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明日之星》灵精风

22、番外:父亲的爱

　　我的女儿已经去逝六年了，我跟妻子丧女之痛也只在女儿托梦时缓和了一些。女儿好像知道我们的伤痛一样，她让我们忘了她，可是女儿啊，你可知道我们只有你一个女儿，没有了你，我们什么都没有了。
　　回忆起女儿小的时候，是那样的听话乖巧，不让人操心。长大后更是少言寡语，沉默的很。可是她的睿智没有几个人发现，我为此自豪了好久，我的女儿，当然随我一样的聪明。事实上我们的女儿要比我们想象的更加聪明，我跟妻子的胡闹她从来都是看在眼里，有时无奈的笑笑，有时点破几句。有时被她说的没面子就反过来说她，而她只是另找话题岔开。呵呵，现在想想都觉得丢脸，被自己的孩子牵着走。
　　六年了，我跟妻子相依为命，虽然有亲戚在身边，每当看见外甥、外甥女、侄女他们的时候就不禁想起自己的女儿，总想着如果女儿还活着的话现在是不是也结婚了？是不是都该有孩子了？每每这么想时就觉得遗憾，这辈子是做不成外公了。
　　这天，是大年初一，我大舅哥的二儿子从日本回来了，他还带回来俩个孩子，一男一女，男孩很像我这个二外甥，女孩长的非常漂亮，两个孩子都是五六岁的样子，女孩不常说话，可是我一见到她就觉得很亲近，我的妻子也有这种感觉。
　　女孩不是二外甥的亲生女儿，只是收养的，因为他的妻子女儿都去逝了，也是因为车祸，女儿才八岁。他一度在日本萎靡，是这女孩救了他，而这个女孩是个孤儿，被家人抛弃了，他就收养了她。
　　她从不叫我那二外甥爸爸，反而叫他哥哥。二外甥也不生气，任她乱叫。
　　当她来到我家的时候，她那双大眼睛淡淡的看着我们，完全没有她身边小男孩眼中的好奇，她只是静静的盯着我和我的妻子。然后她用熟练的中文说，“您们好。”
　　“好可爱的小女孩。”我蹲下身，抱起她。可能是因为失去才知道珍惜吧，我一直觉得儿子要比女儿好些，可是自从女儿离开后才觉得女儿才是最好的。
　　她被我抱着，没有一点怕生感，这个小女孩对着我微微的笑着，我好像看见女儿托梦时的笑容，看见她我的泪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我一直都不是感性的人，在梦里是我成人后第一次哭泣，因为我是一家之主，是男人，所以我从来没有在人面前表现出懦弱的样子。
　　“不哭。”她用她的小手擦着我的眼泪，好像它是这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老头子，你干什么呀？”我的妻子对我的爱称，我只能勉强对她笑了笑。
　　“二姑父……”“二姨夫”“四叔”“舅舅……”身边的孩子们都担心的看着我，我把小女孩放下独自来到阳台。我的妻子并没有跟来，她知道我，了解我，此时最喜欢独处。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拽了拽我的裤腿，低头一看是小女孩。她仰着头向我伸着手，手里是一个大苹果。“吃。”她说着简单的词语，可能是因为刚学会一点中文吧。
　　“我叫灵子，原姓原田，现在改姓齐。可以叫我齐灵，小灵都行。”她淡定的看着我，很流利的中文。
　　“小灵是吗？”我蹲下身看着她，哄着她。“这个要给我吃吗？”看她点头，她好可爱。“爷爷不吃，小灵吃吧。”
　　“我还有。”她从背后又拿出一个苹果。我不禁失笑，还是小孩子好玩。可是我没有发现到，这个孩子眼中闪过一丝悲哀。也没有发现，有人在看着我们。
　　“那就谢谢小灵了。”我接过苹果，“小灵今年多大了？”
　　“五岁，快六岁了。你女儿也快死了六年了吧？”听到她的话，我微微一愣，这个小孩好像并不像同龄的小孩子一样天真。
　　“是的。”我摸了摸她的头，笑着道。
　　“还伤心吗？”她吃着苹果，跟我聊着天。
　　“偶尔会想起。”我只是在感慨，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小孩子说这些。“她在世的时候，我并没有照顾到她很多，可是失去时才发现，我这个做父亲的有些失职。”
　　“这是你自己想的，你的女儿心里不一定是这样。说不定，在她心里你永远是一个让她崇拜，让她尊敬的父亲。”我看着她的表情，她只是看着苹果，慢慢的吃着，也慢慢的说着。脸上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微微皱皱眉复而又平复过来，可能这个苹果不太合她的口味。
　　“有些事情，该看开就看开吧，你们的女儿也会比较安心。”我静静的盯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灵，你……”我想说些什么，可是被她抢了。
　　“我的父母抛弃了我，不是他们不要我，而是我放弃了他们。因为我无法面对他们。”她看像我的眼睛，她的眼睛很黑很深，好像会让人掉下去一般，有种不舍，“我不跟同龄的孩子一样是不是？那是因为我拥有前世的记忆。这一点请您替我保密。”她很认真地看着我，“我放不开前生，所以今生就有些麻烦，也被前生的往事所纠缠，中国人不是有句老话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总会有你们的幸福在等着你们，而你们的女儿也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不是吗？人真的有转生，我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惊讶的看着她，她对我微微笑着，说这些话的时候，她没有任何不快乐的感觉，我感觉到她身上的清静与新生。我的心好像随着她的话重生了。
　　他们要回日本去了，我们送他们到机场，二齐（二外甥的昵称）跟我们说，他如果有空就会带两个孩子回来玩，让我们别担心他，他会好好活着照顾两个孩子。我跟我妻子一直都担心他会萎靡不振，可是我知道他身边有小灵后就放心了。
　　“二姨夫，难道您还没有猜到吗？”他偷偷的在我耳边说着，我疑惑的看着他，可他却转身跟别人告别去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当广播说要登机了，他领着他儿子走在前边，小灵对着我神秘的笑了笑，跑到我耳边对我说：“我的秘密您不能告诉任何人哦。再见了，老爸。”
　　在我回过神的时候，已经看不见她那小小的身影，她叫我‘老爸’这是我女儿活着的时候，她总这样叫着我，撒娇的时候也这么叫着我。二齐说的‘猜到……’我不顾一切的冲到可以看见他们身影的玻璃窗口，看着他们上电梯，她，是我的女儿，她，是我女儿的转世，她，就在我的眼前，她，来看我们了。
　　我不敢相信的揉着被泪水模糊的眼睛，拼命的盯着那小小的身影，她好像注意到我的视线，对着我神秘的一笑，向我摆着手，她的嘴型好像在说：爸爸，不哭，好吗？
　　我勉强的露出笑容，狠狠的点着头。她笑了，真心的笑着。