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金手指猎食手记》穆瞱

25、二十五、李莫愁（五）

　　岁月倏忽而过，此时的李莫愁已经二十八，小龙女也已经十六。师父早几年因为旧伤而死，李莫愁接过了掌门之位，并且第一件事情就是废除了古墓中人不许下山的规定。

　　因为小龙女一直有李莫愁教导着，个性虽然清冷，却也不至于冷到不知世事。并且在适合的时候，李莫愁便帮着小龙女把玉.女.心.经给练了起来。

　　玉.女.心.经讲究十二少，十二多，小龙女是从小习练的幼功，其精纯无人能出其右。李莫愁也不跟她比这个，她自己习武天赋也高，但脑内思虑一个接一个，真要她如同小龙女那般，她也做不到。

　　这些年她练功练得清心寡欲，那仙家洞府竟是一点都没动用过。一开始只是觉得为了陆展元不值得，现在又觉得没必要。于是也就这样一路放着。

　　这日，跟平常毫无不同的日子，却见孙婆婆带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子回来。那小子形容凄惨，被玉蜂叮了一个包，李莫愁细细一看，这位明明就是杨过。只没想到杨过年少之时，竟是这般凄惨形容。

　　李莫愁上辈子第一次见到杨过之时，杨过已经是师妹的弟子。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两人又成了恋人。李莫愁那时自己心里有事，对他人的事情听过就算，也从没想过要插一脚。现在看见杨过，得知他是全真教的弟子，顿时理解当初杨过跟全真教那般势同水火所为何来。

　　全真弟子叛出师门，这在江湖来说可是大忌。

　　李莫愁细细询问了一下杨过的生活近况，知道他师父只教他口诀，却不教他功夫，还硬要他跟人比武，一双眉毛顿时蹙了起来。

　　她说：“我认识全真掌教，你有什么难受的，我带你去他面前说吧。”

　　“不用了，李姑姑，全真教的人都不讲道理，可别到时候你又要吃亏。”杨过摇摇头。

　　“如果你想离开，也得正大光明的走，被几个小人挤兑走了又算是个什么？”李莫愁说。

　　杨过跟郭靖本就有渊源，日后更是江湖中颇有名望的人物，此时结一份善缘，也是让自己日后行走江湖更有底气。虽说因为练功的关系，现在的李莫愁看上去跟小龙女两人气质仿佛，都是不时人间烟火的清冷模样，但李莫愁却是不甘愿自己就这样在古墓呆一辈子的。

　　走在漆黑的山路上，李莫愁特别问了清楚杨过是怎样到的全真教。这才小得原来是郭芙贪玩，路上招惹了杨过，被杨过整得吱哇乱叫，最后被黄蓉郭靖发现身份，从而带回桃花岛。

　　杨过跟郭芙两人就像天生不对盘一般，碰在一起就要闹，最后郭靖无法，只得把杨过送上全真教学艺。这时间算算，竟比上辈子还要提前了两年。

　　李莫愁想要找马钰向来是直接求见，况且她带着杨过更加显眼，于是马钰很快就见了他。杨过可不是那种会为他人隐匿的性子，于是赵志敬对他的苛待就这样暴露在全真七子的面前。

　　邱处机自觉在古墓门人面前丢了脸，更是觉得杨过顽劣。但在外人面前却也不方便对杨过多所苛责。

　　“贵教为何一路为难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李莫愁问：“是因为他是杨康之子吗？”

　　邱处机一听，只说：“本教家事，却不需他人过问。”

　　只是杨过少听人说过自家父亲之事，顿时竖起耳朵，深怕自己漏听了什么。

　　“其实我一直很奇怪，邱道长。”李莫愁说：“当年之事，师父跟我说过一些，你当年为了跟江南七怪的赌约，跑去金国教导被当作小王爷养大的杨康，在这中间，你竟是一点口风都没漏，就让他以为自己是金人这样的长大。等他长到十八岁，该去给您履行赌约了，您才跟他说他其实是汉人，然后要他当场杀了自己的养父？您不觉得这太过强人所难？”

　　邱处机怒道：“杨康贼子当年卖国求荣，是个人人得而诸之的奸贼！早知道他贪恋小王爷的身份，我就该趁他还小，一刀杀了他！”

　　杨过听了以后，眼前一黑，晕眩了一会儿才又站稳。只听得李姑姑慢条斯理的说：“邱道长，倘若您当真如此介意他小王爷的身份，在您找到他的时候，为何不直接将他带走，好生教导，却偏要放他在金人王爷那养大呢？这养恩不如生恩大，他又不晓得自己家里跟金人有仇，就而他们原本就是农家，会招惹上金人，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您？您在他幼小之时没有善尽教导之责，到了长大才来要他杀掉养父？倘若现在我跟你说你就是个蒙古人，请你立刻去杀了皇上以助蒙古霸业，你可办得到？”

　　“胡扯！我怎么会是蒙古人？”邱处机说：“况且那郭靖也是被蒙古人养大，现在还不是在襄阳抗蒙？”

　　“郭大侠虽在蒙古生长，但亲娘在旁，不断告诉他生父是谁，不断跟他说他是个宋人。我记得杨夫人柔弱，当年还改嫁了，并且从未跟杨康说过他其实是个宋人，包含您这位师父，也从来没说过？”

　　李莫愁继续说：“其实这些也多过去多年了，杨康的确犯了一些错，但这孩子从小跟着母亲，母亲死了流落街头，杨康做的事情跟他何干？邱道长您是因为讨厌杨康，连带着欺负小孩子了？您要是不想教他武功，直说就是，给人背心法却不讲解，然后要他跟师兄弟比武……这种噁心人的小手段，我听了都不相信竟然是全真教的风格……”

　　邱处机听了以后满脸胀红，他的确不喜杨过，但也没有卑劣到这个地步：“赵志敬行为的确有亏，我之后会加意处置。”

　　李莫愁点点头说：“其实今日我来，是有事情要求邱道长的。”

　　马钰等人对视一眼，问道：“李姑娘有事请说吧。”

　　“师父生前一直觉得本门功夫女子习练起来有一些滞涩之处，所以想要收个男弟子。只是这人选成了老大难，后来师父重伤不治，这件事情就搁置了，我看这位小兄弟在全真教处境尴尬，以后给谁教都不太合适，并且这些日子也的确没学到东西……”李莫愁说：“不如邱师叔便帮个忙，圆了师父心愿，将这小兄弟给我们作弟子吧？”

　　邱处机听了以后怒道：“拜师岂是儿戏？这个不能拜那个？这种要求简直目无尊长！”

　　“唔……”杨过听了邱处机的话，心下一横正要大声喷回去，李莫愁却手腕一转，隐蔽的点了他哑穴。

　　杨过的个性她也知道一二，那就是个天底下最不服管的人。神仙既然想要她多积德，又想着以后沾师妹跟杨过的光，那自然是要做就得做到最好了。

　　“马道长，孙道长，您二位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了。这些年来，古墓可给贵教带来半分麻烦？”李莫愁说：“如今我想着接收这位小兄弟，自也是看在两家情分上头。外来的人不知根底我不放心，你们好端端的弟子，我又不好意思抢，我抢了人家也不肯跟我回去。那这眼下有个好人选，跟师兄弟又起了龃龉，不如就让我带回去好生教导，修身养性，以后要跟以往师兄弟见面，这么近不也很便宜吗？”

　　马钰看着李莫愁，着实想起了当年出席她的婚礼，结果成为一场闹剧的事。那陆展元从那以后消声匿迹，陆家庄也渐渐没落。只是李莫愁这些年来幽闭山中不出，其实也是个可怜姑娘。

　　孙不二看着李莫愁，想起当年少女明媚，也不禁叹了口气。

　　马钰看着杨过满脸桀傲，邱处机又是这般臭硬脾气，硬将这两人放一起不过灾难，况且志敬身为师长，做得的确不好，沉吟了一下，便点头说：“我们有负郭大侠所托，的确慢待了这个孩子，便让他随着你去吧。既然志敬并没教他什么，那自也没有其他顾虑，这孩子身世可怜，便请李姑娘对他好生照顾。郭大侠那里，我会去信跟他说明的。”

　　李莫愁对邱处机和马钰行了礼说：“之后我会代师收徒，以后杨过就是我的小师弟。这样一来辈份就不太一样了。杨过虽然承蒙全真教收留了些时日，但既然没学到功夫，那拜师之说自也作罢，不知可否？”

　　马钰想了想，又点点头。从王重阳跟林朝英算起，按说李莫愁跟赵志敬是一辈，如果杨过之后要变成李莫愁的师弟，这边又说他是赵志敬的弟子的确兜不上号，况且人家没学到东西是摆明的事，硬要人家认这个师父，就像是在占古墓的便宜了。

　　师父当年耳提面命要照顾古墓派，马钰等全真七子都谨记在心，既然人家提出这点，那就遂了他们心意也不是不行。

　　对于这师徒名分，邱处机本来还想张口说什么，只是这次的确颇为丢脸。门下弟子为难小孩子，结果都惊动到别的门派去了。

　　看那杨过满脸叛逆，想来也没想要好生学习的意思。邱处机本来还想为难一二，但看着杨过那一张跟杨康颇类的脸，一时间又有些难受。

　　他的确不会教孩子，也对孩子毫无耐性，但当年杨康讨喜又聪敏，邱处机其实对他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的。否则一个身份尴尬的弟子，又如何能学习到正宗的全真心法呢……

　　于是就这样迟疑一会儿，杨过就被李莫愁带走了。

　　至于赵志敬跟其他子弟如何，李莫愁便没兴致管。全真教中也就王重阳的弟子还有些人样，第三代弟子资质却是愈发的良莠不齐。

　　她来跟全真教讨人，其实是给双方一个台阶下，否则全真教没照看好杨过捅到郭靖那儿难道好看吗？杨过的个性大家又不是不晓得，师父不可能换，那要以后避免冲突，送到隔壁其实已经是挺好的折衷法子了。

　　况且在全真教那些人眼中看来，古墓的功夫多适合女子，李莫愁讨人又是为了试验心法滞涩的毛病，当一个女子门派的试验品，又哪有当全真教煌煌大派弟子的身份高？

　　杨过太过桀傲，此去受点教训也不错，等长大一些，自然就知道回全真教学点实在功夫才是对他前程最好的选择。

　　杨过在旁边听了个全程。知道自己以后就跟着李姑姑，整张脸上都放了光，这全真教上上下下都令他厌恶，好不容易有个去处，他自然是极高兴的。可惜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得安安静静的跟着走。

　　李莫愁一边走一边却想着，古墓收了杨过，全真教那边却没有将杨过除名。那以后要是杨过有了点什么成就，岂不还是有全真教一分功劳？师徒名分不在，但杨过终究在赵志敬名下待过，在江湖人的眼中，杨过就算厌恶他也只能敬着。

　　离开之前她看了一眼鼻青脸肿的赵志敬……就这种货色，也敢跟她赤练仙子争锋？一边想着，李莫愁一边低垂了眼帘。这些年她虽然清心寡欲，但可从未真正变成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