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之安魂草》丸子君

6、白梨·无形

　　高悬于静灵庭众人脑袋上的那块铁皮“哐啷哐啷“三响之后，八位风格迥异的队长簇拥着山本总队在会议厅集合。
　　那情景任谁见了都会有冲动在画面两边打上“昆仑十二仙重组，壬生新撰组复活”的标语口号，即使人数不过是勉强超过一半。
　　“诸位都来齐了，那，会议开始。”山本总队轻跺手杖。
　　“我说，总队长。十番队的日番谷队长还没有到呢。”看似恭敬有礼实则放肆不羁的语气，不难猜出出自谁人之口，穿着花外衣的眼镜娘控队长。
　　“不用等待日番谷队长了，因为，他是不会出现的~~~~”
　　“为什么，难道说，日番谷队长殉情，哦不，是因公殉职，永远离开我们这以友情热血胜利为主题的十三番队大家庭了吗！”
　　“是老夫没有通知日番谷队长的。老夫已提前通知日番谷队长，若听到集合音响起则是静灵庭演习开始，而十番队的任务就是原地待命。”
　　“那，老师，您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呢？”
　　“老夫此举的目的，以及请各位队长聚集在此的目的就是因为，此次会议乃是针对日番谷队长的大作战！”
　　“针对日番谷队长的大作战吗？啊列啊列，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说又有那些证据表明出现了第三个冰轮丸，与日番谷队长有关的杀人事件又产生了吗？”
　　“春水，如果你可以和朽木队长一样保持安静的话，那老夫很早就能把理由说出来了！”
　　“那真是抱歉了，总队长。”
　　山本的视线再次在八位队长中逡巡了一边，如今虽不是百年前静灵庭鼎盛之态，可在场的每个人也都是翘楚中的精英。能坐上十三番队队首的交椅，除了身手了得以外（队长们全部通过了瞬步专业八级），脑子也是一流（除了更木剑八以外，其他队长都能闭着眼睛在纵横交错如同迷宫的静灵庭内穿梭自如，就此一项证据就能表明智商起码高过200，真不知道为何蓝染三人组要移民总体智商为30的虚圈ORZ）。想到这里山本队长以为不可闻的声音叹了一口气，道：“汝等都是十三番队中最出类拔萃的一众，除了俊秀的面容，敏捷的身手和高超的智慧外，还有一颗比天空更为广大的心灵，而现在就是这颗心灵发挥历史性作用的时刻了！
　　“汝等也知道，在大约半个月之前，十番队队长日番谷冬狮郎的单相思，哦错了，是初恋，惨遭夭折，自此之后日番谷队长是日夜沉湎于工作，借此打发难熬的光阴，眼看整个人是衣带渐宽，我这做爷爷的，哦又错了，我这作总队长的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是又没有办法，所以，”山本再次跺了跺标志性的手杖，“今日把汝等聚集此处，也是希望大家能够群策群力，想出拯救日番谷队长于失恋中的好办法！”
　　“老师，这个有些困难啊，话说队长们都没有感情方面的经验……”浮竹微笑着摇头，然后咳嗽两声，不知是不是为了逃避回答。
　　“万分抱歉啊老师！吾辈于此感情问题处理毫无经验可言，要让老师失望都是吾辈的过错。”柏村捶胸顿足，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可以让日番谷队长闲暇之余来局里多走动，我所开发的新试剂可能在失恋情绪恢复的疗效上很出众。哦呵呵呵呵~~~~~~~”技术开发局局长的回答让室温忽然降低不少。
　　“让夜一小姐开导一下可能会有帮助吧。”碎蜂一脸心向往之，恨不得此刻遭受失恋的是自己。
　　“让我扯下眼罩和日番谷痛痛快快地对砍一场！当鲜血飞溅出来的时候！失恋的痛苦也就此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的恸哭吧，更木君我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焦点转移大法。
　　“四番队只能治疗□□上的创伤，虽然我很心疼，可是对于日番谷队长心理上的创伤实在是爱莫能助，对不起。”卯之花烈队长贤淑无比地轻声细语。
　　“啊列啊列，总队，关于这个问题就应该询问有情感经验的人吗，十三番队中也不是没有结过婚的队长。”
　　终于，在大家轮圈发言以后，众人的视线被春水引导着在白哉身上扎根。
　　“白哉队长，您有什么好的意见吗？”说起来真是令人郁闷的事实，可朽木白哉的确是静灵庭百年以来唯一有过婚姻感情体验的男人。虽然不是恋爱，但也差不多了。
　　“我们不应该流泪，那对内心来说等于是身体的败北，那只是证明了我们拥有心这件事，根本就是多余的。”面对众人的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
　　“朽木队长，日番谷队长并没有为失恋而哭泣哦~”
　　“命运是轮回的吗?还是伸向前方的? 假如,是轮回的话,那就应该把那轮回之环击碎吗?还是应该逆来顺受呢? 没错！我们被无从选择的无知与恐惧所吞噬, 反而堕落那些没有被踩中的东西才称为命运的浊流之中~”
　　“朽木队长，请不要因为这是令妹所说的话而盗用还有请不要说出和本次大会议项无关的谶语，谢谢。”
　　“……”
　　“朽木队长？请说话，朽木队长？”
　　“……”
　　“朽木队长请不要再逃避了！就现在紧急的情况看来，您是唯一能够拯救日番谷队长于过劳死危险的男人！而且，如同绯真夫人这样心地善良的貌美之人，相信也十分愿意让你多帮助一个人的。”
　　已过世的绯真夫人是白哉心头永远的一粒朱砂痣，每每想起已经痛彻心扉。
　　“好吧，为了绯真我可以告诉你。让日番谷队长换个环境生活对治疗心理创伤很有好处，而且这也是国际公认的最有效果的疗法。关于其理论支持大家可以参阅静灵庭图书馆回廊的作品；其实践支持，看现在我们家露琪亚活泼可爱元气十足的样子就知道很有效果！”白哉的脸上不知不觉地勾出一抹笑容，不知是因为绯真还是露琪亚的缘故，却让在场众人俱是震惊不已。
　　“这……能有效果吗？”
　　“谁知道呢~不过上次日番谷队长作为先遣部队从空座町驻防归来，心情是异乎寻常地开朗呢~”
　　端坐堂上的山本将众人的议论一字不差地收入耳朵，心中盘算着做出最终的决断：“好！就以朽木卿的说法，日番谷卿进驻11区空座町驻防，上任时间为现在，结束日期为无期！”
　　“我说，总队，您怎么穿越到《反叛的鲁路修》去了呢~”

　　“我说，冬狮郎……”
　　“要叫日番谷队长！”
　　“冬狮郎啊……”
　　“是日番谷队长！”
　　“冬狮郎，我说为什么你来现世驻防要住在我家呢！”一护很无奈地叹气，就算自家老爸身为拉风死神某番队队长的苗头很明显，就算自己本身也是死神代理，可这并不代表“黑崎一护家=驻防空座町死神队舍”啊。
　　“朽木露琪亚也是住在你家的吧！”
　　“一话归一话，这两方性质是不一样滴！而且，我还以为你是赖和露琪亚换防的呢？”一护下意识地摸摸心口，安抚方才被日番谷从从窗口突然出现而遭受惊吓狂跳不已的心脏。头上却突然挨了一下爆栗：“一护，当心我回尸魂界就再也不回来了！”
　　“啊，没有关系，我会去找你的。或者，打扮成海燕的样子也可以啊，啊哈哈哈！”得意忘形的结果是头部再遭重创。
　　“大姐姐……如果一护不要你的话，请接受我这可爱的布偶吧，大姐姐……我来了。”
　　然后是露琪亚一脚踹翻魂造成的哀鸣，一护补上一击的哀鸣二代，还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恰比助阵，一心老爸过于热情的出现打翻了游子端上的热茶造成的一团混乱……一切的一切都让日番谷有伸手抹去额头汗水的冲动。
　　“我说……”孤单一人若住到井上织姬家里，小桃那里不好交代不说，可能下次和乌尔奥奇拉交手起来也分外艰难。
　　还是算了。

　　“啊，一护大哥，今天有客人来吗？我在玄关门口看见鞋子了。”一句话，仿佛一道风，突入这凌乱的空间之中。
　　日番谷看着有些面善的少女熟练地一脚踹开热情飞扑的一心，一边面不改色地招呼：“一护大哥，游子，露琪亚，我回来了。”
　　“是夏梨回来了。”
　　“嗯，一护大哥，那个银发的小个子是你的客人吗？”
　　日番谷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用义骸包裹着灵魂，而且冰轮丸也放在行李里没来得及拆封。
　　“夏梨，这位日番谷董事郎君，是一护大哥的朋友。今天开始就要住在我们家了？”
　　“嗯，是亲戚的朋友吗？啊，看着个子应该和我一样大，念小学吗？”
　　日番谷拼命压抑着灵压全开的冲动。只能靠在墙头一言不发地沉默，并且反复告诫自己不要和小孩子计较。
　　“那个，日番谷君，我叫你冬狮郎可以吧。好吧，冬狮郎，我是黑崎夏梨。初次见面还请多多指教。”夏梨说完就踢着足球回房间。
　　留下日番谷继续耍帅地靠着墙头，连纠正“要叫我日番谷队长”的力气都没有了。

　　因为一整夜都忙着记忆置换，次日日番谷与夏梨打照面的时候不得不顶着硕大无比的黑眼圈两枚。
　　“冬狮郎早安。昨天晚上看《死亡笔记》通宵吗？这样对生长发育不好哟~”夏梨背对着男主角坐在玄关穿鞋子，语气平淡得丝毫没有受死的觉悟。
　　“谢谢关心。我会注意。”日番谷的精神状态与气若游丝只有一线之隔，连咬牙切齿磨刀霍霍的表情也完成不了。
　　“很好，那我上学去了。回见。”
　　“不和我一起走吗？”冬狮郎有些好奇，明明记得自己将记忆置换成与一护妹妹一个学校。 “夏梨她的体质和我有些类似，”他记得昨晚一护来敲房门，然后靠在门廊上一脸别扭地说出身为哥哥的请求，“能感知灵的存在但不能看见。但光是如此已经很危险了，我却不能一直在她身边保护。所以，请你保护她，日番谷队长。”
　　“我一定是被‘日番谷队长’感动到了，一定是这样！”日番谷在心默默叹气，所以才会努力把手搭上一护的肩膀，轻轻道一句：“啊，那是一定的。”
　　所以，现在才……
　　“那个，夏梨，等一下。我和你一起走吧。”
　　已经走出大门的夏梨回头，有些不敢置信地确认：“嗯？一起上学吗？”
　　“是啊，反正不是在一个学校吗？”日番谷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被方才的疑问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地抱起胳膊，若是松本看见一定会笑呵呵地说“哎呀呀，队长害羞了呢。”
　　“那好吧。快一点。上课要迟到了。”夏梨有稍稍的迟疑，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一早的街道很安静。而唯一的并肩而行的两个行人却不知为何低着头，不说话。吸入肺部的空气带着微微的冷意和甜意。“今年的樱花开得好早啊。”夏梨低声嘟哝着。冬狮郎抬头，果然看见缀满粉色的枝条斜斜伸出，时不时地有花瓣摇落。
　　“如果挂来一阵狂风，那我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朽木队长在附近解放了斩魄刀。”
　　“啊？冬狮郎你说什么？”
　　“呀，没什么。我有说过话吗？”
　　“有啊，我听见你说，队长，解放什么？难道是我听错了吗？”
　　“啊，我是说过。夏梨，你是喜欢樱花还是桃花呢？”急着转移话题。
　　“都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
　　“勉强要说的话，可能是梨花吧。”
　　“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我叫夏梨啊。”
　　“……”日番谷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曾今按照相同的思路送给雏森一束桃花，最终却被当作好人卡发还。如果可以的话，这辈子他都不想看见桃花吃到桃子，虽然此生是如次漫长。
　　“哎，日番谷，你怎么不说话了？那好，我问你，为什么要和我一起上学呢？”
　　“一个学校所以顺路而已。”
　　“我和游子也是一个学校的，可我从来不会和她一起上学。”她们总是朝着相同的目的地，选择不同的路径迂回着前进。春季的樱花，夏日的绣球，秋季的枫叶以及冬日的腊梅，她们从来没有手牵手地欣赏过，也没有拿着包子或者番薯嬉笑打闹着回家。
　　“为什么？”
　　“为了逃命起来更加方便。”夏梨忽然笑了一下，“说起来可能没人会相信，但我和游子的体质决定了我们容易感知到一些灵的存在，虽然看不到可是却能辨别是否危险。两个在一起，被恶灵盯上的机会更加大一些，所以，为了各自的安全，我们不得不分开走。”夏梨只是云淡风轻地叙述着一切，平静地如同头顶飘过一团浮云，没有与众不同的自豪虚荣，也没有被时常要面对虚的袭击的恐惧埋怨。她平静地好像只是在叙述“今天游子给你的午饭便当做了饭团和玉子烧”一般。
　　“是这样啊。”日番谷再一次不知道要如何接下去，只能说明自己除了松本以外的异性社交都非常失败，和女孩子搭话完全不是长项。
　　“说起来，你和一护大哥的感觉非常想象呢。我是说气质方面，虽然一护大哥从来没有说过，可是我却知道他能比我们看到更多。所以，冬狮郎，请你老是地告诉我，你能不能感知到灵的存在。”
　　此刻他们面前的红绿灯阻止了他们的前行，所以夏梨能够轻而易举地握住冬狮郎的肩膀，着这么直直地看紧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冬狮郎，你能够感知到灵的存在吗？”
　　“啊，那个……”日番谷的结巴是因为盘算要怎么回答才妥当。
　　“算了，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有说过吧。你可以选择不相信。”下一刻，夏梨已经松手，只是在肩膀上留下残存暖意。
　　“夏梨，在这以前我们曾经遇见过吧。”
　　“啊？”
　　“可能你不记得了。因为我也是刚才才想起来。”红绿灯交换以后，冬狮郎自觉地伸手握住夏梨，“我们曾经见过面，那时候你还问我黑崎一护去了哪里，你还记得吗？
　　“我记得那一次你就遭受的灵的袭击……”
　　“似乎是这样，那时候是暑假，在公园里，突然有一股力量压迫我，但是后来那股力量就消失了……啊，的确，那一次我是遇见过你，你还把足球还给我的，我想起来了！”
　　“啊，看来我们的记忆重合了。”日番谷微微停住脚步微笑，不知是不是要安抚此时此刻面色开始苍白的夏梨，就是那一次，所以，夏梨你应该明白，我不会质疑你对灵的吸引能力。”
　　“我记得，当时我还问你一护大哥的下落。因为那个暑假一开头，一护大哥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我和游子都很担心，可是爸爸他却似乎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然后是你告诉我，不用担心。”
　　“事实上是不用担心，什么都没有发生吧。”
　　“不，一护大哥能回来并不代表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夏梨一字一句说得很坚定：“一护大哥的身上，一定是发生过什么事。虽然我无法断言这样的改变是好是坏……所以，冬狮郎，如果你知道些什么的话，能不能答应我，看护好一护大哥呢？”
　　“那家伙不需要看护吧~不过这兄妹一家还真是惊人地相似呢，昨天晚上哥哥才来拜托过妹妹，今天就是妹妹来拜托大哥了。”冬狮郎告诉自己这就是血缘的羁绊，是出生在流魂街许久的自己所不曾拥有的东西，“啊，好吧。”他听见自己给夏梨的回答。
　　“那样就太好了。”夏梨松了一口气，“冬狮郎能够答应我，不知不觉就觉得很心安。”心安得他曾经告诉过她一护一定会回来一样而她就相信了一样。
　　“心安的话，那就快去上学吧，夏梨。不得不提醒你我们要迟到了。”
　　“哎~真的要迟到了！都是冬狮郎的错啊！”
　　“等等，这个，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可也是第一天上学就迟到的受害者啊！”才想使出瞬步八段却发现自己此刻身披义骸，却已经身不由己地被夏梨拉着手快跑起来，那只手握得比刚才更紧一切，被汗水微微浸湿而泛着凉意。仿佛无声地说明主人方才内心的起伏和回忆的惊惧。
　　“冬狮郎，跑快些！我们真的要迟到了！！！”路边的满排的樱花被这不甚淑女的嗓门惊吓到，遂落下漫天的花瓣以示抗议。
　　“冬狮郎，你快看！好多的花瓣，春天真的来了呢！”

　　快要下课的时候日番谷到夏梨班级来找她。“夏梨，放学一起回去吧。”一句话便引来无数少女注视的目光。
　　“嗯，有什么事吗？”
　　“露琪亚要我告诉你，今天晚上黑崎家在公园举行赏樱大会，为了防止良好地形被抢夺，所以叫我们先去公园。”
　　“抢位子是吧。”夏梨无奈叹气：“果然很有爸爸的风范，那我们走吧。”
　　三点半的光景，早春的太阳还死命地不肯下山，拖拖拉拉地在地平线上昂扬着半个脑袋，如一个巨大的咸蛋黄一般散发着暖橘色的光泽。夏梨忍不住打量身边的冬狮郎，看着夕阳在他银色的头发上毫不吝啬地洒上金粉。
　　“如果不是那皱紧的眉头，还真是出色的少年呢！”不能完全忽视方才那些艳羡的注视以及叹息。“不过就因为这样，才感觉和一护大哥很相似。”夏梨也学着皱起眉头，模仿记忆中那有些严厉但实际却是很温柔的哥哥。
　　“夏梨，我问你。当你被那些灵压迫的时候，你会感到害怕吗？”日番谷没头没脑劈头盖脸地问。
　　“请问您是日番谷队长吗？”若是熟悉的人一定会这样反问道。
　　“害怕？”夏梨沉吟着思索答案，“那是一定的。因为我们总是会为一些看不见的东西而感到恐怖，是不是因为这样才会寻求帮助呢？可是，遇上的次数多了我也就习惯了。虽然每次都很惊险，可是，”夏梨跳上路边下场的台阶，眯着眼睛迎着太阳，双手张开走得摇摇摆摆，“我还是很平安地活到现在啊，所以说，已经没事了。”
　　然而仿佛是为了讽刺那个答案一般，下一刻，夏梨已经被无形之物撞倒在地。那种阴冷黏腻的触感分外熟悉，而咽喉被扼住所传来窒息的感觉，让她连叫日番谷赶快离开的声音都发不出。
　　“真是倒霉，这个是不是要教训我不能口出狂言呢？”喉咙被进一步掐紧，夏梨只觉视线渐渐模糊，眼泪不能控制地留下，“如果有下次的话，我一定不会这么说。我会说，我很害怕，我真的很害怕。”这样生死一线的体验，无论经历多少次，只是让恐惧有增无减而已，却不能习惯。
　　然而就在下一刻，一切却都结束了。身上的压力和窒息感在一瞬间消失无踪。夏梨躺在那里很久，看着头上彤色的火烧云。即使一切恍然如梦但也知道，自己得救了。再一次地和熟悉的那种恐惧擦肩而过。
　　“夏梨，夏梨。你没事吧？喂，夏梨。”头顶上传来焦急地呼喊，随后她感觉自己被揽入一个狭小的怀抱里。“夏梨，没事吧？”
　　“习惯了，我没事。”夏梨很佩服自己此时此刻还能微笑出声，“谢谢你，冬狮郎。”却搞不懂为何要道谢，是因为感谢在她身边的这个人没有出事的缘故吗？

　　此时此刻，夏梨和冬狮郎坐在便利店的长桌前，隔着玻璃看路灯的流光和行色匆匆的行人。夏梨好心地地帮显然不知所措的冬狮郎拆开软包装可可牛奶的吸管，递到他面前，同时喝了一口自己的草莓牛奶，凤心大悦，“啊，真好，还能和朋友一起喝着草莓牛奶。”
　　冬狮郎亦步亦趋地就着吸管喝了一口可可牛奶，惊奇地发现要比十番队冲泡的茶水美味很多，甜甜腻腻如同现世夕阳西下时刻的风情，若没有方才那一刻的惊魂未定，堪称是完美。
　　“我说夏梨，若是从前遇上这样的情况你怎么办？”
　　“你是指遇到今天这样的情况吗？那当然是拼命地跑，跑到断气也不会停止，知道感觉威胁不再存在为止。”
　　“那，威胁会消失吗？”
　　“会，因为坚信它一定会消失，我才会不停地奔跑。我总告诉自己灵的压迫会在下一个转弯路口消失，而事实往往如此。就好像有人拔剑，将其抹灭一般。”
　　“我们总为无形之物而感到恐惧，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会有人拔剑将其消灭。”日番谷喃喃自语，顺便再喝一口可可牛奶。
　　“所以，夏梨。”
　　“什么事？”
　　“下一次碰到这样的状况也一定要奔跑，因为在下一刻路口，就会有人拔剑将你所害怕的东西斩断的。”
　　“嗯，就算是断气了，我也跑下去！”
　　下一刻，日番谷的手机边响了。电话那头是一护的唠唠叨叨：“我说冬狮郎，你和夏梨还在那里游荡呢？若不是我和露琪亚心有灵犀提前赶到公园，你知不知道好位子就要没有了！”
　　“要叫我‘日番谷队长’！”

　　若干日后，山本心情愉悦地看着本期《静灵庭通讯》的头版头条，题为“恋情与现世樱花一同绽放，日番谷队长的春天到来”的报道。新闻详细地记录了若干天以来日番谷队长在现世的工作休息，而三张配图分别是日番谷与女朋友一起上学，一起在便利店吃东西以及一起赏夜樱的情景，数码相机拍得分外清晰，可以轻松地辨认出日番谷世间罕见的微笑以及这位小女友的身份就是死神代理黑崎一护的妹妹夏梨。
　　“哎呀呀，春天真的到来了。”山本总队笑眯眯地喝了一口茶。
　　“过不久就要将夏梨小朋友特招进入真央灵术院学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