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再来一次》摩摩摩诺

23、第 23 章

　　小莱斯特兰奇没有说话，他站在我身后，这似乎是地下室最靠门、离金杯最远的位置，但即使是这样，伏地魔的声音也仿佛在耳边响起一样。
　　“为什么站地这么远？放心，我不会对你和你的朋友做什么的，我亲爱的威尔克斯……”
　　我想要上前，被他拉住，“不……你会受到影响的……”
　　金杯还在继续，“为什么要害怕呢？你不是已经感受到我的力量了吗？多么棒的感觉啊，充沛的魔力在你的身体里流淌……”
　　“闭嘴！”小莱斯特兰奇吼出声，他拉着我手腕的右手松开了，握紧了从袖中滑出的魔杖，杖尖直指着金杯。
　　“看来我是对你太过仁慈了。”伏地魔阴冷的声音像是俯身从耳边发出的一样，他的话音刚落，小莱斯特兰奇就已经忍不住痛苦地哼出了声。
　　不过他可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惩罚，马上忍住了呻吟，魔杖仍旧指向金杯。

　　这么看来，小莱斯特兰奇和金杯之间的联系比我想象中还要紧密。我曾经想过能否如在密室中一样，解决了魂器的载体、消灭其中的魂片就能够解除这种控制，但恐怕他们之间与韦斯莱和日记本之间单纯的信任和仰慕产生的联结仍然有很大的区别。
　　因为情感而产生的联系是脆弱而易变的，只要打破其中的感情就能够轻易斩断这种纽带；但通过誓言、魔咒而产生的控制与服从则要牢固的多，贸然消灭其中一个很可能会对另一个产生难以磨灭的影响。
　　小莱斯特兰奇目前对我来说还有用，我摸了摸口袋里罗尔斯光滑冰凉的鳞片，还是没有冒险。加固了地下室里原本的各种防护咒语之后，我带着小莱斯特兰奇回到了上面。
　　他的面色比刚刚我见他的时候还要苍白，眼眶周围是一圈青黑色，深深洼陷下去，显得颓废又可怖。除了刚才对金杯的那句“闭嘴”，他没有和我说一句话，只是面无表情地带着我到了会客室。
　　“你有办法吗？”相对静坐半晌，他还是忍不住先开口了。
　　“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我安抚着口袋里刚刚醒过来，正好奇地想要爬出来的罗尔斯。
　　“你有办法！”他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表情，急切地探身向前，“什么都可以，我有的一切，只要能够让我摆脱它，只要能够摆脱它……”
　　“那又有什么区别？从伏地魔换成了我，不过是换了一个服从的对象罢了。”
　　“你不知道……它控制着我的时候，那种身体完全听命于另一个人，我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完完全全被控制、完完全全失去了自我！”他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眼睛亮得惊人，“只要能摆脱这种感觉，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记住你今天的话。”我站起来，“我一会儿会把需要的单子列给你，尽快准备出来。另外，收拾一个房间，我需要在这里待几天。”

　　事实证明，虽然庭院里面杂草丛生，但莱斯特兰奇家的家养小精灵的工作效率还是很高的，在花园里消磨了一刻钟之后，客房就已经收拾好了。厚重的纯黑色窗帘、柔软的墨绿色地毯、家具上繁复精致的花纹，无一不显示着这个斯莱特林纯血贵族的风格。
　　我翻了翻巫师袍的口袋，找到了被装在笼子里的小矮星彼得。上学期发现他不能通过冠冕取得蛇佬腔后，我本打算把他和冠冕一起处理掉，以免出现什么漏子。但后来在让罗尔斯用毒液腐蚀了冠冕后，我却还是留下了彼得。
　　现在他就能够发挥作用了。
　　还好无痕延展咒所扩张的空间虽然不能对巫师生效，但对阿尼玛格斯形态是毫无影响的，彼得用一个老鼠的形态在笼子里待了几周，这次一见太阳马上激动地叫起来。
　　罗尔斯闻到味道爬出来，绕着笼子转了几圈。
　　“妈妈，是给我吃的吗？我饿了！”罗尔斯吐着信子撒娇，不时用蛇尾扫过竹制的笼子，吓得里面的老鼠在狭小的空间里四处逃窜。
　　“他对我还有用，一会儿我就让人去准备你的晚饭。”
　　这句话我也是说给笼子里的彼得听的，果然，他虽然仍躲避着罗尔斯的视线，却不像刚才那样惊恐了。

　　违背牢不可破誓言的唯一结果就是死亡，然而如果能够变更这个牢不可破誓言的一方呢？
　　从效果上来看，它监测的是发誓人的行为，只有在真正违背誓言之后，才会受到惩罚，然而如果能够把誓言的效力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是不是就能够规避掉这个誓言的约束？
　　我暂时有了个猜想，不过需要慢慢验证。
　　随着时间的流逝，金杯对小莱斯特兰奇的影响越来越大。哪怕我加强了地下室屏蔽的魔咒力度，他每日陷入恍惚、甚至受到控制的时间仍然在不断增长。也许是我的到来给金杯带来了危机感，它为了不让到手的猎物逃脱，甚至开始动用它花了十多年储存在魂片中的力量。
　　“尝试一下吧，无论结果是什么，都比我的灵魂被完全抹杀、身体被他控制要好。”小莱斯特兰奇一口喝下稳固灵魂的魔药，低声对我说。
　　他今年不过刚满十二岁，却已经比很多高年级看起来都要成熟了。他眼中带着决绝，全无这个年纪该有的稚嫩和清澈，完全是一片晦涩阴沉的色调。
　　说起来很多斯莱特林都较同年龄的孩子早熟，他们过早的肩负起家族的荣耀和责任，在觥筹交错的舞会上周旋，察言观色和趋利避害几乎已经成为本能。德拉科这样冲动地像个格兰芬多的，到底是少数。
　　德拉科现在在干什么呢？我突然想到他放假前说邀请我去马尔福庄园，他的本意一定是想要和我每天玩魁地奇、吃甜点、到庄园里探险，定然不会像小莱斯特兰奇这样烦恼这么严肃的问题。
　　“……可以吗？”小莱斯特兰奇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我把目光移到了他身上，难得看到他的脸上闪过不安。
　　“准备好了？”我用飞来咒招来了装着彼得的笼子，自从他知道我留着他还有用之后就安分不少，不过几天，就从原来瘦骨嶙峋变成了一只油光水亮的胖球。
　　他拎过笼子，对里面的老鼠厌恶地皱了皱眉，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点了点头。
　　“那就走吧。”

　　除了刚来的那一天以外，我就没有再去过地下室，自然也就没有见过金杯。不过通过小莱斯特兰奇的记忆，以及对伏地魔其他魂片的了解，我也多少能够知道一点金杯的想法：它用了十多年把小莱斯特兰奇养成了它最喜欢的容器，下一步的打算就是彻底占据这个年轻、健康、魔力充沛的身体。
　　其他任何的野心和目标都要排在这个之后。
　　所以我其实对小莱斯特兰奇的处境并不惊讶，甚至，我给他的每天一次的稳定灵魂的魔药中，也缺少了最核心的月光草的种子，效果大打折扣。
　　所以虽然他会觉得金杯的力量在不断增强，我的方法可能成功可能不大，却还是会急切的请求我的帮助。
　　“我亲爱的威尔克斯，你终于带着你的小朋友来了？”金杯懒洋洋的声音听起来有恃无恐，“别怕，能够成为黑魔王的一部分，是你的荣幸。”金杯的光芒愈发刺眼，而离它越近，小莱斯特兰奇的身体就越僵硬。
　　他正在拼命对抗着魂片，夺取身体的主动权。
　　金杯仍在喋喋不休，“看，你的身体其实并不想反抗我，你是我的，我亲爱的威尔克斯，你是我的，从灵魂到身体……”
　　小莱斯特兰奇弯下腰，手捂住头，手里的笼子滚落到了地上，里面的老鼠惊恐地用爪子扒住笼子细细的木条，吱吱地叫着。
　　我解除了彼得的阿尼玛格斯，一个秃顶的矮个子男人瑟缩着趴在了地上。
　　“日安，佩迪鲁先生。”在金杯的声音和小莱斯特兰奇的呻吟中，我对他说道。
　　“日……日安……”他的小眼睛紧张地眯起来，小声回答道。
　　“快……快点，我坚持不住了！”小莱斯特兰奇踉跄着向金杯的方向走了几步，又强自停住，大声吼道。
　　我抬眼看向他和金杯，刚刚好和彼得在一条直线上。
　　不知是不是老鼠做的多了，他的脑袋里空旷地可怕，我一边毫不费力的侵入了他的思想，一边挥动魔杖，念出了一段牢不可破誓言：
　　“彼得·佩迪鲁，你是否愿意继承威尔克斯·莱斯特兰奇的全部义务，成为黑魔王的仆从？”
　　“我愿意。”一条鲜艳的火光从我的杖尖跃出，缠绕在他的手腕上。
　　“伏地魔，你是否愿意让彼得·佩迪鲁承受威尔克斯·莱斯特兰奇的全部义务，从而放弃对威尔克斯·莱斯特兰奇的控制和约束？”
　　“什么？”一个黑影从金杯中飘出来，气急败坏地朝我扑过来。我的魔杖没有移动，默念着禁锢咒，让黑影直直撞到了小莱斯特兰奇的身体中。
　　“我愿意。”按照我之前所说的，小莱斯特兰奇敞开了防御，让魂片占据了他的身体，同时在我的摄魂咒之下，说出了这句话。
　　另一道细细的火焰从我的魔杖中窜出来，飞快地缠绕在小莱斯特兰奇的手腕上，还没等火焰消失，那个黑影就重重地跌出了他的身体。

　　“罗尔斯，去！”我轻轻甩了甩手臂，缠绕在我手腕上的小蛇飞快地蹿出去，一口咬在了金杯上面。安静的地下室中，伴随着毒液腐蚀金子的嘶嘶声，黑影狂暴地颤抖着、翻滚着，随着最后一声刺耳的尖叫从它身上发出，黑影彻底消失了。
　　我看向金杯，罗尔斯还在孜孜不倦地咬着它能够到的任何一个部分，原本闪亮的金杯被它的毒液腐蚀得成了灰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