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一个世界（8）[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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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熙，我们谈谈。”
“最近我的公司遇到一些问题，之前一直跟进的一笔的生意丢了。”
“我收到一封匿名邮件，上面有提到你……”
“爸爸不是怀疑你的意思……就是担心你是不是最近被什么不怀好意的人盯上了……”
“还有……你和江家那小子，最近处的怎么样？听赵姨说上周末你去他们家玩了？”
刚下飞机回到家，还没来得及休息的宋父见到文熙后便喊住她要与她谈心。只不过谈起的每一个话题都好巧不巧地戳中文熙痛脚，让她不知该如何回应。
虽然人到中年，但处于事业上升期又注重形象的宋父平时看上去依旧相貌英俊，气宇轩昂。只是这次商业上的损失颇令他劳心费力，几日少眠让他的脸色看起来很差。
不知怎地，文熙就注意到了宋父鬓上的点点斑白和眉宇间挥之不去的疲惫。她突然感觉眼角泛涩，眼眶有些湿意上涌。
神思恍惚间，原主的记忆骤然占据了文熙的身体，那些平凡、琐碎又温暖的画面迅速闪过，最后汇聚成结局惨烈的悲恸情绪。
“小熙，快来看看爸爸给你带了什么？”
当时只知道肆意发泄自己被丢下的不满，自私任性、无理取闹的对他发着火，看也不看那些精心挑选给自己的礼物。
“你既然真的喜欢女孩……爸爸也阻止不了你，但你实在不应该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以为他只是怕自己丢了他的脸，以为他和所有人一样要来教育自己掰正自己，从没考虑过他在人前又受过何等的压力与委屈。
“小熙，你到底在哪儿……”
等到被限制人身自由，再不能与他见面时，才一点一点念及他的好。然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花费大把力气寻找自己还要兼顾每况愈下的公司生意，最后操劳过度心力交瘁而死……
都是自己的错，都是自己惹出来的祸事，都怪自己如此幼稚、任性……毁掉了自己、毁掉了周围的人、也毁掉了我们的家……
这一刻，宋文熙前世自杀时所有的负面状态都像被扣动扳机一般全然触发，额头上冷汗直冒，泪水像决堤一般止不住的往外涌……
文熙痛苦地捂住头弯下身子，从沙发上滑下并跌坐在地。女儿反常的表现令宋父吓了一跳，他见状忙喊来了家庭医生。而此时的文熙已因承受不住强烈的负面精神冲击，直直倒地昏了过去。
“唔……”
“宿主，你还好吗？”见文熙醒转过来，系统适时出声询问。
“还好，就是头还是非常痛。”
揉了揉太阳穴，脑部的胀痛感仍然存在，眯眼适应一下光线，文熙发现自己似乎是被送到了医院里。
“宿主，你的精神力实在太弱了，只是这种程度都冲击都能让你受到伤害，我为你接下来的任务表示深深的担忧。”
文熙沉默了许久，意外地没有玩笑也没有反驳，只是躺在了床上静静地望着单调惨白的天花板。过了半晌才没头没脑的问了句话。
“系统，我是不是很垃圾？”
“宿主何出此言？”
“大概是觉得……之前的自己都太草率了……”
没有关注系统对她的哲♂学发言是什么样的反应，也许只是在进行“劫后余生”的例行感慨，文熙自顾自的继续着话题。
“我先前总觉得，这不就是个小说里的世界，人物也不过是作者的一些脑洞。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被选中了，但何必那么认真呢？毕竟我都死过一回了，而恋爱这种事我又一点都不擅长。”
“但是那些情绪，其实都是真实存在过的吧，”
伸出一只手臂，遮挡住天花板中央节能灯泡，手指张合。
“我感受到了，她的后悔和不甘。”
迷蒙的光线从指缝溢入文熙的眼眶，又逸散开来。
“可是被这种后悔和不甘困住，我觉得真是很糟心。”
“直到自杀那一刻，还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责任，觉得是自己害死了父亲害垮了宋家。会这样想，她是不是傻？”
“欸？”
本以为自己宿主终于大彻大悟学会了反省自己，没想到突然等来她对原主语气冰冷的评价，系统不由得极为困惑。
“因为几句关切，就能轻易勾起这种虚假的亲情回忆。未免太不敏感、太容易心软、太过天真了。豪门家庭哪有真情，不过是被她父亲当成待价而沽的商品而已。”
“宿主……您也不能这样说……”
“不能这么说？”
文熙从病床上直起身子，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杯中的水经过放置已经冰冷，但是她不在意——啜饮一口，悠悠放话，
“那我问你，跟我谈话之前，宋建明看过书房和家里的监控，是也不是？”
“……是”
“江家向他允诺了一定利益，所以他在考虑两家联姻的事情，是也不是？”
“唔，”文熙的猜测令系统感到惊讶，沉默片刻，识海中噼啪一阵操作后传来了答复，“报告宿主，抽调了宋建明的办公室录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不过对于这个结果文熙倒也并不在意，她头也不抬，继续用肯定的语气抛出一个个尖锐的猜测：“上辈子宋建明那么费心的想找出自己女儿，是不是因为他听说了把女儿交给江绍羽能让他停止对宋家的商战……”
“这个……剧情方面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在文熙的步步逼问下，系统难免也有些手忙脚乱。
“随便想想就能看得出来吧。偏偏有的人到死都看不明白，动不动还给我来个精神反噬。”
“宿主……你是生气了吗…？”偷偷打量着文熙的表情，系统小心探问。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我只是觉得我寄身的这个原主很可怜。母亲常年在外对她不怎么上心，父亲看似关爱实则利用。身边的一堆朋友撺掇她无脑使坏，什么都不懂处处被女主设计……她喜欢的人没一个真对她有感情，死的也不明不白，不是可怜是什么？”
说到这里，文熙放下水杯，面无表情地望向窗外，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低不可闻。
“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
“和我一样。”
“宿主……你……”
“没什么。”
说完这三个字后，文熙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在气氛逐渐凝滞之时，系统注意到她脸部的肌肉不再紧绷，表情渐渐柔和，像摈除了所有负面情绪一般，正常的开启了与它的对话。
“对了系统君，还要问你一件事。”
“什么？宿主您说！我一定知无不言！”
“也不怎么要紧……就是想问……精神冲击，会对我身体造成什么影响么？”
“理论上不会……”但是刚才那番发言，怎么都觉得已经造成了很严重的后果。
“那就好，我爹今早会来？如果来的话就准备准备出院？反正我感觉自己也没什么大毛病。”
之前还连名带姓的喊人宋建明，这回又叫上了爹，系统表示，不是很懂自己宿主的变脸速度。不过它也没多嘴，只顺从回复，“是，一切听凭宿主安排。”
“咚咚咚。”
门响了三下后被人打开，说曹操曹操到，来者正是跟在医生身后前来看望文熙的宋父。
“小熙，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感觉还好，让爸爸担心了。”
一反之前的冷漠尖刻，文熙对着宋建明露出一个乖巧甜美的笑容。
“说的什么话，你没事就好。”
宋建明上前，伸手揉了揉文熙的头。
“医生为你初步检查了一下，没发现什么问题，只说可能是疲劳过度。爸爸的意思是想让你再在医院住个两天，观察一下，确保没有什么问题，你说呢？”
“唔……”文熙低头作沉吟状，再抬起头，睁大眼睛诚恳认真的望着宋父，神色间带了几分渴望和祈求，“爸爸，我觉得自己没什么问题，所以想尽早出院回去上学，可以吗？”
听到自己的决定被反驳，宋父微微皱了皱眉，不过很快又恢复慈爱的样子，耐心劝哄，“小熙乖，听爸爸话，身体最重要。学校那边不用担心，我已经帮你请过假了。”
“可是在医院待着很无聊的，而且我还答应绍羽哥今天和他谈校庆节目的事情……既然没发现什么问题，我自己感觉也挺好，总待在这里也没用，还耽误上课，多不好呀！就让我出院去上学吧，好不好嘛？”说着文熙拉住了宋父的袖口轻轻晃动，大有不答应就不放手的架势。
本来打算留小熙在医院，好趁此机会仔细搜查一下家里，顺带给她做一个全身检查……但是这么一说……也不好贸然拒绝……
各种心念在宋父心中转瞬掠过，不过一息功夫，他便做好了决定。俊眉微拧，语气是柔和中带些威逼：“既然你坚持，爸爸也尊重你的意思。不过我们还是要做个全身检查，还有有问题了要及时和家里人说，听到了么？”
见宋建明松了口风，文熙忙重重点头并适时配上一个仰慕加感激的笑容：“听到了！谢谢爸爸。”
女儿的这番作态显然令宋父十分受用，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又似是而非地叮嘱了几句，才借处理公务的事由离开。护士小姐走进病房时，还对父女两人“和谐友爱”的相处啧啧称羡，文熙也不多做解释，只礼貌的笑笑……
在无人的间隙，系统立刻为自己的宿主刷了满屏的“66666666666”，惹得文熙不解发问。
“怎么了？”
“没事，只是觉得宿主您甘为人下能屈能伸装得了逼卖得了萌……此等变脸功夫实乃神技，在下佩服佩服！”说着还对文熙行了个拱手礼。
当然，它得到的回应只是文熙的一个面部抽搐gif和白眼jpg式吐槽。
“……古装脑残剧看多了？成语是你这么用的么？”
“呃……”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一个世界（8）[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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