破的阻碍,原本就对此案物证的缺少感到力不从心的御史此刻更是难以做出决断。
杂草中似乎并没有什么可疑的痕迹,时间间隔太久现场早已寻找不到新鲜的痕迹,杜侍郎并不甘心如此收场,他又转回到井边试图在发现尸首的水井中找到些许未曾发现的证据,井里的水浑浊无比难以望到尽头,“这井里的水一直是这种浑浊无比的样子?那农户平日里就是依靠这种水质的水生活的?”
被这么一问张源代也是心惊,探头过来一寻究竟,“平日里也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呀,大人不说小的还未曾注意过。”
杜侍郎和张源代相互对视顿觉不妙,“如果这是最近才出现的那可就不太妙呀,向来六月飘雪河水倒流黄水翻涨都与冤情不可脱离关系,如今这张家的井中出现如此情况难不成是这死去之人给我们传递着什么消息?”
两人又同时侧目向井中望去,浑浊的井中并看不出什么,张源代只得从一旁找到木棍深入井中寻探是否有可利用的线索。
就这样搅了很久的两人静等着淤泥沉入井底,井水渐渐地变得清透起来,模糊地照出了两人的脸庞,然而在两人身后突然出现的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影透过水面照应出来,吓得两人冷汗直冒,两人默契地同时转身然而背后并没有可疑的身影。
难不成是幻觉?两人又默默地回望了一下,似乎自己刚刚是眼花了一般,没有人能够在他们转身的这一刻迅速地逃离,一定是他们眼花了。
可异样还是笼罩在他们的心底,两人默契地转身进入到张家的主屋,原本整洁的屋子在未加强保护的情况下已变得杂乱不堪,要想从这里寻找到一丝的线索可以说是艰难无比,张家的屋子年久失修许多地方陈旧不堪屋顶的木脊早因湿润的潮气变得异常脆弱,用纸糊住的窗户在习习凉风中苟延残喘,“呼呼——”直吹的凉风让两个大男人都觉得瘆得慌。
所幸在翻找中意外地找到了一个带有血迹的绵针,这种绵针细小的让人难以察觉是纺者秀细小物件才使用的针,一般人很难注意到这种东西。“这么细的一根针怪不得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原来这就是作案工具。现在我们有了这么个东西就好办了。”
“保险起见还是回去再比对一下,我一直在想是什么样的东西才能在死者的身上留下微小的针眼,现在有了这么个东西就能解释死者的伤口是怎么回事了。话说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了,死者的身份确认了么?”杜侍郎自打入朝为官时便从事的是痕迹鉴定,虽说这职业这出身饱受达官贵人们的诟病,好在有皇上的宠爱杜侍郎还不至于被朝臣欺凌。
要说皇上赏识杜侍郎也不是随性的,他那浑身上下好似永远都用不完的知识连号称京城第一才子的摄政王都无法比拟,再者杜侍郎沉默寡言的性子更是让见惯了油嘴滑舌的臣子的皇上很是新奇。
张源代跟随着杜侍郎几天早已摸清了他的习性,这不他早就派李美怡和自家的小厮一起去打探死者的身份,如今也刚获知那人的身份没多久,“禀大人,小的派人去四周的县打探多日,也是今日刚刚获知那人的身份。那女死者是南阳一名富商的千金,与早些时候和同伴来西京游玩,不知怎么这死者会突然出现在张家的水井之中,跟随女死者一起来西京的那名女子也在同一时刻不见了踪影。”
“两个人一起来西京却是一死一失踪?寻找过那名失踪了的女子吗?”杜侍郎似乎对这突然失踪了的女子很是好奇,这两者之间是不是有着必然的联系。
“我们询问过随同死者一起游玩的女子并没有回过南阳,而且那名女子似乎还是南阳太守家的二小姐。”失踪女子的身份很是敏感,张源代有些拿不准只好全盘托出等待着御史大人的裁决。
“太守大人家的小姐?这可就难办了。”
窗外有些轻微的响动让原本陷入沉思的两人突然惊醒,这分明是有人踩空了树枝引起的骚动,张源代飞身出去只能远远看着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男子迅速地向远处飞奔而去。
然而就在张源代出屋那一刹那张家主屋的屋梁倒塌整个屋子轰然倒地,还没有出屋的杜侍郎就这么被埋了进去,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